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融合背景下手語作為主持語言的意義、現狀及路徑探析

摘要：手語主持作為主持傳播的方式之一，由于其受眾群體相對有限及存在傳播障礙，在傳播改進和學術研究的領域常常容易被忽視。而在媒體融合背景下，隨著社會倫理觀念的提高與傳播方式的變革，手語主持所具備的獨特功能隨著技術的進步而逐漸放大，人們逐漸關注到手語傳播方式承載著重要的政治意義和社會功能。黨和國家明確多個有關聽障人群的政策，讓聽障人士感受到黨和國家的關懷及全社會的溫度。該文首先提出了手語主持的重要意義，其次探討了手語主持的應用現狀及存在的問題，最后提出了提高手語主持權重的路徑，以期完善社會公共服務，進一步增強社會弱勢群體的人權保障。

關鍵詞：媒體融合；手語主持；發展現狀；提升路徑；公共服務；信息平權

中圖分類號：G206；H026.3"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2（c）-0033-05

Abstract： As one of the ways of hosting and communication， sign language hosting is often neglected in the fields of communication improvement and academic research due to its relatively limited audience group and the existence of communication barriers. However， in the background of media convergence，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social ethical concepts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communication methods， the unique functions of sign language hosting have gradually been magnified with the advancement of technology. People have gradually paid attention to the significant political and social functions carried by the sign language communication method. The Party and the government have implemented policies， established guidelines， and clarified multiple policies related to the deaf community， which allowing the deaf to feel the care of the Party and the government and the warmth of the whole society. This article first puts forward the significance of sign language hosting， discusses the application status and existing problems of sign language hosting， and then proposes a path analysis for increasing the weight of sign language hosting.

媒體融合的發展通過技術的手段使信息生產與分發傳播的速率加快，也使普通人通過簡單的媒介接觸行為就能夠便捷地獲取到最新消息，從一定程度上實現了普通人層面的信息平權。對于聽障群體來說，如何保證信息獲取的群體均等化就顯得尤為重要。根據第七次人口普查和《中國聽力健康現狀及發展趨勢》報告測算，我國約有1.2億老年人患有聽力障礙、聽力受損[1]。另據中國殘疾人聯合會發布的信息，我國聽力殘疾的人群數量超過2 780萬人，群體數量巨大。盡管我國在信息無障礙領域的投入逐年增加，但目前國內聽障人群需求依然未得到充分滿足，根據有關預測，聽障群體影視文化的需求將達到8 000萬人。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并在公共服務均等化、信息無障礙、數字文化產業等方向作出戰略部署。為了實現人人均等的信息無障礙，手語主持人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手語主持作為一種特殊的傳播技術形態，是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理論架構和學科體系的重要類型之一[2]。因此，從完善社會公共服務、進一步增強社會弱勢群體的人權保障，以及強化傳媒人才梯隊、培養復合型傳媒人才等學科內涵建設的角度考量，對于手語主持的進路研究是應有之義。本文立足于手語主持傳播實際，闡明不同立場下的手語主持意義，并通過對其現狀與問題的整合歸納，提出加強手語主持發展的三重路向。

1 手語主持的重要意義

1.1 政治意義下的手語主持

1.1.1 構筑和諧社會的重要路徑

2012年國務院常務會議通過《無障礙環境建設條例》，其中提到：“公共服務機構和公共場所應當創造條件為殘疾人提供語音和文字提示、手語、盲文等信息交流服務，并對工作人員進行無障礙服務技能培訓。”[3]

電視新聞應該具有口語播報及手語播報兩種播報形式，手語播報形式的出現正是發揚人道主義精神、保障殘疾人人權的重要體現。特別是央視春晚與全國兩會出現手語直播，直播間的手語小窗口不僅及時準確地將各類信息傳達給聽障人士，真正實現了信息無障礙，還讓聽障人士感受到了平等與尊重。黨的十七大報告強調，要弘揚人道主義精神，發展殘疾人事業。促進信息無障礙事業，最大限度地減少甚至消除殘疾人之間及殘疾人與健康人信息交流的障礙。這是發展的必然要求，是社會人文主義關懷的體現，也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

