

[摘 要]數字經濟時代,數字化轉型是制造企業重塑競爭優勢的戰略選擇,而數字平臺作為關鍵賦能載體,其作用機理尚未得到系統性闡釋。文章從平臺賦能和動態能力整合視角,采用嵌入式多案例研究方法,深度剖析數字平臺賦能實現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機制。研究發現:數字平臺賦能遵循“平臺賦能—動態能力提升—轉型績效”的內在演化機制。具體而言,數字平臺基于其數字技術特性衍生出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3種核心路徑,并通過提升企業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3類關鍵動態能力,加快制造企業從局部效率優化向全局價值躍遷的數字化轉型進程。研究揭示了制造企業數字平臺應用向數字化轉型價值轉化的過程“黑箱”,豐富及拓展了數字情境下的企業數字化轉型理論。
[關鍵詞]數字平臺;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動態能力
[中圖分類號]F425;F49;C931.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0461(2025)08-0019-11
一、引言
數字經濟背景下,數字化轉型已成為制造企業生存和發展的戰略核心,但如何找準數字化轉型的切入點,以低耗能、低成本、高效率的方式加快轉型升級的步伐,仍然是眾多制造企業面臨的重要難題。近年來,數字平臺憑借其數字基礎設施的靈活性、開放性和可供性,已滲進各行各業,通過資源重組、數據流動與生態協同等機制重構企業價值創造邏輯[1],成為賦能傳統制造企業轉型的重要載體。越來越多的制造企業自建或嵌入工業互聯網平臺、云計算平臺、智能制造平臺等數字平臺中謀求轉型。但實踐中,制造企業數字平臺的應用效果卻遠遠沒有達到預期,“不會用”“用不好”等問題突出。因此,在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制造企業數字平臺如何發揮其賦能效應成為一個重要而緊迫的問題。
現有研究基于價值創造邏輯初步探討了數字平臺在促進企業模式變革及創新、企業績效及競爭優勢等方面的作用,指出數字平臺能夠通過其強大的技術及資源整合能力,賦能平臺企業或服務對象,為其提供新的商業創新邏輯和價值創造路徑,實現組織能力和價值的不斷提升[2]。但現有研究多聚焦于交易類電商平臺[3]、創業孵化平臺[4-5]、社交媒體平臺或互聯網企業構建的通用型數字平臺,對制造企業自建或主導的垂直領域數字平臺(如智能制造平臺、產業鏈協同平臺)關注不足,未能揭示此類平臺與制造場景深度融合的差異化賦能路徑。在理論視角方面,現有研究或從技術采納視角分析平臺功能模塊,或偏重價值創造結果而忽視能力演化過程,缺乏對動態能力理論、組織變革理論等跨學科視角的整合,對平臺如何與組織動態能力協同演化的機制尚未明確,更是缺乏對“技術嵌入-能力構建-價值實現”全鏈條的系統性解構。
信息系統領域研究表明,數字技術作為一種企業資源和能力,能夠賦能企業高階動態能力形成,助力價值創造[6]。數字平臺是企業開發新服務和數字能力的基本組件[7],只有將數字平臺嵌入組織能力,企業才能實現創新目標[8]。動態能力理論從演化視角闡釋了企業需通過持續整合內外部資源、重構業務流程,實現與動態環境的協同共生,從而將數字平臺的技術特性轉化為可持續競爭優勢[2-3,9]。這為平臺賦能提供了一條可行的解釋路徑。例如,HELFAT和RAUBITSCHEK[9]發現創新能力、環境掃描和感知能力、整合能力3種具體動態能力不僅能夠支持價值創造,而且支持平臺領導者獲取價值的方式。周文輝和孫杰[2]通過案例研究方法剖析了創業孵化平臺的價值創造路徑,即數字化動態能力構建。LI等[3]歸納推導了一個過程模型,提出數字平臺能夠幫助中小企業提升自己的動態管理能力和組織能力,進而賦能企業數字化轉型。
基于此,本研究聚焦“數字平臺如何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這一核心問題,從平臺賦能與動態能力整合視角,采用嵌入式多案例研究方法,深度剖析數字平臺價值創造及賦能的過程邏輯,解析數字平臺賦能驅動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作用機制并構建理論模型,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理論研究提供新的視角,為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實踐提供經驗指導。
二、文獻綜述
(一)數字平臺賦能相關研究
