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內在邏輯、現實困境與實踐路向

摘 要：運用文獻資料、田野調查、邏輯分析等方法，探究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內在邏輯、現實困境和實踐路向。研究認為，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內在邏輯在于：以體強魄，奠定身體基礎；以體育德，筑牢思想之魂；以體養心，錘煉心理品質；以體促行，增強社會適應；以體塑美，促進內外協調。現實困境：體育教育目標設置工具化，多元功能發揮不充分；體育教育內容安排片面化，以體育德缺乏融入性；體育師資隊伍認知不全面，以體育人缺乏能動性；體育教育實施呈現形式化，綜合育人效果不明顯。實踐路向有體育育人靶向設計、推進體育課程思政建設、實施能力提升工程、強化體育育人實踐過程等。

關鍵詞：高校體育；健全人格；內在邏輯；現實困境；實施路徑

強健大學生體魄、培育健全人格，既是促進大學生身心健康成長的需要，也是培養高素質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必然選擇。近代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認為健全人格包含四育：“體育、智育、德育、美育”，提出了“健全人格，首在體育”[1]的教育思想。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深刻闡釋了“四位一體”（享受樂趣、增強體質、健全人格、錘煉意志）[2]的體育育人內涵和目標，為體育教育提供了根本遵循。高校體育為何能，又如何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一直是教育界探討的重要命題。以往研究主要關注體育塑造健全人格的歷史演變、時代價值、獨特功能和基本策略等[3-6]，但對其內在邏輯和現實困境缺乏系統分析，本文從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基本內涵和衡量標準入手，運用文獻資料、田野調查、邏輯分析等方法，系統探討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內在邏輯、現實困境和實施路徑，旨在為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提供研究支持，為體育任課教師拓展認知、優化教學設計、提高育人效果提供參考。

一、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基本內涵

（一）大學生健全人格的概念界定

“人格”一詞源于古希臘語“Persona”，譯自英文“personality”，意指演員的面具，用來表現劇中人物的角色品格和外在行為，后來成為哲學、倫理學、心理學、生物學、社會學等多個學科領域共同關注的熱門詞語[7]。不同學科、不同學者基于不同的研究視角對人格內涵進行了多維度的解讀，陳秉公指出人格是個體經由社會化獲得的思想和行動的綜合[8]；鄭雪認為人格是先天遺傳素質與后天環境相互作用而形成的相對穩定的心理行為模式[9]。由此不難看出，人格不僅涵蓋了個體的內在品質，而且也涉及外在行為，且具有可塑性。基于時代特點和大學生成長需要，可將大學生人格界定為大學生在內在因素、教育引導和環境影響的共同作用下的內在品質和外在行為的綜合展現，是具有個性特征、相對穩定的意識—行為模式。

何為健全人格？健全人格是相對于病態人格的概念，不同的心理學流派和學者們持不盡相同的觀點，精神分析學派創始人弗洛伊德認為，克服了病人的心理障礙即擁有健全人格，人本心理學派杰出代表馬斯洛則指出，自我實現者的心理特征是健全人格的典型體現[10]。從一般意義上看，傾向一致的看法是：健全人格是人在社會生活中表現出來的較為理想的狀態，是個體人格和社會人格的結合體。大學生的健全人格應體現現代人的人格特征，符合時代價值追求和個人發展需要[11]。據此，可將大學生健全人格理解為大學生在遺傳因素 、教育環境和社會實踐的共同作用下，發展起來的身心體系和行為模式的綜合，是體現個人獨特性又與社會環境相適應的心理品質。

（二）大學生健全人格的衡量標準

關于健全人格的衡量標準，學者們基于不同的劃分標準和側重點，提出了多種觀點。例如，鐘秉樞教授提出，具備健全人格的現代人應“情商”、“智商”雙高[12]；王宗平教授認為，“動商”、 “情商”、“智商”協同發展是健全人格的體現[13]；美國個性心理學家奧爾波特列出了“自我感的擴展、統一的人生觀”等7條健全人格標準。從新時代高等教育的目標任務看，具備健全人格的大學生應具有以下品質：第一，良好的道德品質。具有堅定的理想信念、積極向上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強烈的道德責任感、高尚的人生追求。第二，健康的身體機能。健康的身體機能是人格健全發展的前提和基礎，健全的人格往往來自健壯的體魄。第三，正確的自我意識。能夠客觀全面認識自己，悅納自己，并積極面對和改正缺點或不足。第四，良好的情緒控制能力。第五，和諧的人際關系。遵守社會公德和行為規范，善于與他人溝通交流，具有較強的人際交往能力和團隊意識。第六，良好的環境適應能力，思想和行為與社會發展潮流相適應。

