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質量產業學院建設賦能新型工業化戰略：邏輯、挑戰與現實進路

摘" 要：產業學院作為連接“人才鏈、教育鏈、產業鏈、創新鏈”的新型產教融合組織載體，在推進新型工業化進程中具有“教育賦能人才、人才賦能科技、科技賦能產業”的鏈式支撐作用。針對當前我國產業學院建設過程中存在的優質資源跨界流動不暢、合作共建內生動力不足、合作模式一體化程度不高、政策支持體系協同力不強等問題，提出從產教共生機制、利益分配機制、“四鏈”融合機制、政策保障機制四方面推進產業學院高質量發展，全面賦能我國新型工業化進程。

關鍵詞：新型工業化；產業學院；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G719.21" "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2096-3769（2025）01-0005-07

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就推進新型工業化作出重要指示指出：“新時代新征程，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實現新型工業化是關鍵任務”[1]。新型工業化是以人才為戰略支撐的工業化，是以科技創新為內在驅動力的工業化，人才與科技創新是新型工業化的核心要素，是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重要推動力，是工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產業學院作為人才鏈、教育鏈、產業鏈、創新鏈“四鏈”深度融合的產教融合組織載體，在推進我國新型工業化進程中具有教育賦能人才、人才賦能科技、科技賦能產業的鏈式支撐作用。當前，為實現以高質量產業學院建設賦能新型工業化戰略，我們必須厘清邏輯、直面問題、回應挑戰，以清晰的目標和切實可行的措施探索一條中國式新型工業化之路。

一、產業學院賦能新型工業化的現實邏輯

新型工業化是以人才為核心、以科技創新為支撐、以服務產業高質量發展為目標的工業化過程。在新型工業化進程中，戰略主體是人才，核心驅動力是科技創新，主要目標是發展新興產業與改造傳統產業。產業學院是應用型高校與政府部門、企業及行業組織基于“共建、共享、共管”合作模式建立起來的，面向特定產業集群，集人才培養、知識創新、社會服務于一體的實體辦學機構，其教育性、產業性、開放式、應用型、創業性等特征，決定了產業學院在應用型人才培養、應用研究、服務定位等方面與新型工業化進程中人才、科技、創新發展需求存在緊密融合關系，這也是產業學院賦能新型工業化的現實邏輯[2]。

1.新型工業化以人才培養為本

認識世界是一個對科學原理的探究過程，改造世界是一個將科學原理應用于生產實踐并為社會創造價值財富的過程，兩者共同構成了人類社會活動的主要方面[3]。認識世界強調基礎研究與學術型人才培養，改造世界強調應用研究與應用型人才培養。新型工業化既是對科學原理的探究過程，也是對科學原理的應用過程。推進新型工業化既需要培養致力于發現新知識的學術型人才，也需要培養致力于運用新知識的應用型人才。

產業學院作為應用型高校人才培養的新型教育載體，培養高素質應用型人才是其核心職能，也是其存在的根本。薛喜民把應用型人才劃分為工程型人才、技術型人才、技能型人才三種基本類型[4]，其中，工程型人才屬于規劃、設計與決策型人才，他們致力于將學術型人才所發現的規律、原理轉化為工程設計；技術型人才屬于執行與工藝型人才，他們致力于將工程設計轉化為具體操作方案；技能型人才屬于技藝與操作型人才，他們致力于將操作方案轉化為現實產品或服務[5]。從職業分工的角度來看，工程型人才、技術型人才、技能型人才是“職業帶”人才鏈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新型工業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人才序列。

2.新型工業化以科技創新為基

科學技術活動是與科技知識生產、發展、傳播及應用有著密切關系的組織活動，是一個從基礎理論研究到成果應用的全部過程，包括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實驗與發展研究、成果應用四個階段[6]。其中，基礎研究旨在生成普遍的知識和對自然及其規律的理解，應用研究旨在創造新工藝、新技術、新方法及新流程，試驗與發展研究旨在對產品工藝與技術進行改進升級，成果應用旨在為社會創造直接價值[7]。新型工業化既是對新興產業領域的探究過程，也是對傳統產業領域的持續創新過程。推進新型工業化既需要對科技創新源頭的基礎研究進行探索，也需要對科技創新中間環節的應用研究進行深耕。

