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利場》蟄伏了大約半個世紀。而該雜志似乎正準備從睡夢中醒來。在20世紀80年代初,文化潮流中涌動著激蕩的大都會精神。同時,康德·納斯特出版集團的董事長紐豪斯(S. I. Newhouse Jr)認為,《名利場》雜志通過修訂和重塑之后,可以完美地與時代相適應。因此,他嘗試重新賦予該雜志以新的生命。他預感到,該雜志在藝術方面所保留的優良傳統,即便在復雜的環境中仍然可以大行其道。這些傳統包括塑造大人物攝影肖像的技巧。
活躍的80年代和90年代,多多少少地會成為反射爵士時代的一面鏡子。
1983年,該雜志重新投放市場,此時硅谷和華爾街已十分繁榮,上流社會也十分活躍,而富有獨立精神和社會地位的男性和女性正成為標志。此外,人文市場蓬勃發展,廣告業方興未艾。每個人包括政客到餐館老板都會聘請一些形象顧問。此時夜生活盛起,男士開始脫掉70年代頹廢的燕尾服,當然艾滋病也在這個時期開始流行。
紐豪斯的想法似乎是一個非常安全的賭注。按照康德·納斯特出版集團編輯總監亞歷山大·利伯曼(Alexander Liberman)的話來說,在當代人的精神世界中,名人文化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個性存在的問題已經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強迫性思維。攝影肖像逐漸地占據了博物館以及畫廊的墻壁,并且為時尚社會提供了動力。在這個社會中,人行道上的流浪兒都變成了超級名模,電影以及電視明星占據了諸如《人物》(People)這樣雜志的版面,該雜志發行于10年前。隨著新的具有行業轉移意義的娛樂以及信息平臺的出現,如袖珍錄音機、Game Boy游戲機、CD、攝像機、衛星電視、蘋果麥金塔電腦以及MTV等。按照文化評論家Frank Rich的話來說,媒體似乎僭取了“美國背景幕”的性質。反過來,媒體消費者越來越全神貫注于視頻、音頻流電腦以及電影屏幕中所呈現的個人故事敘述上。
在這個環境下,出現了一個受眾群體,這一群體渴望得到一種趣味高雅、格調高尚、代表大眾意趣的出版物,這種出版物可以將演員帶到與藝術家和作家相同的崇高軌道之上,正如《名利場》雜志在1983年3月其復刊的發刊詞中所提到的那樣。名人正是我們理想化的替身,是本身被放大、被粉飾了的自我本身。
在某種意義上,明星正好與這一觀點相匹配。1981年,羅納德·里根作為前電影演員以及加利福尼亞州政府官員沖進了美國白宮,給華府注入了一劑好萊塢魅力。里根對形象的依賴超過對深度的依賴,而這正反映了當時的文化傾向。他的協作團體精通于照片的處理。他深諳,相對于實質性的東西,選民更偏向于選擇表面化的東西。
在這樣的時期,對于出版一本帶有曲高和寡、桀驁不馴、輕快逼真、色彩炫麗的雜志來說正合適不過了。這樣的雜志涉及社會的方方面面,按年代記載下令人眩暈的震顫以及成功的冒險,探索那些令人入神的公共形象以及私生活之間的不一致。盡管這種定位是比較光明的,然而重新出版的《名利場》雜志在最初的時候卻經歷一段艱難的時期。雜志過于高傲,缺乏明確的論點、真實的見證等等。有時,編輯選擇的主題往往會與時代精神有所偏差。
新鮮的視野
盡管如此,《名利場》背后的理念似乎已經成熟。因此紐豪斯執意聘請布朗(Christina Hambley Brown)來負責此事,人們稱她Tina(蒂娜)。她是一位來自英國的活潑、有悟性的編輯。布朗女士理解如何將文字和影像相匹配,以便呼應當今時代的脈搏。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她反對這樣的一種想法“視覺上的刺激在某種程度與知性內容有所矛盾”,因而最終會認為《名利場》是一本從本質上來說屬于后現代主義的雜志。
