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應鏈韌性對區域碳排放強度的影響作用機制研究

關鍵詞：供應鏈韌性；碳排放強度；產業結構

中圖分類號：F2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7934（2025）07-0050-10

一、引言

近年來，供應鏈運作難度增強，供應鏈各個環節之間的調動性和多樣化有了更高的要求，供應鏈不僅要應對靈活多變的客戶需求，還要應對頻繁的突發事件。這改變了傳統物流模式，縮短了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間的距離，將線下需求及時轉移到線上，逐漸形成了韌性更強的供應鏈網絡。與此同時，“雙碳”背景下供應鏈低碳發展成為學界關注焦點，我國供應鏈產業結構逐漸向抵抗沖擊、可持續發展方向發展。那么供應鏈韌性的提升對于低碳發展是否具有積極作用，如果假設結論成立，供應鏈韌性是如何促進低碳發展，其中有哪些作用機制。只有厘清上述問題，并在此基礎上找到供應鏈建設的方向，才能更好地為實現“雙碳”目標打下堅實的基礎。

當下，將控制碳排放理念融入供應鏈的研究已經引起不少學者的關注，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對供應鏈的碳排放和韌性進行測算，探究經濟、技術發展與其關系；二是多集中在基于低碳和韌性目標的供應鏈規劃優化，討論供應鏈發展帶來的環境效應，在平衡網絡效率和規模的基礎上降低運輸途中產生的碳排放。羅戈研究在2023年發布了《2023中國低碳供應鏈amp;物流創新發展報告》，系統梳理了全球“雙碳”發展的脈絡，并給出了供應鏈物流碳管理與低碳圖譜的整體框架；［1］阿勒-穆拉利（Al-Mulali）等提出全球80%以上的國家，其城鎮化進程和碳排放之間是正相關關系，城市化、各行業的能源消耗及二氧化碳排放之間的長期關系的重要性受到各國收入和發展水平影響。《綠色交通“十四五”發展規劃》指出，目前應當在重要的物流中心應用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減少污染，提高效率，實現近零碳排放［2］。

布迪延多（Budiyanto）等［3］通過對單個集裝箱的裝卸次數與搬運距離進行統計，分析計算港口的碳排放量。許良等［4］通過分析產品需求與生產碳排放的關系，基于低碳消費需求進行供應鏈網絡規劃。曹細玉等［5］探索引進生產過程中的低碳供應鏈設計，構建了供應鏈博弈模型。吳建煌［6］使用隨機規劃模型研究碳政策對供應鏈網絡規劃的影響。鐘映竑等［7］將溫室氣體排放等指標加入供應商評價指標體系，用于構建低碳供應鏈。潘竟虎等［8］將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提出的脫鉤理論改進為Tapio脫鉤模型，討論環境碳負荷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聯關系不斷弱化。王連芬等＼[9＼]評估低碳試點城市的減碳效果和機制路徑，為中國實現碳達峰及碳中和目標提供重要的實踐參考和依據。當前，對于供應鏈韌性的分析成果多數直接基于供應鏈網絡優化規劃展開，忽視了對韌性和低碳發展進行綜合考量，也沒有結合實際情況來探析供應鏈韌性與節能減排的作用機制，從而使得相關分析應用性略顯不足。

綜上，本研究首先進行碳排放量的測算，然后得出省際碳排放強度。結合現有文獻，構建供應鏈韌性指標體系，采用熵值法計算省域供應鏈韌性水平，實證考察供應鏈韌性與碳排放強度之間的抑制作用，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了供應鏈韌性影響碳排放強度的區域性作用機制。這為進一步加強供應鏈韌性建設提供了理論支持和科學依據。本研究的研究結論表明，供應鏈韌性的增強具有顯著的碳減排效應，因而本研究有助于為實現“雙碳”目標改革供應鏈產業提供可行路徑，通過改造供應鏈促進社會可持續發展。

