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為本理念下的新型工業化與新質生產力

中圖分類號：F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477(2025)06-0106-10

2002年黨的十六大報告首次提出“以信息化帶動工業化，以工業化促進信息化”的“新型工業化”概念，并明確強調其所具備的科技含量、經濟效益、資源節約、環境友好和人力資源優勢五大特征；此后黨的十七大、十八大、十九大報告持續強調深化工業與信息、工業與科技、工業與環境的深度融合，全面推進產學研結合的技術創新體系。2021年，《“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就現代化產業體系構建提出“推進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著重要求工業領域通過智能制造、綠色制造、服務型制造三大路徑實現新型工業化。這種“技術創新一綠色轉型一服務增值\"的三元協同發展模式，正在重塑新型工業化的發展圖譜，新型工業化的綠色、創新與人性化的時代特征初現。2023年在國務院常務會議及全國新型工業化推進大會上，將新型工業化定位為“中國式現代化的關鍵任務”，要求以高質量發展為主題，統籌發展與安全；工業發展的目標已不再局限于經濟收益增長，服務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保障社會可持續發展成為更高層次的標準要求，綠色低碳、和諧共贏則是其高質量的基本體現。2022年，黨的二十大報告在闡述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時，明確提出“堅持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推進新型工業化，加快建設制造強國、質量強國、航天強國、交通強國、網絡強國、數字中國”；目標是實現“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推動實體經濟與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到2035年基本實現新型工業化”。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進一步提出：“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融合發展，大力推進新型工業化。\"以量子科技、生物制造、具身智能為代表的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成為新型工業化發展的核心關鍵，數據要素與數字技術的廣泛嵌入是工業化進程持續升級的典型表征。

基于馬克思在描述生產力水平提升時所形象構建的“發動機一傳動機構一工作(工具)機\"邏輯理路，數智時代，生產要素種類與配置將因為科技賦能而持續創新，必然帶來生產力高質態躍升，而以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為關鍵的新質生產力發展必然要求新型工業化持續深入推進。基于此，本文回歸新型工業化概念的核心特征，結合高質量發展目標對人民幸福感的強調，探究新型工業化的深入將如何作用于新質生產力發展；面對生產力層面的創新需求，以及兼具人性、綠色、和諧特點的新型工業化發展要求，各地區、各級政府又該如何從政策上進行回應與調適。這些問題既關系高質量發展目標下新質生產力的穩健壯大，又涉及產業體系的現代化重構，更影響國家未來行業布局與競爭優勢維系，是宏觀中觀微觀領域的共同焦點，具有重大理論意義與現實價值。

一、新質生產力推動下工業轉型發展的新現象

以創新為主導，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躍升為基本內涵的新質生產力，本身就表現出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是社會經濟發展至更高層面的先進生產力。面對以推進科技創新、產業創新為主要任務的發展要求，新質生產力需借由新型工業化進行戰略化布局。馬克思在對生產力發展的分析中指出，生產力本質就是勞動生產能力，且專門強調“正是由于這種工業革命，人的勞動生產力才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19-2@揭示了工業化與生產力相互影響的關系，明確了生產力的進步將得益于工業化發展，核心是基于技術突破的生產組織變革，并由此帶來的勞動生產率大幅提升。亦即生產力層面上，生產要素的持續創新將通過生產組織的同步革新帶來全新生產模式與生產關系，催生出有別于既有模式的新型生產方式，從而推動生產力進步。簡言之，技術進步帶來的生產力水平提升是工業化進程的重要驅動因素。在以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核心的當下時代，科技賦能、科技創新的加速效應也必然在工業化轉型過程中全面體現，展示出有別于傳統工業化發展路徑的新特點、新現象。

一是全鏈條數字化滲透。新質生產力推動下的工業化轉型不再是局部領域或環節的生產要素拓展、生產方式變革，而是基于工業互聯網平臺實現從初始研發到終端售后服務的全流程數據貫通，數字技術的嵌入也并非僅是技術工具上的升級，而是理念認知的徹底轉型，借助AI驅動企業將通過數字孿生技術模擬優化生產、預測市場需求，通過科技賦能減少試錯成本。[2X41-50形象而言，新質生產力推動下的新型工業化，全面借助“數字孿生 + AI\"將預測、評估科學化與可視化，繼而重構、優化生產流程，顯著增加先進生產要素在工業生產中的占比，同時大幅減少人力資本投入，“機器換人”“敏捷制造”是新型工業化進程中的新現象。