1.1.2 保障聽障人士信息平權

手語作為一種視覺語言，是中國語言文字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實現聽障人士“平等、參與、共享”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中國殘聯、中央宣傳部、教育部、國家語委、科技部、工業和信息化部、文化和旅游部、國家廣播電視總局聯合制定的《第二期國家手語和盲文規范化行動計劃（2021—2025年）》中提出，國家通用手語和國家通用盲文的推廣全面深化，社會知曉度進一步提升。作為國家通用語言的踐行者，電視新聞手語播報和手語節目主持人在這項極其重要的工作中承擔著義不容辭的重任：保障聽障人士信息平權，提升聽障人士語言權益，使聽障人士與普通群體具有相同的信息知情權和交流權。我國推出的多項政策全方位地展現了國家對于聽障人士權益的保護，節目主持人更應有手語主持，以實現聽障人士與健全人之間的信息共享。黨和政府把對手語的研究、規范和推廣提升到了關系聽障人士語言權利的保障與實現、關系文化素質提高和社會融合發展、關系同步邁入共同富裕社會的政治高度[4]。

1.2 社會意義下的手語主持

1.2.1 協同完善公共服務

通過國家出臺相關文件規劃和指導意見，地方相關部門領會精神內涵制定實施策略，通過具體的部門來進行政策的落地，進而提高服務聽障人士的公共文化服務的質量，完善公共服務體系，擴大社會服務范圍，形成社會層面的聽障人群服務意識。

《第二期國家手語和盲文規范化行動計劃（2021—2025年）》中提出，設區的市級以上電視臺應積極創造條件，推動在播出節目時配備字幕或手語，開辦手語欄目（或節目）[5]。另外，2023年上海市政府實施了《上海市無障礙環境建設條例》，從地方層面推動了無障礙公共服務基礎設施硬實力的建設，體現出了人文關懷和城市溫度。同時，根據上海市委宣傳部的統一部署，上海廣播電視臺從2023年1月13日起，在《東方新聞》和上海電視臺新聞綜合頻道兩大新聞欄目的新聞報道中增加了手語，讓聽障人士 “看”到了新聞，手語廣播架起一座溝通的橋梁[6]。

1.2.2 社會關注彰顯人文關懷

長期以來，聽障群體的媒介接觸幾乎都是有聲影視，當普通人居家看電視、手機上網沖浪的時候，聽障群體還游離在主流文娛市場之外。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殘疾人是一個特殊困難的群體，需要格外關心、格外關注，讓廣大殘疾人安居樂業、衣食無憂，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是我們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宗旨的重要體現，是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必然要求。”因此，全社會應當共同為聽障朋友搭建起一座可以相互溝通交流、相互理解支持的橋梁。作為手語主持人，既需要打造更多有關手語的節目，融合創新，更需要了解什么是手語，以及手語的語音、語素，做到播報節目的同時，還能用通俗易懂、清晰準確、和藹可親的手語和口語為聽障人士提供良好、有效的雙語表達，確保聽障人士在觀看節目時，不僅有舒適的觀看體驗，獲取自己想要了解的資訊，還能充分感受黨和政府的溫暖及來自全社會的關心和幫助。比如，上海廣播電視臺目前有三檔節目增設了手語主持播報，各個廣播電視臺通過數字化手段提高聽障群體生活質量，不僅能夠為聽障群體的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賦能，還能夠號召全社會關注聽障群體。

2 手語主持的應用現狀及存在問題

2.1 手語主持的應用現狀

我國手語主持自1978年初創至今已有近50年歷史，尤其近20多年來，手語主持的傳播技能與觀念形態已廣泛融入各電視臺重要欄目當中。例如，上海廣播電視臺從2000年開始就已在《時事傳真》欄目中進行了手語翻譯播報的探索；2015年3月，手語翻譯播報通過直播的方式加入上海廣播電視臺《午間新聞》欄目；在2021年之后，手語翻譯播報登陸東方衛視的《午間30分》新聞欄目向全球播出；大眾熟知的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的《共同關注》，主持人朱××搞笑幽默的段子也迅速地將手語主持帶“出圈”；從2022年北京冬奧會開始，央視亮相了一位AI手語主播，為聽障群體提供了別樣的手語服務。2025年春晚首次實現了視障和聽障版無障礙轉播，“無障礙春晚”是對“人人享有無障礙人權”的最好解讀與標志性呈現，這樣的做法不僅可以給聽障人士提供一個良好的獲取信息的途徑，也加快了信息無障礙建設的步伐，推廣了便利普惠的公共服務。

