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式教學中學習投入度及提升策略研究

公云龍 張紹良 侯湖平 楊永均

摘? 要：相比于傳統教學模式，混合式教學要求更高的學生主動參與和投入。文章以線上線下混合式國家級一流本科課程所開展的混合式教學為例，從學生自我主觀評價和課程數據客觀評價兩個維度評價學生的線上和線下學習投入度，分析其群組特征，調查其主要影響因素并提出優化策略，為提升混合式教學中的學生投入度提供實踐參考。

關鍵詞：高校;混合式教學;學習投入度;線上線下;不動產估價

中圖分類號：G642?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000X（2022）20-0066-05

Abstract： Compared to the traditional teaching method， the blended teaching method has a higher requirement of students' engagement. Based on the blended teaching practice of a national first-class undergraduate course， this paper assesses the online engagement and off-line engage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bjective reflection and objective data that records the teaching process; the group characteristics are also analyzed. Finally，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tudent engagement and puts forwards a few strategies to improve the online and off-line engagement. The results and findings can provide practical reference for improving students' engagement in blended teaching.

Keywords： college; blended teaching; student engagement; on-line and off-line; real estate appraisal

信息化時代，諸如Coursera、EdX、中國大學MOOC等在線開放課程平臺迅猛發展，高等教育資源的線上化、共享化正成為時代的發展趨勢。基于網絡平臺的線上教學與傳統課堂教學的相融合共同催生了混合式教學，成為當前教育教學改革關注的熱點。混合式教學以學生為中心、以問題為導向，既保留了傳統課堂中教師的引領、主導及監控作用，又利用信息技術手段激發了全體學生的參與度、興趣度及積極性，能夠獲得更好的教學體驗和學習效果[1]。

自主學習是混合教學培養的目標，也是混合教學的起點[2]。相比于傳統課堂教學，混合式教學要求更高的學生參與和投入，摸清混合式教學下的學習投入度現狀，從而進行有效的混合式教學設計和管理是成功開展混合式教學的前提。當前，已有一些研究關注智慧教室環境下、在線教學環境下的學習投入度及其影響因素[3-5]。相對而言，關注混合教學實踐中學習投入度的研究還相對較少。本研究以線上線下混合式國家級一流本科課程不動產估價混合式教學為案例，從學生自我評價及課程數據客觀評價兩個維度研究了混合式教學中的學生線上和線下學習投入度狀況，同時調查分析了其影響因素，針對性提出了混合教學環境下學習投入度的提升策略。

一、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

本研究以江蘇省某高校修讀2020-2021第一學期不動產估價課程的90名本科生為研究對象，學生構成主要為2018級土地資源管理專業學生，男女比例為3∶1。該校不動產估價課程為線上線下混合式國家級一流本科課程，課程以中國大學MOOC的現代不動產評估為線上教學資源，并以“慕課堂”APP組織線下課堂。其基本教學過程分為“課前自主學習-課堂講授和討論-課后反思和作業”三個部分。具體而言，教師在課前根據教學目標和內容發布線上學習任務，學生利用MOOC資源自主學習并完成相應任務;線下課堂環節，通過對線上知識的梳理和測試，針對重點和難點開展研討式教學，期間通過“慕課堂”APP組織教學活動;課后環節，學生需利用網上資源對課堂知識進行回顧并完成相關作業和測試。

