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敏
摘要:《氓》與《孔雀東南飛》是文學史上描寫棄婦形象的典型作品。它們細致地刻畫了婦女在婚姻家庭中不自由、不平等的地位,譴責了夫權社會和封建家長制對女性的凌辱,塑造了兩個善良忠貞、剛毅反抗的婦女形象。讓我們認識到當時社會的罪惡和古代女性所承受的種種苦難。
關鍵詞:《氓》;《孔雀東南飛》;棄婦;比較
《氓》與《孔雀東南飛》是中西文學史上描寫棄婦形象的典型作品。它們細致地刻畫了婦女在婚姻家庭中不自由、不平等的地位,譴責了夫權統治和封建家長制對女性的凌辱,塑造了兩個善良忠貞、剛毅反抗的婦女形象。讓我們認識到當時社會的罪惡和古代女性所承受的種種苦難。
首先,《氓》與《孔》中的棄婦,既是受害者,也是抗爭者。
《氓》中的女主人公生活在奴隸社會,劉蘭芝生活在封建社會,她們的命運都是由男子決定,她們面對婚變都有強烈的反抗精神。
《氓》的女主人公的戀愛似乎是美好的,氓以“貿絲”為借口來找其商量婚事,兩人商定“秋以為期”。熱戀中的女子急切的盼望氓來迎娶自己,“乘彼垝垣,以望復關。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可見,她對兩人的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幻想。但氓并不是一個好丈夫,等到“桑之落矣,其黃而隕。”盡管年老色衰的妻子“夙興夜寐”,勤懇持家,卻遭受了丈夫的“二三其德”,“至于暴矣”。面對這樣的結果,她最后“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與這種無情無義的丈夫劃清界限,不再來往。
《孔雀東南飛》中的劉蘭芝勤勞賢淑,知書達理,每天“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雖“三日斷五匹”,但“大人故嫌遲”。劉蘭芝希望能得到丈夫焦仲卿的幫助,但焦仲卿面對母親的強大壓力,只能委曲求全,讓劉蘭芝暫且回娘家。然而回到娘家,劉蘭芝又受到來自兄長的壓力。最后她見與丈夫重圓無望,毅然決然地選擇投水自殺,向那個社會展現了永不屈服的反抗精神和不可褻瀆的人格尊嚴。
《氓》中的女子要對抗的是來自奴隸社會夫權的壓力,而《孔》中的劉蘭芝面對的是封建禮教和封建家長制的迫害。從總體看來,兩部作品都表現了女性在婚姻家庭中的不自由、不平等的地位,反映了當時女性地位低下,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只能依附于夫家,這都使她們無法改變自己被棄和被遣的命運。
其次,殘酷的現實促使她們從善良多情走向覺醒反叛。
《氓》中女主人公和劉蘭芝并不是一開始就覺醒的。婚前:《氓》中的女子是有個性、較獨立的女性。少女時,對待愛情,她是勇敢的,同時又是謹慎的。在與所愛的男子相識相知中,她大膽地沖破了父母之命,自主選擇了愛人并組建了家庭。《孔》中的劉蘭芝是一個聰明能干、勤勞善良、多才多藝、知書達理、富有教養的的女子。“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與焦仲卿結為夫婦。
婚后:她們都是勤勞忠貞的少婦。《氓》中女主人公與劉蘭芝一樣,她們不僅忠于愛情,并為家庭付出了自己的青春與辛勤的勞動。
《氓》中的女子勤勞忠誠。自嫁氓后,多年來過著貧困的生活,她沒有怨言,起早貪黑努力工作。“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她之所以無怨無悔勤懇地工作,就是希望能與心上人“白頭偕老”。但迎來的卻是氓的始亂終棄。《孔》中的劉蘭芝在詩歌一開篇就向丈夫訴說,“自為君家婦,女行無偏斜。”“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三日斷五匹”,。這樣吃苦耐勞、勤勤懇懇、夙興夜寐的兒媳,仍然不被婆婆所容“大人故嫌遲”。被驅趕是因為“此婦無禮節,舉動自專由”,讓婆婆“久懷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婚變:她們都是覺醒與反叛的棄婦。面對婚變,《氓》中女子與劉蘭芝都沒有乞求哀憐,也不曾委曲求全。她們看清了事實真相,發出了反抗的最強音。《氓》中的女子毫不留戀,果斷與氓分手。“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她清醒地認識到,與氓這樣卑劣的小人共同到老,自己將苦海無邊。所以,她感嘆:“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勇敢而決絕。《孔》中被遣回娘家的劉蘭芝,面對“性行暴如雷”的兄長,蘭芝答應婚事,卻暗下決心,在再婚之夜,“舉身負清池”,以死來抗議迫害青年男女的封建家長制。面對婚變,兩個棄婦都表現出剛強果敢的性格。殘酷的現實促使她們從善良多情走向覺醒反叛。
再次,比較《氓》與《孔》,可以看出女性地位的下降。
在《氓》所反映的奴隸社會,青年男女的交往是比較自由,他們可以自由戀愛,追求自己的幸福,當婚姻破裂時,也可自行了結。《氓》中的兩人商量婚期,女子讓情郎托媒求婚,但媒妁之言也不是那樣重要,最終兩人自己約定“秋以為期”。當丈夫見異思遷,“二三其德”,“至于暴矣”時,棄婦的做法是“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自己與丈夫一刀兩斷,離婚了。她們對自己的婚姻似乎還有一定的決定權。
與《氓》相比,《孔》中女性的地位明顯下降。在這個時期,封建禮教對女性的束縛已經非常嚴重,丈夫可以以“七出”為據休妻。而封建家長制讓父母擁有管教子女一切事務的權利,包辦婚姻自然也在其中。所以,焦母可以不顧兒子的請求,執意要趕走劉蘭芝。她大聲訓斥兒子“汝豈得自由”,一切要聽為娘的!兒子尚且毫無權力,兒媳地位就更為低下了。從《孔》詩來看,男女婚姻不自由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男女婚姻中明顯占據重要地位。焦母可以在不征得兒子同意的情況下替焦仲卿重新物色妻子,她擁有決定子女婚姻的最高決定權。詩中,縣令和太守想聘劉蘭芝做兒媳,媒人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而最終劉蘭芝面對種種壓力,只能選擇以死抗爭,這種極端的反抗本身也顯示女性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悲慘處境。
不管是《氓》中棄婦的哀怨凄苦,還是《孔》中劉蘭芝的以死抗爭,我們都能感受到女性在重重壓力的壓迫和種種桎梏的束縛下的呻吟。今天,人類世界正進入更加文明的社會,女性的地位得到很大的提高,但我們仍要以史為鑒,讓女性找到獨立的自我,從而營造更好的生存和發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