基于本文研究情境,制造企業數字平臺是指以數字基礎設施為構建核心形成的支持企業特定業務目標和流程集的各類業務系統及軟件的集合,如智能制造平臺、數字化管理平臺、數字供應鏈平臺以及工業互聯網平臺等。數字平臺通過其獨特的信息數字技術及其形成的基礎設施,以及強大的資源整合能力,賦能平臺企業或服務對象,為其提供新的商業創新邏輯和價值創造路徑[10],實現組織能力和價值的不斷提升。現有關于平臺賦能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兩方面:一是基于賦能理論,探討平臺賦能的內涵維度及作用機制;二是基于價值創造邏輯,探討數字平臺對企業創新、績效及競爭優勢等的影響。
關于平臺賦能的內涵維度及作用機制方面,平臺賦能被認為是平臺通過優化其技術手段,賦予平臺用戶生產和創新等能力,并產生積極的績效影響。基于賦能視角,數字平臺可以通過結構賦能、資源賦能和心理賦能[11],或是用戶賦能和顧客賦能,以及延展出的數字化賦能[12-13]、數據賦能[14]、知識賦能及品牌賦能[1]等形式支持主體企業獲取競爭優勢及新的價值創造路徑。而基于演化視角,平臺賦能的實現是一個從連接賦能到協同賦能,再到生態賦能的演化過程[15]。
關于平臺賦能的過程機理及效應結果方面,數字平臺能夠通過其獨特的信息數字技術及其形成的基礎設施,以及強大的資源整合能力,賦能平臺企業或服務對象,為其提供新的商業創新邏輯和價值創造路徑,實現組織能力和價值的不斷提升[2]。從動態能力視角來看,數字平臺優化了企業運營模式,支持了企業高階動態能力的獲取,從而有利于提升企業績效[3]。從價值共創視角來看,在基于數字平臺的賦能過程中,平臺、企業與消費者群體之間形成交互式價值共創,打破傳統的供需關系,以數字化能力推動制造企業轉型升級[16]。
(二)企業數字化轉型
企業數字化轉型是指通過將新的數字信息技術資源及能力融入組織運營與管理,以重構組織形態、業務流程、產品和服務、商業模式及合作關系等,從而幫助組織創造或獲取更多價值的過程[17]。數字化轉型的本質是通過數字技術應用引起企業重大業務變革,并最終改善實體的過程。
數字技術產生的干擾觸發了企業的戰略反應,引導企業改變其價值創造路徑以及管理結構變化和組織障礙等,進而產生轉型結果[18]。因此,在現有文獻中,數字技術的發展導致組織結構、組織能力和組織戰略的深刻變革,構成了數字化轉型的基本過程[19]。
關于技術對轉型的影響機制方面,現有研究表明動態能力的培育與提升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企業需要構建自身強大的動態能力,以能夠靈活地創建、實施和變革商業模式,實現數字化轉型[20]。例如:TEECE[20]將數字化轉型解構為企業感知、獲取以及轉型的能力演化過程。吳江等[21]從感知、獲取和轉型3個階段對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進行了歸納。HANELT等[22]確定了組織用來構想和實現數字化轉型的兩種主要機制:創新和整合。從動態能力的具體表現形式來看,現有數字化轉型機制研究中的熱點關鍵詞有“學習能力”“吸收能力”“創新能力”“整合能力”“數字化能力”“動態管理能力”“動態營銷能力”“數字化戰略”“敏捷性”等[3,23]。例如,謝康等[24]提出大數據資源通過整合大數據分析、組織學習、慣例更新等企業能力,對產品創新績效產生間接的促進效應。DONG和YANG[25]檢驗了知識重組在IT使用與創新產出中間的作用。BRAOJOS等[26]提出信息技術的集成能夠提升組織的知識吸收和解析能力,進而提高企業績效。BOZIC和DIMOVSKI[27]實證得出商業智能和分析的使用通過吸收能力與雙元創新能力提升企業績效。另外,在組織戰略導向下,數字化能力的開發和利用成為企業實現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方式。例如,ARDOLINO等[28]認為物聯網、云計算和預測分析等數字技術可以通過激發數字化能力來促進制造企業的服務轉型。謝衛紅等[29]驗證了大數據應用能力在高管支持與商業模式創新關系中的中介作用。LI等[3]發現中小企業在電商平臺支持下可以通過提升企業動態管理能力和組織能力來推動數字化轉型。
(三)基礎分析框架
上述文獻表明,部分學者在平臺賦能過程演化和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機制相關研究中提到了動態能力的作用,只是尚未在平臺賦能、動態能力和數字化轉型績效之間搭建起對話橋梁。基于動態能力視角,數字化提升了企業供給側的動態能力,并通過在需求側啟用適當的業務模式重新定義了企業邊界和價值主張,以便于部署相關業務功能[30]。因此,本研究將從平臺賦能與動態能力的整合視角,提出“平臺賦能—動態能力提升—轉型績效”解釋邏輯的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實現機理路徑,探究數字平臺價值創造所依賴的賦能方式、動態能力及其轉型效應。
三、案例研究
