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6916(2025)13-0013-04
The Inheritance and Divergence of the Theory of Proletarian Revolution: A Comparison of The German Ideology and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Wang Duyun (School ofPhilosophy and Sociology,Hebei University,Baoding O71002)
Abstract:Inthecontextofliberalismandarlymonopolycapitalism,MarxandEngelssawtheweaknessof theproletariatandtheutopianrealityof theGermaworkers’movementcausedbybackwardcapitalistdevelopmentinGermany,deriving throughhistoricalaterialismthetheorythattheproletariatmustshapeitsownclassrevolutionthroughrevolutioarypractice,whileprofoudlyexpounding hesig nificancefclassrevotioWhnconteplatingtecofusioofteproletariatadthclinofevolutioaryenthusiasmintt ryAmericancapialistsociety,AdooandHrkheimeremploedMarxandEngels’historicalmaterialismtodevelopaciticaltoryof ideologybasedhtioaleofprductiefsdsproductiefosdelogicalciiqeinlecticfElghteeti TheGermanIdeolog’proachofexplainingconceptualfostroughmaterialpractice,elucidatesthematerialinterestpriciplecn terednequivalentechangebindcapitalistlighteent,ontiuesthdivisionof-aboralieationteoytortiqueofthltf Americanworkers,yettillexhbitsmitatios:fearoftheproductivefors,asedolialndencies,anddistrustintepoleaats spontaneous power.
Keywords:class revolution;ideological critique;The German Ideology;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以下簡稱《形態》)中,馬克思以分工的發展、擴大為線索描述了人的關系向其對立面純粹的物的關系的發展歷程,以及物的關系對人的個性的奴役與勞動能力的剝削。馬克思認識到資本主義對人的統治本質是物對人的支配,指出觀念作為獨立存在的假象,“只有通過實際地推翻這一切由唯心主義謬論所產生的現實的社會關系,才能把它們消滅”[1]37。歷史的動力來自革命,只有通過階級革命才能消滅(異化的)勞動,推翻資本主義意識形態。以阿多諾與霍克海默為代表的法蘭克福學派,繼承了馬克思資本一現代性批判的理路,但他們選擇了與馬克思不同的解決方法一—意識形態批判。阿多諾與霍克海默合著的《啟蒙辯證法》指出,“掌握自身并發揮著力量的啟蒙本身,是有能力突破啟蒙界限的”[2]217,他們相信真理的力量,將意識形態批判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從《形態》到《啟蒙辯證法》,從壟斷資本主義到晚期資本主義,從馬克思與恩格斯到霍克海默與阿多諾,資本主義的發展給不同時期的馬克思主義者帶來不同的現實情況,但資本主義統治的本質卻從未改變。只有闡明兩個時期的不同情況,分析兩種不同革命路徑的具體內容與內在邏輯,才能最終說明兩種解決方法的內在聯系,為當下社會主義建設與改革的方法論帶來啟示。
一、馬克思階級革命理論的時代背景與邏輯理路
在《形態》中,馬克思說明了“物的關系對個人的統治”,即資本主義的統治階段,“已具有最尖銳最普遍的形式”[1]121。馬克思與恩格斯拒斥青年黑格爾派的精神批判的方法,以歷史唯物主義的視角指出,“對實踐的唯物主義者即共產主義者來說,全部的問題都在于使現存的世界革命化,實際地反對并改變現存的事物”[1]19,因而主張以階級革命的方式實現人的解放。
(一)馬克思的時代:自由資本主義與早期壟斷資本主義影響下的德國工人運動的空想化