二是零碳工廠規模化推進。2021年國務院《2030年前碳達峰行動方案》明確要求“建設一批零碳工廠”，并于2023年由工信部遴選覆蓋鋼鐵、汽車、電子等行業30家零碳工廠進行試點，著力推廣能源替代、效能提升、碳抵消等技術以產業鏈為企業間關聯途徑，一方面，統一標準認證體系，擴大碳市場覆蓋范圍；另一方面，加快能源共享與廢棄物循環利用，實現從單點到系統的集成突破。例如，四川省依托水電優勢，對電解鋁、數據中心等企業強制要求綠電比例；廣東在佛山、東莞等制造業強市推廣則全面推進“零碳園區 + 分布式光伏”模式。截至2024年6月，全國通過認證的零碳工廠超200家，較2022年增長3倍，已從試點示范向批量復制階段過渡。概言之，新質生產力推動下的新型工業化發展，已經不再是某一行業領域的“獨有事項”，而是立足產業體系，以產業鏈為互聯核心，全面推進的工業發展范式變革，全面打造“花園工廠\"“綠色工業園區”。

三是未來產業“搶灘布局”。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是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特別是以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落到產業行業層面，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成果加速轉化為生產力的直接表征，就是新型產業的層出不窮和未來產業加速布局。在一度被發達國家壟斷的高科技領域，核心部件國產替代日益頻繁。例如，在量子科技革命加速演進的國際競爭格局中，我國已形成“基礎研究一工程轉化一產業應用\"的全鏈條創新生態，其中，在量子計算方向，以本源量子構建的24比特超導量子芯片與華為HiQ3.0云平臺為雙核驅動，在金融建模、藥物研發等場景實現應用驗證；在量子通信方向，國盾量子主導的星地一體化廣域量子網絡支撐\"京滬干線”\"墨子號\"等國家重大工程，市場占有率連續五年居全球首位。在作為低空經濟試點的雄安新區，中國移動搭建6G通感一體化網絡，實現無人機交通監控亞米級定位；紫光展銳發布6G衛星物聯網芯片V8821，支持低軌衛星直連。在長三角和珠三角等工業發達地區的相關城市，圍繞新一輪科技革命中典型通用目的技術成果，以其轉化使用為核心任務，加快構建相應新型制造企業，依托都市新型基礎設施的“云制造\"形成“垂直制造”產業體系。

四是產業集群“強鏈補鏈\"態勢顯著。新質生產力強調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帶來的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是整體層面的動力機制重構與勞動生產能力質變躍升，這是小范圍內單一企業或有限企業的單打獨斗難以完成的，前期大規模的試錯成本投入和基礎性研究支出要求“鏈主”企業成為主導，[3][170-191)在產業鏈帶動下全面引領和規劃行業分工與協同合作。同時，也需要獨立出專門的、善于進行顛覆性科技創新的、新興產業未來產業領域中的專精特新企業，進行科創引領與啟發。由此，新型工業化發展呈現出“鏈主\"企業主導創新聯合體的產業集群\"強鏈補鏈\"特點，一批專精特新中小制造企業借助共享制造平臺和制造創新平臺，拓展先進制造業發展路徑，催生出“技術生態系統”區域先進制造業集群、工業綜合體等工業化發展

模式。

五是勞動力結構“兩極化\"凸顯。對科技要素、數據要素的全面使用是新質生產力的典型特征，這就導致勞動力結構“兩極化\"凸顯。一極是對高技能人才需求的急速上升，據《智能制造領域人才需求預測報告》預測，到2025年，智能制造工程技術人員缺口數量將接近100萬人，兼具數字素養與專業技能的綜合型人才更是新興工業產業發展的支柱型力量。另一極，則是對傳統生產模式下僅依靠體力勞動獲取報酬的低端崗位的加速替代。智能精益生產\"模式下新型工業化正日漸彰顯“吐故納新”般的產業發展路徑。

六是“雙循環”下人性化生產范式加快型塑。新質生產力的先進質態意蘊勞動生產效率與人性化并存。換言之，新質生產力對社會經濟發展動能的重塑不單是績效收益的持續提升，而是在著重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充分滿足目標下，物質精神雙重層面的供給優化，以及可持續發展基礎上現代化產業體系構建。在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基本要求下，一方面，我國將加快高端制造出海升級，占據全球產業鏈高端位置，實現“技術標準 + 產能”雙輸出，提高工業企業在國際市場的話語權、拓展市場范圍；另一方面，從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出發，在充分發揮現代都市科技平臺優勢、新基建功能的基礎上，通過融合發展、創新配置與協同聯動等，以“工業上樓”的質變轉型一改傳統工業遠離城市的特點，構建更為綠色環保且符合現代社會發展特點的“產、城、人\"有機融合的新型產業形態。[5190-10既加大科技賦能工業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力度，也通過新型工業化的深入推進增加現代都市的復合功能和集約高效性能，促進產業多樣化、多元化發展，使工業發展更為直觀地貼近和回應人的自由全面發展需求。

