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時代需求、現實困境和實現路徑

作者簡介：楊瑩（1981—），博士，深圳信息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教育信息化；吳偉偉（1978—），博士，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教授，研究方向為教育信息化。

基金項目：深圳市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1年度課題“創新驅動視閾下粵港澳大灣區職業教育適配產業升級的實現路徑及對策”（編號：dwzz21005）；2022年度廣東省教育科學規劃課題“面向數字經濟的廣東省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機制研究”（編號：2022GXJK586）

摘要：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促進了職業崗位和人才知識技能結構的變革，對培養學生數字技術技能、數字應用技能、數字意識技能等數字素養產生了時代需求。以服務社會產業發展為核心職能的高職院校，肩負著數字經濟時代技術技能型人才的數字素養培育重任，但卻面臨著“政校企社”協同育人不足、產教融合不深不實，數字技術與高職教育融合深度不夠的現實困境?；跁r代需求和現實困境，高職院?？赏ㄟ^建構多元主體協同共治的數字素養教育生態，踐行“適需服務”的產教融合，以教師數字化教學能力推動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過程創新變革等路徑，實現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數字素養；高職教育；教育生態

中圖分類號：G712"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2-5727（2024）05-0061-09

當今社會發展已經全面步入了數字經濟時代，以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等為代表的信息通信技術推動了新一輪技術革命和產業升級，并促使勞動力市場不斷向以數字技能為代表的新技術職業領域拓展。2023年，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2023中國數字經濟前沿：平臺與高質量充分就業》報告顯示，2030年數字經濟帶動就業人數將達到4.49億。數字技能成為新時代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必備技能，數字素養也成為數字化社會公民生存的基本能力。202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指出，“加強全民數字技能教育與培訓，普及提升公民數字素養”，而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印發的《“技能中國行動”實施方案》也指出，要“加強數字技能培訓，普及提升全民數字素養”。學生數字素養是全民數字素養普及的基礎，學生數字素養的提升將對未來技術技能人才供給產生深遠的影響，培育學生的數字素養成為建設數字中國的必然選擇。

以服務社會產業發展為核心職能的高職院校，肩負著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重任。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不僅需要具備跨界性、整體性、銜接性和長程性的特征，還需要融入數字化思維的主體性、協同性、創造性和構想性等特性 [1]。這要求高職院校從開放、系統、協同和動態的視角對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進行全面審視，發現并突破現實中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挖掘有效路徑更好地滿足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時代需求。本文在約拉姆·阿爾卡萊（Eshet-Alkalai's）和范拉爾（Van Laar）等人提出的數字素養概念基礎上，以數字經濟時代對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時代需求為出發點，分析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現實困境，進而明確其實現路徑，以期對切實增強高職教育的數字經濟適應性和推進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指導和實踐啟示[2]。

一、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時代需求

數字素養是數字化社會公民學習工作生活中使用數字技術所需具備的知識、技能和態度。數字素養要求高職學生既要具備使用數字資源工具的能力，又要能夠實施進入數字社會學習系統或實踐系統的數字應用行為，同時具備數字身份的認知和情感技能[3]。數字經濟對高職學生數字素養的技術能力、實踐能力、意識能力多層次、多維度的需求，進一步要求高職院校從技術、認知和社會文化的融合視角重新審視適應時代需求的學生數字素養需求框架，建立起數字素養構成要素到教育目標體系的映射，為高職院校培育學生的綜合數字素養提供指向。

（一）數字技術技能需求

隨著互聯網、智能終端、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工具的應用越來越普遍，各行各業將數字技術納入運營的步伐加大。華星光電在高度數字化的生產線上，導入了國內面板業缺陷判別的首例人工智能項目——ADC項目（Auto Defect Classification，自動缺陷分類），在質檢流程的圖片檢測環節縮減了50%的人力。這一發展趨勢對學生熟練掌握數字收集、數據分析和處理等工具的技術素養產生了廣泛需求，對培育學生數字技術技能提出了要求。