十九世紀四十年代,西歐資本主義已有相當的發展,這是歐洲各國已經或正在進行產業革命的時期。這個時期雖然仍屬于資本主義的上升時期,但歐洲三大工人運動以及隨后而至的巴黎公社運動,宣布工人階級作為政治力量登上了世界的舞臺。在德國,社會主義者更多地把費爾巴哈對宗教批判的指導原則應用到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批判中,主張通過思想領域的改造來改造環境,期望把人“從詞句的統治中解放出來”[1]19。作為實現人的解放的方法,社會問題失去了階級的性質而被歸結為意識形態的斗爭。馬克思與恩格斯意識到,必須使德國的社會主義和工人運動結合起來,喚醒德國工人階級的階級意識。因此在《形態》中,馬克思與恩格斯指出“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個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因此,那些沒有精神生產資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隸屬于這個階級的”[1]44。推動德國社會主義運動乃至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由理論批判轉向現實批判,是馬克思與恩格斯面臨的時代環境的必然選擇。
(二)階級革命理論:歷史唯物主義邏輯下的時代思想
在《形態》中,馬克思與恩格斯對理論批判與革命實踐進行了區分,在如何實現“人”的“解放”的問題上,馬克思與恩格斯拒斥青年黑格爾派一貫采用的理論批判的解決路徑,主張“意識的一切形式和產物不是可以通過精神的批判來消滅的而只有實際地推翻這一切唯心主義謬論所產生的現實的社會關系,才能把它們消滅”,真正的解放“只有在現實的世界中并使用現實的手段才能實現”[1]19,認為只有進行階級革命才能推翻資本主義的統治,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從歷史唯物主義的邏輯看來,階級革命是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必由之路。馬克思與恩格斯在《形態》中進行了對階級革命的路徑選擇的邏輯分析。首先,革命的意識誕生于現實的生產力發展條件之中,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會產生破壞的力量,在這種破壞性的力量中,會產生出一個必須承擔社會一切重負卻無法享受生產力發展成果的階級一—無產階級,“這個階級構成了全體社會成員中的大多數,從這個階級中產生出必須實行徹底革命的意識,共產主義的意識”[1]35。其次,“那些使一定的生產力能夠得到利用的條件,是社會的一定階級實行統治的條件”[1]35,革命斗爭所針對的對象是現實的統治階級。再次,無產階級革命最終所要觸動的現實的活動,所要最終消滅的是資本主義統治下現實進行著的異化勞動。最后,進行革命的主體是現實的人,革命的最終目的是實現人的解放,而個人的解放不是孤立的,而是與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與世界的解放程度相一致的,所以人的解放“這種變化只有在實際運動中,在革命中才有可能實現”[1]36。因此,“革命之所以必需,不僅是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能夠推翻統治階級,而且還因為推翻統治階級的那個階級,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拋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陳舊的骯臟東西,才能勝任重建的工作”[1]36。革命并不是對歷史的徹底毀棄與否定,也不是按另外的方式重新分配勞動,而是在否定異化勞動后,在真正的勞動復歸的基礎上再造一個新世界,想要達成這個自標只有通過在革命中獲得新生的人。
所以,革命在馬克思、恩格斯這里是消滅異化勞動,實現人類解放的必然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勞動者因分工而產生的異化會隨著對生產資料的重新掌握以及空余時間的出現而消失,從而獲得其自由全面發展的物質基礎,而舊有的、隨著人類歷史所積累起來的思想文化,及其所融合的因階級社會的壓迫以及漫長歷史的私有制的財產與分配制度而產生的落后的、異化的思想和思維方式,也同樣會在革命的實踐過程中受到磨礪考驗,從而獲得新的、適合共產主義社會與解放的人的思想,這種考驗注定僅能在這條曲折、困難的道路上才可以完成。
二、阿多諾意識形態批判理論的時代背景與邏輯理路
二十世紀中后期,資本主義的發展情況在馬克思之后的百余年的時間里仍然展現了其在馬克思時代尚未完全展現出的特殊性,面對二十世紀的美國,借助歷史唯物主義這一認識世界的理論工具,霍克海默與阿多諾主張進行意識形態批判,并將它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早期法蘭克福學派:資本一帝國主義階段美國斗爭意識的低潮
與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有所不同,早期法蘭克福學派面臨著資本主義在世界范圍的廣泛發展以及在統治形式上的深入發展;同樣的,與馬克思、恩格斯面臨的是當時資本主義世界中相對落后的德國的情況不同,阿多諾與霍克海默面對的是帝國主義時代資本主義世界的超級大國一—美國的社會現實。馬克思在《形態》中描述自由競爭資本主義與壟斷資本主義時期的個人與物之間的關系時,往往描述為一種“屈從”的關系。在《啟蒙辯證法》中,早期法蘭克福學派面對的是人對物的支配從“屈從”到“順從”的轉變,在阿多諾與霍克海默看來,“二戰”后的資本主義已經完成了對人從經濟的統治到總體的統治的轉變。