二、以人為本理念下加快新型工業化的現實訴求

在傳統理念、模式下，工業發展必然伴隨生產要素投入規模的增加和生態環境污染的加劇，工業負外部性成為其推進社會經濟發展的伴生性問題，為規避這一弊端對人民生活的負面影響，緩解“城市病”，“去工業化”一度成為產業結構調整的核心內容。但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充分滿足又不能脫離工業化的持續推進，它內在地要求豐富且高質量的物質產品供給，以及多元化的自由發展空間營造。上述對新型工業化所呈現新現象的描述，無疑展示出其有別于傳統工業化路徑的科技、綠色、多元、融合、人性化新特點，彰顯出工業化進程中對自然生態環境的關注、對人民幸福感獲得感的重視，以及對人民追求自由可持續發展空間的積極回應。這與以人為本社會發展理念所要求的“將人的價值、尊嚴、需求與發展置于一切活動的中心\"的原則要求更為契合。[6(35-44質言之，新型工業化在目標定位上更緊貼人民感受與人民獲得，既認同和依賴人的主體性效應，也著力于對民眾高質量發展需求的充分回應，使發展成果由全體人民共享。這直接導致產業演進的規律和機制發生變化，使得社會情境與工業化趨勢從傳統的依附關系轉變為新型引導關系。人本主義發展范式已演化為驅動產業文明躍遷的元理論架構。

（一）“產、城、人\"融合發展態勢要求工業化進程質變轉型

新質生產力強調創新變革和科技賦能，歸根結底在于更好滿足人民高層次需求并積極創造和諧綠色包容發展空間，著力于充分發揮人的創新性，構建起以人為核心的各類創新活動。這也就清晰表明，高質量發展目標下，顛覆性、原創性活動的實施開展本質是以人為各系統動態變化的起點，也以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充分滿足為行為終點，人在新興要素與傳統要素的融合嵌入中發揮支點效應。那么，人聚居而形成的“城”和人協同合作構建的“產”，也將基于\"以人為本\"的發展理念突破功能主義導向局限，使社會經濟發展始終圍繞人的需要而展開，從而表現出更強社會性、能動性、創造性特點，同時又以社會情境的人性化特點彰顯進一步激發人的創新活力。產業作為經濟源泉和創新載體，其人性化特點的強化與表征也就必然通過工業化進程的質變升級，而逐漸擺脫傳統的“遠離”城市社會的特點，代之以新型“產、城、人\"融合發展態勢，致力于圍繞人的全面發展構建高端多維、動態匹配、開放吸納、有機融合的新型組合功能。基于新質生產力特點也不難發現，若工業化進程中不能堅持以人為本，而使城市區域尤其是大中型城市持續保持傳統的“去工業化\"態勢，那么，原創性、顛覆性科技創新所要求的先進平臺設備與高質量人力資源將無法獲取；而工業化進程的放緩甚至停滯又會抑制人的自由可持續發展空間營造，無法持續創造高附加值崗位，將加速人才流失與企業競爭力喪失，進一步滯后產業發展和工業化進程，最終影響人民高層次需求滿足。由此，基于新質生產力的社會發展必須堅持以人為本的基本理念，這就要求“產、城、人\"融合發展，工業化進程必然伴隨社會發展態勢與模式的深度變革而質變躍升。

首先，新質生產力強調科技賦能，產業發展注重科技元素、數據要素的廣泛使用，這將通過作用于基礎設施、場所空間等節點，引起產業發展模式的同步改變，并帶來交通、通信等基礎服務的全面升級。一方面，以“科技換人\"“數據替代\"等方式減少土地等傳統資源的耗費，提高城市對產業的容納度，增進“產、城\"融合。另一方面，顛覆性、原創性科技創新在勞動生產能力提升中的核心效應漸強，凸顯“人”在現代產業體系構建中的支柱效用。深度融人人力資源更為豐富的先進社會區域，成為工業化進程持續推進的必然要求，新型工業化必然圍繞“人\"進行綠色、和諧、包容、科技等多層面的變革提升。

其次，以人為本理念下工業發展需表現出更強環保性和更強服務性，需更為能動且充分地融合數字化、綠色化、服務化等新要素，這無法依賴傳統擴大化生產路徑，而是需要更為緊密地關聯發達城市區域，獲得前沿科技資訊和高質量人力資源。在融入城市區域的過程中，工業化進程也就必然迎合城市高質量發展要求，而同步推進自我綠色低碳化發展、創新驅動效率和數字智能化轉型，以更為融合開放的態勢走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之路，這就必然促進新型工業化進程。

