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服務貿易發展：特征、形勢與建議

秦瑩

摘 要：近年來，我國一直保持貿易順差，而且貿易順差額不斷增加。盡管在金融危機影響下，我國貿易順差有所減少，總體來看基本處于穩定狀態，然而在巨額的貿易順差背后仍存在許多嚴重的問題。筆者從服務貿易規模不斷擴張、貿易結構不斷優化，高附加值服務增速加快等方面分析了中國服務貿易運行的主要特點；從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全球化、世界經濟持續復蘇、世界服務貿易需求等方面分析了中國服務貿易發展面臨的國際形勢；最后從進一步提升服務貿易、推動服務貿易發展模式創新、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貿易、打造“中國服務”品牌等方面提出了對策建議，以期更好地推動中國服務貿易的發展。

關鍵詞：服務貿易；發展形勢；對策建議

伴隨著國際分工的不斷完善和創新科技的迅速發展，世界服務貿易展現出強大的魅力，為各國發展經濟提供了新的契機。金融危機的發生，使貨物貿易從全球貿易中逐漸“失寵”，而服務貿易宛如一顆新星冉冉升起，推動了世界服務貿易發展和世界經濟復蘇。雖然中國服務貿易發展時間較短，但不妨礙他的快速發展。2017年我國GDP總值中，服務業占比51.6%，而服務貿易額更是高達7000億美元，服務經濟的優勢逐漸顯露出來。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構建擁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產業、擴大服務業對外開放、建設貿易強國等一系列新的目標和任務。所以，服務貿易發展應該具有更高的適應性，不僅是從發展上，也從其質量上。有人預測，在未來的一段時期，服務貿易在國家新的發展戰略中必將承擔更大的使命，同時也將迎來更大的發展機遇。

一、中國服務貿易運行的主要特點

（一）服務貿易規模不斷擴張，出口增速超過進口增速

2017年中國的服務貿易依然呈現穩步擴張的良好趨勢。依據商務部數據，我國全年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高達6956.8億美元，同比增長5.1%；出口貿易額總計為2280.9億美元，同比增長8.9%；進口貿易額4675.9億美元，同比增長3.4%，這是最近的七年當中，首次出口貿易增長速度高于進口貿易增長速度。這與我國增加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不斷放寬服務市場準入、不斷培育服務出口優勢、不斷完善促進體系有密切關系。

（二）服務貿易結構不斷優化，高附加值服務增速加快

2017年服務貿易結構優化有了顯著的效果。雖然傳統服務行業在服務業中占比依然比較大，但是新興服務行業增長速度遠大于傳統服務行業增長速度。首先全年服務貿易出口額占比最大的是旅游服務，高達2935.9億美元，占服務貿易總額的42.2%，這和我國在旅游服務貿易上的調整、優化有關。其次運輸服務占全年服務貿易出口額的第二位，總體達到1300.5億美元，占服務貿易總額的18.7%，這與我國貨物貿易實現較高增速從而帶動國際運輸服務有關。除了傳統服務領域之外，在建筑服務（全年貿易額324.9億美元）、知識產權使用費（全年貿易額333.4億美元）、電信計算機信息服務（全年貿易額469.4億美元）等技術領域增長率分別為53.2%、32.6%和20.1%，對比整體增長速度有明顯的優勢。另外，從出口上看，例如美團、小米智能手機、滴滴出行等先進企業不斷改善創新技術和運用優化的商業模式開拓了國外的市場，加速推進我國數字服務國際化，提高了我國服務業的出口競爭力。

（三）國內區域發展差距逐漸縮小，以點帶面實現增長

我國服務貿易在區域分布上呈現高度聚集的發展特點，但是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各個地區間的服務貿易差距正在逐步縮小。據統計，我國在2017年的服務貿易市場主要集中在東部11個省份，占比超過服務貿易總額的4/5，其中廣東沿海地區、上海和北京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占全國的66%；西部和中部地區合計占比15.5%，對比2010年中西部地區進出口額合計占比僅為9%，中西部增速遠高于中東部地區，增長速度高達13.4%。2017年，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地區達到3613.1億美元進出口額，占全國比重50%以上，增長速度遠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總而言之，我國服務貿易最終會形成從中心城市和創新試點地向外擴張，逐步形成由點帶面全面發展的趨勢。