數字技術技能屬于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技術層級，是學生了解、理解、獲取和利用數字技術及數字資源的“技術—程序型”能力。數字技術技能包括操作技能和信息技能，是數字素養培育的初階目標。數字技術技能要求培養學生熟練掌握和操作通用數字軟件和設備，以及熟練獲取、分析和應用信息和數據的能力。數字技術技能培育能讓高職學生在復雜的數字環境中及時獲取數字資源，進而在數字環境中更好地生存與發展。

（二）數字應用技能需求

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2023年未來就業報告》顯示，未來五年內，數字技術的引入將淘汰2 600萬個文書、記錄保存等行政工作崗位，同時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專家、金融科技工程師、數據分析師等供給將增長35%?？梢?，數字技術對工作崗位產生了巨大的沖擊，人機交互的數字環境、扁平化的組織管理方式及團隊合作的分工方式成為未來發展趨勢，并推動著崗位工作職責、工作內容和工作方式的變革。數字經濟要求學生在掌握特定專業領域知識和技能的基礎上，形成數字應用技能。

數字應用技能屬于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實踐層級，是學生將數字資源整合成相關有效知識或是構建新知識，借助數字資源和技術與他人協作并建設性解決問題和完成特定任務的能力。數字應用技能包含利用數字技術進行溝通、協作、創新、批判和解決問題等數字素質，是數字素養培育的中階目標。數字應用技能要求培養學生利用數字技術實現特定工作內容所具備的分享合作意愿、對信息質量的批判性態度和創新性解決問題的能力。數字應用技能培育能夠使得高職學生具備數字思維能力，提出數字化解決方案并創造性解決問題，提升高職學生在數字化環境中的實踐效果。

（三）數字意識技能需求

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迭代速度的加快導致高職學生需要在具備通識性及跨領域性知識的基礎上，根據生活和工作需求的變化借助數字技術明確自身發展目標、持續學習并適應環境變化。這對學生利用數字技術識別專業和個人領域學習機會的信息管理責任意識，持續學習并獲得能力提升的自我指導和終身學習意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對學生數字意識技能的培育成為數字經濟時代高職教育的重要內容。

數字意識技能屬于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意識層級，是數字環境下學生基于特定的目標規劃，自覺、積極地參與數字化學習，并能夠正確理解、評估和使用數字資源的態度和意識。數字意識技能包含責任意識、文化意識、靈活性、自我指導和終身學習等數字素質，是數字素養培育的高階目標。數字意識技能要求培養學生數字技能應用的思維和積極適應數字社會的認知。數字意識技能培育能夠使高職學生在獲得技術能力和實踐能力的基礎上，保持主體性自覺，形成獨立意識，并進一步提升意識追求能力。

二、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現實困境

高職學生的數字素養培育是一個系統工程。面對數字經濟時代對學生數字技術技能、數字應用技能、數字意識技能的培育要求，需要多學科、多部門的協作推進。然而，現實中“政校企社”協同育人不足、產教合而不融及數字技術與教育教學缺乏深度耦合等問題，制約著高職學生數字素養的有效培育。

（一）協同育人不足，學生終身發展的數字素養培育生態構建不完善

兼容數字技術的工具性和人文性并實現高度統一的價值理性是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最終目標，這必然會涉及數字技術本身及與其聯結的多元育人主體之間的融合[4]。目前，高職院校對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體系中還沒有充分重視社會參與，多元育人主體間也缺乏緊密的聯結互動，導致各育人主體功能發揮的受限，成為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可持續發展的掣肘。

1.社會參與未被充分重視，影響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完整性

高職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具有階段性和終身性的特點，需要對教學目標、實踐目標和發展目標進行整體設計，并實現學生在高職院校、企業、社會的接續培養，完成整個人才培養鏈的價值傳遞、增值和最大化。因此，高職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不僅需要高職院校、企業和政府的參與，還需要發揮社會的獨特作用[5]。目前，社會對高職院校培養的數字人才的崗位適應性、綜合素質能力的評價和反饋未得到高度重視。社會對高職院校教育數字化改革質量、政府制度設計，以及政策有效性、校企合作情況的評估和監督作用未得到充分發揮。這影響了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監督、評價、反饋、優化”的良性循環的形成，制約了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體系的不斷完善，不利于學生數字素養培育質量的提升。