再次，以人為本發展理念的核心意蘊即工業發展更好地服務人類，而高質量發展階段社會對顛覆性、原創性科技創新的強調，也要求跨界融合、協同合作持續加深。人們之間的深度交流和聚集勞動行為要求工業化進程既要具備強科技特征，也要創造有益于跨界合作展開的平臺空間，強化生產過程中的信息分享、需求擴大、知識升級和創新激勵，逐步構建技術密集型產業主導的工業體系。[739-48這就必然推動工業化進程從傳統的以實物化資本替代勞動者的體力勞動，轉向科技算法對勞動者腦力勞動的部分替代，催生全新的生產力要素組合方式。

最后，以人為本理念下民眾美好生活需要的滿足是工業化進程持續推進的首要目的，這不單在于物質產品的更充分供給，還在于虛擬場景引入基礎上主體間深度互動時空障礙的消解，并為之提供更為便捷和多元的平臺路徑。高質態工業化發展的結果呈現就需表現出更顯著的“ AI+ 工業”特點。[8](29-35以數據要素為核心內容的新質生產力發展同樣強調要素流通速度提升目標下新技術新模式的全面開辟。工業化持續推進的結果必須有助信息、知識跨界流動加速，這都將促進新型工業化進程。

（二）新型工業范式、形態與生態變化倒逼工業化進程高質態升級

傳統工業化進程始終伴隨擴大化生產，而在科技賦能尚未發揮核心效應的階段，這一擴大化態勢主要依賴傳統生產要素耗費的增加，以及由此帶來的污染排放增加和城市空間擠壓加劇，“去工業化”情形的出現也源于此。更深層次地分析則不難發現，基建層面的交通、物流等發展遲滯是首要誘因，抑制了產業創新變革與探索實踐。但伴隨科技創新的層出不窮和生產力質態的先進化趨勢漸顯，第四次工業革命直接催生生產要素、基礎設施等的質變升級，工業化進程的深入推進將不再因為外部客觀因素和條件的局限而限于單純的規模擴展思維，而是可以借助數據要素、算法平臺就工業化進程的“質量”進行深度思考，這就會直接改變生產形態與工業生態，催生新型工業范式。

第一，基于數智技術高速發展的新工業呈現出“精、輕、小\"的特征和集約、多元的新特點，尤其是去規模化趨勢明顯。[9](11-124)數據要素在生產中的廣泛使用和數智平臺技術的持續發展，逐漸形塑工業產業的“智造體系”，既擺脫對傳統生產要素的過度依賴，也基于創新鏈促進產業鏈延伸拓展，形成了新型知識密集、技術密集基礎上的全局協同、智能決策的產業范式，工業體系運轉更具智慧度。對諸如土地、資源等傳統要素依賴度的降低也使得工業化進程可以更少受時空限制，且材料裝備也因為科技賦能而更具集約化、精巧化。不僅工業空間使用效率大幅提升，且材料、方式的升級對工業范式變革影響巨大，以軟件替代硬件趨勢下的工業化進程必然更強調對信息和知識的快速接收與及時轉換，表現出更為顯著的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特點。

第二，工業化進程的持續推進始終著眼于生產效率的提升和社會財富創造增加。傳統模式下這得益于局部技術改造實現的資源配置優化，以及管理層治理效率提升基礎上的單位生產率提升，是線性鏈接式路徑下由“點\"到“點”的逐步優化升級。但數字化進程的加速使得信息與數據日益成為影響產業生產效率的關鍵要素，其本身所具有的共享性、流動性特征也要求企業主體間深度溝通、協同合作。由此，國家鼓勵和支持技術集成、工程集約模式下的分工細化和多樣化服務充分供給，倡導工業化進程的深入推進不再遵循傳統模式下單個企業自我獨立性的垂直化探索，而是著眼產業整體生產效率，通過構建開放式的協同網絡提高資源共享互利，在集成連接、匯聚整合中構建全新的高質態生產動能。這就必然引致工業化進程中資源共享、技術集成、業務協同、快速響應、互利共贏發展邏輯更為顯著，重塑和壯大共創、共享、共贏特質的新工業范式成為新型工業化的重要內容。

第三，伴隨我國社會經濟水平的持續提升，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更明顯地表現為對生態自然環境的高標準，也即國家工業化進程在增加物質財富創造的同時，需逐步構建全新的工業生態觀，注重效益與生態并重，堅決杜絕以資源生態換發展的錯誤觀念。工業化進程中不單需要減少生態自然資源耗費和碳污染排放，而且應增加更具清潔性且可再生的數據要素、科技要素等先進生產要素。高質量發展必須是工業化進程中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和諧共生，這就必然要求工業化進程降低資源能耗、增加科技含量，引致從理念觀點到生產工具再到生產流程和范式體系的全面變革，探索工業與城市、工業與自然協同共生的新發展模式。同時兼顧經濟效益、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的新型工業化進程，必然表現更顯著的科技創新、數字化賦能、綠色低碳和以人為本內涵。

