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學習項目的設計與實施

周海玉

摘要：小學綜合實踐活動課程圍繞日常生活開展服務活動，初步養成學生的自理能力、自立精神、熱愛生活的態度，激發學生積極參與學校和社區生活的意愿，在服務中發現自我，實現自我教育和提升。針對目前小學生服務學習活動的現狀，借鑒懷特海的智力發展過程理論，探索服務學習創新的路徑：在浪漫階段專注體驗發現，創設真實服務場域；在精確階段定向引導，用顧客思維設計服務，主動創意優化服務；在綜合階段分享真情服務，具身服務反思溫暖服務。

關鍵詞：服務學習項目；綜合實踐活動；體驗發現；主動創意；具身反思

中圖分類號：G623.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23）09-0082-04

服務學習是一種以學生為中心，將社區服務與課堂教學結合起來的開放的學習方式。《中小學綜合實踐活動課程指導綱要（2017年版）》要求學生在教師的指導下，走出教室，參與社會活動，以自己的勞動滿足社會組織或他人的需要，如公益活動、志愿服務、勤工儉學等，強調學生在滿足被服務者需要的過程中，獲得自身發展，促進相關知識技能的學習，提升實踐能力，成為履職盡責、敢于擔當的人[1]。將“服務學習”理念引入小學綜合實踐社會服務領域，進行課程統整開發與設計，形成校內校外結合、多形式與規模、內容豐富的服務學習項目。

懷特海在《教育的本質》中把智力發展過程分為“浪漫階段”“精確階段”“綜合階段”。“浪漫階段”指人們剛剛理解某項事物的階段。“精確階段”指學生按照條理化、系統化的方式，獲得新的知識，從而對浪漫階段的一般事物做出揭示和分析。“綜合階段”指的是對所學知識進行系統分類并獲得相關技能之后，積極主動運用知識的自由狀態。他認為教育應該是這個三個階段的不斷循環。通過滿足學生們的階段性的需求，刺激他們的求學欲，讓他們不斷體會收獲的喜悅，然后重新開始新一輪學習[2]27-28。服務學習項目通過“探究—行動—反思”這一良性循環形成一種持續的學習習慣，上一次的有益反思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服務項目探究的開始，每一次的行動在印證自己探究內容的同時，也為下一次行動反思奠定基礎。參加課后服務的學生在校時間長，為豐富課后服務內容，提升學生興趣和綜合素質，學校在四年級成立了“螞蟻優服”志愿隊，開發了系列校園服務學習項目。學生經歷整個有意義的服務學習項目，通過新的學習方式，進行知識的整合與建構，獲得新知，鍛煉能力，有效培養責任感和公民意識，形成服務學習的樣態。

一、實踐探究觸發服務學習的可能性

服務學習項目根據學生的能力和興趣以及他人或社區的實際需求來確定，學生會更加主動地用自己的強項，包括知識和技能、身邊的資源等解決實際問題。因此，在浪漫階段，讓學生自由地觀察和實踐，必要時，教師向他們提供重要的事實和觀點，從而促使學生產生服務學習的動力。

（一）創設真實場域，讓服務回歸現實生活

誰將成為服務對象？這由志愿者們自己去發現和抉擇。因為充滿自由的氛圍往往能更好地喚醒、訓練、發展那些蘊藏于學習者內心的高貴品質，繼而促成最好的教育和人的自我實現[3]。第一課時，教師與志愿學生交流服務對象。他們根據日常的觀察了解到：首先，參加課后服務的一年級學生待在學校的時間相對更長，在“作業輔導”“興趣社團”后，還有一段托管時間沒有家庭作業，集中待在教室里，可能感覺更無聊，更需要幫助。其次，一年級學生年齡最小，可能更“聽話”，服務起來更順利。而且四年級有一大批學生也參加課后服務，利用課后服務的第三段“自主時間”開展服務，彼此的空閑時間段正好吻合。因此，參加課后服務托管的一年級學生被確定為服務對象。

（二）專注體驗發現，讓服務尊重生命過程

服務哪些項目呢？好奇與探索是兒童與生俱來的突出特點，而發現的樂趣既是激發學習興趣和欲望的關鍵，更是學習魅力所在和兒童自我發展的動力與健康幸福成長的保障[4]。課前，志愿者對參加課后服務托管的一年級學生自由地觀察、采訪，深度了解他們的真實需求（餓、想回家、想出去玩、想看電視……），并用文字、照片、錄像等方式記錄下來。小組內商量并形成初步的服務想法。綜合實踐課堂上，各小組展示其調查過程，并在組際交流中相互啟發，發現了更多新問題，在不斷的論證中為一年級學生量身定制服務項目。

