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政黨制度及其啟示

石琪

摘 要：新加坡在獨立之前存著各政黨之間的競爭，獨立之后，逐漸形成多黨并存、一黨獨大的有限政黨競爭模式。人民行動黨長期執政，反對黨擁有合法地位，多黨并存。從新加坡的政黨制度中可以得到幾點啟示，即要選擇適合本國國情的政黨制度，執政黨要提高執政能力和防腐拒變能力，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關鍵詞：新加坡;政黨制度;特點;啟示

縱觀世界各國的政黨制度，有一黨制、兩黨制和多黨制等多種形式，新加坡在發展中形成了多黨并存、一黨獨大的有限政黨競爭模式。人民行動黨從1959年自治后上臺執政至今已超過半個世紀，且執政期間取得良好的執政績效，鞏固了政治地位。

一、新加坡政黨制度的形成與發展

（一）爭取獨立——自由競爭階段（1948——1967）

新加坡曾有長達150年的殖民歷史，1819——1942年受英國殖民統治，1942——1945年受日本殖民統治。日本投降，二戰結束后，新加坡再一次被英國接管。這時新加坡國內民族獨立意識高漲，為了安撫人民對抗情緒，英國被迫只好改變之前的殖民統治方式，代議制民主政治開始在新加坡出現。第一個政黨民主主義政黨——馬來亞主義聯盟于1945年11月21日成立。1948年新加坡舉行了自開埠以來的第一次選舉，這次選舉意義重大，表明開始了通過選舉、由新加坡人賦予立法機關合法性的進程，這被稱為“英國在新加坡移植議會民主制的起點”。[1]此后，新加坡政黨紛紛涌現。1953年，倫德爾報告出臺，奠定了新加坡政治體制框架基礎。1954年，對新加坡影響最大的政黨由李光耀等人發起成立。1959年新加坡舉行大選，51名議員全部由民選產生，人民行動黨成立自治政府。1963年新加坡脫離英國正式加入馬來西亞聯邦。1965年新加坡從馬來西亞聯邦分離，成為獨立主權國家。這一階段，新加坡政黨數量較多，但各政黨創立、發展的目標相對一致，都旨在追求一個具有獨立主權的新加坡，各政黨之間也是自由競爭關系。

（二）發展經濟——有限政黨競爭模式階段（1968——1980）

新加坡第一屆自治政府成立之前，新加坡與其他東南亞國家一樣貪污橫行，貧窮落后。面對落后的經濟、凋敝的城市、動蕩的政局，新加坡各政黨尤其是人民行動黨致力于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爭取政黨認同。人民行動黨通過引進外資、發展工業、促進就業等措施促進新加坡經濟發展。1968年，人民行動黨在大選中囊括了議會中的58個議席，得票率高達84.4%，牢固地確立了人民行動黨的主導地位。[2]此后，人民行動黨也以絕對優勢一直保持執政地位。這一階段明顯不同于上一階段的是人民行動黨全面掌控國會，雖然政黨之間在選舉層面存在競爭關系，但實質上新加坡呈現出人民行動黨一黨獨大的有限政黨競爭模式。

（三）有限政黨競爭模式的演變（1981——至今）

由于人民行動黨長期執政，所以相對反對黨來說，人民行動黨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和更多的資源，新加坡呈現出不平等的政黨競爭狀態。但是隨著國際上第三波民主化浪潮的推進，自由民主等價值觀念開始在新加坡盛行，面對經濟危機的壓力和人民越來越多元化的需求，有限政黨競爭需要進一步民主化，才能滿足國內的各種利益訴求。各個政黨之間在選舉層面和議會層面競爭不斷，但反對黨終究無法撼動人民行動黨的執政地位，新加坡依然是一種有限競爭的主導黨體制。但這種有限政黨競爭模式朝著良性互動方向演變，反對黨也逐漸從“對立型反對黨”向“建設型反對黨”轉變，爭取選民支持以在國會中盡可能多的占有議席，鞏固合法性基礎。

二、新加坡政黨制度的特點

（一）多黨并存

新加坡法律規定5個公民就可以組織一個政黨。根據新加坡政府公布的資料，經新加坡政府社團注冊處登記的政黨有人民行動黨、民主聯盟、工人黨、民主黨等24個政黨。[3]新加坡憲法中并沒有規定人民行動黨是國家的唯一執政黨，并且新加坡法律是承認各反對黨的合法地位的，允許多黨并存。這種多黨并存的政黨制度對反對黨來說，使他們獲得了生存空間，可以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對執政黨來說，迫于反對黨的壓力，執政黨必須做得更好才能鞏固其執政地位，加強執政黨的建設;對人民來說，反對黨為弱勢群體發言，使得執政黨不得不重視人民的利益訴求，有利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總之，多黨并存使執政黨的權力時刻受到監督，有效減少腐敗和權力濫用等現象，也使得執政黨可以從民眾對反對黨的態度中了解民情，調整政策，更加科學民主執政，照顧社會各階層的利益，從而鞏固執政地位，形成一種良性循環。