第四，科技賦能力度的日漸強化不僅使工業形態表征出更明顯的先進制造業引領態勢，且其對產業鏈供應鏈的趨勢性縮短，有效削減了配套供應商和縮小了供應鏈地理半徑，[10%195-208改變產業內在關系，使其從純粹的競爭轉向協同合作、互利共贏。在數據要素、信息要素共享性顯著的現代社會情境下，企業競爭優勢的構筑已不再是規模擴展基礎上的壟斷，而是快速回應市場需求過程中個性化服務能力的提升，增強服務型制造、敏捷制造和柔性制造，展現出全新的工業空間狀態及工業新形態。這必然引致工業化進程中和諧性、協同度和共享性特點凸顯，高質態生產能力在新的生產形態基礎上得以全面提升。

（三）創新型企業發展壯大推動工業化進程持續優化

傳統工業化進程中通常伴隨大規模制造、大規模銷售企業的迅速成長，是規模化擴展的典型表現。但伴隨數智技術的日漸成熟和廣泛使用，企業間技術合作、平臺共享、信息互通成為常態，且協同合作的深度與廣度甚至直接影響企業市場競爭力，試圖再依靠自我力量的無限擴展而擠壓他人、占據市場將難以實現。如何調度更大市場范圍的資源配置、如何更高效地協作分工、如何創造更為開放包容且靈活多樣的市場場景，成為企業成長發展中的新任務與新責任。這促使其更為能動地致力于成為滿足日益細分、多樣、速變市場需求的精巧“小巨人”，繼而在扁平化、柔性化、網狀化和分權化社會組織體系下，形成關于工業高質量發展的多決策中心，I-加快智能化制造、個性化定制、服務化延伸等創新業務模式發展。這既推動工業化進程的核心關鍵從“規模擴展\"轉向“創新變革”，也倒逼企業主體更重視自我獨特優勢的持續培育和關聯合作基礎上的全新發展動能構筑。以人為本激發人的創造性、提高知識溢價、提供高度協同的端到端制造云等，也就成為工業化進程轉型升級的重要內容。

三、以人為本理念下新型工業化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機理路徑

縱觀人類社會發展史，工業化直觀表現為國家或地區人均收人的提高和經濟結構高級化的過程，[12162-70.85)實現方式則在于技術層面的創新突破帶來全新生產動能繼而引致生產組織方式升級發展。工業化在現代化經濟增長和人類現代化過程中發揮引擎效應。由此，推進工業化進程必然帶來生產力的同步發展。新型工業化對綠色、科技、協同的強調，既源自于先進生產力質態的發展要求，也順應時代特征而彰顯人民主體性和服務歸屬性；其對傳統的高能耗、規模化擴展路徑的舍棄，正是高質量發展目標引領下科技革命牽引社會進步的趨勢使然，直接引致產業層面思維理念與生產范式的質變轉型。如何實現工業化進程中科技創新的持續突破？如何加快數字化賦能力度？又如何兼顧經濟與環境而實現綠色低碳，充分回應與彰顯以人為本的時代主題？對這些問題的解決事實上也正是新質生產力的內涵本質所在。

（一）以人為本理念下新型工業化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機理

馬克思在對生產力水平提升的分析中指出，機器對人類勞動的替代是核心關鍵所在，本質即科技進步助力下的生產要素優化組合顯著提升了企業生產效率。而分散企業所進行創新活動的進一步集合，就是產業形成和創新發展、提高經濟效率的過程，即工業化進程。在馬克思看來，其直觀表征就是“發動機一傳動機構一工作(工具)機\"的技術升級模式。將這一模式升級至宏觀領域，“發動機”的創新運用源自于“能源產業\"的持續升級，“傳動機構”“工作機\"則對應交通運輸業與制造業。也即微觀層面的“發動機一傳動機構一工作（工具）機”技術升級模式，意蘊宏觀層面的“能源產業一交通運輸業一制造業\"等產業深入發展路徑，并由其構成一個國家總體的工業體系。那么，工業化進程中的產業升級必然加快科技賦能、提升生產能力。新型工業化對綠色協同的關注、對以人為本理念的遵循，更強調產業升級過程中的人民主體效應發揮、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滿足和人民創新能力充分突顯。它將傳統依賴資源投入的規模擴展，轉向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基礎上科技賦能力度與深度的持續提高，著力于技術突破、要素重組與制度創新而提高生產效率。可以從技術、要素、制度、空間不同層面，將新型工業化壯大新質生產力的機理總結為“四維驅動”。[13]4-17)

