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職業教育體系的特點及啟示

李同吉 金星霖

摘要：通過對荷蘭職業教育體系的分析，洞悉荷蘭職業教育預備階段存在分流較早、過渡性強的特點;中職階段存在多種模式、靈活銜接的特點;高職階段存在普職融合、學分互換的特點。此外，還從制度、組織、質量和資金等四個方面分析了荷蘭職業教育保障體系。最后，基于對荷蘭職業教育體系的分析，提出了我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的建議，應當保障統一框架下的學校自治，采用以能力為本位的教學方法，建立以就業為導向的三方機構，鼓勵職校畢業生向多元方向發展。

關鍵詞：荷蘭;職業教育;教育體系;啟示

荷蘭職業教育被認為是擁有“世界一流水平”的職業教育體系[1]。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多次在報告中評價荷蘭職業教育體系完備，結構靈活，認為荷蘭職業教育能夠很好地和勞動力市場接軌，并有效促進區域經濟發展[2]。但國內職業教育領域的研究者對其了解并不充分，相關文獻也較少。在目前我國全力建設現代化職業教育體系之際，荷蘭職業教育體系值得我國借鑒參考。

一、荷蘭教育體系概述及其職業教育定位

（一）荷蘭教育體系概述

由低到高，荷蘭的教育體系可以分為初等教育階段、中等教育階段、高等教育階段三個層次。圖1為荷蘭學歷體系的框架圖[3]，其中每個層次學位的上標為該學歷處于荷蘭學歷資格框架（見表1）中的位置。

荷蘭的初等教育階段，由學前階段和小學階段構成。一般4歲入學，學制通常為7～8年，其中的前兩年是學前階段。荷蘭的中等教育階段主要分為大學預科、高級普通中學、職業教育三大類。大學預科教育是專門為升學準備的;高級普通中學則相當于我國初中和高中的融合;職業教育，分為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都屬于中等教育階段（圖1中以灰色表示職業教育，虛線箭頭表示職業教育的生源和升學方向）。荷蘭的高等教育主要分為應用型大學和研究型大學。高等職業教育的課程多由應用型大學開設，學位授予為應用型學士學位。在荷蘭，應用型學士學位與學術型學士學位文憑不存在水平上的差異。

荷蘭的國家學歷資格框架（見表1）將學歷水平劃分為8個等級。小學不具備資格等級[4]。從預備職業教育開始直到博士，等級逐漸增高。其中，職業教育分為預備職業教育（共含四類培養項目）和中等職業教育（共含四個水平階段）。職業教育的各類培養項目和不同階段的職業教育皆屬于相對基礎的資格水平，第四階段的中等職業教育和高級普通中學為同等水平，可以順利升入應用型大學獲得準學士學歷或應用型學士學位（即高等職業教育）。荷蘭學歷資格框架與歐洲學歷資格框架一一對應，以便畢業生在歐盟各個成員國內獲得學歷認證，方便畢業生在歐盟各個國家就業。

（二）荷蘭職業教育定位

從社會定位來看，職業教育在荷蘭被看作是“經濟的基礎”和“社會的脊梁”[5]，這一定位由法律所保障，并被寫入荷蘭成人和職業教育法（Wet Educatieen Beroepsonderwijs，WEB）。 WEB規定，職業教育應當具備三重目標：一是提供學生專業能力。二是幫助學生參與社會，即獲得公民權（Burgerschap）。三是提供學生繼續進入高等教育階段的基礎學術能力[6]。其中，獲得公民權這一條和荷蘭移民政策緊密相關。對于一些文化水平較低的移民，必須接受職業教育，才能獲得在荷蘭的永久居住權。

從荷蘭職業教育在學歷體系中的位置來看，它既是中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一個相對基礎的教育階段。由于荷蘭職業教育與其他類型的中等教育及高等教育緊密銜接（見圖1），并且各級職業教育中還設有不同的培養項目，比如以企業中層管理人員為培養目標的職教項目，因此，職校畢業生能夠獲得具有針對性且多元化的培養。