（二）一黨獨大

人民行動黨1959年上臺后一直長期執政。在1968年大選，1972年大選，1976年大選，1980年大選，其得票率分別為86.7%，70.4%，74.1%，77.7%，均保持在70%左右，且囊括了全部議席。[4]20世紀80年代后，新加坡法律承認反對黨的合法地位，允許反對黨進入議會，例如1984年大選及之后的大選中，反對黨都會占有1至6個議席，但人民行動黨得席率均在90%以上，得票率仍保持在60%以上。人民行動黨不接受政黨輪替的執政方式，第二任總理吳作棟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就表露過這種想法。他認為在一個穩定的體系里，應該是存在一個主流政黨來代表國家中的大部分人民，由主流政黨一直執政，但也允許存在一些小黨來代表某些團體的利益，這樣的情況是一件好事。由此可見，人民行動黨的奮斗目標就是一黨獨大。實際上，人民行動黨執政以來也一直采取各種措施鞏固其執政地位，不給反對黨壯大的機會。一是培養負責任的媒體，這樣可以保持支持執政黨的輿論，從而削弱反對黨與其競爭的能力。二是通過對選區的設計來分散反對黨的得票率，如“集選區”制的設計就對反對黨有所限制。三是通過政策支票來拉攏選民。[5]

人民行動黨在長期的執政實踐中制定的方針、政策、路線都取得了一系列成就，促進了新加坡經濟的繁榮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因此，人民滿意了，人民行動黨的支持率就高了，鞏固了執政地位。對于黨的建設，人民行動黨也是居安思危，不斷加強自身建設，密切黨與選民的關系。人民行動黨為新加坡的獨立、經濟的繁榮與社會的穩定做出了極其重要的貢獻，是其他任何政黨都無法超越的，也沒有任何一個政黨能挑戰它的權威和執政地位。

三、 新加坡政黨制度的啟示

（一）選擇適合本國國情的政黨制度

新加坡沒有選擇一黨制、兩黨制和多黨制，而是選擇了適合本國國情的政黨制度。新加坡的發展速度和取得的成就證明“多黨并存，一黨獨大”的政黨制度是適合其發展的。中國在民主政治道路上也曾徘徊過，但沒有盲目照搬西方模式，而是選擇了適合本國國情發展的民主政治道路，選擇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即實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各民主黨派參政議政，民主監督，共同致力于國家建設。

（二）提高執政能力和防腐拒變能力

人民行動黨執政以來，取得了良好的執政績效。在1968—1980年之間，新加坡的經濟保持著年均10.2%的高速增長率，完成了工業化的一系列轉型。1984年—1997年之間，新加坡經濟步入穩步增長階段，國際競爭力增強。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人民行動黨采取措施幫助失業人群尋找工作，增強了人民的政黨認同。人民行動黨創造了新加坡經濟高速增長，國家繁榮的局面，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在這樣的執政績效下，選民愿意把票投給人民行動黨。并且人民行動黨注重黨內建設，實行高薪養廉政策，杜絕民主體制下的腐敗。根據2014年國際透明組織全球貪腐印象指數的排名，在180個國家和地區中，新加坡的政府位居全球排名第7名，居亞洲各國及地區之冠。中國現在正處于戰略機遇期，作為執政黨，提高執政能力和防腐拒變的能力，不僅關系到自身的生死存亡，還直接關系著中華民族的前途命運。我們國家領導人也正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現在“反腐敗斗爭壓倒性態勢已經形成并鞏固發展”。之后，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還是要不斷提高執政能力和防腐拒變能力，才能一直保持執政地位，實現人民幸福、民族振興、國家富強的中國夢。

（三）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一個政黨成功執政就體現在提出代表人民利益、符合本國國情的路線、方針、政策和發展戰略，并有效地組織實施。新加坡人民行動黨能保持長期執政的地位，就在于其致力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滿足人民利益訴求，堅持為人民服務。新加坡獨立之時，面對千瘡百孔的新加坡和蕭條的經濟狀況，人民行動黨制定了創造就業機會，吸收引進外資，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目標，解決就業問題，促進國內經濟發展，從而贏得政黨認同，鞏固執政地位。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宗旨是為人民服務，在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中，必須貫徹落實為民服務的理念。十九大報告中提到：“堅持立黨為公、執政為民，踐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把黨的群眾路線貫徹到治國理政全部活動之中，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6]為人民服務不僅是中國共產黨的宗旨，也是獲得政黨認同，長期執政的必然要求，必須貫徹落實。

[參考文獻]

[1] 盧正濤.新加坡威權政治研究[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7：64.

[2] 耿麗華.當代世界政黨專題研究[M].沈陽：遼寧大學出版社，2003：189.

[3] 楊臨宏.東南亞國家憲政制度=Constitutionalism of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4：222.

[4] 祝靈君，郭玥.經濟增長與政黨認同[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188.

[5] 胡忠明.新加坡政黨制度的特點和優點[J].理論建設，2012（01）：16-17.

[6]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作者單位：中共湖南省委黨校黨史教研部，湖南 長沙 4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