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莎
摘要:達爾克羅茲教學法與奧爾夫教學法兩者的聯系與區別一直極被研究學者關注,對于兩者的比較大多從教法體系核心理念與教學內容板塊出發,而兩位創立人同生活在20世紀初期,當時的音樂語言表達成為兩種教育方法聯系最為密切的一種來源,而兩位身份的不同導致兩者教學體系的異同也很少被人談及,本文立足于此,對于兩大教法的異同進行不同層面的解析。
關鍵詞:達爾克羅茲教學法;奧爾夫教學法;音樂語匯
中圖分類號:J83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5-9214(2016)03-0110-01
作為在21世紀被大量運用的音樂教學法,達爾克羅茲教學法與奧爾夫教學法之間存在著諸多聯系這一事實,是無需贅言的。除了達爾克羅茲與奧爾夫之間的師承關系這一重要因素之外,20世紀初期音樂語言的多種表達方式的可能性,在筆者看來也是兩種教育法之間存在著聯系的重要原因。
從浪漫主義晚期音樂語匯的復雜化與音樂情感的私人化,一直到表現主義的“解構”與“獨立”,凡此種種,都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音樂與民眾審美趣味的脫節,也正是由于這種“脫節”,讓一部分音樂家們開始反思自己是否能夠尋找到一條符合普通民眾審美的創作道路。于是,一些作曲家們開始選擇回望“過去”,或者說,是在以表現主義音樂為時代潮流的20世紀初“堅守”調性音樂。懷揣著這份信仰的,在音樂教育領域中的代表人物正是達爾克羅茲與奧爾夫。所以,作為回望“過去”的一派,兩人在教育中所采取的一項重要措施——體態律動——的著眼點,正是把目光投向了遠古時代的結果:在人類尚未開化的年代里,“詠歌不足,故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這一藝術現象的總結歸納,不正是“體態律動”的最好注腳么?暫且不論二者的體態律動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差別,單從源頭來看,筆者相信,兩位教育家都不約而同地追溯到了“音樂的本源”上。
除了“體態律動”的源頭有所關聯之外,兩種教學法對“即興能力”培養的重視也值得人們關注。“即興”,一直是創造力與想像力的象征,而針對音樂這一門充滿著偶然性的藝術而言,“即興”更是顯得彌足珍貴。在預先給定條件以及范圍的情況下,要求受教者在短期內做出符合標準的各種行為。從古到今,各種藝術家們卓越的即興能力不斷地佐證著培養音樂創造力的必要性。達爾克羅茲和奧爾夫自然不會忽視這種能力的鍛煉。從更具體的方面來講,達爾克羅茲為了提高學生視唱練耳的能力,通過即興的方式增強學生對音高、節奏、旋律、樂段等音樂基本要素的敏感度;奧爾夫為了啟發幼兒的創造能力,強調“即興”的鍛煉更是無可厚非。
另一方面,兩人身份的不同也給兩位所創立的教育體系帶去了不同的視野,雖然達爾克羅茲曾受教于德利布與布魯克納,但是法國音樂與德奧音樂的光榮傳統在他的身上似乎都沒有得到太大的體現,從他僅有的一些作品與著述來看,達爾克羅茲作為音樂教育家的身份遠比他作曲家的身份來的名正言順。而奧爾夫的名字,無論是在音樂史書中,還是在音樂會的節目單上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單從這一非常表面化的現象我們就可以知道,奧爾夫之所以能夠成為德國當代音樂的領軍人物之一,并不只是因為他在教育界的地位,更大程度上,還因為他作為作曲家的卓越成就。所以,筆者從達爾克羅茲和奧爾夫在相關領域的影響力等方面綜合考量之后,認為造成兩種教學法的核心之所以不同的原因,正是在于兩人的身份不盡相同。
我們知道,達爾克羅茲教學法的核心在于“表達與體驗”,而奧爾夫教學法的核心是“整體藝術”。單從字面上我們就能感受到,達爾克羅茲的核心理解起來更加容易——在身體的表達中體驗音樂語匯,通過實際體驗反饋于音樂詮釋中更好的表達音樂。這是達爾克羅茲的教學目的,同時也是教學方法。通過“表達”——“體驗”的模式,不斷促進表現力與感悟力的發展,以期最后得到一個“雙贏”的結果,所以現今德國的音樂學院中,不論你是何專業,“體態律動”課程都是必修課程,在德國人的理念中,你的身體對于音樂的理解一定會加強你的演奏或演唱能力。反觀奧爾夫教學法的核心——“整體藝術”。這個理念來源于開創并影響了整個浪漫主義后半段的巨人,瓦格納。而他對這種理念的貫徹,被完全地體現在了他的樂劇之中。也就是說,“整體藝術”的概念一開始并不是作為教學法的目標而存在的,而是奧爾夫以一個作曲家的身份,對瓦格納藝術理念向著教育領域的一次嫁接,更多意義上是奧爾夫本人藝術理念的延展與藝術追求的實現,而不是教育目的的創新(筆者認為奧爾夫教學法的創新體現在教學方法上)。所以,就兩種教育法的核心來看,兩個教學法創立者的藝術立場并不相同。
藝術立場的不同必然會導致教學內容的改變,前文中提到達爾克羅茲的身份而言,教育家角度遠勝于作曲家角度,對于他來說,創造能力不是主要的培養方向,耳聽音樂,身體詮釋音樂的即興能力對于受教者來說最為重要,而奧爾夫受教于達爾克羅茲,但從作曲家的身份重新詮釋教法,創造能力的培養在奧爾夫教學法中得到突顯的地位,最終指向集音樂、語言、舞蹈、器樂為一體的“整體藝術”教學。
(作者單位:武漢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