教育應從激發人的首創精神開始，并以促進這種精神的發展為旨歸[5]53。想實現這種教育目的，須在高度自由的浪漫階段讓學生擁有層出不窮的發現機會，讓他們感受多彩的體驗之樂。

二、自主行動提升服務學習的有效性

學生通過參與服務學習項目積累了一定的經驗，最初的新鮮感便慢慢消退。教育者必須使學生始終保持急切的學習期待或問題意識，以便激發學生不斷生發自主探究欲和自主學習能力[6]，讓學生思考該服務學習項目的細節，同時能夠進行創造性的實踐，并通過實踐來實現自己的想法，協調動作與思維，并在實踐的指導下通過思考進行推理，最終獲得成功[2]77。

（一）以顧客思維設計服務，提升服務品質

學生除了參與服務工作以外，還要通過積極參與制訂服務計劃，發展多方面能力。用顧客思維來設計服務，即站在服務對象的角度思考問題，滿足他們的核心需求。

1.顧客思維轉變思維方式。服務中，教師引導學生用顧客思維，自主地建構思維的框架，獨立發現有意義的問題，嘗試形成服務方案，促進學生形成幫助他人、對他人負責的態度，使“消極公民”變成“積極公民”或“參與型公民”。

2.顧客思維改變學習方式。在學生看來，調查“顧客需求”的過程真切有趣，而且這樣有意義的任務能成為學生主動學習的有效內驅力。每一個服務項目實施前，學生都從“顧客”角度考慮合適的服務形式，通過實驗、模擬、調查、對比等研究，用各種服務活動來增進對課程知識的理解，逐漸掌握各種能力。

3.顧客思維構建伙伴模式。無論是小組討論服務計劃，還是在服務計劃評議會上，教師都引導志愿者從一年級學生的角度出謀劃策，評判服務方案的可行性，根據自己的能力設計具體的服務環節，不斷改進計劃。這個過程同時建立了學生與他人、社會的關聯，體會到相互間的責任和關愛，從而提高服務品質。

（二）用主動創意優化服務，促進有效學習

服務項目不僅要解決一年級學生的實際問題，還要讓他們聽得懂、看得明、長見識、又有趣，這就需要用創意優化服務。

1.創意項目名稱，引發顧客需求。服務項目如何吸引學習對象？確定能引起好奇、期待的項目名稱是至關重要的。志愿者在教師指導下，結合具體的項目內容進行提煉，給服務項目取一個生動活潑的項目名稱，“和紙杯跳舞”“做道美食饞饞你”“會說話的橡皮泥”“蚊子，哪里逃”等項目一出現在服務對象眼前，便獲得了高人氣，深受學生喜愛。

2.創意活動內容，觸發生動服務。美食組志愿者利用周末時間，在家長的幫助下，學生學習如何制作面點，并在面點的造型上進行創意，手捧著新鮮出爐的“小刺猬”“小兔子”“小魚戲蓮”面點，喜不自禁。他們在服務活動中手腦并用，不僅解決了一年級學生“肚子餓”的問題，還鍛煉了社交能力，感受了中華傳統美食的文化。

3.創意活動過程，激發學習潛力。“蚊子，哪里逃”項目幫助一年級學生理解滅蚊燈的原理。志愿者回家查找了滅蚊燈的原理，發現很多專業術語較難懂，網上的解說視頻也枯燥。于是他們自己創編，把“工作原理”編進故事里演給學生看。經過多次撰稿修改、排練，最后，他們用幽默的語言、夸張的動作、簡明的PPT，形象地解釋出滅蚊燈的原理，贏得了熱烈的掌聲。

4.創意解決方法，誘發學習興趣。志愿者發現：小睡毯是一年級書包柜亂的原因之一。學生睡完覺把毯子往柜子內一塞，不會疊也懶得疊。怎么教會小朋友疊毯子呢？志愿者四處尋找解決方案，對比了眾多疊法后，終于發現了“1、2、3”秒變法，只要捏緊毯子上的三個關鍵點，將毯子一抖，瞬間，毯子就成了小方塊，易學好記。這讓整理書包柜頓時變得有趣起來，廣受一年級學生歡迎。

創意源于主動學習。兒童是問題解決者，也是問題生成者。他們不僅面對失敗，也在獲得成功體驗的過程中提煉和改進問題解決的策略。這樣的服務學習，不僅增強了學生對于學習的責任感，而且促進了他們的服務技能提升和個人發展。