布朗著手將雜志中的各個因素進行融合,包括名人輪廓、上流社會的丑聞、高水準的報告文學等。她向權威人士獻殷勤,注重高雅和修飾,而對于有爭議的事情卻據理力爭。同時,如同早期的《名利場》一樣,布朗借助于攝影技術的創新——這也是該雜志在圖像方面的優勢,以有感染力的人物形象吸引當代的讀者,使他們在曲折轉速、混亂可見的時代能夠習慣于精神過度緊張和瞬間的喜悅。
《名利場》的任職人員包括受人尊敬的編輯和記者。更重要的是,復刊后的雜志選定安妮·萊博維茨作為首席攝影師。安妮·萊博維茨從《滾石》雜志辭職來到了《名利場》,所拍攝的具有挑釁意味的照片與當時高級寫手所撰寫的粗獷的散文,成為80年代雜志的一個縮影。
哈里·本森的突破
《名利場》的編輯懇求里根總統和夫人能否在穿著禮服參加白宮國宴的時候接受拍照。他們首先在白宮門口安裝了一臺照相機。然而,為總統與雜志社的聯絡人所不知的是,《名利場》的攝影師哈里·本森(Harry Benson)巧妙地設置了一個白色的背景。“他們的侍從副官可能會拒絕我這樣做,”他回憶道,“如果之前我提出這一想法的話,擔心會受到他們的阻撓。”本森聚精會神,因為他已經拍攝過從艾森豪威爾總統以來的每位總統的肖像。他屏住呼吸,握住他的美能達相機,等候著總統夫婦的到來。當里根總統身穿男士無燕尾半正式晚禮服,第一夫人也穿著黑色的、裝飾有圓形亮片的禮服裙緩步走近時。本森在遠處觀望著,同時發出信號。助手隨之按下了磁帶錄音機。頓時傳出了Frank Sinatra那令人陶醉的歌聲:“南希,笑一下。”本森引導著總統夫婦進入拍攝位置。房間里飄蕩著南茜·里根最喜歡的歌手所吟唱的歌曲,這樣在這對夫妻跳舞、旋轉甚至接吻的時候,本森就有6分鐘的時間來完成拍攝。第一夫人舞到興起的時候,用高跟鞋打著節拍。本森將里根夫婦擁抱時的優雅瞬間記錄了下來,刊登在1985年6月的《名利場》封面上(圖2)。記者托馬斯·梅爾(Thomas Maier)寫道:“里根總統作為封面的這期雜志是一個巨大的成功,后來回想起來可能是最為關鍵的一個時刻,它使得《名利場》在當時擺脫了財政上的危機,我們出名了。”在之后談及此事時,布朗如是說。
出版人紐豪斯認為這是黎明前的曙光。對于風格個性化的十年來說,是里根夫婦的形象挽救了該雜志,將其超越和壯麗的一幕裁入了歷史。在里根總統夫婦的照片之后,引起轟動的便是赫爾穆特·紐頓(Helmut Newton)的攝影作品。雜志的聲望開始樹立起來,報界和廣告宣傳團體呼嘯而來。
《名利場》成為當時最有影響力的出版物之一,它帶有一種高度性意味以及稍顯頹廢的知情人式的語調。《名利場》的影響,以及它對于80年代人們如何看待國家的獨特觀點是不可度量的。當時,報紙和電視中對于富人以及名人生活方式的報道也在刻意模仿它的風格。
戈萊登·卡特的成功加入
1992年,戈萊登·卡特(Graydon Carter)進入《名利場》雜志,成為掌舵手之一。戈萊登·卡特具有編輯《時代》和《生活》雜志方面的經驗、是《Spy》雜志創立者之一,同時他也是《紐約觀察家》雜志的編輯。
卡特具有敏銳的新聞感和文化直覺,但是他花費了約一年左右的時間才將自己的社論語調和感受融入結合到雜志之中。不久后,卡特借助于他的魅力——莎士比亞筆下福斯塔夫似的社交能力和貪婪的好奇心(毫無疑問,后一品質為所有偉大攝影師所共有),重新將這一雜志帶回到兼具新聞工作者的英勇、攝影的抱負和收益性在內的新水平之上。他拓展了有關新聞和全球事件的新聞報導,尤其是在“9·11”事件之后。他增加了一些在知性方面有分量的投稿人,開辟了新的特約欄目,這些都成為《名利場》的基礎柱石。比如,大范圍的企業新聞報道(建立新的公司等級制度)、時尚專家(作為國際最佳著裝名單的管理人),以及不斷出現的好萊塢報道(包括雜志中刊登的眾多明星參加奧斯卡盛會,這一盛會已經演變成全世界每年一次的最為知名的盛會)。隨著舉辦《名利場》晚餐以及奧斯卡頒獎晚會,卡特將當代文化男女、各個領域和地區、各種思想階層的人物匯聚到一起,不斷為雜志奉上完美的頁面。
無論與否,卡特所奉行的是他的前輩弗蘭克·克朗寧希爾德的格言,這句格言出現在1914年的信件中:“邀請12位或者12位以上的文雅先生或者女士;他們穿著得體的服裝;請他們坐下來享用宴席。這些人會說些什么。《名利場》就是一場盛宴!隨后,卡特的雜志扮演了出版界中對權力人物和社會的仲裁人角色,成為全球潮流決策人以及風尚人物每月必看的雜志。