二、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內在邏輯

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是高校教育的重要使命，其方式方法和途徑多種多樣，我國著名體育教育家馬約翰認為，體育是培育健全人格的最好工具。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主要是教育者采用一定的方式方法，在體育課程教學、課外體育活動、課余運動訓練、體育運動競賽、校園體育文化和體育社會實踐中進行“強體奠基、以體育德、以體養心、以體促行、以體塑美”的綜合育人過程。

（一）以體強魄：奠定人格健全發展的身體基礎

擁有健康的體魄是人格健全發展的基礎。相關研究表明，人格缺陷與缺乏體育鍛煉呈正相關，相較于體質虛弱的人，具有強健體魄的人更容易發展健全人格[14]。高校體育融知識、技術、體能、技能、情感、道德于一體[15]，富含強身健體的教育價值，是增強大學生體質、增進身心健康的重要途徑。高校體育通過科學的體育知識、運動技能的傳習和合理的體育鍛煉過程，不僅能促進大學生掌握體育知識和專項運動技能，還能提高身體的運動能力和機能水平，增強人體的適應能力和抵抗能力，從而全面發展體能、增強體質和增進健康。大學體育強健體魄的過程，既為大學生人格健全發展奠定了身體基礎條件，又與德育、智育、美育、勞育和心理健康教育等交互融合，共同促進健全人格的形成和發展。

（二）以體育德：筑牢人格健全發展的思想之魂

體育既有培育頑強拼搏、積極進取的內在價值，又能在體育鍛煉過程中培養學生良好的世界觀、價值觀和體育精神，是落實立德樹人的重要載體。以體育德的主要表現在：通過體育運動實踐，引導大學生明晰體育運動的價值取向，形成真、善、美的人生價值觀[16]，明確人生的發展方向和目標；通過講述體育歷史、分享體育成就、學習體育楷模等，弘揚中華體育精神、傳播體育文化，增強大學生的愛國主義情懷和社會責任感，激發大學生自覺強身健體、自覺成長成才、報效祖國的內生動力；通過參與或體驗體育競賽，感受體育魅力，激發大學生樹立奮斗有我的信念，增強大學生提高身體素質的責任感，提高人格修養和道德素質。隨著體育課程思政的深入開展，高校體育的以體育德功能進一步顯現。

（三）以體養心：錘煉人格健全發展的心理品質

大學生健全人格發展的心理素質表現為：具有正確的自我意識，能正確認識自我和悅納自己；具有良好的情緒控制能力，能理智的控制自我情感；持有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能夠主動認識和把握世界；具有堅忍不拔的意志品質，能夠有效克服壓力和迎接挑戰。由于體育運動的實踐性特點，大學生在體育鍛煉的過程中需要通過自身的努力，承受激烈運動所引起的生理負荷，克服一定的心理障礙，從而不斷提高心理承受能力以及抗壓能力，并在經歷、感受、體驗的過程中逐步認識自我、了解自我和超越自我。同時，通過持之以恒的體育鍛煉，可以鍛煉勇敢頑強、堅忍不拔、吃苦耐勞等意志品質。此外，通過體育鍛煉，可以有效緩解焦慮、抑郁等心理問題[8]，提高心理健康水平，為健全人格作有益鋪墊。

（四）以體促行：增強人格健全發展的社會適應

良好的環境適應能力、和諧的人際關系、合理的社會化程度、有效運用和發展智慧的能力等是健全人格的外在表現形式，這些方面都可以通過體育獲得。一方面，每一項體育運動項目都有自身的技術特點、動作要求、運動規范和競賽規則，參與者在練習和競賽的過程中，必須自覺遵守運動項目的技術要求、運動規范、比賽規則和體育道德規范，通過反復的練習強化，將逐步建立遵守社會規則的意識，養成遵紀守法、尊重對手、公平競爭、服從體育道德的好習慣。另一方面，體育運動中的人際互動交流和協同配合頻繁，參與者在運動實踐中不斷增強人際交往能力、團隊合作意識和社會責任感，從而增強社會適應能力。另外，參與體育鍛煉，有助于大腦獲得更多的氧氣，強化大腦執行功能，發展多元智力。

