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個體社會交往模式突破了以往地緣、血緣等方面的限制,大學生在網絡平臺上開展基于興趣偏好、情感共鳴的圈層化社交,給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帶來了新的機遇和挑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應深入理解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的邏輯理路和時代特征,增強思想政治教育內涵,從融圈、破圈、出圈、擴圈四個階段全面構建系統化的引導機制,筑牢網絡思想政治教育陣地,增強主流價值觀在圈層中的滲透和傳播,充分發揮其向心引領作用,培育時代新人。
[關鍵詞]社交媒體;圈層化;身份認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
在網絡數字技術的影響下,社會交往模式和信息傳播形態更加復雜,青年大學生群體逐漸形成一種基于情感和興趣的網絡社交圈層化現象。在圈層內,各類亞文化不斷滲透,個體間的話語交互和行為方式呈現個性化特征,參與者的身份認同感也被強化。面對這一現象,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也應與時俱進,在了解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邏輯理路的基礎上,歸納特征和構建有效的引導機制,推動多元圈層文化融合碰撞,展現青年大學生的文化創新能力,塑造全景式的文化復合景觀,進而發揮青年大學生在社會治理和文化傳播中的積極作用。
一、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的邏輯理路
“圈層”的概念起初多用于地質學領域,在社會演進中不斷被賦予新的內涵和意義。費孝通的“參差格局”概念指出,社會格局像是“一塊石頭丟在水面上所發生的一圈圈推出的水波紋,每個人都是他社會影響所推出去的圈子的中心,被圈子波紋所推及的就發生聯系”[1]。這一概念為網絡社交圈層化的解讀奠定了理論基礎。
(一)圈層化的前提:互聯網場域的形成和擴大
互聯網場域是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的前提,也是圈層架構實現的基礎性工具?;ヂ摼W場域塑造了虛擬與現實相結合的多重社會圈層結構,為個體感官體驗的延展提供新的渠道,賦予了大學生群體關系選擇和重構的能力,他們在社交圈子的建構和管理上具有更多的主動性和創造性,能夠借助數字媒體平臺進行意見的交流和交換。大數據、算法等技術實現了信息智能精準推送,能夠使不同地域的個體獲得強烈的共鳴,形成跨越時空邊界的有效關聯。個體在這種持續多元的社交互動中進行自我呈現,強化自我認同感,推動社會交往模式不斷變遷,形成了網絡社交新圖景。
(二)圈層化的基礎:個體網絡應用能力的原生性和發展性
大學生網絡應用能力是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形成的基礎。大學生群體多為我國互聯網高速發展背景下的原生一代,大學階段也是其個體自我意識覺醒的關鍵時期,他們有較強的意愿和能力在網絡進行自我展示。對“網絡原住民”的大學生而言,互聯網、手機等是其必不可少的生活工具,他們能夠較為熟練地發揮個人網絡技能優勢進行信息檢索和二次傳播。在這種參與式再創造的社交互動中,他們可以找到志同道合、趣味相投的伙伴,其中,個體在興趣拓展、情感表達、內容創作等方面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和創造力,個體渴望認同和尊重的心理訴求也得以滿足,其群體自覺性和情感凝聚力不斷增強。
(三)圈層化的關鍵:亞文化的滲透與身份認同感的強化
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的關鍵在于亞文化的滲透以及個體身份認同感的強化。與線下社交不同,網絡社交聚集了大量具有相似觀念和情感態度的個體,他們打破時空界限,實現全方位跨地域聯結,不斷合作交流、思想碰撞和深化身份認知。相較主流文化,亞文化的樣式和風格更加鮮明,大學生的參與度更高,他們能夠在契合自身態度與觀點的圈層內進行意見交換,在亞文化圈層營造的場景式狂歡中,其身份認同感和群體歸屬感被強化。
(四)圈層化的動力:智能媒介技術的演進和助推
智能媒介技術助力信息挖掘、篩選、整合、分發,其是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深化和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當前,網絡平臺下沉,個體接觸技術和信息的門檻降低,用戶在空間內聚類,促進社會交往結構變遷。一方面,大數據、算法等技術作為網絡傳播的重要中介,對信息資源進行調配,向個體推送符合其偏好的同質化信息與意見,由此強化了網絡社交圈層化趨勢。另一方面,智能媒介技術給個體提供了更多自主選擇的機會,個體利用媒介工具可以構建以價值偏好為核心的關系網,同時在AIGC等內容智能生成技術的作用下,圈層內容再造和傳播的速率極大提升。
二、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的特點探究
當前,信息傳播呈現去中心化、去權威化的特征,在此基礎上,社交傳播領域內的“再中心化”趨勢顯現,這是以情感、興趣、利益等維系的特定關系群[2]。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正是這一現象的具象表征,并在長期發展中呈現區別于其他社交模式的鮮明特征。
(一)圈層選擇自由化和邊界排他化
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具有圈層選擇自由化和邊界排他化的特征。當代大學生的信息篩選和重構能力較強,因此其新圈層的構建不再受血緣、地域等因素的制約。在大學生自主選擇的亞文化圈層內,個體之間有著更親密的關系,能夠形成相對有序的層次。網絡社交圈層化形態形成之后,個體都是圈層空間的協作者和共創者,他們不斷地進行文本再造和傳播,參與圈層的決策和建設。在亞文化的熏陶和強化下,圈層邊界持續加固,參與者逐漸將社會身份與虛擬身份割裂開來,呈現排他性的特征,這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了不同文化間的交流和融合。
(二)圈層身份標簽化和行為流動化
網絡社交圈層內的個體身份是標簽化的,個體的社交行為也具有流動性。圈層空間是參與者的情感歸屬地,他們在共情的基礎上形成廣泛的群體認知,有著專屬表達方式和傳播符號,圈層內部的文化和價值觀不斷被強化。圈層群體間具有一定的共性特征,不同群像被賦予了多樣化的標簽屬性。當他們在不同圈層內表演和互動時,也會呈現不同的身份定義、自我認知與文化認同[3]。另外,個體在網絡空間中的虛擬身份是隱匿的,其行為模式并不固定,其身上的標簽也會隨之改變,這些標簽成為他們區分“圈外人”的獨特性符號。
(三)圈層信息聚焦化和內容繭房化
網絡社交圈層化使相關信息密度不斷增強,促進同類信息聚集,內容呈現繭房化特征。部分網絡平臺為了提升效益,對用戶網絡足跡和身份標簽進行收集和分析,推薦契合用戶喜好的內容。該類信息內容單一、重復率高,聚焦化特征顯著,在圈層“回音室效應”的作用下,反復強化個體已有認知,這種高度的統一性容易導致群體極化現象的產生[4]。在該機制下,圈層構筑起封閉的信息墻,參與者容易形成心理依賴,其主體意識逐漸喪失,價值滲透的門檻不斷提高。
三、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的引導機制構建