二、理論機制與研究假設

（一）供應鏈韌性與碳排放強度

供應鏈韌性減少碳排放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個方面，供應鏈韌性發展就是優化供應鏈運行，提升供應鏈的效率、節約供應鏈成本，發展趨勢是減小對環境的負面效應。供應鏈韌性發展中智慧物流不可或缺，其綠色化水平高于傳統物流業。例如，哈吉（Alhaj）等［10］圍繞配送中心的運輸和選址，考慮其吞吐碳排放成本和運輸碳排放成本，建立混合整數規劃模型解決庫存分配問題。第二個方面，供應鏈輻射范圍廣泛，作為碳排放來源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推動其他產業提升效率節約能源，從而降低碳排放。供應鏈韌性提升可利用自身對產業和生活的滲透與影響對其他傳統行業進行改革，促進產業向信息化可持續發展。國際能源署（IEA）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我國交通運輸碳排放量增長到9.6億t，是1990年的9倍，雖然近年來增速放緩但物流業仍是碳排放的主要來源之一。第三個方面，供應鏈韌性發展更有利于碳排放的監測。供應鏈抗沖擊能力增強，減少不確定風險對供應鏈的沖擊，方便在供應鏈運行中更加精準控制碳排放。呂婧等［11］研究發現，智慧物流能夠提升供應鏈韌性，從而有效應對突發公共事件的沖擊。所以探索供應鏈韌性與碳排放之間的關系，有助于解決碳排放量的監測報告問題，而供應鏈韌性的提升也將成為降低供應鏈碳排放的一個突破口，通過強化供應鏈的恢復性和抵抗性，建設低能耗的高效供應鏈網絡。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供應鏈韌性發展對區域碳排放強度有抑制作用。

（二）供應鏈韌性與產業結構

從產業結構的維度來看，供應鏈韌性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驅動產業結構的綠色化轉型。第一個方面，改變供應鏈運營中的產業結構。供應鏈韌性增強伴隨著生產流程的優化和改造，借助大數據、物聯網建立深度分析模型，將收集到的海量用戶消費特征、廠商歷史訂單等數據通過平臺處理，轉達給上游供給企業，從而準確把握消費者偏好和需求，及時對商品和服務進行迭代改進，以增強企業競爭力，帶動商品多元化，滿足消費者多樣化個性化需求［12］，調整企業戰略和產業結構。第二個方面，改善區域消費結構。供應鏈韌性發展通過聯通上下游企業，對供需關系進行升級，進一步增強供應鏈面對外部沖擊時保持運行的能力［13］，能夠促進企業績效提升，改善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間供需關系，提供或得到更加優質的商品和服務［14］，有助于供應鏈韌性進一步增強。第三個方面，加快新興行業發展。例如，當前新興的鶴山珠西國際物流中心物流園區，園區利用太陽能進行供電，滿足園區日常使用的同時還能將剩余電量賣出，為園區增加收入進一步減少碳排放，集群式發展也將供應鏈大平臺基本構筑成型。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產業結構革新是供應鏈韌性控制碳排放強度的重要手段。

三、研究設計與變量選取

（一）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碳排放強度

參考劉賢趙等［15］的研究，依據來源于《中國能源統計年鑒》的數據，排除西藏、臺灣、香港和澳門之后，如式（1）所示，計算碳排放量，根據碳排放強度的定義，碳排放強度是區域碳排放量與區域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值，計算可得式（2）：

式（1）中，CE代表測算的碳排放量；Et代表第t類化石能源的消費量；SCCt和CECt分別表示第t類化石能源的標準煤折算系數和碳排放系數，如表1所示；44/12表示二氧化碳分子式中，總分子量與碳的分子量之比。

表1 標準煤折算系數和碳排放系數

2.核心解釋變量：供應鏈韌性

結合現有文獻，圖卡穆哈布瓦（Tukamuhabwa）等［16］將供應鏈韌性定義為供應鏈準備或響應中斷的自適應能力，及時且具有成本效益的回收，從而恢復到穩定的狀態。參考韓璐等［17］基于固定效應模型分析對產業鏈供應鏈進行分析，張倩等［18］建立供應鏈韌性模型，探索數字經濟提升供應鏈韌性的路徑。構建供應鏈指標體系時，考慮指標的科學性和實際操作的可執行性，將供應鏈韌性指標劃分為三個子系統共12項指標，三個子系統分別是恢復力、抗毀力、自主力。其中，恢復力包括：物流業就業人數、教育經費強度、物流固定資產投入、區域GDP，反映供應鏈在遭受沖擊后迅速恢復節點運行的能力；抗毀力包括：快遞業務量、電子商務銷售額、分地區授權專利個數、高新技術產業業務收入，反映供應鏈應對沖擊的能力；自主力包括：交通運輸支出/財政總支出、貨物周轉量、軟件業務收入、第三產業就業比重，反映了區域本身的基礎條件，如表2所示。由于熵值法是基于數據本身的離散程度，具有一定的客觀性和公正性，對于數據的微小變化也較為敏感準確，所以采用熵值法計算出各個指標的權重，對于區域供應鏈韌性進行綜合評價。