（四）服務貿易逆差依舊，新興服務貿易緩解逆差問題

中國服務貿易規模雖然增長顯著，但是依然無法避免常年存在逆差問題。2005年至2016年，中國的服務貿易逆差從最開始的55億美元增長到現在的2413億美元，增長了近43倍。2017年，由于國家政策問題，服務貿易逆差額控制在2395億美元左右，與2016年基本持平。服務貿易逆差主要集中于旅行、運輸兩大傳統領域。中國服務貿易逆差主要與我國服務出口能力不足，我國服務業發展相對滯后、服務貿易促進體系不夠完善等均有關系。因此，我國的其他新興服務貿易領域帶來的順差，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我國服務貿易長期逆差過大的局面。其中，2017年，信息和電信計算機服務順差為85.9億美元，金融服務順差為20.8億美元，維護和維修服務順差為36.6億美元，以及其他商業服務總共大概有186.8億美元。

二、中國服務貿易發展面臨的形勢

（一）國際形勢

隨著全球化趨勢的蔓延，全球服務貿易迎來了新的挑戰，并展現出新的特點。在美國新政策、英國脫歐等事件中，發達國家逐漸因為無法適應這種變化走上逆全球化的道路，這種現象主要存在于貨物貿易和生產制造領域。在服務業領域方面，以美國等發達國家為主受益于世界各國服務業開放，在服務貿易方面受益極大。2017年，美國服務貿易總額約1.3萬億美元，順差約2500億美元，這與貨物貿易的巨額逆差形成強烈反差。為此，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積極推動世界各國服務業開放，并試圖主導國際服務貿易規則的制定。縱觀全局，世界服務業大肆發展趨勢暫時不會改變，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對我國形成競爭壓力，但客觀來說也有利于減少我國服務業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壓力，也有利于我國服務貿易長遠發展。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布的最新預測結果，2017年世界總體經濟增長發展約3.7%，經濟增長的經濟體大概占120個，自2010年統計以來，第一次廣泛實現了全球實現同步增長。IMF預測，2018年世界經濟增長將達3.9%，同比高于2017年0.2個百分點。世界經濟的持續復蘇和發展，是決定我國對外貿易發展前景的關鍵因素，這不僅會有效拉動我國貨物出口，同時也會拉動我國服務出口。此外，世界貿易組織（簡稱：WTO）大幅提高2017年貿易增長預期至3.6%，世界貿易的增長將有效拉動與貨物貿易相關的運輸、保險等服務貿易經濟的增長。隨著全球化的發展趨勢，中國服務貿易發展與世界服務貿易發展密切關聯。世界服務需求的持續增長將有力拉動我國服務貿易出口增長。據聯合國貿發會議（簡稱：UNCTAD）數據，2016年全球服務貿易總額達到4.08萬億美元，比2005年增長51%，2017年前三季度服務貿易總額為2.32萬億美元，同比增長4.9%。經合組織（簡稱：OECD）成員國的服務貿易進口和出口額在過去10年都呈現波動性增長，但服務貿易出口總體高于服務貿易進口。服務貿易占對外貿易的比重也逐年上升，由1980年的15.3%增長至2016年的21.1%，服務消費成為未來世界消費的主要增長點。