2.政府、高職院校和社會的協作不足，制約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可持續發展

高職學生的數字素養培育愈加依靠政府、高職院校和社會等利益相關者協同合作。目前，高職學生的數字素養培育主要依賴高職院校的課堂教育。在此過程中，政府、高職院校和社會的責權利沒有協調充分，政府參與學生數字素養培養的回報不明確，高職院校的社會支持不足，社會從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養中獲得經濟和社會效益也未充分展現。這導致高職數字素養培育主體間的合作存在隔閡，積極性不高，內在動力不足，而且育人主體角色錯位、缺位，甚至相互掣肘的現象時常發生?？傮w來看，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多元主體良性互動格局尚未形成，無法形成協同耦合的培育合力，不利于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可持續發展。

（二）產教合而不融，學生數字應用技能培育的資源與場景缺失

數字技術的滲透產生了新產業發展、就業形勢和個人發展需求的動態變化，推動教育沿著滿足需求的路向發展，需求驅動的教育范式成為高職院校的必然選擇。目前，高職院校和企業各自利益的保障不足，雙方利益訴求不匹配，產教融合只是停留在實習實訓的合作層面上，企業深入參與數字人才培養的行動力、持久力均不足，工作崗位的數字實踐內容尚未有效轉化到高職院校的教育教學中，專業理論教學缺乏豐富的數字實踐素材作支撐[6]。產教合而不融、校企合作不深不實成為制約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另一關鍵。

1.企業動力不足，學生崗位實踐能力培育的企業素材不充分

囿于高職院校和企業之間利益兼顧不夠、信息不對稱、信息溝通不暢等問題，企業參與教育的積極性不高。一是師生對“產業+數字技術”的理解不深刻，對數字時代崗位職業能力的變化和要求的把握不足，將數字職業實際需求融入數字技能教學內容的轉化不足，導致對學生崗位實踐能力培育的支撐不足；二是企業實踐案例沒有充分轉化為教學內容，面向實訓教學的數字應用技能培育的教學資源不足，限制了高職院校教學過程與企業生產過程的對接，不能有效支撐學生利用數字技術進行企業實際工作處理的專業能力和實踐能力的培育。

2.校企人才培養長效合作機制缺失，阻礙學生適應未來職業發展的應用能力培育

數字時代崗位的快速更迭，需要校企形成長效穩固的合作關系推動教育鏈和產業鏈的緊密對接。目前，校企合作的利益機制、激勵機制和約束機制不完善，制約了校企合作的深度、持續度和有效度。一是校企合作“校熱企冷”，導致“理實融合”的教學資源、教學內容、教學設計跟不上就業崗位的變遷，制約了學生適應未來職業發展的數字技能、數字素養的培育。二是校企合作模式多停留在“偶發性的單點次合作模式”上，合作具有自發式、偶然性、單一性和持續性不足的問題。如企業與高職院校的合作多是以接收實習生來解決短期勞動力需求缺口問題，尚未形成全面持續的合作模式，不利于對學生數字素養的接續培養。

（三）數字技術與教育教學缺乏深度耦合，學生數字化專業技能培育乏力

數字技術所導致的海量信息和知識鏈的快速擴充，為高職學生提供了無邊界的學習場，利用數字技術進行自我賦能就成為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形成的基礎[7]。然而，現階段數字技術與高職教育教學僅是簡單疊加，沒有實現深度嵌入和耦合，成為制約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瓶頸之一。

1.高職教師數字化能力不足，無法支撐學生數字化專業技能提升

當前，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面臨著學習資源跨界重組和教學組合管理方式調整的重大挑戰。教師數字化能力成為數字技術與教育教學實踐深度融合的關鍵，直接影響到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質效。目前，高職教師的數字化教學認知和意識、數字技術使用及數字化教學設計與組織等能力和素養仍然滯后。一方面，許多高職教師將數字技術窄化為教學的輔助工具[8]，數字技術并沒有深度融入教學內容、教學組織、教學模式的創新和變革中，無法滿足學生對各種數字技術特點、數字技術與特定專業領域知識技能融合的學習需求；另一方面，許多高職教師對數字化資源的開發和管理不足，如數字化教材資源、課程資源、仿真實訓資源等均存在大量缺口，無法有效支撐學生對數字化專業知識和技能的熟練掌握、操作和創造性轉化。

