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人才德技并修的歷史演進、生成邏輯及實踐維度

摘要：培養德技并修的技能人才是職業教育的根本任務，也是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重要戰略任務在職業教育領域的具體體現。通過梳理歷史演進脈絡，發現技能人才觀基本經歷了崇尚道德教育、重視技能教育、德技并修三個階段。我國階段性歷史實踐經驗的深刻總結和新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是德技并修生成邏輯的起點和終點。從觀念、行動、結果三個實踐維度構成校企為主體、多元協同參與的有序系統，完成德技并修技能人才培育的行動重任。

關鍵詞：技能人才；德技并修；職業教育

中圖分類號：G71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2-5727（2024）03-0005-06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重要戰略任務[1]的關鍵在于通過教育培養各級各類人才適應科技發展，以滿足個人發展和社會需求。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培養德才兼備的人才是教育的根本任務。自2019年以來，“德技并修”作為職業教育改革發展和技能人才培養重要舉措，已經多次被寫入政策文件中。2022年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中再次強調要“健全德技并修、工學結合的育人機制”。培養德技并修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是職業教育的根本任務，也是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這一重要戰略任務在職業教育領域的具體體現，意味著我國職業教育已經由傳統的人才觀轉向新時代德技并修人才觀。在這個關鍵轉折期，亟需厘清技能人才觀的歷史演進過程，進而尋找德技并修的生成邏輯規律，最終探索實現德技并修的路徑，為職業院校落實德技并修技術技能人才培養提供有力的理論支撐和決策參考。

一、 技能人才觀的歷史演進

從歷史發展看，人類的技能人才觀基本經歷了崇尚道德教育、重視技能教育、德技并修三個階段。

（一）古代技能人才觀：崇尚道德教育

在工業革命之前，長期受傳統文化影響，技能人才觀普遍表現為高度崇尚道德教育。無論東方，還是西方，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時期的學校教育都側重于對學生進行倫理道德等古典人文科學和治人之術的教育，目的是維護統治者的利益，培養社會秩序的管理者和維護者，其教育內容多與生產勞動脫節。[2]18世紀之前，西方的文雅教育和我國官學、書院，除了開設文化知識課程之外，都專門設置了禮儀道德、修身養性的課程。傳統的道德理論被包含在元倫理學和規范倫理學中，主要研究道德的本體論及其范疇、規范。[3]“德”在世界各國的民族文化血脈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國內外關于技能人才的道德研究，可追溯到傳統學徒制的工匠精神。技能人才主要以“手藝人”“藝人”“工匠”“匠人”等身份存在，工匠精神一直貫穿于現實生產和勞動過程中。我國古代關于能工巧匠魯班、李春、黃道婆等的民間故事，希臘神話中的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代達羅斯（Daedalus）都反映出人們對技能人才工匠精神的崇敬，這也是技能人才職業道德的雛形。中世紀行會的建立為工匠精神的形成和延續奠定了基礎。盡管如此，由于統治者、貴族對體力勞動者存在一定的鄙薄，勞動技能僅僅作為掌握一技之長的勞動人民的謀生手段。正如杜威（Dewey）在《民主主義與教育》中寫道，“按傳統習慣，人們經常把自由教育和閑暇、純屬沉思的知識及不包括主動使用身體器官的精神活動等概念聯在一起”，“在教育上勞動與閑暇、身體與精神、理論與實踐的種種對立最終表現為職業教育與文化修養的二元對立關系”。[4]在古代社會，更多地將職業技能與道德修養看成一對矛盾體，“德”與“技”在某種程度上成為區分地位高低身份貴賤的標志，“傳統文化把道德看得高于一切”[5]。

