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程華

【關鍵詞】經腹腹膜前疝修補術;術后并發癥;危險因素
【中圖分類號】R656.2+1.R6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5249(2022)08-0151-04
腹股溝疝是以腹腔內臟在腹股溝通過腹壁缺損突出為特征的常見外科疾病,臨床常表現為腹股溝區墜脹感覺、可復性腫塊、壓痛、腸梗阻等[1-2]。據報道[3],腹股溝疝年發病率約占總人口的0.06%,且隨著老齡化的進程呈上升趨勢。手術治療目前是腹股溝疝最有效的治療方式,隨著臨床對腹股溝區解剖結構認知的不斷深化和腹腔鏡技術的持續發展,腹腔鏡經腹膜前腹股溝修補術(transabdominalpreperitoneal,TAPP)憑借著創傷小、恢復快、疼痛輕、復發率低等優勢正逐步取代開放式疝修補術[4-6]。但TAPP仍存在術后并發癥的風險,阮召杰等[7]報道2125例行TAPP患者中術后并發癥的發生率為8.38%,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因此及早預測TAPP術后并發癥風險并進行針對性的干預對患者預后至關重要。目前國內就TAPP術后并發癥展開了大量研究[8-9],但均側重于分析其發生原因,尚無關于構建TAPP術后并發癥風險模型的單項研究。基于此,本研究回顧性分析2018年1月至2021年12月本院行TAPP術的143例患者的臨床資料,使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對發生術后并發癥的獨立危險因素進行分析,旨在為臨床改善行TAPP患者的預后提供參考依據。
1對象與方法
1.1研究對象
選取2018年1月至2021年12月因腹股溝疝于本院行TAPP的143例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年齡22~87(61.5±12.7)歲,手術均由固定的手術團隊。完成根據患者隨訪情況,將患者分為并發癥組(n=28)和非并發癥組(n=115)。本研究符合《世界醫學協會赫爾辛基宣言》相關要求,且研究均在患者及其家屬均在知情同意下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后進行。
納入標準:(1)年齡≥18歲;(2)符合腹股溝疝的診斷標準[10]的患者;(3)均行TAPP治療的患者;(4)臨床資料完整的患者。
排除標準:(1)有精神病史或其他神經系統疾病的患者;(2)有惡性腫瘤的患者;(3)合并凝血功能或免疫系統障礙的患者;(4)嚴重器質性病變的患者;(5)近3個月內有激素或免疫抑制劑使用史的患者;(6)拒絕配合、失去聯系及其他因素導致失訪的患者。
1.2方法
采用回顧性病例對照研究法,通過醫院信息系統收集患者的臨床資料,具體納入資料包括患者性別、年齡、體重指數(Body mass index,BMI)、是否伴有心血管疾病、是否伴有糖尿病、是否伴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是否伴有慢性便秘、疝部位、疝類型、疝囊直徑、麻醉方式、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嵌頓疝和復發疝等情況。
1.3統計學分析
所有患者臨床資料均采用SPSS22.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以[n(%)]表示,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回歸方程篩選重型顱腦損傷患者術后腦膨出的危險因素。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結果
2.1影響TAPP術后并發癥發生的單因素分析
