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爽
摘 要:磁州窯系屬于宋元時期北方地區最重要的民窯體系,而扒村窯則是磁州窯系的重要一支,其處于河南省中部的禹州境內,其和當時修武當陽峪窯、鶴壁集窯等知名瓷窯有著相似之處,均以白地黑花瓷作為主要的產品。在進行瓷器裝飾的時候,將中國傳統書畫和瓷器的外形進行結合,顯示出質地古樸、風格獨特、題材多樣的特點。本文通過整理前人的研究材料和結合美術的知識,對扒村窯瓷繪風格進行研究,然后挖掘出扒村窯瓷繪風格產生的文化淵源與文化內涵,為人們了解扒村窯所蘊含的社會歷史信息提供有效的借鑒。
關鍵詞:扒村窯;瓷繪風格;文化淵源;文化內涵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16年度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禹州扒村窯陶瓷技藝活態傳承研究”(項目編號:2016CYS036)階段性成果之一]
一、扒村窯瓷繪藝術產生的歷史背景
扒村窯處于河南省禹州市郊區的淺井鄉,瓷器類型多以燒白地黑花瓷器為主,屬于宋金時期磁州窯系的主要組成部分之一[1]。磁州窯屬于宋金時期北方地區重要的民窯體系,主要分布在河北等地區。磁州窯的胎釉不夠細致,因此制瓷人員常常將生活中的事物表現與瓷器上,滿足人們的生活所需。扒村窯屬于磁州窯系當中的突出代表,并且和修武當陽峪窯等具有相同的特色。現代人們通過對瓷器的殘留碎片進行研究,可以推測出扒村窯發展于宋朝,于金朝時期達到頂峰。扒村窯在制瓷方面和當地的其他的窯址互相吸收,并且根據當地文化形成自己的風格。扒村窯遺址被人們發現是在20世紀50年代,在史籍當中沒有出現對扒村窯的記載,但是根據瓷器出土的情況,可以知道白地黑花瓷器的出現最晚也是在北宋末年,然后到金朝形成體系,其發展具有悠久的歷史意義。
兩宋時期是扒村窯發展的重要時代,其制瓷技術在發展過程中已經逐漸成熟。人們使用大量的化妝土進行制瓷,并且總結制瓷的經驗發明了石灰堿釉,不僅可以使瓷器的釉層明顯加厚,也可以提高瓷器的質感。在宋朝瓷窯在全國均有分布,而且具有知名度的瓷窯在百處以上,在不斷的競爭當中許多瓷窯脫穎而出,并且根據自己的特點形成不同的窯系。名窯雖然被分為民窯、官窯,官窯主要為皇室提供各種瓷器,但是民窯出產的許多突出之作也被選入宮廷當中[2]。具有獨特風格、類型多樣的宋朝陶瓷主要體現于許多名窯的作品當中,其中汝窯具有干凈以及典雅的特色,鈞窯具有外表華麗的特色,定窯具有顏色雪白的特色等,這些名窯作品均將傳統技藝發揮到極致。
二、扒村窯瓷繪風格產生的文化淵源與文化價值
扒村窯遺址和鈞窯產地比較接近,但是在瓷繪風格上卻有很大的不同。在當地進行挖掘出土的瓷器多為磁州窯類型,其裝飾多為白地繪黑花,并且伴有白地劃花、翠青地繪黑花等類型,在一定時間之內曾被記錄為修武窯或者當陽峪窯。扒村窯的裝飾具有突出的特色,但是在釉質、胎質等方面還是和其他瓷窯有著許多相同之處,這是由于許多裝飾方法均來源于唐代的長沙窯[3]。
磁州窯裝飾最突出的特點在于可以使用毛筆在瓷器上進行繪畫和題字,并且根據瓷器的外形特征自由修飾,顯示出瓷器的特色來。與同時代比較規整的文字和寫實繪畫有所不同,瓷器人員根據瓷器的材料和顏料的特色,充分發揮出“寫意”繪畫和書寫的技藝,使瓷器的表面更加別致。這種寫意得到畫法的出現主要是因為市場競爭的激烈化。制瓷工匠為了更快制出優質的瓷器,因此探索出一套既可以裝飾瓷器又可以簡化裝飾過程的繪畫模式。通過不斷的發展,這種簡化的寫意繪畫風格已經成為人們普遍接受的裝飾方式。這種繪畫方式不僅可以在瓷器當中得到充分展示,而且同時代的名家畫作當中也可以找到寫意的痕跡,這說明磁州窯系的瓷繪風格不僅僅影響到了陶瓷的發展,也對我國的傳統繪畫有著巨大的影響[4]。