（二）近現代技能人才觀：重視技能教育

18世紀到20世紀中期，工業革命的興起使得世界各國對“德”的關注逐漸轉向“技”，大力推崇技能教育。18世紀，隨著技術的迅猛發展和工業革命的興起，一系列科技進步推動了從手工勞動向動力機器生產轉變，社會分工逐步細化。科學理論為技術發明提供了強有力的智力支持，為技術發明與工業生產開辟了新路徑，呈現科學技術化和技術科學化趨勢，形成了先科學、后技術、再生產的工業生產方式。此時的技術由中世紀作坊式的簡單技術技能習得逐步向方法、規則等有序的生產手段轉化，使得技能成為產業工人掌握技術最顯性的人力資本，個體對系統化教育培訓產生剛需，引發世界各國對技能的高度重視，正規學校的職業教育逐步興起，職業教育由非正式走向制度化。例如，美國大約300所大學設立了技術學院，社區學院數量達200多所，在校生人數達幾千乃至上萬。[6]

能力本位教育的快速發展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能力本位教育起源于20世紀60年代，美國政府在職業教育、大學與企業及其他專業團體中的合作教育活動中推廣，此后逐漸傳播至世界各國。[7]在教育實踐中，能力本位價值取向主要表現在不同形式的職教模式，如加拿大能力本位教育、國際勞工組織的模塊式技能培訓、德國“雙元制”。在學術界，能力本位掀起一股世界范圍內的思潮，例如，貝弗里奇（Beveridge）于1909年首次提出的就業能力，梅滕斯（Mertens）于1972年提出的關鍵能力，1973年美國麥克利蘭（McClelland）的冰山模型等。世界各國對能力本位的共識為職業教育技能人才“技”的培養奠定了堅實基礎，同時也對職業教育改革產生了重要影響。相比較而言，“德”逐漸淡出學界的視野，重視技能教育成為此階段技能人才觀的主要特征。

（三）當代技能人才觀：德技并修

國外技能人才德技并修的萌芽。能力本位觀以一定工具理性思維為基礎，強調“技”在工作過程中的主導地位，但忽視了技能人才作為社會人和職業人雙重道德的培養。20世紀，馬克思（Marx）、馬爾庫塞（Marcuse）都從不同程度上批判了機器大生產潮流中人的片面發展。針對職業教育育人活動的片面性發展和由此導致人的發展的單向度問題，許多學者將目光轉移到人的全面發展問題上來，主張職業教育應當“以人為本”，發揮出教育本體功能的內在向度，由此引發了職業教育發展背后的價值理念之爭，即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之爭。[8] 20世紀后半葉，繼倫理學之外又一條研究道德的新領域——應用倫理學，逐漸興起，它是研究倫理道德在人類和各科實踐領域里應用的學科，職業倫理是其重要組成部分，[9] 職業道德進入學者的視野。

進入21世紀，社會工作領域開始涉足對職業的專業性規范研究，重點放到職業的精神領域，囊括在職業倫理或工作倫理的研究中。國外學術界陸續出現較工匠精神更廣泛的關于職業倫理、職業精神、職業素養、職業道德的研究，如《工匠精神：締造偉大傳奇的重要力量》《摩托車修理店的未來工作哲學》等著作，部分學者的研究集中在特定職業的職業道德和行為準則的理論與實證研究上。馬克斯·韋伯（Max Weber）認為道德和倫理是資本主義精神的根源所在，促進了技能人才職業精神的發展。隨著科技的迅猛發展，各國陸續將倫理、道德、精神、素養等理念逐漸融入技能人才培養實踐中，德藝并舉、德技并修成為許多國家職業教育人本價值取向的必然趨勢，以美國生涯與技術教育和德國工匠精神最為典型。美國在上世紀末將職業教育更名為生涯與技術教育，并在本世紀初陸續發布一系列報告，如2006年的《卡爾·D.帕金斯生涯與技術教育改革法案》、2013年的《高質量生涯與技術教育展望》、2015年的《定義高質量的生涯與技術教育：關于CTE質量的當代觀點》，突出美國自由、責任、誠實、平等、公正、守法等核心價值和終身教育發展理念。德國從流水線作業的泰勒生產模式逐漸轉變為以自動化技術為核心的精益生產模式，對技能人才的主觀能動性和人文精神提出了更高要求，將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融入專業技能課程體系與實踐中，培養了一批技藝精湛、敬業樂業、德才兼備的技能人才。

