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圖騰文化的實質及其深遠影響

朱雯惠

摘要：圖騰文化是產生于原始時代的一種十分奇特的文化現象。世界上大多數民族都曾存在過圖騰文化。圖騰文化的研究始于 1791 年，迄今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國內外許多著名學者都對圖騰文化有獨到的見解。圖騰文化一直以來都是研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藝術形成的重要依據之一。通過對于圖 騰文化的解讀和研究，使我們更為了解它在一個民族發展的歷史、文化，等方面體現的美學意義，從而能夠在發展和繼承的角度下，正確詮釋優秀的傳統民族文化藝術價值。

關鍵詞：圖騰文化；圖騰崇拜；社會制度；意識形態

中圖分類號：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9129（2017）09-246-02

Abstract：totemcultureisaverypeculiarculturalphenomenonproducedintheprimitivetimes.Totemculturehasexistedinmostofthenationsintheworld. The study of totem culture began in 1791. It has been more than 200 years ago. Many famous sch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have unique views on totem culture. Totemculturehasalwaysbeenoneoftheimportantbasesforthestudyofdifferentnationalitiesanddifferentculturalandartisticforms.Throughtheinterpretation andresearchoftotemculture，wecanunderstandits aestheticsignificanceinthehistory，cultureandother aspectsofanation'sdevelopment， sothatwecancor- rectly interpret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national culture and art valu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velopment andinheritance.

Key words： totem culture totem worship social system ideology.

引言

圖騰文化起源于先民對于生活的解讀，以及他們所具有的獨特生活方式和行為習慣，可以用美的符號形式來表達，這些形式遍布于各種生活用具及裝飾紋樣中，這些裝飾圖紋是人們表達寓意抒發自然崇拜的形式與精神，也是人們高度提煉和概括藝術的一種表現，反映了人們對于精神和意識的一種高度寄托和崇拜，也體現了思想文化的進步狀態。

1 圖騰與圖騰文化

“圖騰”（totem）一詞，為北美印第安阿爾袞琴部落奧吉布瓦方言“totem”的中文譯名，其原意為“親屬”“，親族”等。①它是人類早期混沌未開階段一種奇特的文化現象，是最早產生、最具有神秘色彩的藝術形式之一。

圖騰是原始人群體的親屬、祖先、保護神的標志和象征，是人類歷史 上最早的一種文化現象。社會生產力的低下和原始民族對自然的無知是圖騰產生的基礎。運用圖騰解釋神話、古典記載及民俗民風，往往可獲得舉一反三之功。圖騰就是原始人迷信某種動物或自然物同氏族有血緣關系，因而許多氏族喜歡用圖騰作徽號或標志。

1.1 圖騰文化產生的基礎

每一種文化叢都有一個核心元素，它使該文化叢具有一種內聚力和向心力。那么，在圖騰文化叢中，這種核心元素就是圖騰觀念。圖騰觀念中 最早也最根本的是圖騰親屬觀念，綜上所述，探討圖騰文化的產生必然要從圖騰親屬觀念入手。原始人為什么把圖騰當作自己的血緣親屬？從考古 學、民族學和歷史學的資料來看，它的產生基礎是社會生產力的低下和人們對自然的無知，其中最主要的是社會和思維兩方面的因素。

1.1.1 社會基礎

任何一種觀念都是社會存在的反映。因為，觀念是“從自然環境和人賴以發展的社會環境或人為環境所提供的材料中制造出來的。”②它的產生“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交織在一起的”③圖騰觀念與其他觀念一樣，基于一定的社會存在，它的產生與一定的社會生 產或社會生活密不可分。查閱資資料，學術界普遍的觀點認為，最早的圖 騰是動物。這表明圖騰觀念的產生與狩獵生產密不可分。舊石器時代早期 原始人類的經濟生產主要是采集為主，狩獵為輔。隨著生產力水平的不斷 提高，狩獵生產也逐漸發達。因此這種以狩獵為主的經濟生活模式，反映到原始人的意識中形成了圖騰觀念。

魚蛙紋 人面魚身紋

1.1.2 思維基礎。在人類社會早期，人們主要從事采集和漁獵生產活動。簡單地說，人們所思考的問題僅限于人與動植物之間的關系。因此，當時人們的思維結構主要是“人類社會——自然界”、“人——動物”的二元結構。中國古代的陰陽觀念是典型的二元思維結構。“陽”具有剛健，向上，