產業學院是產教融合與學科交叉研究的新型科技創新平臺。一方面，它以社會生產實踐為主要研究對象，重點關注新技術、新工藝在各行各業中的應用，以及傳統產業在升級改造過程中的共性技術問題，具有鮮明的實踐導向、技術導向、應用導向特征；另一方面，它與工業、產業、行業、企業等經濟主體緊密相連，既體現了經濟社會的發展方向，又能滿足其發展需要，具有鮮明的工業化、行業化、產業化特征[8]。從知識分工與協作的角度來看，產業學院在科學研究定位上具有鮮明的應用研究特征，它既是科技創新鏈條中承上啟下的環節，也是實現應用研究賦能新型工業化的重要載體。

3.新型工業化以服務產業為要

新型工業化作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關鍵任務，是以新發展理念為引領，以科技創新為驅動力，以高質量發展為主線，以工業化與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綠色化融合發展為特色，帶動整個產業體系協同發展的工業化道路[9]。在中國式現代化時代背景下，新型工業化的目標不是針對某個或某幾個優勢產業進行升級改造，而是通過技術迭代、工藝革新、管理創新等系列措施，為整個產業體系注入新的活力，進而實現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產業生態。在這一進程中，它不但鼓勵企業加大研發投入、掌握核心技術、打造自主品牌，不斷提高產品附加值和市場占有率，還強調深化人才鏈、創新鏈、教育鏈、產業鏈深度融合，全面推進產業體系向更高層次、更寬領域、更深程度邁進。

作為工業化進程中的必然產物，產業學院是以高校優勢學科專業與龍頭企業為依托而組建的，只有在為區域產業體系服務中才能尋求到更加崇高的價值[10]。產業學院專業鏈、學科群、學科網絡與區域產業鏈、產業集群、產業生態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定的張力，并借助其在教學、科研、人才、知識、技術、學科及專業等方面的優勢，為經濟社會發展輸送大批應用型人才，并通過產教融合、校企合作以及產學研協同發展等方式引領并推動區域產業發展。實踐表明，與產業界建立緊密聯系并融入工業化進程，是產業學院得以快速發展的普遍規律，它既避免了應用型高校脫離產業經濟發展的目標，也為產業學院貼近產業需求、順應產業發展方向和爭取產業支持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二、產業學院高質量發展的瓶頸與挑戰

產業學院作為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推進的產教融合載體，是應用型高校積極適應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和主動回應新型工業化需求而創辦的。《現代產業學院建設指南（試行）》實施以來，我國八成以上的應用型高校已經創建了數量不等的產業學院，并初步形成了依托產業學院進行應用型人才培養、科技成果轉化與服務區域產業高質量發展的良好態勢[11]，但隨著產業學院步入發展“快車道”與產教融合改革“攻堅期”，也暴露出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突出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優質資源跨界流動不暢

產業學院在辦學定位上是“內適形態”和“外適形態”的統一體，即作為利益共同體組織，產業學院兼具高等學校公益性和現代企業營利性雙重屬性。公益性強調產業學院作為高等教育的辦學實體，在發展定位上應始終把人才培養與知識創新作為其存在之根本，并按照高等教育“內適形態”不斷深化內涵建設，體現教育的公共利益、非經濟價值取向以及正外部性特性；營利性則強調產業學院作為“高等教育公益公司”[12]，需要在教育公益性框架下，通過“學術資本轉化”發展學術創業“第三使命”，并按照高等教育“外適形態”不斷拓展資源渠道，滿足合作主體預期收益，體現的是現代企業營利性價值取向。產業學院這種雙重的屬性特征為組織跨界合作提供了必要條件，但同時也容易導致合作主體之間形成“目標分離—利益耦合”的關系形態，即借助產業學院資源集聚的優勢，成就自身發展。在這種以利益耦合為驅動力的關系模式下，為防止同盟中其他成員的投機行為，合作主體間往往會刻意隱匿各自的優質資源，采用不對稱的方式與同盟中的其他成員進行資源交換，以換取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其結果必然影響那些具有稀缺性、價值性、難以復制性以及不可替代性資源要素跨界流動的效率[13]。眾所周知，資源增值效應是源自組織對各類優質資源要素進行有效整合的結果，產業學院多元主體基于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博弈行為，以及由此造成的“目標分離—利益耦合”關系形態，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高校、企業、政府部門、行業組織等主體之間優質資源要素的跨界流動。