(一)研究設計
本研究擬探究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內在實現機理,重點解構“數字平臺從哪些方面‘如何’進行賦能”這一實際問題。根據研究方法與問題的匹配性,本研究進行多案例探索性研究。
在案例選擇方面,按照研究內容及調研需求,選擇了兩類調研對象:一是提供平臺技術服務致力于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平臺技術企業;二是利用數字平臺取得良好數字化轉型成效的制造企業。根據案例選取的代表性原則、本土化原則和理論抽樣原則,本研究最終選取華天軟件智能制造平臺(HT,我國智能制造的核心廠商)及其賦能的濱州渤海活塞(BZ,行業標桿智能工廠)、浪潮工業互聯網平臺(LC,首批國家跨行業跨領域工業互聯網平臺)及其賦能的濟南積成電子公司(JC)作為案例研究對象。
在數據收集方面,本研究遵循三角驗證規則,在數據收集過程中以研究人員到企業實地調研與深入訪談為主,并結合多種渠道的非正式交流和二手資料收集。一手資料主要包括:①半結構化訪談。研究團隊分別對4家案例企業進行了多次深度訪談和在線補充訪談,采訪企業管理者及一線運營人員共計18人,正式訪談總時長約13個小時。②現場調研。研究團隊參觀了4家案例企業的展廳,獲得內部宣傳材料7份,實地調研了兩家制造企業工廠及生產車間,觀察其生產流程與平臺系統運作,并與一線操作人員進行了交流,獲得觀察記錄。③非正式交流,研究團隊通過參加案例企業組織的行業年會、客戶大會、領域研討會以及學術講座等,了解企業及行業發展現狀及趨勢,與相關人員交流觀點。二手資料則主要來自公司官網及公眾號信息、公司內部資料(如內刊、PPT、宣傳資料、年報、運營報告等)、相關新聞媒體報道、高校數據庫、案例數據庫、期刊、案例企業高管演講視頻集等。
(二)案例分析
本研究采用Nvivo10軟件對樣本數據進行編碼分析。編碼過程由具有資料編碼經驗的兩位副教授和經過規范培訓后的3位博士研究生及3位碩士研究生完成。具體步驟如下:
1.開放式編碼分析
依據標準化的編碼步驟,本部分對所有訪談及文本資料進行了編碼,從中梳理并捕捉能夠反映數字平臺賦能、賦能過程和企業數字化轉型等有關的話語描述,并經過兩次總結歸納,形成對應的概念與范疇。最終,本研究共獲得“本土概念”137個,并通過進一步篩選和歸納后(見表1)。
2.主軸編碼
在上一步編碼的基礎上,通過研究不同范疇之間的邏輯關系,對其進行歸納、梳理與總結,最終獲得21個副范疇以及7個主范疇。各類范疇之間的包含關系如表2。
3.選擇性編碼
本研究最終提取了“數字平臺賦能”“企業動態能力”“數字化轉型績效”3個核心范疇。其中,數字平臺賦能由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3個主范疇構成,企業動態能力包括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數字化轉型績效則集中在智能運營、業務創新和業務增長3個方面。各范疇之間的邏輯關系如圖1。
制造企業數字平臺的價值創造是一個數字平臺賦能企業能力提升以實現創新結果的過程,可以從數字平臺賦能方式、數字平臺賦能過程和賦能績效3個方面來具體分析。數字平臺賦能可以通過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3種形式向制造企業賦能,幫助其培育及提升動態能力,重構企業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從而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進程,并最終實現以智能運營、業務創新和業務增長為主要表現的數字化轉型績效的增長。因此,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機制可以概括為:數字平臺通過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促進企業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形成與提升,從而實現數字化轉型目標。同時,訪談資料表明,數字平臺在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會受到所處環境因素的影響,如平臺生態環境的關系特征及動態性,從而造成賦能結果差異。
(三)飽和度分析
從總樣本中,隨機提取90%作為實驗樣本進行詳細的編碼分析和模型構建,并以總樣本中剩余10%的樣本作為對照組,分別采用人工編碼、滯后1期編碼等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其結果與實驗組內容90%以上結果一致,根據已有研究經驗做法,說明樣本數據質性編碼的結果具備一定的可信度。
