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現實困境與路徑選擇

[中圖分類號]F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442（2025）03-0013-07

[基金項目］山西省第五次全國經濟普查研究課題“山西民營經濟發展研究”（SXWJP14），主持人崔云朋；山西省科技戰略研究專項“以創新引領山西半導體產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和對策研究”（202404030401101），主持人劉曉明；山西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重大課題\"山西省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路徑研究\"（2024ZD003），主持人武甲斐。

[作者簡介]劉曉明，山西省社會科學院（山西省人民政府發展研究中心）經濟研究所副所長，副研究員、經濟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區域經濟、財稅理論與政策；鄭玥，山西省社會科學院（山西省人民政府發展研究中心）經濟研究所副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區域經濟、科技創新戰略。

民營經濟作為我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穩定增長、促進創新、增加就業、改善民生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民營經濟的發展壯大為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注人了強勁動能和澎湃活力。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民營經濟作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生力軍，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而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我國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民營企業理應在發展新質生產力方面有更大作為。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民營經濟發展，強調要堅持“兩個毫不動搖”“三個沒有變”。在2025年2月17日召開的民營企業座談會上，習近平指出：“現在我國民營經濟已經形成相當的規模、占有很重的分量，推動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具備堅實基礎。新時代新征程，我國社會生產力將不斷躍升，人民生活水平將穩步提高，改革開放將進一步全面深化，特別是教育科技事業快速發展，人才隊伍和勞動力資源數量龐大、素質優良，產業體系和基礎設施體系配套完善，14億多人口的超大規模市場潛力巨大，給民營經濟發展帶來很多新的機遇、提供更大發展空間。”①民營企業作為科技創新的主體，始終站在科技創新的最前沿，具有敏銳的市場洞察力、靈活的創新機制和高效的資源配置能力，在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方面能夠發揮不可替代的關鍵作用。當前，我國已邁上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充分發揮民營經濟的重要作用，持續優化政策環境和要素保障，全面支持民營企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

一、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基礎堅實

新時代以來，我國民營經濟發展取得長足進步，民營企業數量規模不斷壯大，發展質量穩步向好，創新實力逐步增強，轉型升級不斷優化，具有發展新質生產力的良好基礎。

（一）數量規模不斷壯大

改革開放以來，民營經濟從小到大、從弱到強，經營布局遍布各行各業，無論在企業數量還是產出、就業、納稅、創新等方面，都具有相當的規模和很重的分量。黨的十八大以來，民營經濟占全國GDP比重由不到 50% 升至 60% 以上②，在穩增長、促創新、保就業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截至2025年1月底，我國民營企業數量5670.7萬戶，是2012年民營企業數量的5.2倍③。伴隨民營企業規模數量不斷壯大，民營經濟呈現蓬勃發展的良好態勢。

（二）發展質量穩步向好

我國民營企業不僅實現了數量上大幅增長，而且通過研發尖端技術，持續創新產品，提供優質服務，使得民營企業質量得到大幅躍升。2012—2023年，我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中民營企業營業收入年均增長 8.3% 、利潤總額年均增長 ，入圍世界500強的民營企業數量大幅增加。全國工商聯發布的《2024研發投人前1000家民營企業創新狀況報告》顯示，2023年，1000家企業中有高新技術企業587家、瞪羚企業51家、獨角獸企業19家。截至2025年1月末，國家高新技術企業中，民營企業從2012年的2.8萬家增長至42萬多家，占比由 62.4% 擴大至 92% 以上。與此同時，我國民營企業擁有前瞻性、國際視野以及對未來技術升級和市場拓展的清晰規劃，在國際市場中的競爭力不斷增強。在出口強勁的新能源汽車、鋰電池、光伏產品“新三樣\"中，民營企業貢獻超過一半。一些民營企業甚至已成為全球行業的鏈主企業、領軍企業。例如，DeepSeek重塑全球人工智能發展格局，比亞迪成為全球銷售排名第一的新能源汽車廠商。