2.合作共建內生動力不足

產業學院共建本質上是教育、產業、政府、行業四大系統以城市為載體的跨界共生過程，旨在通過共同投資、共同治理、共創價值、共享成果的合作模式，實現多方共贏。在這一正式組織中，高校作為公益性社會組織，其訴求是借助外部的異質性教育資源，提升人才培養質量和知識創新能力；企業作為營利性社會組織，其訴求是借助聯盟資源集聚優勢，獲取人才、知識、技術以及政策補給，提升自身盈利能力與行業競爭力；行業組織作為行業標準制定者與企業利益維護者，其訴求是通過組織、協調與溝通，提升自身社會影響力與行業駕馭力；政府部門作為公共資源的提供者與配置主體，其訴求是通過整合產業與教育創新資源要素，推動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14]。可見，任何產業學院組織戰略的實現都需要在聯盟整體取得收益和滿足個體訴求之間找到平衡，既需要實現整體利益的最大化，又需要兼顧合作伙伴的個體利益。但現實中由于人才培養的長周期性、工藝革新的復雜性、學術成果轉化的不確定性以及由此導致的整體收益的不穩定性，致使個體短期利益訴求難以得到滿足，削弱了合作主體持續共建的內生動力。此外，從嚴格意義上講，產業學院作為高校社會服務職能的延伸，堅守大學公益性與正外部性是其存在之根本，對于行業企業利益最大化訴求缺少法律和制度保障，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弱化了行業企業持續投入的動力。

3.合作模式一體化程度不高

合作模式反映的是高校、企業、政府、行業組織等主體在產業學院共建過程中相互作用的方式，以及人才、知識、技術、資本等創新要素的互動關系。國內產業學院通常是按照政府主導、高校主體、企業主動、行業指導的合作模式進行組建的。這種合作模式的優點在于能夠確保產業學院發展符合國家戰略發展需求和區域產業發展需要[15]，發揮高校在人才培養、知識創新及社會服務方面的引領作用，激發企業共同參與高校人才培養與科技成果轉化，調動行業組織洞察市場前沿并提供專業化指導的積極性[16]。但從共生的角度來看，四者之間是一種相對獨立的松散連接關系，彼此之間缺乏相互牽制與利益捆綁。換言之，四者在共建過程中的關注點各不相同，并非一種基于“命運共同體”的合作，而是一種隨機的、松散的合作關系，合作基礎與穩定性比較脆弱，這也是導致多元主體之間融而不合、合而不深、深而不融、融而不久、各行其是等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17]。

4.政策支持體系協同力不強

產教關系從松散連接到實體共建本質上是一個由“外力驅動”到“內力驅動”的發展過程，需要一定的政策予以引導。對于已步入改革“深水區”與“攻堅期”的產教關系來說，產業學院高質量推進需要的不是“殘缺”的社會力量的支持，也不是教育內部的“孤芳自賞”，而是一個完整的政策支持體系。當前，我國產業學院政策協同力不強主要表現在三方面。一是國家政策與地方政策之間的銜接問題。產業學院建設遵循“自上而下”的政策演進邏輯，各項政策的執行都是嚴格按照從中央到地方進行逐級落實的，其優點在于能夠充分發揮政策的運行效率[18]，但是國家層面政策多為宏觀性、應然性的綱領或原則，缺少對微觀層面的硬性要求，致使一些地方在具體落實過程中出現理解偏差或執行尺度不一，甚至偏離國家政策的初衷。二是教育內部與外部的政策配套問題。產業學院作為連接產教兩大系統之間的橋梁，其運行本質上是兩大系統合理運用政策工具與形成政策合力的雙向配合過程。而現實中由于缺乏產業系統的政策配套，使得產業學院難以真正融入產業發展的大局，嚴重影響了企業的積極性。三是不同政策之間的協同問題。產業學院的高質量推進，離不開各項政策之間的深度協同，也離不開政策執行部門之間的協調一致性。現實中由于產業學院政策供給紛繁復雜，且執行部門之間職責交叉、權責邊界模糊，導致政策在執行過程中工具不足、政策目標與手段不對應，甚至相互沖突、扯皮推諉。

三、以高質量產業學院建設賦能新型工業化的現實進路

在新型工業化進程中，產業學院需要緊密對接產業發展需求，通過自身的高質量發展全面賦能新型工業化人才、知識、技術及管理等創新發展，這既是產業學院履行教育強國使命的必然要求，也是產業學院服務經濟社會發展大局的重要體現。