此外,《名利場》從內容上也變得豐富了。知名的人像攝影師,如帕特里克·德·馬切利爾(Patrick Demarchelier)、大衛·拉切貝爾(David LaChapelle)、馬里奧·特斯蒂諾(Mario Testino)等紛紛加入到萊博維茨的行列,他們創造出來的圖片,更具有誘惑力和說服力。
從此,該雜志的攝影板塊得到了擴大,薩爾加多(Sebastiao Salgado)的紀實攝影、詹姆斯·納希威(James Nachtwey)的戰爭題材專題報道,以及建筑攝影也包含在內。在2007年的世界新聞攝影比賽的評選中,來自525個國家的5019位攝影師提交了80536張照片,其中有一張一名在阿富汗參戰的疲倦美國士兵的照片獲得了最后的殊榮,而這張照片不是出自報紙或圖片機構的攝影記者,而是出自《名利場》的Tim Hetherington之手。
有時通過《名利場》的鏡頭,可以看出社會是如何看待一些當代大人物。《名利場》攝影圖片能夠有助于形成世界看待每個人的角度。麥當娜出現在《名利場》封面的次數是最多的,其角色包括無邪少女、性圖書供應者、女演員、新母親。”
封面故事
1991年8月一期的《名利場》封面可能在當代雜志歷史上最能引起爭論。萊博維茨給懷孕的黛米·摩爾拍攝了一張裸體照,當時她正懷著七個月的女兒斯科特。她用手擋住她的胸部,同時又自豪地托著她隆起的腹部。這張封面(圖3),從潛意識中涉及了從波提切利到貝納通的先輩,表現出摩爾作為女性將性感與母愛集于一身,如同化身地球母親的麥當娜。它引起了軒然大波,被一些商店禁止銷售。在一些國家,這一期用包裝紙覆蓋,以免冒犯了報亭女主顧,而在新聞廣播中則充滿了責難聲。
摩爾解釋道:“我想的是這個國家的人們是怎樣去接受母性和淫蕩這兩個概念的。當你懷孕的時候,你就被強迫去喂養,美麗或性感是不行的。你要么就是性感,要么就做一個母親。我不想非得做出選擇,因此我發起挑戰。”
作為《名利場》攝影董事以及擁有20年雜志經驗的蘇珊·懷特說道,這張作品表現了太多關于性的東西。許多攝影師承認他們從事攝影是為了結識更多的異性。他們中很多人也是這樣做的。但另一方面通過作品的設計,他們開始展現自己的精神。從自然上來說,性是人類最古老的銷售工具。而在雜志行業中雜志封面是如何確保給期刊增加銷售吸引力,也是關于巧妙地將圖像與專門技能相組合,或者是編輯人員對品牌的定義。為此,自從80年代中期,迷人并具有吸引力的電影明星便成為雜志的首選人物。
批評家以及《名利場》投稿人詹姆斯·沃爾科特指出:“電影明星支配了《名利場》的封面,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美貌誘人,同時也是由于好萊塢成為國際虛榮心的殿堂,成為異教徒的教堂、以及錯覺和神話的世界首府。在我們的娛樂文化中,好萊塢臉孔是最容易辨認的貨幣形式。漂亮臉蛋和權貴出現在這本雜志上,封面起到了誘惑的作用。
《美國攝影》雜志綜合各方面的因素后,宣稱《名利場》“無可爭議地成為世界上最為豪華的攝影作品陳列櫥窗。”卡特致力于將嚴肅攝影報道和封面攝影技術作為藝術融入到頁面中,他制定了關于出版的一系列獨特的流程,促使該雜志成為一本重要的雜志。《名利場》不僅僅是流行文化雜志,也是一本攝影雜志。
萊博維茨的印記和影響
20世紀后期,沒有哪位攝影師能夠比安妮·萊博維茨在肖像攝影方面造成的影響要大。她的圖片最初在《滾石》雜志上刊登,自1983年開始在《名利場》和《時尚》(Vogue)上刊登。同時,她為美國快遞所創作的廣告,使她的作品成為同時代人們爭相模仿的對象。因此她也成為最為有名的人物之一,在曼哈頓杜莎夫人蠟像館中,保存著一個手持瑪米亞相機的萊博維茨的蠟像。值得注意的是,在近130個《名利場》封面上都留有安妮·萊博維茨的印記,她不斷地將人物的形象融入到我們無意識的視野之中。最近,《新聞周刊》提出:“同時代攝影師有誰創造出了同樣難忘的美國流行文化圖像?”