（二）學習投入度評價

1. 自我評價

鑒于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的教學環境及學習特點，本研究將分別評估線上學習投入度和線下學習投入度。當前研究普遍利用現有或自編學習投入度調查量表開展量化評價工作，此類量表比較全面和系統，通常將投入度細化為行為、情感和認知三方面的投入程度[6]。本研究無意于全面分析學習投入度的構成差異，因此并沒有采用學習投入度調查量表開展研究，而是從“不動產估價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調查問卷”中抽取相關題目開展總體評價。在問卷中，與線下投入度相關題目的分別為“線下課堂的總體專注度如何”（Q19）、“是否能夠緊跟教師授課思路”（Q17）、“是否積極參與了課堂討論”（Q18）;與線上投入度相關的題目分別為“課外時間線上學習的投入度”（Q13）、“是否積極參與線上討論”（Q14）、“是否積極完成單元作業”（Q15）。上述題目均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進行編制，分值越高，投入度越高。此次調查共發放問卷90份，收回有效問卷75份，問卷回收率83.3%。經分析，線下與線上投入度因子的克倫巴赫系數（Cronbach's α）分別為0.81和0.74，均超過0.7這一臨界值，說明問卷題目的內部一致性較高，信度較好。

2. 客觀評價

近年來涌現的線上學習平臺或課堂APP能夠完整記錄學生的學習過程及痕跡，因此也有研究通過課程視頻觀看次數、論壇回帖數、課堂出勤、發言次數等客觀指標評價學習投入度[7-8]。借鑒上述研究，本研究基于中國大學MOOC平臺和慕課堂APP記錄數據構建了學習投入度的客觀評價標準體系，以對自我評價結果進行補充和驗證。線下投入度由“課堂出勤率”（ATR）和“線下互動參與率”（PIR）兩個指標構成。前者由慕課堂APP的簽到數據計算而來;后者則表示學生參與課堂討論與測試的次數占發布討論和測試總次數的比例。線上投入度由“視頻觀看時數比”（VWR）和“線上主題關注率”（SFR）兩個指標構成。前者具體由中國大學MOOC平臺統計的學生觀看視頻總時間與課程視頻總時間的比值進行量化，后者則表示學生參與討論的主題帖數占發布總帖數的比例。上述指標均為連續型數據，為方便比較，本研究采用表1的賦值標準將其轉化為五級等級評價制，賦分越高，表示投入度越高。

二、研究結果分析

（一）學習投入度的總體狀況

如表2所示，從自我評價結果看，學生學習投入度的總體狀況較好，但仍有提升空間，各項指標均值均接近于“較好”的評價標準。線下總體專注度（Q19）和參與線下討論（Q18）的得分均分別高于線上課外投入度（Q13）和參與線上討論（Q14）的得分，說明學生線下學習投入度要好于線上投入。相比于線下學習，線上學習缺乏“儀式感”和“氛圍感”，教師監督也較弱，主要依賴于學生自主學習態度和意愿，因此線上學習投入度低于線下課堂投入度符合理論預期。另外完成線上作業（Q15）的得分為各項指標中最高，這主要是因為在教學過程中課后作業完全被轉移到線上，教師由此加強了提醒和監督，因此，通過此指標難以直接比較線上學習和線下學習的投入程度。

在客觀評價指標中，課堂出勤率（ATR）的得分最高，這主要是因為此指標受教師外在監督和約束的影響較大，是外在力量作用的結果。本文主要比較線下互動參與率（3.86）和線上主題關注率（3.19），其結果進一步支持了學生線下投入度狀況好于線上投入狀況的結論，說明學生對自身學習投入度的自我評價總體較為真實。然而，通過比較標準差，可以發現客觀評價指標所反映的學生投入度差異要大于自我評價所反映的投入度差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部分學生在填寫問卷時可能會存在掩飾行為，致使調查結果存在偏差。因此，在大數據時代，有必要進一步發展客觀學習投入度評價指標，以對學生主觀自我評價的可信性進行驗證。

（二）學習投入度的群組特征

學生對課程的喜好以及對混合式教學的了解和偏好極有可能影響其學習投入情況。為此，以學生自我評價為基礎，分別按照對課程的偏好程度、對混合教學的了解程度、對混合式教學的偏好程度將學生分為3組，利用方差分析（ANOVA）研究不同群組的學習投入度差異。為避免各組間方差不齊對分析結果的影響，本研究直接采用對異方差穩健的Welch F統計量進行檢驗[9]。