（三）創新實力逐步增強

近年來，民營企業研發投入呈現跨越式增長，民營經濟創新實力逐步增強。全國工商聯發布的《2024研發投入前1000家民營企業創新狀況報告》顯示，2023年研發投入前1000家民營企業研發費用1.39萬億元，平均研發強度 3.58% ；研發人員總數為192.65萬人，同比增長 7.4%⑦ 。在創新績效方面，2023年，民營企業研發投入前1000家企業新產品銷售收入占比超過 90% 的企業有93家①。與此同時，民營企業專利數量和質量顯著提升，創新成果不斷涌現。2024年中國民營企業500強擁有有效專利66.67萬件，同比增長 9.39% ；研發人員占員工總數超過 3% 的企業有353家，較上年增加27家；超過 10% 的企業有188家，較上年增加13家。2024年，我國專利授權排名前10位的國內企業中，民營企業占7席；在國家級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中，民營企業占比超 。以民營企業為主的中小微企業發明專利產業化率分別達到 55.1%.57.8% 和 ○

（四）轉型升級不斷優化

當前，民營經濟正在加快從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向服務業、高新技術產業等價值鏈中高端躍升，逐步向“三二一\"的產業結構模式轉變。2024年前三季度，全國新設民營企業619.1萬戶，其中，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第三產業新設民營企業16.5萬戶、82.5萬戶、520.1萬戶，第三產業占比超過八成。在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領域新設民營企業271.8萬戶，約占同期新設民營企業總量的四成。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新設民營企業32.7萬戶，高端裝備制造業新設民營企業14.8萬戶，人工智能軟件研發類新設民營企業80多萬戶。截至2024年9月末，我國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領域民營企業達到2181.6萬戶④。與此同時，民營經濟高端化、數字化、綠色化轉型趨勢明顯。全國工商聯發布的《2024研發投入前1000家民營企業創新狀況報告》顯示：在民營企業推動制造業高端化轉型發展方面，超過九成的企業不斷提升核心競爭力，掌握關鍵核心技術，積極推動產業鏈供應鏈優化升級;接近五成的企業開始布局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并對外開放應用場景;超過八成的企業通過戰略投資和數據聯動的模式，積極布局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孵化新業態、新賽道。在推動產業數字化、智能化轉型發展方面，超過七成的企業通過推進智能制造、打造數字化人才隊伍、業務管理數字化及應用數字化產品和服務等方式，積極推動自身數字化創新發展。在民營企業推動產業綠色化轉型發展方面，超過八成的企業通過應用綠色低碳技術與設備積極促進企業完成綠色低碳轉型。

二、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仍面臨若干現實困境

雖然我國民營經濟發展取得了顯著成效，民營企業創新動能持續增強，已經擁有加快培育新質生產力的堅實基礎，但面對新形勢、新要求，民營企業在人才支撐、資金支持、政策和市場環境等方面仍存在一些困境，對民營企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形成一定制約，必須得到應有重視并加以解決。

（一）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創新人才有待培育

科技創新人才匱乏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民營企業在新技術、新模式、新業態等方面的探索和發展，成為制約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主要因素。究其原因，主要是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民營企業在人才競爭中處于劣勢地位。民營企業普遍面臨“人才不愿去、留不住”“高端人才引進難\"等問題，導致缺乏專業研發團隊，影響到企業技術創新與產品升級。這主要是由于一些民營企業規模小、抗風險能力弱、發展前景不確定，難以提供優厚薪酬與完善福利體系，內部管理也不夠規范，職業普升渠道不清晰，導致社會輿論普遍認為民營企業就業不穩定、退休待遇低。與此同時，民營企業在職稱評定、項目申請、檔案管理、城市落戶、社會保障、稅收減免、配偶就業、子女教育等方面仍面臨不少體制性障礙，加之無法給予員工良好的職業發展預期，致使高校畢業生、優秀人才不愿選擇民企，紛紛流向待遇與發展空間更好的國企、體制內科研單位。此外，由于科研資源和創新要素主要集中在高校和科研院所、民營企業創新資源有限、研發資金不充裕等因素，致使高端人才難以在民營企業“施展拳腳”。二是我國的創新人才培養機制尚不健全。隨著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蓬勃發展，民營企業對高技能職工、數字人才、復合型人才的需求愈發旺盛，而現行教育體系未能有效適應新質生產力背景下的產業人才需求變化，高校創新人才供給與民營企業創新人才需求之間存在錯配，與新質生產力相關的新技術、新模式、新業態等新興產業人才嚴重短缺。以人工智能產業為例，基礎算法和技術崗位人才缺口較大，而產品經理等通用崗位人才相對過剩①。與此同時，民營企業與高校、科研機構缺乏有效的合作機制，在一定程度上堵塞了民營企業獲取創新人才的渠道。