一是“技術一經濟\"范式變革帶來的生產方式變革。新型工業化積極構建“產、城、人\"融合發展新模式，一方面，憑借工業化進程的綠色、包容與科技等新特征融入城市發展，借力城市先進、優質資源平臺加快產業顛覆性原創性科技創新，也以前沿科技研發成果服務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另一方面，“產城\"融合也將充分利用城市豐富人力資本，更為顯著地發揮人民主體效應，服務人民創新需求。總體而言，新型工業化將在綠色低碳、和諧包容的發展之路上，通過生產空間的轉換依托知識流、信息流、物流、人才流、資金流和技術流等社會資源重塑工業體系。[14(19-27)生產空間由\"遠離城市”到“融入城市”的轉變，也就必然使企業生產過程受限于平臺、環保、人力資源等的高標準而同步升級，大規模機械化的生產將轉向更為集約的智能化生產，對生態資源、簡單人力勞動的大規模使用將因為綜合考慮人民感受而日漸綠色化，推動生產方式從局部性的機械化、電氣化轉型，升級至全鏈條的數智化建設。

二是“要素一結構”優化帶來的生產要素配置變革。傳統生產函數可表示為 Y=A?F(K，L) ，其中，K代表資本，以機械設備、廠房等物質資本為主；L代表勞動，由體力勞動與簡單技能占主導；A代表技術，表現為線性技術進步，如工藝改進。而新型工業化對人民感受的納人和對科技賦能的強調直接改變生產要素構成與配置方式。一方面，生產函數擴展為 Y=A^′?F(K，L，D，G) ，新增D(數據）與G(綠色技術）；另一方面，數據要素的加入和占比規模的持續擴大，將助力工業產業發展打破資源稀缺性約束，并通過技術革命重新定義生產要素的稀缺性，實現邊際成本遞減；綠色技術的持續研發和全面推廣使用可將環境成本內部化，重塑要素組合效率，改變企業最優決策，開辟經濟增長新的可能性空間。也由此引致技術系數A升級為 A^′ ，顯著降低生產函數中的摩擦成本，并高效突破傳統生產可能性邊界。

三是“制度一組織”適配創新帶來的生產效率提升。新型工業化與傳統工業化的區別不僅體現于技術層面的設備工具變革，更體現為對人民感受的充分考慮、人民獲得感幸福感的高度關注，并圍繞國家戰略需求激發全產業鏈創新活力。考慮數據要素、信息資源的共享性要求和流動性特征，為加快聚合創新和集中配置，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中央層面需圍繞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統籌布局，高效破解關鍵領域技術瓶頸，創新構建“新型舉國體制 + 市場化機制\"協同模式，[5以制度設計為切入口實現政府與市場的互補共生，致力于在科技賦能產業升級的過程中從傳統的技術追趕上升至創新引領，進一步強化企業創新動能，提高生產效率。

四是“空間一全球”再配置帶來的生產關系升級。新型工業化既強調工業與發達城市的創新融合，也強調對人民感受的積極回應，這就會通過生產要素種類的升級、拓展和生產方式的轉型升級，逐漸改變傳統的高能耗高污染模式，注重綠色規則與區域一體化。在數據共享和信息深度互動的過程中，經濟主體間的交流、協同日漸頻繁，這又將直接通過重構企業間協作方式、優化資源分配機制、強化技術創新能力，加快網絡協作與“鏈主引領\"效應發揮，推動企業間實現“數據分紅”，助力產業集群從“規模擴張\"向“價值躍遷\"轉型，繼而以產業集群的持續升級實現我國工業體系從“低端嵌人\"到“高端引領\"轉變，推動全球價值鏈的協同共振。可以說，新型工業化對企業生產、產業發展中效率與公平的統一、自主與開放的平衡、政府與市場的互補等的強調，標志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產關系的創新實踐，著重生產力的包容性增長與人類文明的可持續發展。

（二）以人為本理念下新型工業化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一般路徑

首先，基于前沿技術產業化和傳統產業技術改造，重構生產力內涵。新質生產力以創新為主導，具有顯著的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注重于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配置和產業深度轉型。從生產能力層面來看，就涉及先進生產要素的加大使用而催生新興產業，以及先進生產要素與傳統要素結合使用基礎上的配置創新而加快產業現代化轉型。新型工業化的核心關鍵之一就是生產要素層面質變升級和由此實現的生產方式變革，充分利用技術革命帶來的前沿成果替代人類勞動，如借助數字平臺、智能算法等高效替代人類簡單腦力勞動，這將使產業布局的重點從傳統的能源資源型行業轉向人工智能、量子計算、合成生物等未來產業，行業生產變革將從資源投入規模擴張轉向將實驗室技術轉化為規模化生產力，以及利用工業互聯網、數字孿生等技術改造傳統生產流程。質言之，著重于生產要素類型與配置使用方式的科技性變革，通過顛覆性創新重構生產力內核。