阿多諾與霍克海默活躍于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至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彼時的世界上除了以美國為代表的資本主義制度的全球擴張與更進一步的演變之外,以蘇聯為代表的社會主義陣營也在不斷壯大。但是,蘇聯的經驗并非阿多諾與霍克海默所認同的解決方式,乃至阿多諾在《否定的辯證法》中指責以蘇聯為首的東方社會主義國家過于貶低理論的作用,將理論置于實踐的奴仆位置。除此之外,在經歷了“二戰”納粹恐怖統治的陰霾后,阿多諾與霍克海默在《啟蒙辯證法》中多次表現出對于集權、暴力的不信任與拒斥,斯大林模式與后續的蘇聯模式,無疑不是二人所期望的道路。
(二)意識形態批判的理論邏輯
阿多諾與霍克海默面臨著屬于他們的時代與在他們所處的環境中的新的革命問題一如何在一個完成了總體統治的先進資本主義國家內部掀起革命的問題。面對以美國為代表的資本主義國家發展的現實情況,阿多諾與霍克海默選擇了意識形態批判的革命路徑。雖然在表面上看,這條路徑像是被馬克思、恩格斯所拒斥嘲笑的青年黑格爾派理論批判道路的翻版,但二者卻有著本質的不同:意識形態批判的路徑首先來源于阿多諾與霍克海默對資本主義社會現實的深刻認識,除此之外,與階級革命的路徑一樣,意識形態批判是從阿多諾與霍克海默社會批判邏輯來講的必然。與馬克思、恩格斯的理論路徑不同,在《啟蒙辯證法》中所展現的意識形態批判背后的理論邏輯是生產力一思想,即資本主義邏輯與生產力的媾和過程。
首先,這一媾和過程的開始即啟蒙運動的開始。在阿多諾等人看來啟蒙的開始與毀滅是密不可分的,因為“啟蒙思想的概念本身已經包含著今天隨處可見的倒退的萌芽”[2]3。啟蒙運動首先開始于對舊有神話的勝利,“任何不符合算計與實用規則的東西都是值得懷疑的”[2]4,利用數學、機器啟蒙擊敗了神話,并且“啟蒙始終在神話中確認自身”[2]4,啟蒙的邏輯取代了神話在人類思想中的地位,成為新的統治者,在這個過程中數學、機器等工具也獲得了獨立性,成為獨立于占有者意志之外的精神中介。依靠這種中介,資本主義的思維邏輯抹煞了啟蒙中對現實拒不妥協的否定原則,資本主義的統治集團將他們的治國韜略訴諸客觀必然性。過去看來美好的啟蒙思想走向了自己反對的東西,啟蒙本身成了新的神話[3]。在阿多諾與霍克海默看來,啟蒙運動完成了生產力一思想一生產力的過程,在這種情況下,意識形態的力量與現實的力量之間的區分已經在逐漸消失。
然后,資本主義繼續有意識地利用生產力階段性的破壞力量,在文化工業中完成了資本主義邏輯與生產力成果之間的媾和。阿多諾與霍克海默指出,“電影、廣播和雜志制造了一個系統。不僅各個部分之間能夠取得一致,各個部分在整體上也能取得一致”[2]121。生產力發展的新成果被資本主義統治集團攫取為傳播自身合理性的工具,精心處理過的技術的邏輯成為支撐文化工業的理論基礎,伴隨著文化商品的廣泛流通,娛樂化、媚俗化、資本主義邏輯化的文化思想統治了精神領域。阿多諾與霍克海默延續了馬克思資本一現代性批判的批判理路,指出這是由“經濟所行使的功能造成的結果”[2]123。這是資本主義對世界的物化造成的必然。文化工業的建立為人的解放筑起了新的思想堡壘一精神生活的商品化與娛樂化,相比于高高在上的學術理論,文化商品為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帶來了對人更加徹底的統治,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借助現實的文化載體成為現實的力量。
與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相比,阿多諾與霍克海默對資本主義社會本質的理解與革命的最終目標沒有發生根本上的變化,只是在他們看來,當意識形態問題阻擋了現實的革命的開始,資本主義的合理性原則成為現實的原則時,意識形態問題就成為現實的問題,意識形態批判也就在邏輯上成為首要開始的批判。
三、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對《形態》觀點的內在繼承性以及自身的局限性
《啟蒙辯證法》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雖然表面上看是對馬克思主義的叛逆,但通過現實背景與理論邏輯的對比,不難看出二者之間具有內在的繼承關系。雖然《啟蒙辯證法》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具有對現實情況的充分認識和理論邏輯的合理推導,但相比于《形態》的階級革命理論而言,仍具有多重局限性。
(一)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對《形態》歷史唯物主義理路的繼承