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現象是信息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特定產物,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正視它、探究它、應用它,充分發揮其正向作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了解該現象運行邏輯的系統性和規律性,認識到這是青年大學生訴求與新技術演進的彼此呼應,也要準確把握其鮮明特征,結合現實工作,探索合理、有效的引導機制,激發青年大學生的內在文化創造力,推動新時代背景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發展。
(一)融圈:提高媒介素養,增強主流價值滲透
融圈是引導機制構建的基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在理解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邏輯的基礎上,把握大學生的訴求,以多樣化的形式滲透正向主流文化,引導圈層定調和風向,發揮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引領的關鍵作用。
一方面,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提升自身的媒介素養,以包容的心態主動認知和適應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現象,理解和尊重其圈層文化和新型社交模式,在情感上與大學生實現同頻共振[5]。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熟悉媒介運行的規律和特點,優化話語傳播的方式方法,主動融入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另一方面,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搭建立體化、多維度的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矩陣,提高思想政治教育議題設置的能力,使主流價值觀融入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內,并積極引導圈群的議程和話題走向,掌握教育主導權,發揮向心引領作用。
(二)破圈:優化管理機制,提升圈層整合能力
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是社會互動的新型呈現方式,也是信息整合傳播的新時代表征。各圈層之間有著鮮明的界限,原本標準化的信息供給難以適應個性化的現實需求,對此,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創新管理模式,實現破圈。
社會圈層結構的形成基于價值認同和情緒共振等非理性、非邏輯要素帶來的意見交換和信息流動[6]。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應引導圈層之間相互交融、互補共生。一方面,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充分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掌握圈內大學生的思想動態和行為特征,把握信息傳播的方向,提升網絡管理水平。另一方面,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也要在圈內敢發聲、善發聲、巧發聲,引導大學生突破圈層限制,打破孤立和分散狀態,推動大學生破圈融合,構建包容并蓄、有機運作的“圈層共同體”,促進多元文化共同繁榮,實現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線上浸潤和線下引導相結合。
(三)出圈:找準圈層結合點,激活文化創新活力
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找到各圈層之間的契合點,發揮大學生的主觀能動性,敢于和勇于出圈,推動圈層優勢互補。
大學生在網絡社交圈層內的表達方式具有碎片化、淺層化特征。對此,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立足于大學生的需求偏好,熟悉大學生在圈層內的話語體系、表達方式、行為模式,運用該群體喜聞樂見的方式實現主流輿論在圈層內的有效傳播。另外,傳播技術的賦權使大眾傳播模式發展為以個人為中心的節點傳播模式。在跨越圈層的信息傳播中,節點發揮將信息從一個圈群向另一個圈群轉移的作用[7]。在網絡時代,諸多大學生會加入多個趣緣圈層,對此,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也應在多平臺中積極互動,與圈內大學生形成情感共振和價值共鳴,引導大學生打破圈層邊界,展現大學生的文化創新力。
(四)擴圈:統籌圈層資源,強化個體社會參與
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的引導機制構建是一個系統和漸進的過程,需要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在融圈、破圈、出圈的基礎上實現擴圈,引導大學生在圈層社交中采用新形式、新方法講好中國故事,發揮其在文化傳承和社會參與中的積極作用。
一方面,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不斷創新圈層議題設置策略,重構青年話語闡釋體系。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借助數字媒介平臺將主流價值觀融入圈層體系中,引導大學生主動參與社會與政治生活,關心黨和國家大事。另一方面,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推動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發展回歸大學生主體本身。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應充分發揮大學生的主體作用,引導其將圈層文化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將小眾文化與主流文化相融合。
綜上所述,大學生網絡社交圈層化是互聯網場域下交往模式變遷的具象化表征,也是青年圈層文化的新型傳播載體,其運行邏輯具有一定的時代性和特殊性。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在把握其邏輯理路和特點的基礎上,做到融圈、破圈、出圈、擴圈,增強主流意識形態的引領力,構建良好的網絡圈層社交秩序,在社會化治理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播中彰顯青年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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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寧薇,黃天佑,王雪純. 提升青年網絡輿論“圈層化”引導力[N].中國社會科學報,2022-01-20.
[作者簡介]徐蘭格(1997—),女,安徽滁州人,湖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輔導員,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