1918年，黃炎培提出“勞工神圣”和“敬業樂群，德技雙修”，倡導手腦并用的精神，成為我國最早提出德技雙修的學者。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我國職業教育經歷了學科本位、能力本位、融合發展三個階段。從改革開放到本世紀初，技能人才培養理念從學科本位逐步過渡到能力本位，一大批學者為之做出有益探索。隨著現代職業教育辦學由量向質的不斷提升，一味對知識和技能的追求已難以滿足人才需求。學者主張職業教育不能單純追求教育的社會功能，應當回歸教育的育人功能，遵循生命性教育過程，凸顯人本價值，在關注知識、技能傳授的同時，充分關注個體主體意識的發展，關注人格的形成和完善，職業技能與職業精神并重，融合培養。[10]

2014年召開的全國職業教育工作會議提出，“要把提高職業技能和培養職業精神高度融合，培養大批懷有一技之長的勞動者，而且要讓受教育者牢固樹立敬業守信、精益求精等職業精神”。2015年，教育部印發的《高等職業教育創新發展行動計劃（2015—2018）》明確指出，“要促進職業技能培養與職業精神養成相融合，須堅持知識學習、技能培養與品德修養相統一”，“弘揚以德為先、追求技藝”，在職業技能與職業精神高度融合的基礎上又進一步提出了技能與道德相統一。2017年5月，時任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對第十屆全國職業院校技能大賽的批示中明確提出，“堅持工學結合、知行合一、德技并修，堅持培育和弘揚工匠精神，努力造就源源不斷的高素質產業大軍”。2018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指出，“健全德技并修、工學結合的育人機制”。此后，“德技并修”頻繁出現在職業教育相關文件中。2019年，“德技并修”作為國家職業教育改革的重要舉措，被納入《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中；2020年，教育部等九部門印發的《職業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2023年）》中多次強調“德技并修”；被正式寫入2022年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至此，在科學一體化思想影響下的德技并修已經成為我國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目標與方向。

二、 我國德技并修的生成邏輯

縱觀德技并修的演進軌跡，由于客觀上生產力發展水平和技術進步對技能需求的決定性作用，以及主觀上文化傳統對道德與技能輕重偏倚的重要影響，技能人才觀在不同的歷史發展階段中表現出明顯的差異性。因此，德技并修的生成邏輯受到各個歷史階段社會特點和時代需求的直接影響，具有一定的路徑依賴性。

（一）邏輯起點：我國階段性歷史實踐經驗的深刻總結

德技并修是我國基于職業院校技能人才培養歷史實踐經驗的深刻總結，是由“分類”到“協同”認知規律的必然結果。隨著生產力水平的不斷提升和文化觀念的改變，我國對技能人才“德”與“技”的認知觀念和培養理念呈現出階段性的轉變，從教育、科技、人才建設的分化階段逐漸步入教育、科技、人才建設一體化的融合階段，這恰恰遵循了由“分類”到“協同”的認知規律。職業院校作為培養技能人才的教育機構，由德技分離逐漸轉向以“技”為核心，以“德”為根本，以德馭技，以技育德，將德技融為一體，既要重視技能培養，也要重視技能人才的道德修為，將育人和育才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道德與技能協同培養，這是階段性歷史經驗的深刻總結，也是職業院校的技能人才培育觀念由“分類”轉向“協同”認知規律的必然結果。因此，歷史經驗總結是我國德技并修生成的邏輯起點。

（二）邏輯終點：我國新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

由于分別受到傳統文化、工業革命、“以人為本”理念的影響，德技并修技能人才觀的生成與發展受到各個歷史階段社會特點和時代需求的直接影響。在新發展格局下，德技并修只有符合我國新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才能發揮真正的價值，這是德技并修生成的邏輯終點。

1.德技并修是新時代社會高質量發展的有力支撐

近年來，隨著社會生產力的不斷進步，社會物質財富的急劇增長，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由“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所謂美好生活既涵蓋物質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也涵蓋精神生活的豐富，人民已經從短缺經濟時代對物質需求的依賴逐步轉向對精神領域的追求。因此，新發展格局下，社會的高質量發展不能僅停留在物質生活富裕的表層，還應該擁有高層次的精神層面。人是構成社會的基本元素，人力資源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依托。現代社會的技能人才除了具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和技能之外，其精神風貌、思想情操、價值觀念、行為規范也必須與所處時代的精神文明相匹配，支撐時代的發展。