如表3所示，學生學習投入度在課程偏好維度上呈現出顯著的群組特征，除“參與線上討論（Q14）”外，其余學習投入度指標均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拒絕了組間無差異的原假設。在“喜歡”“較喜歡”和“一般”三個群組中，學生學習投入度的平均值依次下降，說明對課程的偏好程度越高，其線上和線下學習投入度也更高。

相對而言，學生對混合式教學的了解程度、對混合式教學的偏好程度并沒有顯著影響其學習投入度，絕大部分學習投入度指標并沒有體現出顯著的群組差異。但兩者對學生的線上學習投入度有一定的影響。對混合式教學比較了解的群體，其參與線上討論的積極性明顯高于其余群體;偏好混合式教學的群體，其總體線上學習投入度明顯高于偏好傳統教學和無特殊偏好的群體。

（三）學習投入度的影響因素

本文同時調查了導致學生線上學習投入度和線下學習投入度不高的原因，其結果分別如圖1和圖2所示。如圖1所示，56%的學生表示課外時間不足影響了其線上學習投入度;不少學生在修讀不動產估價課程的同時，還修讀了2～3門其他課程，因此普遍反映課外時間很忙碌，影響了其線上學習的投入。影響線上學習投入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學生缺乏引導、學習目標不明確，約51%的學生選擇了此項，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教師教學設計對學習投入的重要影響。馬婧的研究也表明“設計組織教學”對大學生學習投入具有較強的解釋力，這與本研究的調查結論相一致[10]。除此之外，諸如尚未養成主動學習習慣、缺乏內在學習動力等自身因素也是影響線上學習投入的重要因素，分別占43%和28%。這與王紹峰和黃榮懷的發現相一致，其研究表明個人創新等個體特質對學生在線主動學習意愿有顯著影響[5]。由此可見，客觀學習環境、教師線上教學設計、學生自身因素共同作用從而影響了學生線上學習投入度。

如圖2所示，近67%學生將線下學習的低投入度歸因于尚未形成主動思考的習慣，充分顯示了自主學習能力在提升學習投入度方面的重要意義。此外，約59%的學生認為，線上學習不充分導致無法跟上課堂節奏也影響了其線下學習投入度。在混合式教學設計中，線上學習是線下教學的基礎，兩者層層遞進，提升線上學習效果對保證混合式教學質量具有重要的意義。與之相對，教師線下課堂教學設計、課堂環境組織并不是學習投入度低的主要誘因，只有約11%和7%的學生選擇了此項。綜上所述，在不動產估價課程混合式教學中，線上學習效果、學生自身學習習慣是影響線下學習投入度的主要因素。

三、學習投入度的提升策略

（一）統籌協調，合理分配混合式教學課時及課程分布

混合式教學要求學生在課堂外完成大量的學習活動，在孔祥宇的一項調查研究中，67%的學生認為混合式教學相較于傳統教學要多花1倍及以上的時間[11]，因此需要充分的課外時間保障。然而，在實際教學過程中，卻存在課時安排過于緊湊、課程安排過于集中等諸多問題，嚴重侵蝕了學生用于混合式教學的時間投入，從而影響了混合式教學特別是線上學習部分的投入度。

教學管理部門、教師和學生需統籌協調，合理配置混合式教學期間的課時及課程分布，保證學生有充足的時間投入到混合式教學過程中。首先，教師在編制教學計劃時，需充分考慮混合式教學的特點，避免課時安排過于緊湊，擠壓學生線上學習時間;其次，教師上報教學計劃時要明確課程所采用的教學方式，以方便教學管理部門協調不同課程之間的教學安排，避免混合式教學期間的課程安排過于集中;再次，教學管理部門在發布教學計劃時要對課程所采用的教學方式及時間要求作出必要的說明或出臺相應的指南，方便學生進行時間評估，合理配置自己的課程選擇安排。