的確,萊博維茨推動了當代肖像攝影的趨勢。首先,她擅長將名人集中于一個或多個特征之上,如道具、標志性手勢或者動作等;之后,她使用這些元素來從肖像學上來展現這個人,有時表現出了極致。在許多她的優秀身影中,她的人物呈現出的公眾形象與演員在電影中呈現出的角色大致同樣。
舉例來說,萊博維茨為了提煉出烏比·戈德堡的這一角色,她勸說這位之后獲得成功的女喜劇演員滑到一個充滿牛奶的浴缸中(圖4)。隨著戈德堡從浴缸中露出俏皮的笑容和手臂,她成了滑稽演員,一個從白人支配的喜劇世界出現的非洲裔美國女性。戈德堡說道:“當這些照片在1984年出現的時候,所有的事情仿佛是一夜間都改變了,星期五晚上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人走在街上,只是走過街道。而到
了星期六早晨,人們就開始呼喊出我的名字來了。”
《生活》雜志前圖片編輯約翰·李奧納德堅持認為:“攝影師最大的擔心就是缺乏耐心。” “在傳統的工作室背景下,斯泰肯是大膽的,他要求查理·卓別林用手杖假裝打擊他的帽子。而安妮有著在《滾石》雜志工作的背景,培養出了一種在表演家和名人面前“無所畏懼”的態度——自信所要的一切都會很順利實現。搖滾樂的世界是沒有規則的,搖滾明星越來越有名氣,就好像雨后春筍一樣,他們成名是如此地迅速。”
在80年代初,李奧納德認為,萊博維茨將一種虛張聲勢的態度帶到了《名利場》的作品中,這是一種將概念上的封面推廣到與肖像攝影無關的事情之上的沖動。這種沖動與其他類型緊密聯系,如行為藝術,實驗電影,前衛的電視廣告以及時尚攝影。他聲稱:“這是新的肖像攝影的創作水平。”
萊博維茨拍攝的封面常常對傳統攝影致敬。1997年,萊博維茨拍攝了阿諾德·施瓦辛格,一位即將走馬上任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的著名演員(圖5)。這張照片成為最受人喜歡的封面之一,他站在被雪所覆蓋的斜坡上,手里拿著一根滑雪杖;白色的體恤衫顯出了他如同雕塑一樣的肌肉,戴著太陽眼鏡微微地看著天空。施瓦辛格的動作影響了經典的登山運動員姿勢,表現出人類勇敢地站在世界高處時的鎮定自若。
她的大部分作品拍攝得毫無瑕疵,采用如安格爾等新古典主義大師的風格。她拍攝的人物,如妮可·基德曼(圖6),有時散發出奇異的近似透明的光芒,就好像是從照明設備內部散發出來一樣。更重要的是,她的人物情緒體現出了沉思、剛毅,有時候虛無縹緲、落落寡歡或是憂郁陰沉。在1993年她所拍攝的《名利場》封面人物很少出現笑容。從20世紀90年代初開始,萊博維茨似乎是有意識地為肖像塑造出更為深邃的效果。她拍攝的照片所表現出來的世界要更為嚴肅,內涵更多。比如,1994年她用照片為該雜志記錄了遭受戰爭破壞的波斯尼亞和盧旺達,反映出她個人作為藝術家的成熟,以及鏡頭之外所體現的世界的緊張。
《名利場》設計總監大衛·哈里斯說道,“她是一個唯美主義者。”奉行明暗對照法和形式主義,她照片中所體現出來的優美是無人能及的。她重視美學,同時又包含了偉大的人文主義。她尋求完美。我所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人會更了解這樣一個事實,如果她不從事藝術創作的話,她也就不存在了。
藝術以及商業風尚
確實如此,《名利場》攝影師,如帕特里克·德·馬切利爾、安妮·萊博維茨,史蒂芬·邁澤爾,赫爾穆特·紐頓,馬里奧·特斯蒂諾和布魯斯·韋伯,拍攝了許多那個時代最廣為回憶的廣告大片,其中大部分刊登在《名利場》雜志上。卡爾·拉格菲爾德是一名有影響力的設計師,大衛·拉切貝爾不僅創作唱片和CD封面,同時也指導音樂視頻、商業廣告,指導拉斯維加斯的華麗表演。