（二）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融資需求有待提振

融資難、融資貴成為制約民營企業培育新質生產力的主要瓶頸。民營企業培育新質生產力，面臨來自傳統產業轉型與新興領域突破的雙重壓力。一方面，煤炭、冶金等傳統產業需投人大額資金才能實現智能化改造升級;另一方面，量子科技、生物制造等未來產業因技術門檻高、研發初期需要大量資金。而民營企業規模偏小、信用等級低、融資渠道不足，導致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始終未得到有效解決，民營企業培育新質生產力面臨“創新投人資金不足”的約束，陷人“不敢投、不愿試”的困境。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民營企業融資渠道單一。目前，銀行貸款仍然是民營企業融資的主要渠道。科技型中小企業盡管發展速度快、潛力大，但是由于小規模、輕資產、高科技、高風險等特征，加之缺乏實物資產作為抵押物，難以獲取銀行貸款，或者只能以較高的成本獲得有限的資金。這種單一的融資渠道限制了民營企業的資金來源，使得企業在面對市場波動和經營風險時，缺乏足夠的應對能力。同時，相較于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在資本市場的參與度明顯不足，進一步加劇了民營企業的融資難題。由于資本市場門檻較高，信息披露要求嚴格，加之民營企業規模相對較小，盈利能力不穩定，使得民營企業難以通過發行股票、債券等方式直接融資。此外，地方產業引導基金，熱衷于對規模大、成熟期、上市快的企業投資，不愿意做“雪中送炭\"的投資②，而我國風險投資發展尚不成熟，特別是退出通道不暢，種子期、初創期創新型企業難以獲取資金。二是民營企業融資成本高。民營企業在融資過程中承受利率和費用雙重壓力，不僅要面對較高的利率，還要承擔各種名目的費用，如評估費、擔保費、保險費等。這些費用的疊加使得融資成本進一步提高，加重了企業的財務負擔。同時，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為了控制風險，往往要求企業提供足額的抵押物或第三方擔保。對于許多民營企業來說，獲取這些條件并不容易，尤其是對于初創期和成長期的企業，這無疑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嚴苛的擔保和抵押條件，使得許多有潛力的民營企業無法獲得必要的資金支持，限制了其發展速度和規模。三是信用評價體系不完善。目前，我國尚未建立起一套統一、科學的民營企業信用評價體系，不同金融機構對信用評價的標準不一，導致民營企業在融資時難以獲得公正的評價，進而影響到融資的可獲得性和成本。信用評價體系的不完善，使得金融機構難以準確評估民營企業的信用風險，從而限制了融資的可獲得性。同時，由于缺乏有效的信息共享機制，金融機構難以全面了解民營企業的經營狀況和信用狀況，導致信息不對稱問題突出。這種信息不對稱不僅增加了金融機構的信貸風險，也使得民營企業難以證明自身的信用水平，從而影響融資業務的開展。信息不對稱的存在，使得金融機構在提供融資服務時更加謹慎，進一步加劇了民營企業的融資難度。

（三）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市場環境有待提升

當前，民營企業獲取科技創新資源難度較大，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民營企業公平獲取創新資源的制度體系不夠完善。目前，在項目申報、平臺申建、資金分配、研發補貼、評獎評優等方面，民營企業普遍落后于國有企業。相較于央企、國企，民營企業特別是中小民營企業，在研發場地、設備投入、團隊規模等方面很難達到申報國家級科技創新項目、申建國家或地方實驗室等創新平臺的條件和要求。與此同時，在重大科技項目立項中，民企專家參與比例低，民營企業通常獲取申報科研信息滯后、準備申報項目資料周期短，進一步增加了申報的難度。二是民營企業遭遇市場準入與公平競爭壁壘。市場準入方面仍然存在壁壘，制度性障礙使得民營企業難以進入壟斷性行業、難以公平參與競爭，部分行業對民營企業設置\"玻璃門\"\"彈簧門”，嚴重阻礙其業務領域拓展。與此同時，以公平競爭為核心的市場機制有待完善，民營企業難以與國有企業依法平等使用資源要素、公開公平公正參與競爭。