2.數字教育教學創新變革不足，限制學生認知和學習方式的轉變

在數字經濟時代，高職學生獲取數字技術知識和技能的方式和手段正在發生根本性轉變，人機結合的認知方式和泛在性學習成為學生學習的新常態。這要求高職院校的數字教育教學具備易獲取性、交互性、學習環境情景性和個性化的特征。然而，受高職院校的數字化水平、傳統學科專業設置和“學校—教師—學生”單向管理模式等因素的限制，數字技術并沒有全方位、全過程滲透到教育教學中。主要表現在：數字技術與專業課程融合存在學科壁壘；多樣化數字教育資源、虛實融合學習情景，以及聯結多元學習者協作的交流空間開發不足；個性化和精準化服務不完善，無法為學生提供跨學科、跨時空、跨模態的教學空間和情景，制約了學生人機結合認知和思維方式的形成，以及學生利用數字技術進行多樣化、開放化、實時化、個性化學習方式的轉變。這不利于學生對數字技術與專業知識融合的理解，也不利于學生熟練操作數字技術技能的培育，以及分析、解讀和應用數據能力的形成。

三、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實現路徑

依據數字經濟時代對學生數字“技術技能—應用技能—意識技能”的進階需求，高職學生的數字素養培育應以構建“政校企社”協同耦合的四螺旋培育生態為基礎，以需求端到供給端培育閉環的新產教融合為重點，以塑造教師數字化教學能力推動學生培育過程創新變革為手段，構建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實現路徑。

（一）驅動多元主體協同，建構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新生態

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實現路徑的基礎是強化社會這一主體的參與作用，形成“政校企社”協同耦合的四螺旋人才培養模式，以此推動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生態系統的形成。通過數字技術實現“政校企社”四主體的優化互動，促使各主體跨越自身邊界與其他主體協調融合進而形成高效聯動，實現關鍵資源的有效流動和共享，最終形成對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多層次、多模式、多形態、多節點的支持。

1.構建四螺旋模式，打造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生態系統

高職學生數字素養供給與需求的滿足，除了政府、高職院校和企業，還需要社會的參與協作。因此，在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體系中引入社會主體，借助數字技術實現多元主體間人才、技術、信息、資本等資源的廣泛互聯，推動各主體在發揮自身功能職責的同時，通過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實現政府、高職院校、企業和社會四主體的螺旋互動，形成“政府（引導支撐）—高職院校（人才培養）—企業（實踐載體）—社會（參與監督）”的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四螺旋模式。在四螺旋協同驅動模式中，通過資源及資源組合的共享創新來實現四主體的相互交疊，在以各主體自身職能為主導的螺旋中融入其他主體的功能。這有利于實現多元主體對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協同參與，最終形成高職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生態。四螺旋協同驅動模式的內在機制具體體現為：在以大數據創新教育資源共建共享機制的基礎上，圍繞高職院校組建多元主體互動參與的教育供給體系，形成融合“理論+實踐+發展”的數字教育資源供給，變革高職院校的教育教學模式，滿足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新需求。通過企業對政府政策的響應和反饋，對校企合作的參與和對社會信息的傳導，推動工作崗位內容嵌入高職院校教育教學資源，聯結多元主體重塑以產業需求為主導的教育場景和教育方式，實現學生數字素養“理實一體化”培育模式的落地，強化學生職業綜合素質和行動能力的培育。基于社會的監督，推動人才培養質量的監督評價反饋機制的完善，激發政府、高職院校和企業對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推動學生數字素養培育質量的提升。政府平衡高職院校、企業和社會的利益訴求，消除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過程中主體合作的隔閡，引導利益多贏、優勢互補合作關系的構建，實現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技術—教育—產業—社會”的有效連通。通過政府帶動多元主體的協同，形成“政校企社”多方互動格局，以此推動開放、融合和平衡的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生態系統的構建，實現多元主體共同推動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高質量發展。