明朗，積極，好動等特性：“陰類”具有柔弱，向下，儲蓄，消極，安靜等特征。所以在自然界，天為陽，地為陰；在人類，男為陽，女為陰。在性情，剛為陽， 柔為陰。陰陽結合，萬物生長。其次，原始的二元對立轉換結構還表現在人類與動物的對立轉換。原始人之所以把動物當作自己的血緣親屬，是因為，一方面人與動物在形體上、生理上相似；另一方面人和動物都有鮮血。人和動物皮膚破裂或者被殺害時都會流血不止，而鮮血流盡即會死亡，這一發現使人類認識到血液對于生命的重要性，出現“血即生命”的觀念。這也是原始人把自己與動物視為同一或祖先的原因之一。

1.1.3 心理基礎。早期圖騰文化的特點之一是主體和客體都作為整體

而存在，即作為主體的是某群體全體成員，而不是單個人。作為客體的某一種類的所有動物，而不是某一只狼或某一頭獅子。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原始集體主義觀念導致。圖騰文化是集體主義觀念的產物。在原始社會， 個人是無法獨立生存的。只有依靠集體力量才能獲得生存資料甚至保全生命。因此圖騰觀念正是當時集體主義的一種反映。

1.2 圖騰文化產生的根源

1.2.1 圖騰發生的原因：求安。對于圖騰研究學術界公認的最早的圖騰是動物，因此討論圖騰的起源必然要從討論動物圖騰的發生原因開始。圖騰親屬觀念是最早的圖騰觀念，所以，原始人將某種動物當作血緣親屬的原因，是圖騰發生的核心問題。人的本能有求食、求偶、求安等多種，“求安”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種。“求安”的本能是從動物界遺傳下來的，不僅是人的本能，也是動物的本能。人的生存是頭等大事，無論是原始人還是現代人，心理上都希望避免災禍和死亡。然而在人類社會早期，原始人的生存環境極為險惡，不僅受到饑餓的困擾，還會有猛獸、疾病、自然災害甚至產婦分娩等各種威脅。面對隨處存在的死亡威脅，特別是猛獸的侵襲，為了在生存斗爭中幸免于難，原始人除了采用積極的方法來抵御各種威脅之外，還采用了一種消極的方式來求得自身的安全。這種方式不是祈求、跪拜，而是具體的、獨特的方式——認親。

1.2.2 求安的方式：認親。認動物為父母或者兄弟姐妹，現在看來是多 么荒誕離奇，但在原始社會卻合乎情理。在原始時代的狩獵社會中，親屬制度主要有兩大特點：其一是親屬稱謂屬于集體性質。人類最古老的親屬 制度是按老、中、幼劃分的三等親屬制，分別為年長、年輕、年幼。年長者被 稱為父母；年輕者為兄弟姐妹；年幼者為兒女。年長者必須撫養子女并且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其二是親屬關系不受血緣關系的限制。不敢是否有 血緣，是否認識，是否是同一部落，只要雙方愿意便可以締結親屬關系。

鳥圖騰 牛頭圖騰

圖騰親屬觀念正是在這種親屬制度的基礎上形成的。原始人相信，動 物界也像人類社會一樣，分成很多部落，所以與動物締結親屬關系是同理。就這樣為了消除各種威脅，原始人以幻想的、一廂情愿的方式與某種動物地接親屬關系。為使所認“親屬”履行義務與職責，就設法采用各種方式來強化這一關系。于是，各種圖騰文化的特質和習俗便相繼產生。

2 圖騰文化的實質

圖騰文化是產生于原始時代的一種十分奇特的文化現象。世界上大多數民族都曾存在過圖騰文化。圖騰文化的研究始于 1791 年，迄今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國內外許多著名學者都對圖騰文化有獨到的見解。圖騰 文化一直以來都是研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藝術形成的重要依據之一。通 過對于圖騰文化的解讀和研究， 使我們更為了解它在一個民族發展的歷史、文化，等方面體現的美學意義，從而能夠在發展和繼承的角度下，正確詮釋優秀的傳統民族文化藝術價值。

那么圖騰文化的實質究竟是什么？歸納起來，主要有四種說法。

其一，認為圖騰文化是一種宗教信仰。圖騰崇拜是最早的宗教信仰形式。宗教產生于“戀母情結”，及男孩對母親的性戀和同時發生的對父親的恐懼和憎恨。而圖騰動物正是象征父親的替身。圖騰群體的人共同崇拜圖 騰，禁止殺食圖騰動物，同圖騰的男女不得通婚等制度，實際上是個體發 育史上一種殺父戀母的心理叢結的象征表現而已。因此圖騰崇拜是一切宗教的起源。④