1.探索產教共生機制，促進資源要素跨界流動

“共生”原指不同生物種屬之間相互利用對方和自身特性共同生活、相互依賴，形成緊密的互利關系，引申為“共生體”[19]。產業學院作為產教融合共生體，本質上是通過資源共享、優勢互補、互利共生，實現人才、知識、技術、資本等創新要素價值的增益。“質參量兼容”是共生關系形成的前提條件，也是實現資源要素有效流動的重要機制。因此，探索建立產教共生機制，重點是尋求合作主體之間的“質參量兼容”。

“質參量兼容”是指共生主體之間核心資源要素可以相互表達，或者說因互補性供需而存在某種依賴關系[20]。產業學院“質參量兼容”反映的是高校、企業、政府部門及行業組織基于產業學院這一“共生”載體所形成的資源依賴關系。就資源供給而言，高校的資源供給主要體現為師資、課程體系、學術成果以及社會聲譽等，企業的資源供給主要體現為生產研發設備、技術骨干、產業前沿技術以及供學生實習實訓的生產線等，政府部門的資源供給主要體現為資源配置、政策扶持、制度保障以及金融支持等，行業組織的資源供給主要體現為產業動態、行業標準、職業規范以及質量認證等。眾所周知，在這些資源供給中，不是所有的資源都是供需匹配的，也不是所有的資源都是以對稱方式進行交換的，這就需要在共建過程中建立健全動態的資源識別機制與匹配機制。具體而言，資源識別強調在共建關系確立之前，共建主體基于共建目標與發展定位，對彼此已有資源稟賦及未來發展資源的可用性與價值性進行辨別、認識和評估，并形成明確的契約；資源匹配強調在共建關系確立之后，按照需求性原則、效率性原則、互補性原則、優先性原則，對產業學院資源庫中不同性質、不同特征的資源要素進行科學組合，以實現資源組合后的提質增效與價值增益。

2.優化利益分配機制，激發合作內生動力

產業學院作為組織跨界共生的資源載體，共建主體之間既存在合作關系，也存在博弈關系。“做大蛋糕”與“分好蛋糕”是激發同盟成員內生動力所在[21]。“做大蛋糕”強調產業學院應通過對合作伙伴各類資源要素進行有效整合、加工與動態生成，實現人才、資本、技術以及管理等創新要素的價值增值。一般而言，價值增值是源自組織對創新要素進行集聚、配置與動態生成的結果，其本質是通過資源要素嫁接與移植性再造，實現價值創造和品牌延伸[22]。產業學院“做大蛋糕”，既需要共建主體立足合作目標與共同愿景，培育各自領域中的核心資源，又需要積極探索專業鏈與產業鏈、課程體系與職業崗位、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校內師資與校外專家、學術成果與轉化平臺、人才培養與職業標準之間的“共生點”，確保資源嫁接后的價值增值。“分好蛋糕”強調在“做大蛋糕”的基礎上，通過健全科學合理的利益分配機制，實現共建主體間的“帕累托最優”。現實中由于受行動者有限理性與機會主義行為的約束，任何以合同形式的契約治理都存在不完全性。這就需要在明確契約關系的基礎上，建立一種以彈性治理為補充的利益分配機制。彈性治理是以習俗、慣例、道德倫理為基礎建立起來的對剩余權力再配置的柔性治理方式，可兼顧剛性治理與制度適應[23]，如建立產教融合利益補償機制，對共建過程中由于不確定性因素導致的利益沖突或明顯利益受損方進行合理的利益補償，以保證利益分配的公平性。

