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敦煌文化源遠流長,歷經沉浮,中華民族精神內涵也在其演變發展中得以體現。作為絲綢之路的關鍵節點,敦煌文化的輸入與輸出成為當今社會的重要議題。新媒體時代,敦煌文化的價值及其在當下的傳播與發展是本文所要研究的對象。
關鍵詞:敦煌文化;新媒體;傳播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0)15-0223-02
一、敦煌文化的精神內涵
自古以來,敦煌環境艱苦,人口與中原相比較少。西漢時期敦煌的人口為38335人,東漢時期則為29170人,皆不及與其毗鄰的酒泉[1]。地處西北邊陲的敦煌人口稀少、物質匱乏,卻創造出了極具大漠特色的璀璨文化,實屬不易。
受地理位置的庇護,敦煌文化保留著完整性,沒有經歷過大規模的動蕩。因為陽關、玉門關是軍事要地,是絲綢之路上大漢帝國的海關,所以位于中西要道的敦煌,商業往來頻繁,文化在此地不斷交融。絲路的開通為敦煌奠定了國際都市的地位,為多元文化的創造提供了溫床。敦煌文化傳承至今,具有其獨特的精神內涵,在保留傳統的過程中,也不斷吸收外界養分,從而實現融合與創新。在發展的過程中,敦煌文化呈現出以下特征。
第一,融會貫通。敦煌文化是多元文化融合的典范,“道根儒莖佛葉花”,其來源之一即為中原地區的儒釋道之說;其二則是西域各國的異域文化及民風民俗。早期敦煌彩塑帶有明顯的印度馬土臘風格,隨著絲綢之路的繁榮,受古希臘、古羅馬影響的犍陀羅藝術也熔鑄于雕塑中。克孜爾石窟 212 窟有古敘利亞畫工魯瑪卡瑪的留名,記載了敘利亞畫家前往龜茲進行佛教藝術創作的事跡,證實了古代工匠的流動性,亦體現了敦煌文化的包容性。敦煌文化絕非不同文化的強行糅合,而是不同文化的有機統一,“敦者,大也;煌者,盛也”,敦煌文化其因融而通,因通而盛,因盛而大[2]。在歷史的長河中,敦煌文化曾盛極一時,亦有明珠蒙塵的暗黑歲月,雖偏居一隅,但至今熠熠生輝,漫漫荒沙中盡是明月入懷般的氣魄。
第二,向善入世。文化的產生是對美好事物的寄托和想象,哥特文學被世人詬病的原因就是其過多關注死亡等暗黑元素。與之相反,經歷千年沉浮,目睹殺戮掠奪,承受貧窮困苦的敦煌,其文化仍舊保持著虔誠向善的總基調,可謂難能可貴。莫高窟259 窟的北魏釋迦禪定像,造型古樸凝重,佛像嘴角顯露笑容,展露出慈愛和超脫的氣韻,以行寫神,人們可從壁畫雕塑中悟事理。敦煌文化并非一味超凡脫塵,其間也體現著人性的現實。通過壁畫講述九色鹿和共命鳥的故事,用寓言故事教會人們處世之道,告訴人們要把握現世幸福,而不要一味沉浸在對輪回來世的虛幻憧憬中。敦煌遺書中的酒文獻和敦煌壁畫中的釀酒、飲酒圖,也體現出了敦煌文化所蘊含的實踐精神。洞窟外是荒無人煙、寸草難生的戈壁大漠,洞窟內是色彩艷麗且基調輕快的雕琢壁畫,引導著人們不棄善、不厭世。
第三,匠人匠心。擇一事,終一生,外界的煙火氣、嘈雜聲永不會擾亂匠人內心的平靜,他們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真。木板用作雕像骨架前,敦煌匠人手握毛筆,一筆一畫寫下繁體經文,雕塑是匠人的生計,亦是虔誠的信仰,容不得一絲差錯和半分褻瀆。敦煌的礫巖崖壁不適合作畫,匠人就先刷一層麥草泥層,覆上谷糠泥層,繼而再添麻泥層、白灰皮,最后才上壁畫層。壁畫上的每一處線條都恰得其分,每一種色調都經過精心調制。白駒過隙,時光荏苒,一輩子扎根于浩蕩沙海中,獨立于社會功利之外,恭默守靜而求索。當海路取代陸路,當船隊淘汰駝隊,當敦煌文化退出歷史舞臺,淹沒在黃沙中時,毅然堅守的仍是匠人。古往今來,他們是敦煌文化的締造者,也是傳承人。