四、研究發現
通過對案例資料的編碼分析,本研究從數字平臺價值創造的視角出發,歸納出“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3種主要的制造企業數字平臺賦能方式,識別出“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3種賦能機制,構建出數字平臺賦能實現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整體機理模型。由此,本研究從數字平臺賦能維度、機制以及績效3個部分對上述模型展開解釋。
(一)數字平臺賦能的內涵及維度
平臺賦能強調通過平臺自身的技術、資源及能力,賦予平臺用戶生產運營、業務變革以及創新等能力,并產生對應的績效結果[31-32]。基于此,本研究從平臺賦能與動態能力整合的視角提出制造企業數字平臺賦能概念:數字平臺憑借其先進的數字信息技術能力、強大的資源整合能力以及大數據分析能力等,促進制造企業結構調整、資源整合和數據利用,激發并提升企業自身高階動態能力,幫助企業進行創新、改造以快速響應環境變化,不斷提升企業競爭優勢和經濟價值。數字平臺能夠通過多種方式對企業進行賦能,通過對案例實踐的深入剖析,本研究認為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具體方式主要表現為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3個方面。
1.資源賦能
制造企業數字平臺的資源賦能主要表現為增加企業可利用資源種類、改變企業資源利用方式,以及提高企業資源管理能力等。
數字平臺增加了企業可利用資源的種類。一方面,數字平臺可以作為一個資源集合體,聚焦行業領先的技術、知識、算法等,為企業提供相關資源賦能。另一方面,數字平臺憑借其技術優勢實現了企業與合作伙伴及其他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廣泛連接,支持企業間資源的獲取、共享與利用。因此,企業通過數字平臺應用可以對內進行資源積累,對外實現資源嵌入,并提升資源利用效率,實現數字平臺對企業的資源賦能。例如,制造企業表示“從平臺構建的生態廣場中可以整個地調用網上公共資源,比如零部件的共用,很大程度實現資源的共享……資源和機會可以無限地涌進來”,從而支撐企業培育競爭優勢。
數字平臺改善了資源利用方式并提升了資源管理能力。平臺通過其強大的數據收集與處理能力,能夠推動企業向數據驅動的資源優化方向轉型。案例證據表明,數字平臺增強了企業進行大數據分析的能力,使企業可以實時準確地對市場需求及業務狀態進行評估與預測,生成最佳解決方案,動態調整資源配給,實現企業資源的有效利用與管理。同時,基于人工智能的數字平臺功能設計能夠通過自動指令及流程創建,實現流程的自動化、智能化,降低了傳統手動及紙面運作的資源消耗及誤差率,提高了企業資源利用效率及管理能力。
2.結構賦能
在新的數字信息技術不斷嵌入企業原有系統的背景下,數字平臺結構賦能主要表現為通過新的數字技術應用拓寬企業內外部邊界,并對組織流程進行優化。
結構賦能促進組織結構的去邊界化。數字平臺依賴于數字技術的信息、通信和連接功能,打通了企業相關環節的信息流、數據流,實現了各業務環節以及各部分之間的溝通渠道,推動各業務部門跨職能合作,促進了組織結構向扁平化、模塊化及分布式方向優化[33]。例如,案例證據表明,數字平臺實現了企業全面的連接,推動了各部門之間交互合作,實現高效協同,如“產品設計的數據和制造資源數據、物流存儲數據等都能夠連接起來,實現了設計、生產、采購,以及車間制造、財務成本等各部門的高效協同”。
企業外部邊界不斷拓展。模塊化的數字平臺架構和規范化的標準接口,促進企業間互聯互通,企業可以與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合作伙伴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建立廣泛的連接,支持平臺生態資源、知識的交互共享。例如,“平臺打通了價值鏈合作伙伴的隔閡,促進了供給側和需求側的直接交互,有效杜絕了由于中間商存在而導致的額外交易成本”。因此,數字平臺的應用使得企業與外部合作伙伴及消費者的關系更加密切,模糊了企業外部邊界,促進了企業價值生態構建與協同運作,最終實現對企業的結構賦能。
在組織流程方面,數字平臺基于其技術的可延展性、可重用性以及兼容性等特征,支持企業業務流程的數字化與創新以促進企業內部流程優化設計,提高運營效率[34]。例如,“通過標準化的流程設置,任何錯誤都會被直接反饋到對應的處理節點,直接驅動錯誤的解決”。此外,基于數字平臺強大的數據收集及處理能力,通過數字驅動提升了各業務流程的連接緊密性與流暢性。如“我們平臺連接了生產的所有環節、設備,生產信息是實時傳輸的,先后流程之間能夠精準銜接……”。
3.數據賦能