總的來說,扒村窯作為一座民間瓷窯,要想在市場當中獲得一席之地,就需要具有足夠的創新精神,因此制瓷工匠們充分發揮自身的想象力,使瓷器可以充滿藝術氣息,也可以具備滿足民眾生活需要的實用性。在北宋時期,社會的流行文化、市民的風俗會影響著制瓷工匠的繪畫思維,使瓷器可以保證美觀的同時可以保有突出的時代特點。另外扒村窯的表達形式比較灑脫,但是卻包含著濃厚的感情,充分顯示出當時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渴望。而且扒村窯器使用比較強烈的黑白色,打破以往比較華麗的制瓷形式,使飽滿的生活氣息縈繞在瓷器之上,形成了瓷器又一種輝煌。
三、扒村窯瓷繪內容所反映時代的文化內涵
扒村窯是磁州窯系當中的重要分支,屬于當時具有一定影響力的一處民窯,擁有大量的從業者,產品銷售擴展到全國。扒村窯和其它磁州窯類型具有許多的相同之處,這是由于當地許多的瓷窯的地理環境比較接近,不僅在瓷器外觀上比較相像,而且在胎質、釉質方面具有一定的相似之處。其使用的原料多為比較粗糙的大青土,為了提高瓷器的美觀度使用化妝士進行綜合,從而形成黑白分明的風格[5]。雖然扒村窯的底色為黑白,但是多使用風景、人物、花鳥、書法等元素進行裝飾。和宋金時期的畫壇有著許多相似之處,多進行構畫風景、人物、花鳥、書法等元素。尤其是中國人物畫的發展時間最早,經過顧愷之、吳道子等畫師的努力,許多具有宗教氣息的人物畫在唐代達到頂峰。而在宋朝則逐漸轉向表現民間風氣的畫作,張擇端等宮廷專用的畫家也將自己的關注度投注到民間當中,可以看到當時社會風氣的開放程度。在這種比較寬松的發展形勢下,制瓷工匠打破以往比較規矩的人物描繪,而是在繪畫當中融入滿滿民俗氣息,形成新的瓷器裝飾方式。
元代的宮廷繪畫逐漸衰弱,許多畫家對人物畫的興趣不高,而瓷畫則喜歡從民間的人物故事當中吸取靈感,使比較感動的故事可以展示在瓷器上。在山水創作方面,宋金時代是山水畫的重要階段,這個時期山水畫比較突出,使當時山水得以完美地呈現出來,具有比較灑脫的特色。
扒村窯瓷器吸收唐朝的繪畫特色,也蘊含著宋朝比較靈動的繪畫風格,使得扒村窯瓷器的繪畫顯示出一種承上啟下的文化內涵,為以后清朝的瓷畫提供有效的借鑒。同時扒村窯在進行瓷繪的時候,比較傾向于繪畫民間的故事和書寫形狀各異的文字,這種瓷繪方法出現,主要是因為扒村窯是一座民窯,不向皇室或者官僚提供瓷器,其主要的銷售群體是普通民眾,因此在瓷器上繪出具有生活氣息的畫作,可以有效迎合當時民眾的喜好,使自己得到有效的發展。
四、扒村窯瓷繪的藝術風格
扒村窯是歷史上一座比較典型的中原民窯,其生產的瓷器多數被民間百姓所使用。扒村窯瓷器裝飾具有突出的民窯特色,其所燒制的陶瓷多為具有較高實用性的用具,和年畫等具有精神意義的物品有所不同,但其圖案紋飾顯示的意義具有相似性,均可以表現出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顯示出當時的歷史風氣。在宋朝比較推崇的單色釉的風氣當中,扒村窯是磁州窯當中具有鮮明藝術風格的一支,其通過自己明顯的色彩對比和獨具意義的特點顯示出當時民間的裝飾特點。另外扒村窯的瓷器和當時注重寫實的宮廷瓷器有所不同,其更加關注具有獨特意義的畫作,其中有具有祈福意義的花鳥畫作,追求美好生活的人物故事,充分顯示出多樣化的民間藝術風格。
書法是瓷器上的重要元素,宋朝的官僚人士認為書法屬于重要的視覺藝術,因此他們改革唐朝比較嚴格的書法規矩,注意提高書法的意趣。而民間的制瓷工匠也受到當時書法審美的影響,逐漸將書法描繪在瓷器上當做一種裝飾,并且適當改變書法的形態以表現出某種情感,也可以表現出書寫者的社會感悟。雖然有時在瓷器上的書法可能會出現漏字、錯字或抄錄文學大家的詩詞,但是沒有影響到情緒的傳達。