二、新媒體時代敦煌文化的現狀
不同于傳統紙媒,以信息和互聯網技術為支撐、以手機、電腦等移動終端為載體的新媒體,實現了數字化傳播的新變革。科技的發展創造了便捷的社會,信息的傳遞開始超越時空的限制,信息的傳播范圍不斷擴大,呈現出多元化特點,促進了受眾與傳播者之間的互動,亦開啟了全民創造的時代。
敦煌研究院聯合人民日報、騰訊于2020年2月推出了“云游敦煌”微信小程序,讓受疫情影響的人們在家也能享受“云展覽”。無論是春節前推出的“大盛敦煌藝術大展”沉浸式展覽,還是“數字供養人”計劃、與王者榮耀團隊合作打造的“遇見飛天”角色皮膚等,都是數字化時代敦煌文化不斷尋找連接現代生活的創意與可能的努力[3]。趙聲良表示,線上展覽能夠加快信息傳播,打破時空局限,從而降低參觀成本。線上和線下兩個通道,對于整個展覽來說,可以使信息發布范圍變廣、內容傳遞加深、互動形式增多、展覽效果更好[3]。
首先,在新媒體環境中,敦煌文化覆蓋面變廣、受眾增多,能夠最大限度地兼顧不同年齡層的人群。同時,通過數據收集,根據用戶的喜好進行精準投放,可以促進文化的傳播。其次,受眾之間的互動性增強。在新媒體環境中,各地網友可以線上分享親身經歷或個人感悟,從而與他人互動交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分享和互動使人們收獲雙倍快樂[4]。最后,敦煌文化更加人性化。“視頻+文字+圖片”的全方位解讀改變了圖文相結合的傳統模式,刺激了受眾的感官,加深了用戶對敦煌文化的印象[5]。從單一的線下參觀,到線上的音頻講解和躍動的數字壁畫,敦煌文化不再因厚重的歷史覆蓋而顯得嚴肅晦澀,反而十分生動活潑。
然而新媒體是把雙刃劍,它在為文化傳播帶來益處的同時,也埋下了隱患。得益于新興媒介,敦煌文化的傳播面不斷拓寬,但文化傳播的深度卻受到了質疑。互聯網上的海量信息充斥日常生活,導致了“信息饑渴”現象的出現,除學習工作外,人們對信息的選擇趨向娛樂性。雖然敦煌研究院試圖通過線上“云展覽”,宣傳全新的敦煌文化,可是受眾的反應并不熱情,人們常常因一時好奇選擇關注,時間一長,好奇心消散后,便很容易忘卻敦煌文化,只把線上“云展覽”當作暫時的娛樂調節活動。與王者榮耀團隊合作推出的新皮膚,或許在玩家看來,重要的也不是敦煌文化本身,而是其帶來的游戲體驗感。點到即止不是文化傳承的長久之道,如果披上科技的外衣,卻只能“吹皺一池春水”,泛起微不可見的漣漪,只在意廣度而忽視深度,使人文精神的內涵流失,那傳播的結果就是令人失望的。此外,敦煌文化的現代包裝也不一定會被大眾接納,即使最大化地貼合不同年齡的人群,但幼兒和老人不能熟練操控新媒體設備,青壯年大多把業余時間用在娛樂信息上,也使得文化傳播受阻。此外,由于新媒體的盲目性、自發性,標題黨大量崛起、假新聞四處散布,也對文化傳播造成了負面影響。
三、敦煌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一)打造敦煌文創品牌
原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說:“作為一個博物館,最重要的,是要把你的文化資源真正地融入人們的生活。”[6]文創產品就是依托傳統文化而興起的產品,文創品牌常常用生活中的小物件重現傳統美,并實現與現代美的結合。故宮博物院與美妝、服飾、文具等品牌跨領域合作,因產品造型精美、款式眾多、價格親民,贏得了受眾的青睞。故宮博物院也由此成為了國風愛好者的樂土。敦煌文化博大精深,值得深挖的亮點眾多,但敦煌文創的風格卻略顯呆板僵硬,呈現形式較少,內容單一,原創設計性弱于大多國內博物館的衍生產品。因為缺乏原創性和設計感,加上宣傳力度不夠,所以敦煌文創產品的吸引力較低。可以考慮借鑒故宮博物院的成功經驗,加大敦煌文創的營銷力度,號召更多的敦煌文化愛好者加入創作隊伍,為設計貢獻巧思,打造敦煌文創品牌,實現品牌效應。