制造企業數字平臺的數據賦能是利用平臺數據基礎設施及大數據、云計算等數據技術對企業運營所產生的數據進行收集、處理、分析與共享,為智能制造與管理決策提供數據支撐的過程。數據賦能可以進一步劃分為數據連接、數據智能和數據分析3種能力[35]。
數據連接是指通過通信技術實現制造企業內外部人、物及信息之間廣泛連通的能力[36]。具體表現為通過數字平臺將制造企業的生產設備和各類業務信息系統進行連接,并以產業鏈為主線,打通整個業務流程的數據流通與共享,從而實現企業運營全過程的數字化改造[37]。例如,案例表明“高速化、移動化的連接,讓信息能夠同步分享,內容能夠同步呈現”,最終實現“從設計端,到技術數據管理,一直到制造端,整個鏈條打通,……形成一個完整的數字鏈”。
數據智能是指在人為干預程度低的情況下通過先進的硬件組件和信息技術來快速感知和捕獲信息,以及實現服務自動優化的能力[35]。基于數字平臺構建的泛在連接網絡,制造企業通過全要素數據交互實現了生產全流程數字化改造,可實時獲取設備運營狀態,對業務流程實施動態監控,最終形成基于數據閉環的智能運營管理范式。例如,案例證據表明“按照系統的數據指令進行生產作業,任務一傳到生產工序,相關信息及問題都實時呈現,系統就會根據需要動態調整……”。此外,數據智能還表現在通過產業鏈上下游數據的實時交互,促進動態資源分配和靈活分級服務等,為企業間的協同設計、協同制造與管理提供智能化支持。
數據分析是將平臺收集及積累的海量數據進行處理與分享,發現有價值信息并將其轉化為預測性見解的能力[36]。它體現了數字平臺對生產經營大數據的處理與分析能力。通過數據分析能力,制造企業能夠實現從傳統決策到數據驅動的智能決策的變革。例如,“數據連通之后,會通過數據中臺做數據分析和智能決策……洞察出有價值的管理決策依據”。此外,通過數字平臺強大的數據分析能力,制造企業實現了對用戶需求及風險的預測性管理。例如,“平臺積累了很多的用戶信息及交易數據,能夠對其進行深度挖掘,可以用來精準分析及預測用戶需求……”,或是“做一些智能性分析,如預防性的維修點檢……”。
(二)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實現機制
在案例實踐發展中,數字平臺賦能機制體現為推動制造企業培育及提升高階動態能力,并識別出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3種關鍵能力。
1.數字化能力
數字化能力是指組織利用數字技術來識別機會、增強企業產品及流程創造,以靈活應對外部環境變化的能力。通過對案例企業的分析,其主要表現為數字化組織能力和數字化運營能力。數字平臺賦能拓展了組織內外部邊界,使得企業間技術、信息、知識及數據等流動更加順暢,并借助其較強的數據分析能力,形成了以數據驅動為主要方式的數字化組織能力。例如,濟南積成電子公司在運營過程中,數字平臺積累了大量的生產運營及訂單數據,經過數據的傳輸共享、可視化及數據分析,企業可以根據數據進行精準設計與生產、庫存管理以及決策等。此外,平臺數據還能夠為企業服務優化及服務延伸提供數據支持與方案定制。例如,企劃部可以通過營銷數據的實時分析來實現企業產品的整體管控,調整資源配置。
數字平臺賦能借助其技術能力屬性,與企業業務相融合,實現生產制造過程的可視化,以及實時互動與監測,有助于推動生產運營數字化。例如,在數字管理方面,受訪者提到“智能制造平臺已經從設計系統到管理系統,再到銷售系統全部實現數據打通,企業實現智能化管理”,并包含項目管理的數字化、工業管理的數字化,以及研發設計協同、上下游生產協同等多個方面。在數字化生產方面,受訪者表示“整個工廠的數據鏈、信息鏈及流程鏈,甚至是產業價值鏈,都實現了數字化運作,就連設備的互聯也都全部上來了……能夠柔性化地安排生產”。
2.創新能力
創新能力是指組織吸收和部署內外部資源,對其重新組合及利用,從而產生并創造價值的能力[38]。案例分析顯示,企業數字平臺具有連接性、可試驗性、靈活性、可重用性等特征,能夠根據需求變化動態及時疊加和更新技術,創新服務方式以及重構業務流程,促進產品和服務創新[39]。因此,數字平臺賦能的創新能力主要涉及流程創新、管理創新及產品/服務創新能力。
數字平臺打通了制造企業上下游間的信息共享,使得企業可以在協作網絡中更有效地與合作伙伴及消費者合作溝通,激發更多的創新潛力與機會,促進創新能力提升。另外,數字平臺賦能允許集成組織可用的信息、資源、計算和連接,促進企業內外部資源的整合,制造企業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嵌入在平臺中的資源與能力,使其能夠通過面向流程、集成和標準化進行創新[40]。因此,制造企業能夠圍繞用戶需求快速開展創新。比如,在產品設計階段,制造企業利用數字平臺的云技術手段,提供創新的協同設計功能,支持團隊以及多終端協同,提升企業數字化創新能力。在流程創新方面,企業可以根據發展的不同階段及業務細分領域,持續不斷地推進服務標準化,優化業務流程,實現流程創新。此外,企業還能較好地通過物流數據資產化,開展供應鏈業務服務,實現服務延伸與優化。