2.2 手語主持存在的問題

就目前的狀況而言，電視手語報道類欄目很難避免手語翻譯的問題，一些手語報道類節目也未能取得預想的成效，大致有如下問題。

2.2.1" 能力要求多元，手語傳播復合型人才匱乏

各個電視臺的手語新聞節目涉及多個方向的專業，如播音與主持藝術、新聞學、廣播電視編導、漢語言文學等，不僅對硬件設施有著極高的要求，而且在相關專業的人才儲備方面也有著極高的標準，但是一些地方電視臺制作此類新聞節目還沒有達到硬件的標準，相關專業的人才也極其匱乏。隨著國家相關文件出臺，各地市電視臺在落實、落地相關政策要求時，對能夠獨立提供聽障群體影視文化服務的人才需求量日益增加。然而，既具備專業知識又掌握手語技能的復合型專業人才極其缺乏，只有培養熟練使用手語、熟悉聽障群體文化、能夠制作無障礙影視節目的傳媒人才，才能與聽障群體日益增長的需求相適應。

2.2.2" "手語速度過快，忽略手勢語的語法規則

有關調查顯示，如今許多新聞主持播音員平均的播報速度能達到每分鐘200—300字，速度遠遠超過了普通人正常對話的速度。在一些新聞節目中，有一些手語主持人為了跟上新聞播音員的播報節奏，自然而然地加快了手語手勢的速度。這導致聽障人士在收看節目時，獲取信息很困難。例如，在手語語速的調查中，天津衛視的《我們同行》的滿意度最高，達到4.6。這些滿意度較高的節目特點是語速較慢，易于受眾對節目內容的理解[7]。對于電視手語節目內容的理解程度，有30%左右的聽障人士完全不懂，全部都懂的占比僅有5%。聽障受眾普遍對手語主持的語速持不滿意態度，速度過快導致聽障人士識別信息困難或不準確。

通常情況下，節目當中使用的手勢語是以《中國手語》為基礎進行的手語翻譯，是嚴格按照詞語、句子的語法順序進行的，但聽障人士使用的是日常自然手語翻譯，不一定嚴格按照語法規則順序。因此，聽障人士可能看不懂新聞節目中使用的手勢和漢語，他們不了解規范標準的手勢語，不能有效地獲取信息內容。

2.2.3" 傳播思維失位，信息傳播效果無法得到保障

就傳播介質來說，電視節目通常通過兩種形式來表達，第一是通過聲音，第二是通過圖像和文字[8]。因此，在通過播音主持完成傳播內容制作和分發的全環節中，應充分認識到“有聲語言+體態副語言+文字符號”的共筑作用，以“具身+符號”的一體化節目制作意識為內涵架構，從而為聽障人群構筑起便于“閱讀”的信息流。但電視節目直播時往往沒有實時字幕提供，這是在影視方面困擾聽障群體多年的現實問題。例如，由于直播字幕的缺失，聽障人士在春晚直播的電視機前，無法獲取主持人熱情洋溢的祝福及各種精彩節目的笑點，平添了太多的無奈，錯失了很多樂趣。相比較而言，有字幕的節目在信息傳播過程中更具有直觀性。

同時，在進行大眾傳播時，人們往往忽略了傳播效果易受制于技術、專業素養等客觀傳播條件，導致傳播效率銳減。以新聞類手語電視節目為例，手語主持人的畫幅占比較小，處于整個電視屏幕的角落，主持人的大幅畫面與手語主持人的小幅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加上手語主持人的手語動作頻率高，很多聽障人士難以看清他們的全部手勢、表情和口型，而且手語主持人的手語漢語表達方式和聽障群體的自然手語表達方式不完全相同，導致受眾無法完全理解節目內容。

綜上所述，聽障群體長期游離在主流文娛市場之外，在“電視媒體已成為視聽障礙受眾最倚重的專業信源”[9]這一背景下，作為信息傳播者的主持人，應注意厘清聽障群體的接觸媒體困境，在媒介融合的傳媒生態當中充分考量他們獲取信息的痛點、難點和堵點，從而在傳播端加以改善。