(二)動員全民參與
日本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方面,采用國家與社會相結合的模式,即號召全民參與。在國家政策的引導下,以市場效益為推手,提高全民的參與感與融入度。當下,以抖音為代表的短視頻平臺風靡市場,敦煌研究院不妨考慮與之合作,發起全民有獎參與的話題活動。用戶可以選取不同壁畫背景作為故事線索,制作敦煌系列貼紙和特效,采用短視頻形式講述壁畫內容,云游千年絲綢之路。敦煌“云動畫”可以選擇某一段代表性的舞蹈和音樂,制成模板,并號召用戶加入創作隊伍,上傳自己的創意版本,從而加深用戶對敦煌文化的理解。政府對文化傳播要發揮宏觀調控的作用,以市場利益為導向推動文化傳播。對于不受約束的一般民眾,則以娛樂互動形式吸引他們親身參與活動并深入了解敦煌文化,既可增添文化傳承的趣味性,又能拓寬其傳播渠道。
(三)敦煌文化進課堂
敦煌文化的傳承不能僅靠老一輩人的努力,新生代的學生也需要了解并自發地加入保護行列。現代教育對傳統文化的傳承產生了較大的沖擊,但弘揚敦煌雕塑、壁畫文化,不應該只是美院學生的重任,所有學子都應參與其中。敦煌研究院可以加強與高校的合作,讓敦煌文化走進校園,讓非專業學生在輔修或選修課上,進一步了解敦煌文化的歷史脈絡,進而感受敦煌文化的魅力,實現通識教育的愿景。除此之外,也可以結合慕課等平臺在網上免費授課,講述敦煌的傳奇歷史;同時與公益組織合作,在線上對敦煌文化進行“云調研”,并加大敦煌文教APP的研發力度,使全民共享優秀的文化資源。
四、結語
敦煌文化是歷史遺珠,也是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新媒體環境中,敦煌文化應借助科技的手段,規避風險,實現創新。以多元形式傳播和發展敦煌文化是當務之急。推動現代化進程并不代表要摒棄傳統文化,主動了解敦煌文化發展的歷史軌跡,繼承并弘揚傳統文化,是每個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參考文獻:
[1] 劉全波.敦煌的文化價值與標本意義[N].團結報,2020-04-02(008).
[2] 黑曉佛.弘揚敦煌文化的精神傳統[N].甘肅日報,2020-04-10(007).
[3] 敦煌研究院院長談“云看展”等新玩法:對“活化”文物有新啟發[DB/OL].敦煌研究院,https:// mp.weixin.qq.com/s/ZxdV0pkHYBErO9YverDHbg,2020-03-04.
[4] 蘇鵬.淺析中國傳統茶文化在新媒體環境下的傳播[J].福建茶葉,2020,42(03):422.
[5] 孟云飛.新媒體視域下的書畫文化傳播[J/OL].新聞愛好者,2020-04-27.
[6] 胡逸卿,王斌.敦煌旅游文創產品的設計方法和開發價值研究[J].城鄉建設,2019(23):64-67.
作者簡介:楊晗燁(1998—),女,貴州興義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新聞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