3.價值共創能力
價值共創是企業打破原有邊界,形成價值主體間(企業與客戶、供應商、合作伙伴及利益相關者等)的互動,并通過形成共生關系,為客戶提供有價值的產品或服務的過程[12]。案例分析發現,數字平臺賦能的價值共創能力主要體現在參與主體之間的互動合作與資源整合等方面。
數字平臺賦能極大地打破了企業邊界,增強了企業內外部的互動與交流合作。隨著數字平臺生態不斷發展,企業與客戶間的信息溝通更為便捷。如受訪者認為“平臺上的合作伙伴可以更容易地進行交流和互動”。在用戶端,各類客戶可以通過平臺社交功能與企業在線交流,參與企業研發設計,共同創造價值。例如,華天軟件智能制造平臺表示“用戶在線上可隨時隨地與設計人員進行線上溝通,及時溝通與共享設計信息。通過該平臺,可以攜手所有平臺上的設計人員共同交流知識與經驗”。
通過交互建立對話、知識及其他資源轉移、學習等行為,并最終引起企業資源更新與資源整合的發生。平臺充當著資源整合者的角色,專業化迫使它們獲得現有的知識、技能、能力、人員、產品和資金。因此,資源整合就是將一個參與者的資源合并到其他參與者的過程中。價值共創能力是根據參與者的期望、需求和能力整合他們的資源。如受訪者提到“供應商與供應商之間、供應商與企業之間形成了強勢互補效用,有效刺激了資源的充分流動與利用”。因此,資源整合是價值創造的關鍵機制,每個參與者通過整合他們獲得利益的可用資源來貢獻價值創造。
綜上,案例分析表明,數字平臺賦能能夠推動制造企業獲取及提升高階動態能力,即數字化轉型能力。本研究識別了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3種主要的數字化轉型能力,并將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機制概念化:數字平臺借助其數字技術相關特征與屬性而具備的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能力,促進企業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等數字化轉型能力的形成與提升,從而推動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
(三)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績效
企業數字化轉型是指通過將新的數字技術資源及能力融入組織運營與管理,重構組織結構、業務流程、產品和服務、商業模式及合作關系等,從而幫助組織創造或獲取更多價值的過程[17]。因此,數字化轉型在組織層面的結果可以表現為組織結構、運營效率、模式創新、新產品/服務、組織績效等方面的優化提升。從案例分析結果來看,數字平臺驅動的數字化轉型績效主要表現在成本降低、效率提高、產品/服務升級、業務和模式創新等。
數字平臺賦能的數字化改造,推動了制造企業生產、運營及管理的數字化和智能化轉型。例如,“通過智能制造平臺應用,制造企業已經從設計系統到管理系統,再到銷售系統的全部數據打通,企業實現了智能化管理”。
業務創新也是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結果的核心表現形式。通過新的數字信息技術的組合應用來重構企業業務流程、商業模式以及產品與服務。因此,商業模式創新、協同運營、服務延伸等成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結果。例如,受訪企業表示“讓外部客戶及消費者主動參與企業研發設計過程,能夠提升研發效率以及實現企業向個性化定制方向的轉型實踐”,即由傳統企業主導的邏輯向消費者參與的價值共創模型轉化。
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最終目標就是幫助企業創造和獲取更多的價值,因此,幾乎所有的調研企業都會在提質降本增效等方面具有突出表現。例如,企業“應用了數字平臺之后,研發周期縮短35%,研發成本降低40%,協同協作工作效率提高60%,物料清單(BillofMaterial,BOM)準確率提升70%,無紙化車間的紙張打印費用年節約成本高達30萬元”。
綜上,本研究將制造企業數字平臺驅動的數字化轉型績效歸納為智能運營、業務創新、業務增長3個方面。其中,智能運營主要涉及智能制造、數字化運營、數字化管理、敏捷開發、靈活供應等方面;業務創新主要是指產品、服務、業務和模型等方面的創新績效,如生產服務化、基于數字平臺的商業模式、智能產品開發、新的市場營銷策略等;業務增長主要表現為成本節約、效率提升以及財務績效增長等方面。