二、荷蘭各階段職業教育的特點

（一）預備階段：分流較早且過渡性強

在預備職業教育（Voorbereidend Middel Baarberoepsonderwijs，VMBO）階段，荷蘭職業教育具有兩大重要特征，即較早分流和重視過渡性。這些特征可以從其學制、辦學機構、培養項目三方面體現出來。

1.學制特色

與我國學制不同，荷蘭小學的入學年齡通常為4歲，就讀年限為8年，前兩年帶有學前班性質。學生在小學八年級會進行一個名為CITO的全國統一測試。CITO成績和小學老師的建議是小學生升學的重要參考[7]，但最終決定權仍然在父母和學生手中。預備階段的學習年限為4年，前兩年學習通識課程，在第二學年的期末，學生必須選擇培養項目和職業方向。在4年學習生涯結束后，學生根據表現及自我意愿，可以選擇進入高級普通中學或繼續接受中等職業教育（見圖2）。

2.辦學機構

荷蘭預備職業教育的開展多依托于高級普通中學和中等職業院校。根據教育機構的差異，提供的預備職業教育項目也會有所不同。比如，高級普通中學提供的預備職業教育項目可能只有理論項目或聯合項目，而中等職業院校提供的預備職業教育項目則通常更加專業。這為部分學術成績較低的學生提供了過渡空間。他們可以先在高級普通中學就讀預備職業教育項目，同時進行技能和學術科目的學習，逐漸明確自己的發展方向，在預備職業教育結束后再決定是否進入中職學校。

3.培養項目

預備職業教育的后兩年中，學生有四類不同項目可供選擇：一是基礎職業教育項目（De basisberoepsgerichte leerweg，BB）。學生每周需要接受12小時的基礎職業訓練，所學習的理論課程難度相對簡單。二是進階職業教育項目（De kaderberoepsgerichte leerweg， KB）。學生接受12個小時的專業職業訓練，理論課程難度同樣較低。三是聯合項目（De gemengde leerweg，GL）。學生每周接受4小時的職業訓練，通識學科教學難度與理論途徑相同。四是理論項目（De theoretische leerweg，TL），主要接受理論課程。并非所有職業教育機構都開展這四類項目，因此，學生在入學前需要對不同學校的職業教育項目進行考查和選擇。這種項目設置，體現了荷蘭預備職業教育階段的過渡性和基礎性，使學生在接受職業教育的同時，仍然可以保證重新回歸普通教育的可能性。

（二）中職階段：多種模式且靈活銜接

中等職業教育（Middelbaar beroepsonderwijs，MBO）階段是荷蘭職業教育的核心部分。目前主要有三類機構開展中等職業教育[8]：一是中等職業教育學校。二是區域培訓中心（Regionale Opleidingencentra，ROC），它主要提供建筑、技術、醫療保健和經濟專業等學科的教學，隸屬于教育、文化和科學部管轄。三是農業培訓中心（Agrarische Opleidingscentra，AOC），提供農業相關培訓課程（比如，農業、園藝、林業、食品、畜牧業等）。目前，荷蘭共有42個ROC和12個AOC，以及15個規模較小的中等職業教育學校。以上各類中等職業教育均具備以下兩方面特點。

1.多種模式結合

荷蘭中等職業教育提供四種培養水平和兩種培養途徑，學生可結合學校要求自主選擇。根據不同培養水平，受教育年限最高為4年，最低可為1年。完成一定學習水平之后，可以申請提升學習水平，只需要在原水平基礎上增加學習年限和專業學習內容即可。一共包括四個學習水平：一是助理水平。學習期限為1年，獲得一階中等職業教育學歷。二是基礎水平。學習期限為2年，獲得二階中等職業教育學歷。學習項目集中于工作任務，注重實踐能力。三是專業水平。學習期限為3年，獲得三階中等職業教育學歷。同樣注重實踐能力，但比基礎水平增加了一定程度的專業理論知識。四是中管水平。學習期限為3～4年，獲得四階中等職業教育學歷。其培養目標為升學和企業的中層管理人員。