《啟蒙辯證法》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對《形態》的繼承主要體現在對其所闡述的歷史唯物主義理路的繼承之上。馬克思、恩格斯在《形態》中用精練的語言解釋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這種歷史觀和唯心主義歷史觀不同,它不是在每個時代中尋找某種范疇,而是始終站在現實歷史的基礎之上,不是從觀念出發來解釋實踐,而是從物質實踐出發來解釋各種觀念形態。”[1137正是對于這種歷史唯物主義立場的繼承,使阿多諾與霍克海默對啟蒙理性思想的本質進行了一針見血的分析,“資產階級社會是由等價物支配的”[2]5,啟蒙理性原則的現實本體就是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等價交換原則,在市場交換中,不同的事物被還原為抽象的量,人的特殊性也消失了,因為人成為市場中的物。
對于《形態》中關于分工導致的人的異化的觀點也被繼承過來,霍克海默與阿多諾指出,斯賓諾莎的“自我持存的努力乃是德性的首要基礎”,包含西方文明的真正原則,但是在資本主義分工影響下,自我持存轉變成了自我的異化與奴役,它越受到資產階級分工影響,“越是迫使按照技術裝置來塑造自己肉體和靈魂的個體產生自我異化”[2]26,分工—異化的理路顯而易見地被繼承了過來。
(二)意識形態批判理論的多重局限性
《啟蒙辯證法》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其獨特的視角與其所考察的特殊時代環境,無疑仍具有相當的價值,但是其局限性也是不可忽視的。首先,意識形態批判理論與《形態》最為明顯的分歧,就在于對生產力的判斷。阿多諾與霍克海默想要揭露隱藏于技術成果后的資本主義邏輯對社會生活以及人民思想的全面滲透,但技術的成果在這之中所承擔的責任未免太過嚴重,以至于喧賓奪主。事實上,從《形態》的角度看,生產力在文化領域的發展成果,無論被資產階級以何種方式利用,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一文化傳播媒介與形式的發展有助于普遍交往的形成與發展,有助于“地域性的個人為世界歷史性的,經驗上普遍的個人所代替”[1]31。對于生產力發展的過分悲觀,使得《啟蒙辯證法》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難以意識到,現代生產力發展下暗自涌起的現實力量一經濟的滿足無法真正麻痹無產階級對自身解放的向往。
其次,作為對晚期資本主義國家總體性統治與意識形態暴力的揭露,意識形態批判理論無疑具有豐富的現實性價值與理論洞見,但是時代的局限性與個人的政治傾向性,使阿多諾與霍克海默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沒有看到資本主義之外的世界力量。對于蘇聯模式不認同,使得二人理論的東方視角極為匱乏。阿多諾與霍克海默沒有把資產階級國家外部的世界歷史,看作無產階級內部的歷史力量,沒有考慮到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對于資本主義統治的反影響,僅對資本主義制度下的無產階級情況進行考量,沒有考慮到資本主義意識形態仍然具有同樣掌握生產力力量的強大對立面一—社會主義國家。
最后,意識形態批判理論過分強調民眾在面臨資本主義總體統治下的順從,認為人們總會“順順當當地接受這些標準”,關心人但不相信人,這可能是意識形態批判理論與《形態》中階級革命理論最隱晦的分歧所在,意識形態批判理論不相信人能夠自發地反對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統治,不相信無產階級能自覺地匯聚起奪取自身勞動條件的力量,因此認為要先對人進行思想上的解放。
主義運動的內在力量的寶貴理論基礎,對認清當下時代環境,洞見社會發展未來與人類社會前途命運有著重要意義。
四、結語
對比《形態》的階級革命理論與《啟蒙辯證法》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可以看出意識形態批判理論確實是在晚期資本主義社會的時代環境下,對于階級革命理論內在的歷史唯物主義理路的繼承與發展,是面對新時期資本主義社會新變化而產生的具有針對性與現實性的新革命理論。但是,意識形態批判理論與階級革命理論在生產力認識上的分歧,在世界歷史領域理解上的不同,對人民力量信任程度的不同,這些都造成了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內在的缺陷。當然,無論是《形態》中的階級革命理論,還是《啟蒙辯證法》中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在今天都是無產階級革命與社會主義運動的珍貴思想遺產,都是深刻把握資本主義社會現象內在本質的重要參考,也是無產階級革命與社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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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渡云(2001—),男,漢族,河北石家莊人,單位為河北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研究方向為經濟哲學。
(責任編輯:馮小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