（二）國內形勢

服務貿易占進出口貿易比重逐漸增大，極大地促進了我國服務貿易的發展。例如北京市服務業擴展開放綜合試點、上海等自由貿易試驗區新建、國家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等一系列措施取得了顯著的成績，對于我國服務業的開放水平有顯著的提升。近年來，我國推行規劃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地區，為此推出了一系列促進服務業和服務貿易發展的重大戰略舉措和政策文件，涉及金融、財政、稅收、便利化等。目前，15個服務貿易創新試點地區試點已進入考核總結階段，各個地區圓滿完成了各項試點任務，最終形成了一系列可推廣可復制的政策經驗。在文化、技術和外包領域的出口體制和機制上不斷完善，推出稅收優惠、出口信貸等促進服務貿易發展的政策措施。在統計上，首次建立了服務貿易統計監測體系，開展統計直報和抽樣調查；首次將服務貿易統計納入國家統計執法，對于今后開展服務貿易統計有里程碑式的意義。在模式創新上，我國不斷推出創新方案，提出將服務融入制造業，拓寬服務外包領域，同時發展數字化服務，并就此制定了詳實的發展方案。在平臺上，除建立服務貿易創新試點外，同時推動建設文化和數字化服務出口基地，以及服務外包示范城市等并制定配套的促進政策。在對外合作上，借助以中國（北京）國際服務貿易交易會為代表的一系列服務貿易會展，開展服務貿易國際合作，為服務貿易創造了自由化、便利化的發展環境。這些都離不開國內服務業規則改革、服務業市場準入、外商投資管理制度的推行。新舉措優化了我國服務貿易環境，為我國服務貿易的開放發展注入了持續動力。

黨在十九大報告上提出，服務業需要擴大開放，自主貿易試驗區應當賦予更大的改革開放自主權，建設探索自由貿易港等，這必將會有更多的開放舉措出臺，其中服務業和服務貿易的改革開放舉措將是重頭戲，這勢必為我國服務貿易的發展提供持續、長遠的巨大空間。服務業和服務貿易的發展也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體現。2017年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初步測算超過80萬億元，較上年增長6.9%左右，對世界經濟增長貢獻率高達30%。其中，服務業對GDP的拉動率達到4.1%，可見服務業發展的強大勢頭。但是中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卻停留在低位，僅僅位于世界中下游水平，中國現在面臨著“中等收入陷阱”問題。根據世界經濟歷史的經驗，只有發展科技，減緩經濟增速，提高發展質量才能實質性幫助我國解決當下中等收入問題。而服務業尤其是現代服務業作為技術和知識密集型產業，符合中國經濟發展的需求，發展高附加值服務業則更是順應了由“高速度”到“高質量”發展的戰略轉變。

三、中國服務貿易發展展望及建議

（一）中國服務貿易發展展望

1.服務貿易規模有望達到新高。隨著中國經濟服務化率的不斷提升，服務貿易發展的產業基礎將進一步夯實，服務產業的國際化程度將進一步提高。據2010-2017年數據分析，我國服務貿易出口今年增長速度在這7年間首次超過進口增長速度，預示著我國服務貿易極有可能將擺脫過度依賴國外技術和產品資源這種問題。從未來增長看，以2017年服務進出口額為基數，按7%的保守增長速度預計，2018年我國服務貿易進出口額有望接近7500億美元，到2022年我國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體規模預計接近1萬億美元，繼續保持世界第二大服務貿易國地位。與此同時，推行準入前國民待遇和負面清單管理制度，擴大服務行業的開放程度，放寬市場準入條件，讓更多的服務業外商扎根中國市場，形成一個面向全球的生產、貿易、投融資、服務網絡的中國服務貿易市場。最終我國服務貿易自由化水平和服務業開放將達到新的高度。

2.服務貿易結構將進一步優化。新興服務貿易占服務貿易總額比重將不斷攀升，且增長速度將高于傳統服務貿易。預計到2020年，新興服務貿易將逐步取代傳統貿易服務的“霸主”地位，成為我國服務貿易的主體，預計比重超過50%。2017年新興服務貿易進出口額增速遠高于傳統服務貿易，并成為帶動整體服務貿易增長的主要力量。2018年新興服務貿易有望繼續保持高速發展，帶動整體服務貿易結構的優化。首先，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而產生的新服務需求，將會使文娛產業等新興服務業領域迎來增長機遇，具有中國特色的圖書、影視、中醫等服務領域出口將不斷擴大。其次，我國諸多IT和互聯網企業將在更大程度上參與國際服務貿易，不僅會帶動我國服務業的可貿易性大幅提升，同時也會推動數字服務、軟件和信息服務貿易增長。目前，我國大數據、云計算、移動互聯等已處于全球領先地位，2017年我國大數據產業預估超過4000億元，在2018年將保持35%的增長率，云計算技術產業規模將超過6000億元，這為我國發展數字服務貿易提供了強大的產業支撐。