綜上所述,扒村窯瓷繪主要以具有精神意義的畫作和當時流行的文字為主,因此其藝術風格屬于簡約風,可以使瓷器在人們滿足生活所需的同時,具有一定的觀賞價值。這種藝術風格的出現打破以往瓷器觀賞性多于實用性的模式,這也是使扒村窯瓷器可以幾百年內經久不衰的重要原因,是瓷器的發展史上重要的轉折點,影響著我國瓷器往簡約的方向發展,對瓷器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
五、扒村窯瓷繪的影響
扒村窯在北宋中期出現,在宋金時期達到頂峰,但是北宋與金不斷爆發戰爭,使其發展受到阻滯。在金朝建立之后,逐漸實施南北修好的政策,使得中原陶瓷重新開始發展,雖然無法重現宋朝的輝煌,但是發展仍然在繼續。在宋金時期,扒村窯陶瓷裝飾技法比較多樣,而元代也繼續制造白地黑花的瓷器,但是瓷器的整體比較高大,而釉色花樣也逐漸減少。
在瓷器出現以來,雖然人們在瓷器的表面進行貼花、雕刻提高整體美,但是瓷器最重要的就是釉色。在唐宋時期人們喜愛潔白無瑕的白瓷和翠綠可愛的青瓷,但是這沒有制約瓷器裝飾的繼續發展。在長沙窯最先尋找突破,打破以往固定的裝飾風格之后,扒村窯彩繪瓷器開始以自身的靈動、活潑、多變的裝飾特點受到民間民眾的歡迎,從此在今后的幾百年間均在民間形成浪潮,對我國的陶瓷裝飾藝術發展具有重大的影響。
在我國的陶瓷發展史當中,扒村窯所特有的裝飾藝術受到人們的關注。尤其是白地黑花裝飾藝術是歷史上的制瓷技藝的重要代表。其融合我國優秀的繪畫和書法,使其可以在瓷器上達到統一,顯示出鮮明的瓷器風格。這與我國的所提倡的“天人合一”的思維方式具有相似之處,并且通過瓷器上的繪畫可以顯示出人們的感情,可以使瓷器更加貼近生活。同時陶瓷工匠們生活于民間,見識到眾多的民間故事,其使用自己的畫筆將所聽所想描繪在瓷器之上,使得瓷器當中蘊含豐富的情感,展示了當時的民間故事和風俗習慣。這種方式不斷流傳,傳承到現代,蘊含了大量的民間藝術和傳統文化,為我國的陶瓷發展提供了重要的助力。
通過對我國的陶瓷發展史進行研究,發現扒村窯獨特的瓷繪風格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扒村窯具有風格多樣、生活氣息濃厚、色彩對比鮮明等特色,受到宋元時期人們的喜愛。在當時上層人士和官僚普遍喜歡比較華麗或者具有寫實性的瓷繪風格,延續了唐朝的風氣。但是扒村窯另辟蹊徑,不再將瓷繪局限于比較規整的繪畫風格,而是將目光轉向民間,使用比較活潑、開放的畫作和靈活、多變的書法表示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使得扒村窯更加貼近人們的生活。另外扒村窯使用白地黑花作為瓷器的基本色調,顯示了當時瓷器繪畫逐漸簡化的趨勢,對我國瓷器的發展具有重要的影響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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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程方英.金代扒村窯瓷器賞析[J].文物天地,2015,(05):85-86.
[3]陳景順,李志華.禹州扒村窯白地黑花瓷藝術鑒賞[J].收藏界,2016,(06):145-146.
[4]傅瀛瑩.試論金代扒村窯白地黑花瓷人物圖案[J].華夏考古,2016,(01):120-121.
[5]付瀛瑩.扒村窯白地黑花瓷研究[J].中國美術館,2013,(08):96-97.
作者單位:
許昌學院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