（五）以體塑美：促進人格健全發展的內外協調

體育之美涵蓋人體美、運動美、人文美和精神內涵美等內容，其中人體美包括健康美、體型美、姿態美和形體美等；運動美包括技術美、速度美、動作美和意志美等；人文美包括禮儀美、休閑美、服飾美和器械美等；精神內涵美蘊含著體育道德、體育審美水平和體育理想信念等內容。高校體育以體塑美的具體表現在：通過體育運動，參與者的姿態、肌肉和形體等方面發生改變，切身感受身體變化之美；通過觀賞高水平的體育競賽表演，欣賞競技體育的運動美和人文美；體育精神內涵美則是體育整體面貌的集中反映。高校體育以體塑美，不僅可以促進大學生發現運動之美和改變人體的外在美，也可以循序漸進感知人文美和塑造精神的內在美，促進大學生的身心協調和全面發展。

三、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現實困境

（一）體育教育目標設置工具化，多元功能發揮不充分

高校體育是寓運動技能與生命健康教育、促進身心健康發展、思想品德教育、文化科學教育于身體活動并有機結合的教育過程，具有滋養德行、啟迪心智、強身健體、錘煉意志、提高審美素養、養成健康生活方式等多元育人功能。但在教學實踐中，很多高校注重大學生的生理、生物屬性和體育學科的功能屬性，在教學目標上突出運動技能、運動參與和增強體質的顯性要求，淡化或忽略了“育德”、“育智”、“育心”、“塑美”、“促勞”等內隱價值，教學過程中強調灌輸式技能性教學，體育與健康教育割裂，價值引導不足，導致體育的多元育人功能未能充分發揮[17]。只有以促進大學生全面發展為指向，“五育”并舉、身心并育，才能發揮體育的多元教育功能，塑造大學生健全人格。

（二）體育教育內容安排片面化，以體育德缺乏融入性

要實現體育的多元育人目標，需要注重體育教育教學內容對促進大學生身心健康發展的實效性、科學性、針對性和可接受性。田野調查結果顯示，高校體育課程主要以運動項目和基本身體練習為載體開展體育教學，課堂教學中以技術碎片化教學內容為主，運動技能傳習多，身體素質練習頻度低，體育思政資源利用和挖掘不充分，體育課程思政還未有效融入日常的教學活動之中，以體育德的效果明顯不足；課余體育鍛煉多借助運動APP平臺開展健康跑、自主活動等，高強度、大運動量的運動內容較少，錘煉意志品質的教學內容安排、運動負荷設計和實施手段等針對性不強；課余運動訓練、體育運動競賽等參與面窄，機會不多，培養團隊合作、頑強拼搏和審美素養等的教學內容不足。

（三）體育師資隊伍認知不全面，以體育人缺乏能動性

隨著體育課程思政的推進，大部分體育教師能有意識地在教學設計中融入“育德”、“育心”、“塑美”等教學元素，但對體育多元育人價值的認識還停留在淺表層面，部分教師認為只要學生參與體育教學活動或競賽，就能夠自然而然培育大學生諸多優秀品質，有的教師還認為進行品德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教師、心理學教師的主責和強項。于是，部分教師在實際教學中多處于為了完成目標任務而去做的被動狀態，缺乏主觀能動性，導致教學融入和實施生搬硬套，教學效果不理想等困境。比如，有的教師不能結合運動項目的具體特點，深入挖掘運動項目中蘊含的思政教育內容，生硬地植入人生觀、價值觀和體育精神等教學內容，反而降低了學生的學習興趣，甚至產生抗拒學習心理。

（四）體育教育實施呈現形式化，綜合育人效果不明顯

體育教育的強運動實踐性特點，需要在實施過程中既貫徹落實體育教育教學制度的剛性要求，又要因人、因時、因地動態施策。目前，部分高校在育人目標、教學模式等方面不同程度地存在理論“虛化”、“空轉”現象[18]，體育教育實施的形式化情況較為明顯，主要表現在：其一，體育教學方案的形式化傾向明顯。從教學目標、教學內容、課程結構、組織教法等教案要素設計情況看，大部分教案符合規范的格式要求，但因在“備學生、備教材、備教法”方面下的功夫不足，教案多流于形式，實際教學憑經驗開展；其二，運動負荷、運動量偏低、難度小的體育課普遍存在。沒有負荷、沒有難度的體育運動就失去了磨煉意志、培養不怕吃苦精神等育人價值。其三，課內外銜接不緊，綜合育人體系未有效建立[19]。