3.構建“四鏈”融合機制，促進一體化合作

加快推進教育鏈、人才鏈、產業鏈和創新鏈深度融合，既是推進產業學院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也是實現多元主體一體化合作的重要機制。教育鏈通常表現為由教育要素鏈式匯聚而成的整體性教育系統，人才鏈通常表現為從特定產業鏈上游到產業鏈下游的人才序列，產業鏈通常表現為由同一產業或上下游產業構成的經濟組織系統，創新鏈通常表現為以知識創新活動為基礎的鏈式結構[24]。“四鏈”之間是一種供需與互促關系，本質上是高校、企業、政府及行業組織等主體通過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網狀組織結構。人才鏈培育離不開教育鏈的基礎性支撐，教育鏈與區域產業鏈深度融合是打造高質量人才鏈與創新鏈的重要途徑，產業鏈升級與變革深刻影響著人才鏈、教育鏈與創新鏈的未來規劃與定位，構建與區域產業經濟發展深度融合的教育鏈是實現人才鏈、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的實踐途徑。推進“四鏈”深度融合，一方面，需要產業學院在組織戰略上增強系統化協同思維，構建“產業賦能教育、教育培育人才、人才支撐創新、創新助力產業”的產教融合生態體系；另一方面，需要在制度層面加大政策引導力度，構建基于“四鏈”協同的戰略、規劃、目標、任務、改革與創新一體化推進機制。

4.健全政策保障機制，優化產教融合外部環境

我國產業學院建設是按照“自上而下”的政策干預邏輯進行推進的，這一模式確保了產業學院建設在宏觀層面上的戰略方向和整體布局。《現代產業學院建設指南（試行）》實施以來，各地陸續出臺了一系列支持性政策，旨在通過政策激勵與價值引領，為教育與產業協同發展營造良好的外部政策環境。就政策保障而言，高質量推進產業學院建設，重點在于持續加強教育政策、產業政策以及產教融合政策之間的“上下銜接”“內外配套”“左右協同”，以形成政策支持體系的聯動效應[25]。

一是加強宏觀政策與微觀政策之間的銜接。宏觀層面的政策普遍具有應然性、綱領性及原則性特征，而微觀層面的政策則更加注重具體執行和操作。因此，在產業學院政策從中央到地方逐級細化與落實過程中，必須確保上位政策與下位政策之間的緊密銜接和協調一致。為此，需要建立健全有效的監督機制，對政策執行進行全程跟蹤和評估，確保政令暢通、令行禁止，確保產業學院政策在執行過程中不變味、不走樣。二是加強教育內外部政策之間的銜接配套。高質量推進產業學院建設，既需要處理好教育內部各系統之間的關系，又要處理好教育與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關系。這就需要主管部門之間建立常態化的溝通機制，制定協同發展的政策措施，形成教育系統內部與外部的政策合力。三是加強政策執行主體之間的協同。構建具體職能部門之間通力協作的制度化機制，明確各職能部門的職責和權限，同時建立政策監督和評估體系，對政策執行情況進行定期檢查和評估，及時發現問題并進行有效調整。

四、結語

在推進新型工業化戰略的宏偉藍圖中，產業學院高質量發展不僅是推進人才鏈、教育鏈、產業鏈、創新鏈深度融合的實踐之需，更是賦能產業升級、創新驅動發展的關鍵之舉。一方面，精準對接行業需求，優化學科布局，使產業學院在應用型人才培養、知識創新以及科技成果轉化方面為新型工業化注入活力；另一方面，新型工業化強調創新驅動、科技進步、產業升級、綠色低碳以及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可為產業學院高質量發展提供外部資源與發展動力。展望未來，在建設教育強國過程中，產業學院應高度重視與工業發展的緊密結合，加強教育與產業互動融合，不斷提升教育質量和水平，為工業發展提供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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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As a new organizational platform for integrating industry and education that connects the \"talent chain， education chain， industrial chain， and innovation chain\"， industrial colleges play a pivotal role in advancing the process of new industrialization through the chain-based support that features \"education empowering talents， talents empowering technology， and technology empowering industries.\" In response to current challenges confron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s industrial colleges， such asthe obstructed flow of high-quality resources across sectors， insufficient motivation for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low integration of cooperation models， and the lack of synergy in policy support， this paper propose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 colleges from four aspects： the symbiotic mechanism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the mechanism of benefit distribution， the integration mechanism of \"four chains\"， and the mechanism of policy support， with a view to comprehensively empowering China's new industrialization process.

收稿日期：2024-11-20

作者簡介：張元寶（1983），男，安徽六安人，副研究員，博士；宋瑾瑜（1984），女，江蘇常熟人，副教授；王愿（1983），男，江蘇徐州人，講師，碩士。

基金項目：教育部２０２３年度青年基金項目“產業學院視角下應用型高校產教融合高質量發展的實踐路徑研究”（２３ＹＪＣ ８８０１４８）；２０２３年度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項目“高校學科資源支撐產業創新集群建設研究”（２０２３ＳＴＺＤ１３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