其次，充分發揮數據要素乘數效應和綠色技術替代效應，重塑生產函數。新型工業化強調對人民感受的重視以及對人民創新需求、高層次需求的積極回應，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兼顧環境效益和社會效益，這就必然改變傳統生產范式，減少對高污染的資源性要素的使用比例，同時，增加清潔型、可再生型先進生產要素。數據作為新型生產要素，將通過流通共享打破“資源詛咒”，并通過賦能其他生產要素實現邊際成本遞減與網絡效應疊加。既滿足經濟可持續發展目標下的企業生產效率提升要求，也遵循綠色和諧發展的人性化理念。基于顛覆性、原創性科技創新的零碳工廠、循環經濟等技術在工業領域的全面推廣應用，一方面，創造性地將碳市場排放權轉化為生產要素，倒逼企業綠色轉型；另一方面，將環境成本內部化，重塑產業競爭力。概言之，新型工業化對智能要素在工業生產中的全面推廣使用，以及科技賦能工業生產技術深度與范圍的擴大，使得工業領域的生產將更為積極主動地采用環境友好型、低碳節能的技術與工藝，全方位重塑生產函數，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

再次，借力新型舉國體制突破“卡脖子\"技術、以包容性制度設計激活微觀主體，二者協同提高企業創新效率。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是科技創新，新型工業化壯大新質生產力落到實處也就必須加快科技創新。從新型工業化推進的動力來看，其本身就源自前沿科技成果的轉化使用，以綠色化、人性化、和諧化發展為目標加大先進生產要素的使用和資源配置方式創新，著重于產業集群化發展過程中集中優勢資源，通過體系性的技術創新共同突破“卡脖子\"難題，繼而在知識資源外溢和共享的基礎上創新包容性制度設計。既完善數字平臺服務，融通各類復雜的生產性知識和多變的市場信息，也激活微觀主體，增強其對細分市場變化的敏感度和響應度，并采取“人工智能 + ”方式集聚和重組高端生產要素，全面推進智能制造、服務型制造和共享制造等新型制造形態創新，為產業發展開拓新方向、創造新路徑，不斷提升工業產出的技術含量和價值

含量。

最后，協同推進產業地理聚集與虛擬集群共振，重構全球產業分工。新質生產力的先進質態表現為對產業生產能力提升過程中各種堵點卡點的科技化化解，著重通過建立高標準市場體系創新要素配置方式和助力先進生產要素高效流動。這就涉及市場空間的拓展與市場秩序優化，需擴大高水平開放、營造良好國際環境。新型工業化創新構建虛實融合的基礎設施，形成“實體一數字”雙輪驅動的產業升級模式。既以地理空間為抓手，積極發展諸如長三角新能源汽車等先進制造業集群，也借助網絡平臺構建虛擬空間而促進企業跨區域協同，例如，華為FusionPlant平臺已連接全球5000家企業，實現跨區域協同設計；粵港澳大灣區試行“數據過河”機制，香港金融數據可合規流動至深圳前海，這將通過要素流通速度的提升重構全球產業分工。

四、適應新質生產力特點的新型工業化推進措施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創新是發展的第一動力。工業化進程的持續推進本質就是“政府 + 制度”協同作用下，科技創新應用的規模化展開與研發成果加速轉化。其既是對科技創新活動最活躍、科技創新成果最豐富、科技創新溢出效應最強產業的聚集，也是新質生產力持續發展壯大的重要推動力，對勞動能力的質變躍升具有決定性意義。當前，全球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演進，我國正處于從“制造大國\"向“智造強國\"轉型的關鍵階段，以新型工業化加快人工智能技術發展、擴大數據要素使用、完善綠色低碳技術是關鍵所在，需通過體系、模式、場域等的建設，更好適應新質生產力的技術融合性、生態協同性、智能滲透性特征。

一是立足以人為本的基本發展理念，從“產、城、人\"融合發展態勢人手，加快構建“硬核技術 + 場景應用\"雙輪驅動體系。科技驅動工業發展的關鍵在于巔覆性、原創性研發成果的層出不窮，要以突破關鍵領域“卡脖子\"技術不斷開辟新賽道構筑新優勢，擴大數據要素在全產業鏈的嵌入，繼而減少傳統生產要素使用規模、降低環境污染、釋放人力資源。由此，一方面，應充分發揮新型舉國體制建立“鏈主企業 + 科研院所 + 政府引導基金\"協同攻關機制，在“根技術\"和核心關鍵環節實施“揭榜掛帥”