表2 供應鏈韌性指標體系

3.機制變量：產業結構

參考余永澤等［19］研究對于產業轉型升級的機制分析，定義產業結構為地區第三產業增加值與第二產業增加值的比值。產業結構反應了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經濟中不同產業部門的比重和相互關系，產業結構的優化和升級，特別是向智能化、綠色化轉型，能夠顯著提升經濟的整體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產業結構的調整伴隨著資源更具有效率和潛力的流動，實現資源優化配置和高效利用，通過減少對高污染、高能耗產業的依賴，發展綠色經濟和循環經濟，實現經濟與環境的協調發展。

4.其余控制變量：工業化水平、政府干預程度、對外開放程度、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水平

參考相關文獻［20-21］，本研究從工業發展、政府幫扶、對外貿易、經濟水平、城鎮化建設五個方面選擇5個控制變量。

工業化水平（工業增加值/地區生產總值）：工業化水平是綜合國力的重要體現，隨著工業化進程的推進，產能大幅度提升，同時工業化還能提高生產效率和生產力水平，改善基礎設施水平，推動現代化發展，進一步促進區域之間的協調發展。

政府干預程度（財政支出/地區生產總值）：政府干預程度的意義在于平衡市場機制與政府作用，政府科學地進行干預，可以確保經濟健康穩定發展，實現宏觀經濟穩定、推動基礎設施建設、平衡效率與公平以及防范潛在風險與副作用。

對外開放程度［（貨物進出口總額×美元對人民幣匯率）/地區生產總值］：對外開放程度對于國家經濟發展、國際競爭力培養以及文化交流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義，對外開放可以促使企業面對國際競爭，從而推動技術和產業升級，提升國際競爭力，促進與其他國家或地區的合作，增進人民之間的友誼和互信，推動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

經濟發展水平（人均GDP）：經濟發展水平是衡量區域經濟發展狀態潛力的核心指標，直接反應了該區域的綜合實力，隨著經濟的發展，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都獲得極大的提升，推動了社會進步和文明發展，同時經濟發展水平也是經濟政策制定的重要依據，為經濟健康持續發展提供有力保障。

城鎮化水平（城鎮人口/常住人口）：城鎮人口密度和居住密度大，基礎設施集中，消費需求與投資需求旺盛，有助于提高能源資源利用效率，降低能耗，形成更加集中和高效的產業布局，增強創新能力和競爭力，提升供應鏈運轉的效率和韌性，為地區發展提供持續的動力。

（二）數據來源及說明

本研究采用2012—2022年的省級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其中不包括西藏、香港、澳門及臺灣。考慮數據的準確性和統計口徑的一致性，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能源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環境年鑒》，在實證過程中對其進行梳理剔除異常值后研究。

（三）模型構建

考慮供應鏈韌性對碳排放強度的影響，本研究構建如式（3）所示模型：

式中，i代表省份，t代表年份，被解釋變量CEI為區域碳排放強度，SCR為核心解釋變量，代表區域供應鏈韌性，回歸系數α₁反映供應鏈韌性對區域碳排放的影響程度。X_jit為控制變量，包括工業化水平、政府干預程度、對外開放程度、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水平。μ_i為地區固定效應，ν_i為時間固定效應，ε_it為隨機擾動項，α₀為所有自變量取0時的碳排放強度基準值，β為控制變量在其他因素不變時，該變量對碳排放強度的邊際影響。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基準回歸

為了控制不斷變化的外部環境因素對于模型結果的干擾，以及考慮各省級之間的差異，本研究采用雙固定效應模型，固定年份和省份進行回歸，如表3所示，模型（1）是供應鏈韌性對區域碳排放強度的基準回歸結果，模型（2）是添加控制變量后的回歸結果。從兩個模型可以看出，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維持模型穩定性，供應鏈韌性的系數估計值均為顯著負相關，且波動較小，通過了10%水平上的穩健性檢驗，表明供應鏈韌性發展可以抑制碳排放，即假設1成立。供應鏈韌性水平越高，代表地區發展越好，低碳環保的理念深入人心，有助于節能減排，降低碳排放強度。