（二）加強在線教學設計，明確在線學習目標，提升主動學習內驅力

前述研究發現，對課程的偏好能夠顯著影響學生的學習投入度水平，而對課程的偏好又依賴于學生對課程內容的主觀判斷及完成課程任務的自我滿足感[3，5]。若學生能夠感知到課程內容對將來工作或生活的有用性，同時又能夠對完成課程任務充滿信心，其學習內驅力就會增強，自然就會提高學習投入度。然而，在當前混合式教學過程中，不少教師將精力集中于線下課堂的教學組織與設計，而忽略了在線教學設計。在調查時，不少學生表示在線學習時缺乏明確的目標，容易走神，影響了線上學習效果;線上學習的不充分又使課堂學習效果大打折扣，打擊了學生自信心和自我效能感，進一步侵害了學生的學習主動性和投入度。

教師應避免簡單地將在線學習等同于觀看視頻，須強化在線教學設計。首先，可將線下課堂導入部分常用的名人熱事、焦點話題、重大工程等案例材料形成線上案例庫，供學生觀看以使其了解課程內容，提升課程的感知有用性。其次，要將以問題為導向的理念貫穿于線上教學，在視頻播放過程中通過設置相應問題以吸引學生注意力，同時可以混合使用小組討論、點贊互評等多樣化、趣味性學習活動，明確學習目標，提升學習導向性。再次，有研究表明，虛擬獎勵可以顯著提升主動學習態度和在線主動學習意愿[5]，因此，在線教學可以配合相關教學活動引入積分或學分獎勵規則，一方面可以不斷提高在線學習的自我效能感和成就感，從而提升學習投入度;另一方面也可作為過程性考核的重要參考。

（三）培養學生主動學習習慣，提升自主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

本研究表明，學生的主動學習習慣及自主學習能力對混合式教學特別是線上學習的投入度具有重要影響，是開展混合式教學的重要前提。王紹峰和黃榮懷的研究也表明學生個人創新意識對學生在線主動學習態度和學習意愿具有積極的影響[11]。然而，當前大多數地區的中小學教育并沒有徹底擺脫應試教育模式，使得多數進入高校的大學生普遍缺乏自主學習意識和能力。而大學教育教學改革忽視了對學生的關注，本研究的一項調查表明，在開設不動產估價課程之前，僅有25%的學生對混合式教學比較了解，對現代教育教學理念的認知缺失使得當前大學生缺乏刻意培養自主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的意識，學生的主動學習習慣也因此難以養成，進而影響了混合式教學的學習投入度。

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的培養絕非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持續連貫的制度設計。首先，要針對學生受眾群體開展混合式教學的教育培訓，使之了解混合式教學中主動學習習慣、自主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從而形成培養自身學習能力的內驅力。其次，將學生主動學習習慣的培養融入課程教學，加強混合式教學過程中虛擬現實、實踐教學、師生交互、小組合作情景的創設，通過混合教學情景激發學生的求知欲，提升其自我管理能力，從而逐步培養自主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再次，通過寥寥數門混合式教學課程，難以形成有效合力，無法有效提升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因此，要大力推廣混合式教學改革，通過課程的持續銜接強化自主學習能力的養成。

四、結束語

混合式教學是高等教育教學在互聯網時代順應信息技術發展的必然選擇，其能充分融合課堂教學和線上教學的優勢，但對學生主動參與和投入的要求也更高。通過學生自我評價和課程學習數據的客觀評價，當前學生在混合式教學中的投入度處于一般偏上水準，且線下學習投入度要高于線上投入度;對課程偏好越高的群體，其學習投入度也越高。課外時間過于繁忙、線上教學設計不合理、學生主動學習習慣的不足是造成線上投入度偏低的主要原因;而線下投入度低的原因主要歸因于學生個體主動學習的缺失及線上學習的不充分。為此，有必要統籌協調混合式課程的課時及時間安排;加強混合教學設計，提升主動學習內驅力;同時還應培養學生的主動學習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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