3 媒體融合背景下提高手語主持效果的路徑

3.1 完善專業手語播音人才體系

專業的人才培養體系能夠使手語主持得到進一步的發展，以黑龍江廣播電視臺新聞法治頻道的《點擊7日》欄目為例，這是一檔開辦20多年的手語新聞節目，專門服務于聽障人士，節目首播日期為國際殘疾人日（12月3日），傳達了節目的宗旨，即服務聽障人士，滿足其獲取資訊的需求和主觀心理需求。而這個節目的主播是我國第一位手語與口語同步進行的主持人。經過改革，主持人學習手語并進行了大膽嘗試，一邊進行口語播報，一邊進行手語播報，這讓節目變得更加生動有趣，也讓聽障觀眾感到非常驚喜和滿意。這檔節目在內容的編排和播出上，層層把關，包括節目字幕的推送、界面畫面的選擇、主持人的挑選等，最大程度體現為聽障人士服務的決心。完善專業的人才體系，最重要的是教育資源分配要均等，要保證不同地區學習播音與主持藝術的學生都可以有條件、有資源學習手語主持，并開設相關實踐課程，注重人才經驗和實踐能力的培養，這樣才能培養出全方位的專業性人才。

3.2 高校建立相關學科領域

高校、科研院所等建立相關的手語節目視頻語料庫，可為廣播電視學、播音主持藝術、翻譯學、語言學、特殊教育、電視廣播技術、社會學、傳播學等多學科提供跨學科、跨領域、跨地域聯合研究資源。通過各個專業之間的緊密配合，讓學生在學習手語時明白日常手勢語的語法規則，通過專業課的實踐避免手語速度過快及面部表情匱乏等問題。例如，江蘇師范大學和南京特殊教育職業技術學院在2013年7月2日簽訂了一份關于手語播音與主持專業方向的合作協議，設立了我國首個手語播音與主持研究生專業方向[10]。也有研究表明，手語主持作為新興學科，可以利用雙語共融教育的教學模式[11]。高校建立相關學科領域，為相關專業人才培養奠定了基礎，也為相關專業人才的學習提供幫助，讓越來越多的人為聽障群體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為實現聽障群體信息的均等化作出努力。

3.3 助推聽障群體產業體系建設

隨著中國進入老齡化社會，聽障群體越來越受到關注。但由于信息傳遞、接收存在障礙，目前新聞節目和互聯網上的影視作品，絕大部分聽障人士無法達到順暢接收信息。

為了提升信息的傳播效果，各廣播電視臺可以利用媒體融合環境下信息資源共享的優勢，建立無障礙的專業頻道，提升信源協同傳播能力，優化手語主持的多方配置，提高節目制作和播出的質量，為聽障群體開辦他們能“看”懂、能“聽”懂的電視節目。例如，2008年央視網第一個推出“奧運無障礙頻道”，2009年國慶推出“無障礙國慶頻道”，2010年6月推出中國網絡電視臺無障礙頻道[12]，在轉播固定欄目的同時也提供了準確詳盡的國際聽障群體文化資訊。社會企業也可以參與到聽障群體的信息服務環節，創新服務產品、科技產品，以人工智能和“互聯網+”為載體，讓聽障群體隨時隨地可以通過軟件產品看到信息的字幕實時翻譯和手語主持畫面，助推現代化聽障群體數字影視文化產業體系建設，形成完善的聽障群體傳播服務體系，實現聽障群體影視文化信息內容的保真提質。

4 結束語

聽障人士與其他社會成員一樣，依法享有獲取新聞資訊和享受文化成果的權利，是整個社會不可忽視的特殊群體。提高國家對手語主持和傳播的關注程度，有利于從政治層面構筑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從社會層面健全公共文化服務體制機制、彰顯對弱勢群體的社會關注與人文關懷。提高手語主持的效果，需要社會加大對手語主持復合型人才的培養力度，高校建立完善的學科系統，媒體加強為弱勢群體服務的意識，提高節目質量。在新媒體融合背景下，通過多元的社會組織協力提高聽障群體生活質量，為聽障群體的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賦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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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楊軼男.我國電視手語新聞節目的困境及突破創新[J].新聞傳播，2022（8）：100-101.

作者簡介：陳冠霖（1993-），男，河南洛陽人，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品牌傳播，公共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