兩組患者臨床資料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患者性別、是/否合并心血管疾病、是/否合并糖尿病等情況對比,差異無統計學差異(P>0.05);而患者年齡(≥60歲/<60歲)、BMI(≥24kg/m2/<24kg/m2)、是/否COPD、疝囊直徑(<4cm/≥4cm)、手術時間(<100min/≥100min)、術中出血量(<10mL/≥10mL)、有/無嵌頓疝以及是/否復發疝等情況對比,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影響TAPP術后并發癥發生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以術后是否發生并發癥(發生=1,未發生=0)為因變量,以并發癥組和非并發癥組單因素分析中有統計學意義的7個項目(年齡、COPD、疝囊直徑、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嵌頓疝和復發疝)為自變量;進行二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復發疝項對比無差異(P>0.05),因此予以剔除,最后納入年齡≥60歲、COPD、疝囊直徑≥4cm、手術時間≥100min、術中出血量≥10mL和嵌頓疝為TAPP術后發生并發癥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2。
3討論
本次研究顯示TAPP術后并發癥的發生率為17.7%,較王剛等[11]研究中經腹腹膜前疝修補術術后27.9%的并發癥發生率低,而高于蔣正順等[12]報道中的10.2%,考慮原因可能與患者和手術團隊來自不同中心有關,但上述研究均證明TAPP患者是術后并發癥的高風險人群。研究中并發癥主要包括血清腫、慢性疼痛、尿潴留、腸麻痹和切口感染。血清腫多為陰囊血腫,可能是由于精索血管損傷,患者剝離創面大、滲血多或止血不徹底引起[13]。慢性疼痛可能與術中對神經的牽拉、壓迫、損傷以及術后的慢性刺激等相關因素有關[14],而尿潴留可能是由前列腺梗阻或麻醉副作用引起,腸管與補片、疝釘或腹壁粘連可導致腸梗阻的發生[15]。切口感染既與醫療過程中的無菌操作及抗生素的使用有關,同時又受到患者自身健康狀況以及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影響[16]。
本研究通過調取研究對象的臨床資料并結合既往報道中公認的危險因子[17],篩選出TAPP術后發生并發癥的獨立危險因素:(1)年齡≥60歲。老年人群隨著年齡的遞增,臟器功能和機體免疫力逐漸下降,且多罹患各種慢性基礎疾病,在有創術后易發生并發癥[18]。本次研究中尿潴留均發生于年齡≥60歲的患者,可能與老年人睪丸功能減退、體內激素代謝失衡引起的前列腺肥大有關。(2)COPD。COPD是臨床常見的呼吸系統疾病,合并COPD的腹股溝疝患者在行TAPP術后可因咳嗽、咯痰、喘息等因素引起腹內壓升高,長期持續的腹高壓沖擊對手術切口的愈合造成不利影響,從而易導致并發癥的發生[19]。同時,COPD患者常用的如異丙托溴銨、噻托溴銨等吸入性抗膽堿能藥物可抑制腺體分泌,增加了急性尿潴留的風險[20]。(3)疝囊直徑≥4cm。孫凱等[21]研究報道疝囊直徑≥4cm是TAPP術后并發癥的危險因素,與本文結果一致。腹股溝疝隨著病程的持續進展,疝囊亦會隨之逐漸增大,而在TAPP術處理疝囊期間分離面及修補的范圍亦會增加,手術難度和創傷亦會持續增加,從而導致術后并發癥發生風險提高。(4)手術時間≥100min,術中出血量≥10mL。張波等[22]報道術中出血量和手術時間均為引起TAPP術后并發癥的獨立危險因素,本研究也顯示手術時間≥100min、術中出血量≥10mL使并發癥的發生風險分別增高了10.413倍、10.605倍。病程長、疝囊大或精索與疝囊后壁粘粘的難復性疝患者的病情復雜程度和術中操作難度較高,造成手術時間延長和出血量增多,麻醉時間延長,可導致患者膀胱括約肌麻痹,排尿反射不敏感而引起術后尿潴留。同時,術中切口長期暴露和失血量增多也進一步增加了術后切口感染的風險[23-24]。(5)嵌頓疝。嵌頓疝患者的腹腔臟器不能自行回納而停留在疝囊內,較其他類型疝手術操作更為復雜,術中對按壓回納和打開疝環的配合度要求較高,一旦過度牽拉引起疝內容物損傷,可導致術后慢性疼痛、血清腫等并發癥。且嵌頓疝的疝囊直徑往往較大,術中分離難度和創傷程度較高,增加了術后并發癥的發生幾率[25-26]。本次研究中單因素結果顯示,兩組復發疝資料存在統計學差異,但多因素分析顯示復發疝不是TAPP術后并發癥的危險因素,這可能由于復發疝與年齡、COPD、手術資料等其他因素存在交互作用,以及單中心研究對象潛在的數據偏倚所致。
綜上所述,患者年齡≥60歲、COPD、疝囊直徑≥4cm、手術時間≥100min、術中出血量≥10mL以及嵌頓疝等均為TAPP術后發生并發癥的獨立危險因素,臨床可針對上述危險因素早期制定相應的干預措施,進而有利于經腹腹膜前疝修補術術后并發癥發生風險,提高患者臨床療效,此外,本研究樣本量相對較小且研究盡在本院進行,因此,結果可能存在些許偏倚,在今后的需研究中需在考慮樣本量等問題后進一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