三、積極反思強化服務學習的延續性

綜合階段的核心，是從被動地接受訓練轉變為自由靈活地運用知識。在這一階段，人們仍是在繼續學習精確知識，甚至比過去還要積極[2]53。分享服務的過程和結果，并進行反思是實踐服務學習項目的最后一階段。教師在這一環節精心設計多樣的分享反思形式，為學生的經驗增添價值，為后續的學習活動啟迪智慧。

（一）分享真情溫暖，使志愿者成為評價的受益者

如果一項志愿服務僅僅給受助人帶去了幫助，卻沒有給志愿者留下什么，那么這樣的志愿服務的意義是不完整的。某一個服務學習項目結束后，教師要求志愿者去了解一年級學生對服務過程的評價，直接與服務對象溝通。在志愿學生離開后，教師繼續采訪一年級服務對象，讓他們用真誠的一句話來贊美哥哥姐姐：

生1：我發現姐姐會變魔術哎，那個疊毯子的方法我一學就會，連我媽媽都說姐姐厲害！

生2：我做小刺猬的時候一開始不會，哥哥很耐心地教我，而且特別溫柔！

生3：老師，你能幫我把這幅畫送給姐姐嗎？（展示一幅畫像：姐姐真厲害！）

生4：我看到姐姐都忙得一頭汗了，想給她擦的，但沒好意思。

生5：大哥哥真厲害，問他什么都懂！我現在不想回家了，想跟大哥哥玩游戲。

教師將這些發言錄制下來，播放給四年級志愿者觀看。志愿者們看完后，不禁也發出內心的感嘆：

生1：看到一年級小朋友那么開心，我們也很開心！之前雖然忙了一點，但是此時此刻感覺很滿足！

生2：原來我怕我們hold不住那些小不點，后來發現，只要找到他們的興趣點，他們還是蠻乖的！

生3：我原來覺得一年級小朋友挺吵的，但現在開始有點喜歡他們了！

生4 ：（咧嘴笑）在螞蟻優服中心，我很快樂！我喜歡做這樣的一只小螞蟻！

生5：我們做得也沒弟弟妹妹們說的那么好吧！服務的時候，有突發情況，我們也沒能及時調整得很好，所以還得再主動一些，靈活一些。

服務者看到服務對象的直接評價，可以直觀地感受到自己的服務是有意義的，增強了自信，豐富了成長經驗，有動力繼續投入服務。

（二）具身服務反思，促使志愿者成為主動的學習伙伴

教育是一個個不斷“重復”卻總也不應該循同一條軌跡并到達同一個終點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教師應恰到好處地滿足學生的渴望，使學生因獲得某種成就而感到欣喜，從而不斷地重新開始，而不是終結[5]28。服務反思是對自己服務行為、學習思維的再檢驗認識的過程。

1.借助“服務微視頻”將服務過程具象化。首先筆者跟蹤拍攝小組服務的過程，不涉及安全就不做任何提醒，讓學生自由工作。然后對各組服務過程錄像進行剪輯，做成2～3分鐘的微視頻。服務活動后，筆者及時采訪服務對象，重點將他們對志愿者提出的建議剪輯出來。兩個視頻放在資源庫中，供學生在課堂上觀看，再次審視自己的行為。

2.借助“用戶體驗地圖”讓反思過程可視。“用戶體驗地圖”是通過“故事化+圖形化”的方式，直觀展示用戶在產品使用過程中的情緒曲線，幫助銷售者從全局視角審視產品。筆者將其改進并運用到學生反思過程中，引導志愿者將服務過程分解成若干階段，再在各階段中尋找服務對象的問題點和滿意點。最后努力找到服務的改進點和機會點。

服務學習新樣態，讓學生從“資源使用者”變成“資源提供者”，從“被動觀察者”變成“主動學習者”，從“服務消費者”變成“服務生產者”，從“需要被幫助的人”變成“幫助他人的人”……希望創新服務學習項目能讓學生通過樹木了解森林，讓其每一個瞬間都有價值。

參考文獻：

[1]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中小學綜合實踐活動課程指導綱要（2017年版）[EB/OL].（2017-10-30）[2023-02-10].http：//www.gov.cn/xinwen/2017-10/30/content_5235316.htm.

[2] 懷特海.教育的本質[M].劉玥，譯.北京：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出版社，2019.

[3] 何齊宗.自由教育的哲學思考[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1）：84.

[4] 孫剛成.懷特海過程哲學視域下的教育節奏與目的論[J].當代教育與文化，2021，13（1）：18.

[5] 懷特海.教育的目的[M].徐汝舟，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4.

[6] 赫爾巴特.普通教育學[M].李其龍，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5：69.

責任編輯：賈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