2.推進多主體優化互動，實現學生數字素養培育能力的系統性提升

基于四螺旋協同驅動模式構建的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生態系統，要求打破主體的角色限制，發揮聚合功能，通過各主體間的動態交互形成多主體的協同耦合機制（如圖1所示），推進數字素養培育生態的穩定運轉和可持續發展。推進多主體優化互動，使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成為一種無邊界的活動，全方位、全過程地支持學生數字素養培育能力的系統性提升。

（1）強化政府的治理保障，建立主體間的良好合作。在政策支持層面，政府應當系統分析目前已有的促進職業教育數字化改革、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數字化職業教育治理、數字素養培育等方面的政策、文件和制度，進一步從法律法規層面界定多元主體的職責和權力。在此基礎上，健全激勵政策，細化支持條款和實施細則，從完善數字技能職業教育培訓體系、創新產教融合、豐富數字資源供給、構建終身數字學習體系、強化數字治理等多個層面不斷完善數字素養培育的政策供給，營造良好的數字素養培育大環境。在政府治理層面，政府在充分考慮“校企社”多元主體利益需求的基礎上，推動多元主體參與、互惠共生的數字素養培育聯合體的構建。通過建立持續有效的利益協調機制，增強多主體間的信任關系和合作關系，促進人才、信息、資金等資源的流通和優化配置。通過建立健全聯合管理機制，增強多主體協同共治能力，形成更加開放和包容的學生數字素養教育支持體系，塑造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生態，促進學生數字素養的終身發展。

（2）加大高職院校的培養力度，支撐政企社多方對數字人才的需求。高職院校應面向產業人才需求，主動對接企業，依托政府的扶持，結合社會的評價監督，以數字技術為自我革新的內驅力，強化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高職院校應主動面向新技術和產業變革需要，著力強化學生對專業與數字化職業場景及新崗位的適應性。通過布局適應數字技術需求的新興專業、打造契合數字經濟特征的特色專業等，提高高職院校對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適配產業升級的響應速度。進一步主動對接行業企業的技能需求、框架和標準，基于技能本位的教育理念，推動適應工作崗位的課程體系更新和數字化教學資源的開發和應用。同時，進行多模態教學模式的變革，強化數字技能實踐教學設計，拓展教學過程的數字化管理，并提供個性化學習支持服務等，優化學生基于數字技術的認知方式和學習方式的改進，支持學生“知識+技能”的學習活動開展。然后，基于數字變革潛力的挖掘，以技術應用為靶向，推動數字技術在高職學生學、教師教、學校管等方面的全方位應用。在蓄積數字人才培養的海量數據基礎上，借助數字技術推動政府、企業和社會更多地參與到學校治理中，形成對學生數字素養培育活動的全鏈條、全維度的監測、預警與修正，提高高職院校的教育教學質量和管理服務效率，不斷提高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質量。

（3）突出企業的支撐作用，加強主體間的緊密聯系?；谡咭龑Ш椭贫缺Ｕ希e極推動高職院校向企業釋放充足的數字化人才培養的決策權、話語權和實施權，激發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積極性。高職院校與企業共商培養目標和專業規劃，共建師資隊伍和課程體系，共定教學設計和考核方案等，讓企業切實參與到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教育決策、教育培養、教育評價的全過程中，實現學生數字素養培育與職業崗位需求的對接。進一步借助供需杠桿，積極推動企業對市場動態信息的發布、社會服務信息的傳達、自身利益訴求的表達、人才培養結果的檢驗和建設性意見的反饋，以此引導信息交換和數字化資源配置。以企業為支撐，促進政府和社會參與學生數字素養培育并成為直接行動者，以數字化人才培養為合作要點，實現“政校企社”多元主體的緊密連接。引入現代市場機制和管理制度，通過對合作規章制度的完善、主體職責邊界的明確、全主體參與和分配機制的健全，形成科學的資源分配和利益合理共享的協同機制，以此推動多主體間的良性互動及長期穩定合作關系的構建，形成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長效機制。