2.德技并修是新時代技能人才全面發展的主要途徑

德技并修是技能人才個體由“謀業”向“人本”全面發展的主要途徑。21世紀的新一輪信息技術革命使得人工智能、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等高科技成為產業經濟發展的新引擎，舊的分工被打破，工作模式一體化，職業崗位的更新迭代加快，人才流動頻繁，人才需求由傳統的單一型專業人才轉變為具有綜合素質的復合型高技能人才。

2021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指出：“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技能型社會，弘揚工匠精神，培養更多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國工匠，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提供有力人才和技能支撐。”就培養目標來看，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意味著職業教育要培養符合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需求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并最終滿足終身學習時代及技能型社會背景下的個性化教育需求，實現個體某種程度上的自由發展。[11] 然而，由于多年來我國職業教育以就業為導向過度強調外部需求，片面地傾向于外部用戶至上的市場主義、基于統一標準的測量主義及純粹技能主義的質量觀，欠缺“教育性”的有益思考，忽視了“以人為本”的整體質量觀，[12] 團隊合作、人機交互、創新精神等現實需求倒逼技能人才不斷更新知識與技能，提升自身綜合素質，做全面發展的人，以應對工作崗位的快速變換。但長期以來，由于職業院校的專業化人才培養不斷強化工具理性向度，教師缺乏生命哲學的整全性理念，主要實施“重效益輕精神”“重結果輕過程”的規模化、標準化教育教學，使越來越多的學生工具化，成為片面的單向度的人，偏離了全面而完整發展的理念與根基，[13]導致學生應對工作崗位的能力不足，嚴重影響未來職業生涯發展。德技并修是價值塑造、知識傳授、能力培養三者的有機融合，是個體自然生命、理想生命與精神生命的完美結合。滿足技能人才個體全面發展是德技并修生成邏輯的落腳點。

三、技能人才德技并修的實踐維度

德技并修兼具育德和修技的雙重優勢，是歷史發展和新時代經濟社會需求的必然要求，也是當前我國職業教育技能人才提質培優的最優選擇。德技并修，提質培優，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在生成邏輯起點與終點之間連接一條系統可行的邏輯向路。本文從社會科學研究對象觀念、行動、結果三個實踐維度，[14] 構成一個以職業院校和行業企業為主體，政府、社會、學生協同參與的有序系統，完成技能人才德技并修的行動重任。

（一）觀念層：以融合一體思維更新培育理念

以融合一體思維塑造新的培育理念是技能人才德技并修的基礎。德技并修作為技能人才素質詮釋的主要內容，重在“并”，即融合一體。因此，要始終以融合一體思維樹立新時代培育理念，明確培育目標。第一，職業院校和企業作為培育主體要以融合一體的思維理解德技并修的深刻內涵。“德”“技”“并修”共同構成職業教育技能人才德技并修“一體兩翼”的時代內涵，“德”與“技”在職業人、社會人、生命人三個層面相互交匯、相互滲透、互融互促，實現德技一體化融合培養。[15]職業院校和企業只有充分深刻理解德技并修所包含的內容和“德”與“技”的辯證統一關系，才能把握育人的方向和內容。第二，職業院校要在德技融合育人觀念的形成中發揮引領作用。學校整合現有資源，鼓勵教師參加相關的培訓和研修活動，喚醒和強化教師的育德意識，提高專業素養和德育水平，助力打造德育教師、專業教師協同育人的高效教學團隊，提倡“德”與“技”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為學生營造育人氛圍。教師作為實施教育的主要角色，要用辯證的眼光看待“德”與“技”二者之間的內在聯系，“德”能夠確保“技”向正確方向發展，精湛的技能反過來也能夠促進高尚道德精神的形成。第三，企業應將德技融合一體理念落實到技能人才合作培養規格、選聘條件和考核內容中，強調職業道德在生產過程中的重要性。