培養途徑分為兩類：一是基于工作的培養途徑（Beroepsbegeleidende Leerweg， BBL）。學生每周4天在工作場地，1天在職業院校。他們通常以學徒身份進行學習，并和企業簽訂合同。在學習過程中，可以獲得少量工資，且畢業后有可能留在實習企業工作。二是基于學校的培養途徑（Beroepsopleidende Leerweg， BOL）。學生沒有長期工作實習合同，每周4天在職業院校，1天在企業。這兩種學習途徑都能獲得同等的學歷資格。

2.晉升銜接靈活

在中等職業教育的入口方面，生源主要來自預備職業教育的畢業生，還有一些來自高級普通中學的學生，見圖2。根據入口不同，學生在中職階段可選擇的項目也有所不同。比如，KB、GL和TL項目的畢業生可以選擇進入專業水平及中管水平的中等職業教育項目。而BB項目，即基礎職業訓練項目的學生只能從助理水平及基礎水平開始學習。此外，高級普通中學的學生，可以直接接受中層管理階段的職業教育。

出口方面的助理水平（即一階中等職業教育）在荷蘭及歐盟學歷資格框架中屬于L1水平，不能滿足最低的求職要求，也不能滿足升入應用型大學的要求。所以，畢業生必須至少接受二階中等職業教育的學習項目。二階、三階及四階水平的中等職業教育文憑可以直接進入勞動力市場。完成四階職業教育后，學生可以申請進入應用型大學攻讀學士學位。

（三）高職階段：普職融合且學分互換

荷蘭的高等職業教育實際上是一種應用型學士學位教育，它已經脫離了單純的職業培訓，與普通學士學位教育進行了融合。這種融合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性質與定位

高職階段的教育，通常被稱為“Hoger beroepsonderwijs（HBO）”，其官方譯名為“高等專業教育（higher professional Education）”而非“高等職業教育（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由此可見，荷蘭人將高職定位為一個更加專業的學習階段，而非簡單的技能訓練。

在機構設置上，荷蘭的大學分為兩類，即應用型大學和學術型大學。高等專業教育課程通常由應用型大學開設，其辦學目的是“理論知識的遷移與技能的培養，并使之與專業實踐緊密結合”[9]。應用型大學和學術性大學的畢業生拿到的學位在水平上不具有差異性，甚至很多技術領域的公司，更傾向于招收同專業的應用型大學畢業生。目前全荷蘭一共有43個機構提供HBO教育，一共有200多種學習項目。畢業生可以在商業、工業、社會服務業和健康保健業等領域找到薪酬排名中上的職位。

2.學分與課程

荷蘭的高等專業教育項目都與普通的學士項目課程一樣，歸屬于學士—碩士學位系統。應用型學士學制為4年，需要修滿240學分。普通學術性學士只需要3年，需要修滿180個學分。高職項目通常在第三年要強制進行超過9個月的實習。此外，高職的學分采用歐洲學分轉化系統，可以用于申請本國或歐盟區域內別國的碩士學位。在求職方面，應用型學士甚至比學術型學士更有優勢，因為他們所修學分更多，且有實習經驗。

三、荷蘭職業教育的保障體系和特點

（一）制度保障：統一與多元并行

荷蘭職業教育的制度保障可以從兩個層次來進行探討。首先，在法律制度層面。荷蘭在1996年正式實施的職業教育法（Wet Educatie en Beroepsonderwijs， WEB）奠定了荷蘭職業教育體系的基礎。該法案最主要的價值在于，它將原本散亂的職業教育機構規范到同一個國家資格框架體系中，對提供職業教育的機構進行了合并和整改。WEB對職業教育的目標、價值、定位也進行了界定，很好地處理了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體系的關系，為普職融合提供了法律保障。該法案規定了各職業教育機構在專業設置、課程體系和培養計劃等方面的自治權，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區域經濟的發展和職業院校與勞動力市場的緊密連接[10]。WEB法案的實施，將政府對職業教育質量的統一要求與職業院校在實施上的多種嘗試進行了緊密的銜接，實現了統一與多元的并行。