（4）構建成熟的社會監督反饋機制，推動主體間的良性循環。以社會監督為抓手，協調“政校企社”各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共同賦能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高質量發展。首先，通過政府政策的支持和法律地位的賦予，實現社會對政府教育評價職能、教育管理職能和公共服務職能的承接，激勵社會通過對話、談判、協商等行動，參與到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監督評價中。其次，通過社會評價機制的規范、社會評價標準的制定、社會專業評價能力的提升、社會評價信用機制的建立、社會評價失信懲罰機制的完善等，不斷加強社會參與學生數字素養評價的獨立性、專業性和權威性，提升社會監督評價的公信力，以此提高社會參與學生數字素養評價的實際效能。最后，通過建立高職院校人才培養實施方案的公開制度、優化人才培養質量年報發布制度、實施人才培養質量年報第三方評價反饋機制、完善“以評促建”的社會評價結果應用機制、開展互信溝通機制等，形成“評價—反饋—應用”良性循環的社會監督反饋機制。推動多元主體建立以“增進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養質量”為共識的新型合作伙伴關系，圍繞管理者、責任者、受益者、監督者的共同利益訴求，以人才培養質量為目標，激發各主體的內源動力，實現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螺旋式上升。

（二）推動供給端與需求端對接，開拓“適需服務”的產教融合新場域

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實現路徑的重點，是基于數字技術推動以需求為導向的新產教融合，推進“工作場域”與“教學場域”的融合，打通教育供給端與企業需求端對接的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閉環，實現學生在學習中工作、在工作中學習，形成企業需求與高職教育的有效銜接。

1.推動供給端與需求端培育空間的對接

推動高職院校教育組織（系部、專業群組）充分開發企業資源，依據企業的新動態和新場景，利用增強現實技術、虛擬技術開發沉浸式的教育情景，將學校教室、實訓室與企業工作空間、生產性空間，通過企業生產任務轉化、工作場景模擬、數字孿生仿真資源開發等方式進行融合。應用云技術、模擬技術將工作場景與學習環境連成一個整體的功能網絡結構，實現學校教育培訓場景接近企業真實工作環境、接近生產一線、接近實際操作過程，為學生提供更多基于真實工作任務的虛擬仿真學習空間。促進學生在貼近真實的工程實踐場景中開展學習，在解決真實問題過程中，激發學生的數字學習動力，驅動學生交叉應用多領域知識“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在提升工程實踐能力和創新能力的過程中，促進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

2.推動供給端與需求端培育內容的對接

基于工作體系內容對高職院校的培育內容進行“逆向改造”。在培養目標上，面向區域產業數字化發展需求，在歸納總結職業崗位所需的數字技術知識、數字職業能力、職業素養和職業精神的基礎上，形成適應職業崗位需求的高職院校人才培養定位，并將培養要求按照“專業目標—課程目標—單元模塊目標”逐級傳遞，形成與職業崗位技能和數字素養對接的人才培養目標體系。在培養內容上，依據真實的工作任務、工作項目和工作流程要求，選取和提煉數字技術與應用等的教學任務。按照“任務導入—任務解析—任務實施—反思提升”的思路，將職業崗位工作任務所需的數字技術、數字技能和數字素質進行提煉總結，以此對學科原理和專業知識進行分解，并從解決實際工作問題出發，將理論知識和實踐知識進行聚合，進而依托數字技術的真實情景實踐實現知識的綜合運用，將學術理論知識、實踐操作知識和情景應用知識進行交叉融合，形成與崗位工作內容對接的數字化模塊教學內容。引導學生在貼近真實工作任務的教學項目中，開展“邊實踐、邊理論”的探究學習，啟發學生主動理解和記憶“數字+專業”的知識；在運用多學科知識解決復雜問題的過程中，重構自身的數字知識體系，培養學生數字化批判性思維和掌握數字創新應用知識解決問題的技能；在工程實踐過程中，培養學生團隊數字溝通合作和數字創新能力。