其二，認為圖騰文化是半社會 - 半宗教的文化現象。最早明確提出這一說法的是弗雷澤，他說：“圖騰制度是半社會-半宗教的一種制度”。⑤我國學者林惠祥和楊堃同意這一說法，林惠祥說：“圖騰制一面是信仰，一面又是種社會制度。”⑥楊堃認為：“普通所謂圖騰主義，是包括著社會組織和宗教兩方面說的。”⑦

其三，認為圖騰文化是一種社會組織制度或文化制度。圖騰制度是圖

騰文化社會系統的一部分，是規范人的行為層次的系統，包括圖騰組織制度、圖騰禁忌和圖騰外婚。圖騰制度在人類社會發展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它對社會組織的產生和發展，對早期法律的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

其四，認為圖騰文化是一種社會意識形態。前蘇聯學者托爾斯托夫主張圖騰信仰是“以群婚為基礎的具有血緣和社會聯系的社會意識形態”；謝苗諾夫則認為，圖騰信仰是"第一個人類集體的共同意識形態"，還提出早期的圖騰文化不是宗教，只是后來逐漸滋生了法術儀式，才與宗教有了密不可分的關系。⑧

3 圖騰在人類文明形成中的作用

關于人類文明星恒的要素問題，主要有文字、冶金術、城邦和國家。但 有序社會的形成是文明形成的主要標志，并且文明是文化發展的第二階段。從人類開始能夠使用火和制造工具開始，人與動物便有了較為明顯的 區分，便開始形成人類自己獨有的文化，但這種文化也是從低級到高級發展而來，只有從低級的生活需求發展到高級的制度和精神產品，產生與動

物的本質區別，才是真正人類文明的形成。

其一，圖騰意識是人類社會最早的社會意識形態。在原始社會，猛獸、 自然危害等威脅隨時都會奪去人類的生命，這種情況下，團結的集體既是人類生存的條件，也是社會發展的需要，推動形成有序社會。

其二，圖騰崇拜是最早的宗教信仰形式。世界上各大文明一般都是以某種宗教信仰危機處形成的，例如西方文明是在基督教的基礎上形成的； 伊斯蘭文明是在伊斯蘭教基礎上形成的；中國文明是在儒釋道三教基礎上形成的。宗教在人類文明起源與發展的過程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其三，圖騰制度是人類早期自成一體的社會制度。文明的社會應該是 一個具有較完備的社會制度的社會，沒有共同的規則制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的社會就不是有序的社會，更談不上文明的社會。圖騰制度包括圖騰 禁忌、圖騰標志、圖騰名稱、圖騰外婚等對凝聚集體、區分群體、維護社會 秩序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其四，圖騰藝術史人類早期的藝術系統。藝術是人類文明不可或缺的重 要部分，早在舊石器時代，人類就開始了藝術創作，為我們留下了珍貴的史 前藝術。現階段資料表明，人類最早自成一體的藝術應該是圖騰藝術。

圖騰文化體系的形成為最早的有序社會的形成奠定了基礎，因此，圖騰在人類文明的形成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4 結論

圖騰文化對當代社會的重要影響之一是其作為凝聚民族精神的聚合作用。由此而來的圖騰情結是氏族文化中最原始、最深層、最牢固的情感， 在增強民族凝聚力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圖騰文化中蘊含的民族精神是一種社會意識，是在長期的生存發展中不斷形成的共同的文化精髓，是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精神支撐，是能激發奮發向上、頑強進取的精神動力。民族的團結和凝聚，也離不開這一文化的精神支撐，我們要充分挖掘這一精神資源，充分發揮其作用與功能，增強的生命力和凝聚力，煥發的進取精神。有著相同圖騰的民族，他們追求人際間的和睦，重視人與人之間的關愛和合作。從這個意義上講，圖騰情結是一種精神，是一種情誼，也是一種的美好理想。這種凝聚的力量會在大力發展其經濟和文化產業的今天發揮著重要作用，聚合眾人之力，使得民族、國家的明天越來越美好。

注釋：

①何星亮：《圖騰與中國文化》，導論第 3 頁。

②拉法格著：《思想起源論》，王子野譯，三聯書店，1978，第66頁。

③《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 卷，第 29 頁。

④弗洛伊德《： 圖騰與禁忌》，第 159-197 頁。

⑤J·G·弗雷澤：《家庭和氏族的起源》，巴黎，1922，第7-8頁。

⑥林惠祥：《文化人類學》，商務印書館，1934，第224頁。

⑦楊堃：《原始社會發展史》，第 139-140 頁。

⑧何興亮：《圖騰與中國文化》，導論第 8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