五、結論與討論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從平臺賦能和動態能力整合視角,采用扎根理論研究方法對案例企業數字化轉型實踐進行考察,構建了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實現機理模型。基于過程演化,模型由3個子邏輯構成,以數字平臺賦能為前因,以組織動態能力提升為機制,以智能運營、業務創新與業務增長組成的轉型績效為后果,揭示了制造企業數字平臺賦能向數字化轉型價值轉化的過程邏輯。具體結論如下:
第一,數字平臺賦能是一個多維度概念,主要包含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3種方式。首先,數字平臺基于其數字技術的信息、通信和連接功能,推動組織內外結構去邊界,增強網絡連接、信息共享、協同合作,從而實現以內部協同、外部合作和流程優化為主要表現的結構賦能。其次,數字平臺通過將組織資源數據化、標準化及聯網化,促進資源聚集,豐富資源存量,并提升資源開發能力,實現數字平臺對企業的資源賦能。借助數字平臺智能系統支持分析,基于設備互聯互通,對業務狀態實時感知與響應,并對海量數據進行價值挖掘,實現以數據連接、智能分析與數據智能為代表的數據賦能。在數字平臺的3種賦能下,制造企業可以更好地重構組織形態、業務流程、產品/服務、商業模式及合作關系等,從而實現平臺價值創造向組織高質量轉型升級的轉化。
第二,在數字平臺賦能驅動下,制造企業通過培育和提升自身動態能力來實現組織轉型目標。研究確定了3個關鍵的企業動態能力,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并提煉出以智能運營、業務創新和業務增長為主要表現的轉型績效。數字平臺賦能通過促進技術與業務融合,推動企業數字化運營與變革,提高企業數字化能力;通過互聯互通與資源共享,促進企業間互動合作與資源整合,提高企業價值共創能力;通過促進機會識別與資源重構,提供企業創新能力,從而帶來企業數字化與智能化水平的提高、商業模式及產品(服務)等方面創新的增強,以及效率提高、成本降低、收益增加等轉型績效的大幅提升。
第三,基于過程視角,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遵循“平臺賦能—動態能力提升—轉型績效”的傳導路徑,從而將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實現機制概念化為:通過數字平臺的應用以及與業務運營的深度融合,形成強大的數字平臺賦能能力,并通過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等方式,助力制造企業自身數字化、創新與價值共創等能力的形成與提升,加快數字化轉型進程,并最終實現運營效率和價值產出目標。
(二)理論貢獻
通過對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實現機理的過程性探究,本研究有助于深化平臺賦能,以及數字平臺賦能向企業數字化轉型價值轉化的理論研究。
第一,提煉制造企業數字平臺賦能關鍵維度,拓展了平臺賦能理論研究邊界和內涵。現有研究更多關注交易類平臺、社交媒體平臺以及工業互聯網平臺對組織的賦能影響,尚缺乏對制造企業數字平臺應用及價值創造的關注。基于賦能理論的研究也大多聚焦于組織員工或顧客賦能視角,未能有效解釋平臺的技術-社會屬性。本研究聚焦制造企業數字平臺價值創造的本質特征,進一步明確了基于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環境下,制造企業數字平臺賦能包含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3個關鍵維度,從而進一步延伸和發展了平臺賦能理論內容,同時也為平臺價值創造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論視角與解釋。
第二,歸納數字平臺賦能提升的關鍵企業動態能力,豐富了平臺賦能過程機制研究。盡管現有研究圍繞不同應用情境就平臺賦能的內涵、過程及效應展開了廣泛探討,但就賦能層面而言,現有研究多局限于包括員工賦能或顧客賦能等在內的組織層面的賦能作用的表層描述[41],對于賦能如何實現的機理路徑缺少深入探究[14],現有關于平臺賦能過程的研究也主要將價值共創視為獲得經濟利益的中間機制,研究視角單一。本研究從組織能力視角,將動態能力作為中介機制,并歸納出平臺賦能組織實現的3個具體能力: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搭建了賦能與動態能力理論之間的連接橋梁,不僅拓展了動態能力的研究邊界,更是為平臺賦能價值創造過程研究提供了新思路。