3.推動供給端和需求端培育資源的對接

通過發揮校企雙方的優勢，實現數字素養培育資源的優勢互補和整合。面向區域產業發展需求，校企聯合建設數字化產教融合平臺，諸如數字化實習實訓平臺、數字化職業培訓平臺、數字化引教入企平臺、數字化教學成果轉化平臺等，促進優質數字教育資源的有效聚合和高效流通，為教學、生產、科研、培訓等提供全方位的支撐。靈活引進企業數字技術人才，校企共同推進數字教育師資隊伍的交流、培訓和互融互通，共建校企共享、專兼結合的“雙師型”混編團隊，提升教學團隊“專業+技能”的數字化教學能力。以工作過程導向的項目化理念，引導企業深入參與高職院校的數字專業規劃、數字課程設置、數字教材開發、數字教學設計和數字實習實訓等，將數字產業的新工藝、新技術、新規范全面納入高職院校教育教學全過程，開發基于工作過程的、資源庫案例豐富的、模塊化的數字教學資源。通過開展現場工程師、企業新型學徒制、試崗培訓、班組長現場管理訓練等對學生進行聯合培養和管理，形成“活模塊+工學結合”的學生數字素養培育模式。通過企業與學校資源的充分共享和整合，共同推動教育與數字化生產實踐、學與產的有效結合，實現學生數字理論知識的學習、數字實際操作技能的訓練和數字職業素質的提升。

（三）發展教師TPACK能力，重塑高職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過程

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實現路徑的起點，是以整合技術的學科教學知識（Technological Pedagogical Content Knowledge，簡稱TPACK）塑造教師數字化教學能力，以此推動“課程教學—教學情景—教學評估”的數字化改造，創新高職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全過程（如圖2所示）。

1.運用TPACK提升高職教師數字化教學能力和素養

一方面，基于TPACK對高職教師的數字技術理解和認知、運用數字技術闡述專業學科的概念能力，以及運用數字技術開展教學活動的知識、方法與技能進行全方位培訓，從數字技術的技術知識、數字技術的學科知識、數字技術的教學知識等三個層面提高教師基于數字技術開展教學的能力，即教師的TPACK能力。為此，一是要增強高職教師的數字技術意識。對高職教師進行持續的數字技術宣傳教育，讓他們了解數字技術在教學中的應用潛力和對學生的重要意義，通過分享成功的教學案例，激發教師對數字技術的興趣和熱情。二是對高職教師進行數字技術基礎技能培訓。通過組織數字技術研討會、工作坊等活動，使高職教師不僅掌握在線學習平臺、遠程教育、智能化教育工具等基本的數字化教育技術，而且了解虛擬現實、增強現實和區塊鏈等前沿技術，具備引導學生進一步學習的技術基礎。鼓勵教師開展多樣化的數字教學實踐活動，包括在線課程設計、數字課件制作、網絡教研等，讓教師在實際教學中運用多種數字技術，提高數字技術運用能力。三是構建包括學校、教師、學生、家長和企業等在內的溝通合作機制。通過對教學實踐活動過程中知識和經驗的共享和交流，提高高職教師的教學效能感，激發教師的教學創新力和持續將數字化教學創新付諸實踐的行動力。通過定期對數字素養培育過程中的教學資源、教學方式、教學評價、學生學習方式和專業實踐的評價反思和改進，持續提升教師綜合運用數字技術變革教育實踐活動的意愿和能力，提高數字化教學的實踐效果協作和適應性，滿足學生的數字化學習需求。

2.基于教師TPACK能力推動課程教學的數字化改造

高職教師基于對新職業、新崗位、新技術和新工藝要求的理解，選取典型的職業崗位工作任務，依據“演繹—歸納—運用”的思路對課程教學進行項目化、數字化改造。一是根據職業崗位的實踐所需對學科原理進行知識分解。通過專業知識和實踐知識的歸納聚合打造理論和實踐融合的教學內容，并借助數字技術創新引入技能體驗式的課程實踐，完成教學工具數字化、教學內容知識項目化、教學知識實踐化和能力知識啟發化的課程教學設計和實施過程的改造，形成“知識+應用+技能”的課程教學體系。二是從解決真實工作問題出發，引導學生感知和理解數字時代崗位職業能力的變化和要求。在對復雜工作問題進行研究分析和提出解決方案的過程中，促進學生利用數字手段進行獨立學習和合作學習，重構自身的知識體系。通過對解決方案的實施和評價，激發學生對多學科知識的交叉應用和利用數字技術對實踐問題的創造性解決，引導學生將知識和經驗內化為實踐能力，形成適應工作崗位的數字技能和素養。三是根據課程需要，開發適合數字化教學的資源，包括多媒體課件、在線課程、虛擬實驗室等。選擇適合的數字化教學平臺，如在線學習平臺、互動教學平臺等，實現線上線下教學的有效銜接。四是為高職教師提供技術支持。通過設立技術支持熱線、定期的技術講座等，解決教師在教學中遇到的技術問題。以教師數字化教學能力提升為基礎，推動教師利用數字技術對教學環境、教學資源、教學活動、教學組織、教學管理等方面進行創造性變革，高效完成數字化教學實踐活動。