制度，通過制度激勵、稅收優惠、財政專項等鼓勵專精特新企業全面提升底層技術開發能力，將核心基礎零部件（元器件）關鍵基礎材料、核心基礎工業、行業技術基礎的決定權掌握在企業自己手中。另一方面，加快智能技術應用試驗場建設，推動場景應用落地，帶動產業上下游協同開展技術攻關和產業應用，借助虛擬場景實現全產業鏈深度關聯，加速創新閉環形成。在加快產業集聚的同時，依托國家產業創新中心創新構建“國企搭臺、科技企業攻關、地方政府護航、金融資本賦能\"產業聯動生態，既為企業參與研發創新提供更為包容和便捷的平臺空間，也為新技術、新產品向生產力轉化提供試驗場。

二是從先進生產要素擴大使用入手，全面打造“數實融合\"的產業生態系統。[169-108)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即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的全面構筑，因此，生產要素層面的類型擴張和配置方式升級，更為充分地引入以數據要素為典型代表的先進要素，并逐步取代高污染的生態資源型要素將是關鍵所在。新型工業化需基于“設備上云一產線協同一工廠互聯”的梯度改造路徑，推進工業全要素數字化改造，加快出臺分行業的“智能制造成熟度評價標準”，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綱領性指導。為豐富數字技術供給、完善數字平臺建設，創造有益于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情境空間，還應率先在裝備制造、電子信息等行業培育“平臺 + 生態\"型領軍企業，形成可示范可參考的“解決方案 + 標準輸出”的運營模式。同時，為便捷工業企業數據共享，還應在數據交易所設立工業數據專區，構建和完善覆蓋研發設計、生產制造等環節的工業數據產品交易體系，促進數據要素流通，助力“連接 + 算力\"基礎設施的高質量發展。

三是著眼人民感受提升人民幸福感獲得感，加快完善“綠色低碳 + 價值創造\"的工業發展模式。新質生產力就是綠色生產力，以綠色低碳為高質量發展底色，以和諧共生為發展基本目標，堅持生態優先、著重綠色科技創新和綠色技術的推廣應用。具體到新型工業化，綠色也應是其基本底色，這就需要在工業生產過程中建立重點行業產品碳足跡核算體系，在新能源汽車、光伏等領域試點“碳標簽”制度，以降碳減排為抓手實施全生命周期碳管理，探索性實施產業、交通、環境、居住一體化開發策略。為解決企業綠色創新過程中的成本壓力，為其前期探索性實驗實踐提供更為充沛的資金，應積極動員外部資本，構建以銀行等金融機構為牽引的“綠色技術融資\"模式，圍繞降碳減排、綠色創新開發能效貸款、碳收益票據等金融產品，盡快建成布局完整、主體多元、運行高效、支撐有力的外部融資體系。強化科技賦能資源要素創新配置的力度以減少碳排放和資源耗費，還應著重于要素使用效率和方式的質變躍升，全面發展循環經濟新業態。一方面，完善和推廣“生產者責任延伸 + 逆向回收”制度，要求企業承擔產品全生命周期管理責任，建立逆向回收網絡；另一方面，應借助數智技術構建循環經濟數字孿生系統，利用區塊鏈技術追蹤產品全生命周期數據，專門培育專業循環服務商，積極發展\"回收一分揀一再生一再制造”一體化服務企業。與此同時，建立區域性再生資源交易中心，創新構建“廢棄物一再生資源一生產原料”閉路循環系統，激活再生資源交易市場。

四是基于高質量發展目標從要素供給到制度引領，全面構建“制度創新 + 要素保障”的支撐體系。新質生產力要求優化經濟政策工具箱，通過制度創新支持綠色經濟發展、打造高效生態綠色產業集群。新型工業化進程事實上就是制度層面創新變革和要素供給持續拓展的過程。這需要結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發展態勢和融合趨勢，完善“鏈長制”與“群主制\"協同治理機制，建立跨部門的產業政策評估機制，重構以動態適應性為導向的產業治理范式，突破傳統行業分類的靜態管理框架，并加快推進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打通制約經濟循環的關鍵堵點。伴隨生產力的持續發展，其生產活動的開展也要求更為先進的基礎設施供給，這就需要在完善數字基礎設施的同時，重點加強新一代信息基礎設施和新能源基礎設施建設。可通過對低效工業用地再開發創建特色工業園，全面支持重大科技基礎設施、科教基礎設施等建設。

五是加快新型生產關系構建，深化“開放協同 + 區域聯動\"發展格局。發展新質生產力要求全面深化改革，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這就需要打通各種束縛生產力高質態發展的堵點卡點，擴大高水平對外開放，促進先進生產要素流動。新型工業化的核心內容之一就是借助數據要素流動過程中形成的“技術研發一中試轉化一市場應用\"跨境鏈條，加快構建跨境創新共同體。要以國內大循環吸引全球資源要素，積極培育世界級產業集群，深度參與全球產業分工和合作，并在數字貿易、綠色標準等領域加強國際話語權建設，支持龍頭企業主導國際標準制定，穩步擴大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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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郁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