其次，在教育制度方面體現了多元特色。從圖1、圖2不難看出，荷蘭的整個教育體系內，各類型教育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套較為靈活的銜接制度。在普職銜接方面，不論在預備職業教育階段還是在中等職業教育階段，學生都有機會進入高等普通中學。在職業教育體系內，升學途徑較為清晰，為職業院校學生進入大學深造提供了保障。在高等專業教育層面，職業教育和學士教育完全融合，進一步保障了職業院校學生的未來發展。這一靈活多元的銜接制度，既保障了職業教育對勞動力需求的供給能力，也為學生的終身發展打下了基礎。

（二）組織保障：政府與協會聯動

在荷蘭，與職業教育聯系最密切的組織有三個：一是教育、文化與科學部（Ministerie van Onderwijs， Cultuur en Wetenschappen， OCW）。該部門即荷蘭分管教育的最高行政部門，負責從小學一直到高等教育階段的各類教育行政事務。二是職業教育及商業合作組織（Samenwerkingsorganisatie Beroepsonderwijs Bedrijfsleven， SBB）。它是促進職業教育校企合作的關鍵組織，其主要功能是保證職業教育系統提供具備企業所需要的能力的學生，并且為職業院校提供勞動力市場需求的相關信息，同時協助OCW制定職業教育相關政策。三是中等職業教育委員會（MBO Raad）。它的性質類似于一個行業協會，荷蘭大多數開設中等職業教育的ROC和AOC都加入了這一組織。它的職能在于保護中等職業教育的利益，監督OCW制定和實施職業教育相關政策，同時協調和溝通各級各類中等職業教育機構。這三大組織通力合作，形成了政府與民間協會的協同作用，最大程度上保障了荷蘭職業教育的教學質量、就業前景以及職校師生的權益。

（三）質量保障：標準與執行統管

荷蘭職業教育質量保障的主要特點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統一課程標準。比如， SBB和 MBO Raad共同制定了《職業教育課程指南》，規定了各職業的核心任務和程序、完成任務的必備能力、相關學科知識和技能、檢測能力的具體指標[11]。荷蘭政府還在學科課程、職業學科專業標準考核、職業院校考核等多方面進行了規范和統一化。二是能力導向教學。為了保障職校畢業生的就業競爭力，荷蘭職業教育采取能力本位導向的教學。比如，在課程開發中，采用“企業實地調研分析核心能力—確定具體項目—設計項目課程—制定評估標準”的程序來確保課程符合職業崗位需要[12]。在教學中，職業院校也會盡可能采用項目教學法，即以項目為核心，教師作為項目制定者和導師來促進學生通過完成相應任務而進行學習。為了進一步面向市場，SBB和MBO Raad還會定期進行考察并發布相關報告，為職業院校提供就業信息，以及幫助職業院校與企業簽訂校企合作方面的協議。三是學生管理。與我國情況相似，荷蘭職業院校的學生相比普通中學學生更加難以管理，荷蘭政府要求每所職業院校都必須建立校內學生咨詢團隊，為學生提供心理指導和職業生涯規劃，并鼓勵學生進一步接受高等教育。此外，對于義務教育階段輟學的學生，荷蘭教育部建立了全國統一的學生曠課網上報告系統。教育部會將相關信息通知學校所在的地方政府，地方政府會同青年福利機構、司法部門、社會服務部門合作，對問題學生給予幫助[13]。

（四）資金保障：中央與學校共籌

荷蘭職業教育的資金來源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方面：一是國家財政預算，它是荷蘭教育中最大的一筆資金。大多數職業院校的預算都由教育、文化與科學部門提供，但農業培訓中心（AOC）的教育經費由經濟部提供。從2012年起，中等職業教育在預算撥款中引入了“績效預算”，除了整筆的撥款外，學校還會根據績效獲得一些用于特定活動的經費，比如職業院校的設備更新、教師培訓等費用。為了獲得績效預算，中職院校必須向政府提交一份關于如何提高教學質量的計劃，并寫明具體的計劃目標，如果計劃實施后，效果比計劃預期更好，他們還能獲得績效預算之外的額外獎金。此外，為了落實一些教育政策和改革，也會有專項撥款。比如，教育、文化與科學部門曾特別撥款2500萬歐元，在中等職業學校推出“大師學徒項目”。二是學生學費。荷蘭法律規定16歲以下的學生免費上學，但由于參與職業教育的學生年齡一般在12～20歲之間，所以，在中等職業教育階段，通常會向超過16歲的學生征收學費。三是自籌資金。自籌資金也是荷蘭各級各類學校的一個重要資金來源。學校可以向社會機構、企業申請贊助，或請求民間社會組織給予捐款，很多學生父母也會自愿為學校捐款。這是歐洲教育機構的傳統，很多民眾也有向學校捐款的意識和意愿。