（二）行動層：以內外協同思維構建校企共同體

以組織內外協同思維構建校企共同體，是培育德技并修技能人才的核心。以職業院校和企業兩大組織為主體，構建一個緊密高效的利益、責任和知識的校企共同體。[16] 協同是指系統內部的自組織和其他組織的調節管理活動之間的相互作用，其關鍵要素就是組織內協同和組織外協同。因此，開拓多樣化的德技并修培育渠道，完成職業院校、企業各自組織內協同和組織間協同，是構建校企共同體的關鍵。第一，課堂是職業院校組織內協同的主渠道。教師作為德技并修育人課堂的規劃者與踐行者，要將各專業技能人才的培養目標具體化，挖掘書本知識中蘊含的深層次的思想、態度、情感，并轉化為教學內容，促使學生真正地將“德”與“技”內涵融入主動建構的過程中，使課堂育人成效最大化。第二，工廠車間作為學生的另一個學習場域，是企業組織內協同的重要渠道。企業聘請行業內勞動模范、技術能手、大國工匠、道德楷模等有影響力的德才兼備的優秀工作者到車間擔任兼職導師，建設一支閱歷豐富、有親和力、身正為范的兼職教師隊伍，為學生樹立良好職業形象，真正發揮行業表率作用。兼職導師或師傅主動將職業道德、工匠精神等融入專業課程中，并逐步延伸到教學與實踐各個環節，將“言傳與身教”和“教書與育人”相統一，完成企業組織內協同。第三，校園文化和企業文化是隱性教育資源，校企文化合二為一是校企組織外協同的重要渠道。應宣傳、學習校園文化和企業文化，搭建文化交流平臺，探尋文化交叉點，加深校企文化之間的交流，校企之間開展德育實踐活動，促進校企組織外協同的深化。例如，在課程合作編制中滲透技術史和企業文化理念，定期開展德育實踐周、企業調查走訪、校園志愿服務、尋找敬業榜樣等活動，既充實了學生的課外文化生活，鍛煉了學生的實踐與交往能力，又開闊了學生視野，對德技并修的形成起到了有效的催化作用。職業院校與企業兩個子系統間相互影響、相互作用，通過組織協同放大效應，最終達到“1+1gt;2”的效果，完成組織外的協同增效，實現邊界內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德技并修的培養目標。

（三）結果層：以多元參與思維健全評價體系

“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強化工學結合、知行合一，健全德技并修育人機制，完善多元共治的質量保證機制，推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17] 德技并修技能人才培育是多方協同互動的結果，因此，以多元化、多維化、多樣化、過程化、專業化的思維方式健全多元參與的評價體系，實現育人結果與育人行動的聯通格局，是培育德技并修技能人才的重要保障。第一，評價主體多元化。政府、行業企業、學校、社會等多方參與完善職業院校在校生、企業在職技能人才的質量監管評價制度，推動政府職能轉變，突出企業行業在評價中的主體作用。第二，評價內容多維化。要把道德水準和技術技能水平作為衡量職業院校人才培養質量和技能人才考核標準的重要內容，從價值塑造、知識傳授、能力培養，尤其是職業技能和職業道德等多個維度考核職業院校學生和企業在職技能人才的水平和等級。第三，質量評價觀過程化。秉持“三全育人”理念，對所有技能人才培養的全過程全方位進行過程性質量評價，重視學生在課堂、實踐中的個性化差異表現。第四，評價方式多樣化。建立技能人才職業技能等級制度，健全省級統籌的職業教育考試招生制度，保持分類考試招生為高職學校招生主渠道，推進“文化素質+職業技能”的評價方式，[18] 完善多樣化考試錄取方式。第五，教師管理隊伍專業化。完善職業院校教師和管理人員隊伍的職稱評聘、分配制度，造就一支政治過硬、品德高尚、業務精湛、治校有方的專業化教師和管理隊伍，利用現代數字技術探索新的評價手段，為德技并修技能人才培育的順利開展提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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