（四）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政策環境有待優化

一是民營企業對公共政策制定參與不足。很多領域的公共政策采取中央頂層設計和制定指導原則、地方結合實際出臺配套細則的辦法。然而，在制定涉企政策的實施細則過程中，部分地方政府存在公開性不夠、意見征集渠道不暢，使得民營企業難以及時獲取政策動向，有效參與到政策制定過程不夠，一定程度上導致政策與企業實際需求脫節，難以精準回應企業的關切。二是部分政策存在碎片化問題。部分地方職能部門由于“重短期效益、輕長期培育”的傾向，導致存在政策碎片化問題，使得企業難以規劃長期研發投入。此外，政策執行剛性過強，政策出臺緩沖期不足，企業應對時間不夠，容易引發經營波動。三是民營企業享受政策紅利不夠。盡管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扶持民營企業的政策，但一些地方政府在政策宣傳解讀方面不到位，導致民營企業對優惠政策的知曉度較低，難以充分享受政策紅利。在政策申報方面，仍然存在“政策看得見、夠不著\"的現象，部分政策的審批流程繁瑣復雜，加之缺乏系統化的服務平臺，個性化服務缺失，也增加了企業辦事成本，導致企業在面臨問題時不能有效解決。四是社會對民營經濟的貢獻存在認識不夠。社會上對民營企業的錯誤觀念仍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疊加自媒體虛假信息泛濫，企業家名譽權頻繁受損且維權困難，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民營企業的創新積極性和市場競爭力。五是行業標準、法律法規滯后于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步伐。在新業態、新領域，現有行業標準和法律法規滯后于技術的快速迭代和創新模式的演進，部分新業態處于監管真空或模糊地帶。加之知識產權侵權成本低，也進一步抑制了民營企業的研發投人，阻礙了新質生產力的形成。

三、全方位支持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

歷史和實踐證明，民營企業對于推動技術創新和產業創新、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要聚焦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面臨的現實困境，從人才支撐、資金保障、市場環境、政策環境等方面人手，持續優化民營經濟發展環境，進一步完善要素保障體系，持續激發民營企業家勇于探索、敢于冒險的創新精神，推動民營企業勇擔創新重任、勇立創新潮頭，加快推動新質生產力向現實生產力轉化，培育我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不竭動能。

（一）完善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人才支撐體系

一是民營企業應建立完善的人才培養管理制度。民營企業要加快構建“以績效為中心”的薪酬福利管理體系，形成一套有效的業績指導、業績評價和業績輔導改進體系，以及建立與此相適應的報酬激勵制度、人員培訓與開發計劃和人員升遷制度，以增強人才“歸屬感”。例如，可以通過實行股票期權，讓人才成長與企業發展深度綁定，切實留住人才。同時，加強企業文化建設，營造積極向上的工作氛圍和良好的留人環境，增強企業凝聚力，提升員工歸屬感和忠誠度。二是全面優化人才培養體系。要堅持按需培養，著力優化人才培養學科結構。結合戰略產業需求和重點企業需要，在國家倡導發展的工程領域，有針對性地調整高校的學科設置和專業布局，構建起\"選育管用\"貫通的人才培養機制。同時，推進校企協同育人改革，充分發揮用人企業主體作用，科學制定訂單式培養方案，把人才培養有機融入企業人才工作體系。此外，圍繞國家重大戰略布局和地方產業發展現實需求，著力培養更多高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國工匠。探索把普通高校、職業院校和技工院校融通，把高技術人才和高技能人才融通，加快構建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的職業技能培訓體系。按照“國家急需、產教融合、供需適配”的原則，打造“金專、金課、金師、金地、金教材”，推動知識圖譜向技能圖譜的全面轉化、傳統知識傳授到綜合技能培養的徹底轉向，以教學關鍵要素“小切口\"全面推動技能培訓“大改革”。三是著力構建幫助民營企業留才引才用才的政策體系。探索制定人才扶持政策，對到民營企業工作的高端人才給予稅收優惠、住房補貼等支持。打通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間的人才流動渠道，建立通用人才共用機制，消除國有企業人才流向民營企業人才后的職稱評定、福利保障等后顧之憂①。人社部門應建立綜合性全方位的人才庫，完善產業鏈、創新鏈企業人才信息庫，精準識別各類別、各層次人才，為企業發展提供一站式人才供應服務。鼓勵高校和科研機構與民營企業開展產學研合作，通過產業協同和創新合作促進人才共享。例如，設立產學研合作項目獎勵機制，對合作成效顯著的各方給予獎勵，為民營企業輸送創新人才，提升創新能力。