從另一方面來說,編輯名人主題常常受到嚴格的時間或者編輯上的條件約束,名人往往十分不情愿到某些特定的攝影環境去拍攝,同時他們的身邊會伴隨一些助理和保鏢,萬般維護他們的形象。但是,在知名時尚攝影師的手中,名人可能會坐在那里等著你來拍攝,因為他們知道給他們拍攝的攝影師,不論男女,都會善于捕捉到最具吸引力的一面,無論是從美學還是商業上。
馬里奧·特斯蒂諾曾經說過:“我十分欣賞商業和藝術融合的理念。”“無論我們的作品掛在墻上有多么迷人,還是作為藝術印刷品進行銷售,我認為我們最初的任務便是將一切被告知待銷的東西,包括衣服或者雜志銷售出去。有些人認為,作為攝影師,我們應該更集中在藝術上,而不是商業方面,但是,我更愿意看到自己的作品出現在雜志上,在人們如何看待某事方面,我喜歡讓他們看到一些差異。”
在馬里奧·特斯蒂諾出版的第一本書《有問題嗎?》中,一位評論家寫道,特斯蒂諾拍攝的麥當娜的肖像作品(圖7),重新對這些最熟悉卻最易忘卻的面孔進行了定義。在攝影時,特斯蒂諾會等他的人物達到某一瞬間,因為在這一瞬間中他們能夠表現出足夠的自信,并且給出他們自己(最好)的形象。特斯蒂諾的能力便是將他所見的魅力表現出來。
赫爾穆特·紐頓的攝影作品可以被視為幻景而難以讓人忘記,他嘗試將他年幼時的恐懼和幻想表現出來。18歲時,他逃離了希特勒統治下的德國,到處漂泊。后來經由新加坡,他來到了澳大利亞,隨后來到了英國和法國。在那里他學習了時尚攝影的方法,融入了他帶有情欲特點的強迫性思維。紐頓不像別的攝影師那樣喜歡在白天一些敏銳的時間段中攝影;他喜歡在炫目的中午或者在閃光的午夜創作。他喜歡冷靜而不是熱情、傾向人造而不是自然、體現力量而不是憐憫。在他具有開創性的時尚圖片中,永遠是突出貴婦人的性欲,即便有時他被標以厭惡女人的人的標志。
在他的肖像作品中,紐頓善于采用純粹、偏激的大特寫鏡頭、在坦白中表現出一些攝影記者式的風格。他喜歡將他的照相機放在一個能體現出深深敬意的位置上,向上拍攝以體現人物與取景器相匹配的比例和身材。1991年創作的瑪格麗特·撒切爾的肖像是他最喜歡的作品之一(圖8)。這幅作品被印刷成6.5×4英尺的照片,存放在倫敦國家肖像畫廊中。在這幅肖像照片中,這位前首相的眼神具有穿透力,緊閉嘴唇,表現出了一種自信和權威。
95年專業創造肖像
《名利場》雜志肖像照片趨向于優雅和具有戲劇性,而不是不加掩飾和通俗化。這些照片推動人們對服飾、優質生活、高格調和藝術的追求。就這點而論,這些年來,盡管《名利場》的相片色調往往包含一些諷刺、古怪或頹廢的內容,但總的來說仍然是華麗和標新立異的。這種風格特征包括采用聚焦銳利、對稱構圖、在豪華背景下精細加工作品,以及有時采用難以置信的完美燈光。
在過去的30年里,該雜志避免了許多一時的攝影風尚。交叉處理、閃光模糊、純數字虛構的方式很少被采用;傾斜鏡頭前景、人造街道風格紀錄影片的作品從來沒有出現過。既沒有超現實的、用計算機處理的過于飽和色彩的場景,也不會出現大比例的立體模型;人物表情不會過于中心,而色彩更不會出現停滯。也就是說,《名利場》雜志涵蓋了化裝舞會的魅力、宏大的肖像畫效果、環境肖像,以及借用電影場景的大幅灰色。在這個過程中,讀者希望打開每一期時,能夠獲得值得期望的視覺享受。
此外,《名利場》的肖像也因為擁有獨一無二的拍攝通道而與眾不同,同時也由于攝影師在作品中體現出來的具有說服力的純粹大膽而出眾。肖像照片作為一種視覺速記的形式,使得公眾和個人、藝術和商業、外形和實質、形象和身份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起來。在某些方面,每個雜志肖像觸及的是一個或多個這樣的模糊點。
當代《名利場》的攝影師證明了自己作為愛德華·斯泰肯的繼承人,創立了百年名人肖像。總之,按照美國一些圖片編輯的見解,《名利場》完全是當代肖像學的發源地,它確定了在文化生活中舉足輕重人物的標準,所表現出的公眾形象是那么的別致和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