四、對我國職業教育的啟示

（一）保障統一框架下的學校自治

在職業院校的管理層面，可以從荷蘭的《職業教育法》吸取經驗，即由教育行政部門進行頂層設計，而在具體落實上，要給與職業院校足夠自主權。比如，目前我國的職業資格證書與教育學歷證書存在分離現象。可以根據職業教育中的核心要素來建立統一的國家職業標準，并將職業院校學歷標準和職業證書統一起來，從而促進職業教育的針對性和適配性。根據地方需要和學校特點，在課程和專業設置上保證其自治權，只在學生畢業標準上進行要求，不在教學內容和方法上過分追求統一，從而促進區域經濟發展和學生就業率。

（二）采用以能力為本的教學方法

在職業院校的教學層面，荷蘭制定了統一的《職業教育課程指南》，并嚴格實施以能力為導向的教學模式，這符合中職教學改革的要求。目前我國已經在大力倡導工學結合和任務導向教學，但在具體的落實上，仍然是因校而異，缺乏統一標準。教育行政部門可以制定一些具有可操作性的課程設計指南或手冊，對各職業領域的核心任務、程序、必備能力、理論知識和能力測評提供指導。在學校方面，教師也應當不定期進行企業實踐和觀摩，基于實地調研，分析不同職業的核心能力，從而確定具體項目，設計課程。

（三）建立以就業為導向的三方機構

在職校學生的就業層面，我國長期存在勞動市場的用人信息與職業教育的人才供給脫節的問題。針對這一問題，可以效仿荷蘭職業教育與商業合作組織（SBB），由政府牽頭組建一個專門服務于職校畢業生就業的第三方機構，該機構的職責應當包括：收集區域用人信息并為職業院校提供相關信息，為校企合作牽線搭橋，為職校課程設計提供咨詢服務，為當地政府的職業教育政策制定提供咨詢，為企業提供畢業生信息。

（四）鼓勵職校畢業生的多元發展

在職校學生的發展層面，荷蘭的各級職業教育通過靈活的制度設計，滿足了學生的不同需求，有利于職校學生的長遠發展。這對我國職業教育亦有所啟發。首先，要建立一套靈活的普職銜接和中高職銜接體系，并且保證學生能在不同的學習階段，不斷深入了解自己的能力，不斷根據自身情況調整培養途徑。出臺相應的政策保證職校學生升學和普職轉換的合法權利。其次，在學校方面，應當提供多種可能的學習途徑和培養水平，如一線技工導向、中層管理者導向和升學導向等。最后，學校還應該提供職業咨詢教師，選擇最符合自己的發展方向。

（五）營造職業教育的專業形象

荷蘭約40%的人口都接受過職業教育[14]，這得益于荷蘭積極正面的職業教育形象。借鑒荷蘭的經驗，我們應當將中等職業教育看作終身學習的一個階段。讓學生意識到接受職業教育和接受其他普通教育一樣，同樣可以進一步深造，并不意味著一定會成為一線技術工人。在高職階段，荷蘭將高職定義為“高等專業教育”，意在強調其專業性，而非職業性。并且，高職畢業生同樣獲得應用型學士學位，其含金量與學術型學士學位相同。這有助于提升職業教育的正面形象，讓職校畢業生獲得社會的肯定和尊重。此外，加強技術技能從業者的薪金待遇，正面引導社會輿論也是營造職業教育專業化形象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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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張麗華，衛澤.能力本位教育：荷蘭項目化教學模式及思考[J].教育理論與實踐，2018（6）：26-28.

（責任編輯：張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