第三,揭示數字平臺賦能情境下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實現路徑,豐富了當前由數字技術驅動的企業數字化轉型理論研究。盡管現有學者已注意到在當前數字化運營環境下各類數字平臺對企業績效及創新的賦能作用,但對數字平臺如何賦能進而推動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實現的內在機理尚不清晰。本研究從平臺賦能與動態能力整合視角,總結出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遵循“平臺賦能—動態能力提升—轉型績效”的傳導路徑,形成了對平臺賦能情境下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化解釋,深化了平臺賦能價值創造的研究過程和結果,并豐富了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理論的情境、路徑和機理層面的研究。
(三)管理啟示
本研究回答了數字平臺賦能如何推動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現實問題,研究結論對實現數字平臺價值轉化和提升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績效具有重要啟示。
第一,根據數字平臺賦能的內在規律及其特征,重視數字平臺的多維賦能效應,明確平臺價值方向。首先,數字平臺賦能能夠提升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績效。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需要大量資源與技術支撐,數字平臺針對數字化轉型的變革需求,通過實施資源、結構與數據3個維度的賦能,有效驅動企業數字化轉型績效。其次,賦能的多維視角能夠更好地賦能企業數字化轉型。資源賦能、結構賦能與數據賦能相輔相成,共同推動企業資源配置優化,有效提升數字化轉型績效。因此,制造企業在構建數字平臺過程中,要基于多維視角,從資源、結構與數據3個賦能維度進行全面有效的數字平臺構建。在數字平臺應用階段,需要重視:平臺與業務融合,利用數字平臺打通企業內外部各環節的連接,增強業務交流的平臺化,優化組織結構;利用數字平臺廣泛的數字連接功能,加強與外部合作伙伴的業務協同,打通產業發展全鏈條,增強產業鏈資源集聚、共享能力;增強數據要素的連接、分析與利用,積極探索數據驅動的業務運營及決策管理模式,為企業向數字化、服務化、智能化轉型提供方向,以數字平臺賦能為路徑實現企業數字化轉型。
第二,重視數字平臺能力轉化,培育、發展和提升企業關鍵動態能力,促進平臺價值創造。數字平臺賦能通過培育和提升企業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進而促進數字化轉型進程。因此,正在探索通過數字平臺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制造企業需要努力將外化的數字平臺能力轉化為內化的企業動態能力,即數字化能力、創新能力與價值共創能力,推動數字化能力與轉型能力同步提升。在企業內部,數字平臺憑借其技術、資源、數據等要素可以幫助企業進行業務協同,進行數字化、智能化運營與管理,并幫助企業提供新產品、新服務和優化流程。在企業外部,數字平臺可以幫助企業與外部利益相關者建立新的資源聯系,洞察價值共創機會,改進市場價值創造方法。
(四)研究局限與展望
本研究采用基于扎根理論的多案例分析方法對數字平臺賦能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實現機理進行了解析,得出了若干具有理論與實踐價值的結論,但也存在局限性:首先,案例研究雖然能受益于過程研究和敘事分析,但是外部有效性存在一定局限性,后續可以選用更多差異性(地區差異、規模差異、類型差異等)的企業進行比較分析,也可以考慮基于足夠的實證數據對其進行討論和完善,進而提高差異化復制的可能性。其次,數字平臺構建及企業數字化轉型是一個不斷演化的過程,具有階段性差異,可能有多樣的表現形式,后續研究可以選擇1~2個典型案例進行長期跟蹤研究,采用探索性案例研究方法對不同時期的數字平臺賦能形式進行更加細致的挖掘,從而使過程分析變得更為嚴密。最后,雖然本研究從平臺賦能與動態能力角度探索了數字平臺賦能價值創造路徑,發現了驅動數字化轉型的賦能機制和微觀能力類別,但未來研究還可從商業模式創新、組織結構變革、生態系統等方面去探索新的實現路徑,借此不斷豐富和完善既有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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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 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