3.基于教師的TPACK能力推動教學情景的數字化改造

基于數字技術打造多樣化的教育學習空間和情景，充分滿足和支持學生泛在學習、智慧學習、個性學習的需求。一是基于云技術建設諸如云實訓、云學徒的線上線下產教融合式教學場景，打造微課、短視頻等形式的全媒體學習生態，為學生提供多樣化、個性化的場景體驗，滿足學生不同場景的學習需求。支持學生進行智能化在線的情境學習、個性/協作學習、混合/移動學習和自主/終身學習，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和動力，并通過真題、真景、真學、真練培養學生自主探索、解決問題的能力。二是通過數字化實驗室、虛擬仿真實驗室等，開展數字化實踐教學，提高學生的實踐能力和創新思維能力。應用虛擬技術搭建基于職場情境的仿真模擬學習空間、教學與生產結合的實訓環境，讓學生身臨其境地融入虛擬環境，在不同的學習空間下開展浸潤式學習，彌補傳統教學和視頻類課件存在的不足。例如，在經濟管理專業教學中運用情境仿真教學沙盤，結合理論知識點，以企業管理和運營工作中的案例為背景，模擬問題處理流程，讓學生在仿真場景中解決問題，讓學生在實踐中學習知識和技能，從而強化對行業的認知并提高解決問題的能力。

4.基于教師的TPACK能力推動教學評估數字化改造

一是以數字素養的技術技能、應用技能、意識技能為主要評價內容，形成基于數據支撐的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增值性評價，實現對學生數字素養的動態發展過程和發展水平的全面評價。以過程性評價為手段，在數字素養培育的基礎構造、環境優化、課堂學習、實習實踐、應用反饋等過程設置評估點，幫助學生全面了解自身數字素養的發展狀況。二是應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對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進行實時追蹤和精準管理。例如，利用數字畫像技術對高職學生的數字化素養培育進行全方位掃描。通過收集學生培養過程中的學習成績、訓練效果等方面的數據，以可視化、易感知的方式增加學生的學習體驗，引導學生不斷地自我診斷、自我反思，促進學生開展自我導向式學習并對學習過程進行不斷調整，實現自我成長和發展。應用數字技術收集與集成學生學業評價、成績預警、評獎評優、就業去向等數據，為全面培養學生數字素養提供信息支持。三是對評估結果進行數據分析和反饋，從知識點、操作性、啟發性和實踐性四個方面對教師的課程教學進行反思，總結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過程中的問題與不足，以此推動高職教師對學生數字素養培育過程的優化，完善學生數字素養培育質量保障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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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維佳）

Contemporary Requirements， Realistic Dilemmas and Implementation Paths of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for Vocational College Students

YANG Ying1， WU Wei-wei2

（1.Shenzhen Institute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Shenzhen Guangdong 518172， China;

2.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01， China）

Abstract： The widespread 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has transformed the knowledge and skill structure of vocational positions and talents， and has created a demand for cultivating students' digital literacy including digital technology skills， digital application skills and digital awareness skills. With the core function of serving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industries，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shoulder the responsibility of cultivating digital literacy for technical and skilled talents in the digital economy era. However， they face three practical dilemmas including insufficient collaborative education of government， school， enterprise and society， incomplete integration between industry and education， and insufficient integr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Based on the needs of the era and the realistic difficulties，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can achiev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literacy cultivation for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by constructing an educational ecology of digital literacy with multiple subjects and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practicing the integration between industry and education" of \"service adapted to the needs\"， and using teachers' digital teaching capabilities to promote innovative changes in the process of cultivating students' digital literacy.

Key words： digital literacy;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educational ec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