（二）完善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融資支撐體系

一是構建更高質量的普惠金融服務體系。優化普惠金融重點領域產品和服務，鼓勵金融機構開發符合中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生產經營特點和發展需求的金融產品和服務，建立完善金融服務中小微企業科技創新專業化機制，為民營中小微企業發展營造良好金融環境。優化放貸考核機制，持續完善普惠小微貸款支持工具和無還本續貸政策，緩解民營中小微企業資金周轉困難。二是暢通民營中小微企業融資渠道。引導金融機構創新科技貸款風險管理模型，加大對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的支持力度，建立健全\"敢貸、愿貸、能貸、會貸\"長效機制，引導大型銀行、股份制銀行進一步做深做實支持中小微經營主體的考核激勵、資源傾斜等內部機制。發揮其他各類機構補充作用，支持金融租賃、融資租賃公司助力中小微企業盤活設備資產，滿足融資需求。健全資本市場功能，進一步完善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拓寬民營中小微企業直接融資渠道，提高直接融資比重。鼓勵引導天使投資、風險投資等社會資本投向種子期、初創期企業，助力創新型民營企業的創立和發展。三是健全信用信息共享機制。加強信用信息歸集共享應用制度的頂層設計，積極推廣“信易貸\"模式，有效利用全國中小企業融資綜合信用服務平臺。充分發揮地方政府作用，建立和完善地方融資信用服務平臺，加強中小微企業等重點群體相關信息共享。依法依規拓寬金融信用信息基礎數據庫信息采集范圍，幫助金融機構對經營主體進行“精準畫像”，克服銀行與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問題。

（三）構建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公平競爭市場環境

一是確保民營企業平等獲取各種生產要素。全國統一大市場是培育和形成新質生產力的前提，通過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加快土地、用能、排放等指標的市場化配置改革，促進生產要素在更大范圍內有序流通、提高配置效率。在科技創新項目申請等方面，打破所有制藩籬，做到“一視同仁”。推動國企向民企開放實驗室、中試平臺等資源，在人工智能、新能源等領域提高民企出題比例，允許民企聯合高校院所“組團揭榜”。二是進一步消除市場準入隱性壁壘。認真落實《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的意見》的“31條”，讓\"31條”真正成為穩定民營企業家預期、增強民營企業家信心的定心丸。破除民營企業市場準入壁壘，在電信、能源、航空航天等傳統壟斷領域試點民營企業準入負面清單管理，強化負面清單管理制度的權威性、嚴肅性，劃定底線、紅線，及時定期向社會公布明確的投融資活動禁入范圍，實現“法無禁止即可人”“法無禁止皆可為”①。與此同時，嚴格落實《公平競爭審查條例》，清理歧視性政策文件，消除按所有制打分、要求與能力無關的歷史業績、遠超項目本身的資質要求等歧視性做法，建立第三方評估機制，監督政策執行狀況。三是推進民企與國企高質量協同發展。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民營經濟發展，始終堅持“兩個毫不動搖”\"三個沒有變”，始終把民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家當作自己人。發展新質生產力既不是國有企業的單打獨斗，也不是民營經濟的單槍匹馬，而是要實現不同所有制企業之間的優勢互補和通力合作②。因此，要加強頂層設計，構建以公平競爭為核心的市場環境，注重強化民營企業的權利、機會、規則平等，持續優化民營企業政策支持體系，確保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依法享有平等的市場準入條件，推動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通過市場化方式實現協同發展。

（四）構建民營企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穩定可預期政策環境

一是進一步優化政策服務質量。制定涉企政策時，要充分發揮工商聯、行業協會商會的作用，充分聽取民營企業家意見，針對適合公開的涉企事項，通過報紙、網絡向社會廣泛地征求意見，并及時收集反饋意見，做好解釋說明。涉企政策出臺或調整時，要設置必要的緩沖期，相關政策要通過現代信息技術向有關企業主動推送，做好政策宣傳解讀，提高政策及時性。此外，要積極向民營企業提供全方位、多層次的服務支持，通過建立服務機制、搭建服務平臺等方式，幫助企業解決發展中遇到的問題和困難，落實政策“免申即享\"機制，拓寬政策覆蓋面③。二是依法保護民營企業產權和企業家權益。要深入開展網絡“清朗\"整治活動，強化自媒體監管，及時有效處置涉及民營企業家的誹謗、污蔑行為。持續強化輿論宣傳引導，營造支持民營企業健康發展的濃厚氛圍。健全民營企業信用修復制度，完善信用修復機制，引導企業“糾錯復活”，幫助企業“應修盡修”。暢通民營企業投訴舉報、反映問題、表達訴求的渠道。完善監管執法體系，用穩定的法治環境形成企業家積極的未來預期。加大對民營企業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保護企業創新成果，持續營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一流營商環境，助推民營經濟持續壯大，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

[責任編輯：燕斌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