3.服務貿易國內國際區域分布更為平衡。從國內布局來看，未來一個時期服務貿易規模依舊以東部地區為主，但中西部增速將快于東部增速。北京、上海、廣東等東部區域擁有良好的基礎設施、濃厚的創新氛圍和完善的教育體系，相對于西部欠發達地區依舊在規模上處于領先優勢。預計到“十二五”末，中西部地區服務貿易占比將提高到18%左右，比“十二五”末提高4個百分點。從國際布局來看，傳統市場優勢有所減弱，國際市場多元化日益明顯。我國在“一帶一路”沿線發展中國家的服務貿易市場份額將有大幅提升。與此同時，中國服務貿易在美、歐、日等傳統市場份額進一步下降，減少了對西方發達國家服務貿易市場的依賴。

4.服務貿易在國家發展大局中的戰略地位更加突顯。可以預計，在今后一個時期，服務貿易在我國經濟貿易中的地位進一步上升，服務業開放度明顯提高，并將在建設貿易強國、構建現代產業體系、發展更高質量開放型經濟中居于核心地位。中國服務品牌知名度和影響力、競爭力進一步提高，中國將有更多服務業企業進入世界500強跨國公司行列。服務貿易市場化和服務業、國際化程度進一步提升，服務貿易營商環境進一步優化。我國將以更加積極的姿態參與國際服務貿易規則和標準的制定，對全球服務貿易市場和服務貿易規則制定的話語權、主導權進一步增強。

（二）未來發展建議

1.進一步提升服務貿易在國家發展大局中的地位。要順應世界經濟服務化的趨勢，借鑒美國、日本等服務貿易強國的先進經驗，投入更多資源發展服務貿易。要把服務貿易作為我國新一輪改革開放的主要內容和參與國際經濟合作中的主要領域。要加強“一帶一路”服務貿易合作，避免“一帶一路”中的服務貿易短板。同時需要在長江經濟帶建設、京津冀協同發展和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中更加注重服務業和服務貿易發展。

2.推動服務貿易發展模式創新。要加快服務貿易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充分利用互聯網技術和新興創新科技推動我國服務貿易和服務業發展。服務貿易企業與伙伴之間的交流成本伴隨著“互聯網+”提供的信息技術和交易平臺的推行大幅降低，支持各種服務提供模式的創新。一方面要搭建適應全球化服務貿易發展的互聯網平臺，增強服務業的可貿易性，另一方面要發展數字內容服務貿易。

3.促進服務出口、進口協調發展。一方面要提高國內科技創新和國外市場適應能力，增加出口量，增強我國服務業出口能力；另一方面要正確看待服務貿易逆差，這是我國服務貿易發展階段決定的。促進服務行業進口和出口之間的協調發展，避免刻意抑制進口。而且，還可以增加舉辦中國進口博覽會的次數，適度擴大高質量、高品質的服務進口，并探索以進口促出口的發展模式，促進我國服務業與全球服務價值鏈融合，提升我國服務業整體質量和水平。

4.打造“中國服務”品牌。增加服務貿易附加值、提高服務質量、實現全球服務價值鏈的高端躍升是中國未來服務貿易發展方向。要利用多種手段整體塑造中國服務的國際品牌形象，加強國際宣傳推廣，讓世界各國消費者認識了解中國服務。加強中國服務的標準化建設，以標準化提升中國服務的品牌知名度和美譽度。創立和發展“中國服務”品牌的評價體系和政策支持體系。

總之，在今后一個時期應繼續在已有試點成果基礎上，進一步推進深化創新試點試驗和示范工作，同時要努力把試點經驗轉化成促進服務貿易發展的長效機制，要做好試點示范成果的總結與經驗的復制推廣，推動有條件的地區開展深化試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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