四、高校體育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實踐路向

（一）完善體育育人靶向設計，發揮全面育人功能

發揮體育育人的多元價值功能、培養大學生健全人格，需要從教學目標、教學內容和教學實施等多方面進一步完善教學設計，提高體育育人的針對性。在教學目標方面，以立德樹人為根本任務，結合運動項目特點和大學生的身心特點，進一步明確和優化“育體”、“育德”、“育智”、“育心”、“塑美”、“促勞”等方面的育人目標，分解細化具體的教學任務，以體育的獨特優勢，促進德智體美勞“五育”融合發展，實現以體育人的多元價值功能；在教學內容方面，改變重實踐、輕理論的現狀，重視體育素養、意志品質、人格塑造等教學內容的選用，形成體育基礎知識與運動技能、衛生保健與體育人文、成就與挫折、競爭與合作相結合的教學內容框架。在教學實施方面，落實“三全育人”模式，開展豐富多樣的“學、練、賽”活動，提高體育育人的有效性，并充分運用新媒體平臺、手機APP、微課堂、大型體育賽事、體育人文景觀等載體提高體育育人的實效性。

（二）推進體育課程思政建設，豐富體育育人內容

建立體育課堂教學育人、課外體育活動育人、體育賽事育人、體育管理育人、體育服務育人等大體育課程育人體系。充分挖掘體育課程和運動項目中的思政元素，以培養大學生頑強拼搏的體育精神、奮斗有我的信念，激發大學生提升身體素質的責任感為切入點，通過體育基礎理論知識學習、運動技術技能習練、健康行為養成等途徑促進大學生健身強體；通過安排適宜難度強度的“學、練、賽”，督促大學生進行體育運動，讓大學生在一定的運動負荷和場景下，體驗運動樂趣、感悟競爭與合作、錘煉吃苦耐勞、堅忍不拔的意志品質；根據大學生的實際需求和成長特點，開展形式多樣的課外體育活動，充分利用體育競賽、體育精神、體育文化、榜樣力量和體育勵志標語等注入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增強體育育人的感染力，讓大學生在濃厚的體育氛圍和運動實踐中潛移默化地厚植道德情操，塑造健全人格，促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三）實施師資能力提升工程，提高以體育人能力

體育教師的職業素養高低、育人能力強弱直接影響培育大學生健全人格的效果，關乎以體育人的多元教育目標任務的實現。為此，需要實施師資能力提升工程，建設師德師風優、業務水平高、育人能力強的體育師資隊伍。首先，突出師德師風建設，加強政治理論學習，不斷提升體育教師的思想政治素養和職業道德水平。第二，業務培訓。搭建教師能力提升平臺，有組織地開展能力培訓活動，通過教學經典案例分享、教學設計交流、組織跨院系的教學團隊或結對幫扶，解決如何教的難題，提高“會教”的能力。第三，主動學習。體育教師通過個人學習、教研科研、學歷提升等途徑，學習課程理論、教學理論、經典思政理論等，更新知識儲備、運動技能和教育觀念，增長見識，夯實理論基礎。第四，言傳身教。體育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以身示范，耐心引導學生，用人格魅力感染學生，靈活運用多種手段與方法，有效組織教學推動學生良好行為規范的養成。

（四）強化體育育人實踐過程，提高綜合育人效果

體育育人既是以體育實踐為主要手段的身體行為教育過程，又是以精神情感為特征的人生觀、價值觀、健康觀的引導和教育過程。因此，以體育人不僅要開展身體、運動技術技能等方面的習練，還要注重塑造和養成體育鍛煉習慣、健康生活方式和道德情操。為此，可從以下方面強化體育育人實踐過程：其一，發揮體育課堂教學的主渠道作用。體育教師 “立規矩”，以“教會”為側重點，突出體育基本知識、基本技能、健康知識、體育素養、身體素質和基本運動能力培養；其二，推進體育課內外一體化發展。聚焦“勤練、常賽”，建立和完善人人參與的體育競賽體系，引導學生“講規矩”，讓大學生在反復的練習和多形式的體育競賽中提高運動水平、增強體質、錘煉意志和增進交流等；其三，加強校園體育文化和體育課程思政建設。完善體育綜合育人系統，深化“三全”育人實踐，發揮輔導員、班主任、任課教師等多主體合力，提高體育綜合育人的實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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