表3 基準回歸

本研究選取的控制變量只有政府干預程度和經濟發展水平在統計意義上顯著，兩個指標的系數都為正，說明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會加劇碳排放量，主要是因為消費水平提升標志著社會生產活動的活躍，進而導致能源消耗增加，最終促使碳排放強度上升，而政府在進行節能減排時也要兼顧經濟發展，政府對生產的調控力度大，意味著生產規模投入擴大，生產過程中傳統產業還未全部引入低碳環保的理念，也會導致碳排放量有一定程度的上升。

（二）穩健性檢驗

1.替換被解釋變量

上文使用碳排放強度作為被解釋變量，考慮碳排放強度的定義，其將各地區的經濟發展差異進行一定的消除，所以將被解釋變量替換為區域碳排放量進行穩健性檢驗，如表4所示，列（1）是未加入控制變量的結果，列（2）是加入控制變量的結果，結論仍然負向顯著成立，可以證明供應鏈韌性對區域碳排放量有抑制作用。

表4 穩健性檢驗

2.滯后一期解釋變量

考慮模型的內生性問題，為了避免供應鏈韌性和碳排放強度之間存在互為因果的情況，考慮供應鏈韌性對碳排放強度的影響可能存在滯后效應，為了更加準確顯現二者的動態關系，對核心變量進行滯后一期處理，如表4所示，列（3）是未加入控制變量的結果，列（4）是加入控制變量的結果。可以看到在未加入控制變量的情況下，供應鏈韌性的滯后效應依舊顯著，結果表明基準回歸模型是穩健可靠的，說明基準回歸的結論依舊穩健。

（三）異質性處理

1.空間異質性分析

研究期內，在供應鏈網絡中，各省域的碳排放強度和供應鏈韌性隨著發展存在一定變動。到研究末期，處于同一韌性水平的省域在空間上呈現相對集中的趨勢，碳排放強度同理。其中，東中部地區與西部地區在供應鏈韌性和碳排放強度兩個維度上都表現出較強的輻射能力。考慮發展成果節點，選擇“十二五”的最后一年即2015年，進行觀察，此時省域的碳排放強度和供應鏈韌性分布較為散亂，其中，供應鏈韌性水平較高的地區集中在沿海區域，碳排放強度較高的地區集中在西部和東北地區。后續借助地理區位與自身發展條件優勢，經過“十三五”的發展，在2020年聚集性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中部地區的供應鏈韌性得到大幅度發展的同時，碳排放強度也顯著降低。到2022年，在經歷過公共衛生事件之后，中東部地區和西南地區供應鏈韌性發展良好，碳排放強度顯著降低，總體來講，大多數省域能夠表現出較強輻射能力。

由于本研究對時間的劃分依據是以關鍵發展時間節點為導向的，因此，本研究假設供應鏈韌性不斷增長的省域對應的碳排放強度應當呈現依次降低的發展狀態。即省域的供應鏈韌性越高，則表示該地區環境友好型發展水平越高，表明供應鏈韌性發展的效果與方向具有節能減排的性質。2012—2022年，大多數省域與相鄰近的省域之間供應鏈韌性發展程度相近，這主要是因為供應鏈韌性在發展方面，依賴于基礎交通設施建設和區域產業結構發展以及地理區位優勢，從而使得在省域之間呈現聚集狀態。這一結果也表明加強供應鏈韌性建設有助于促進周邊省域的共同繁榮。同時佐證了本研究提出的“供應鏈韌性發展抑制碳排放強度”假設的合理性。具體來講：

①在東部地區，大多數省域供應鏈韌性發展程度較高，碳排放強度較低，呈現集群發展，主要集中在北京、天津、上海、浙江等省域。這主要是因為它們在地理區域上有區位優勢，而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又是率先試行改革開放的，發展程度和發展理念都比較先進，表明供應鏈韌性發展對于節能減排有積極影響。

②在中部地區，大多數省域處在東西部連接的關鍵地理區位，供應鏈韌性發展情況和碳排放強度都處在中間水平，從而使得在區域發展較為平穩，尤其是在東西發展過渡上，它們作為連通發展省域，承擔起東部經濟發達地區和西部能源豐富地區之間的資源要素流動載體作用，助力于全國區域協同韌性發展，有利于我國經濟發展的低碳轉型。

③在西部地區，以能源產業為主的省域憑借自然資源優勢進行生產，由于地理區位和發展限制供應鏈韌性提升，導致碳排放強度較高，特別是西北地區的省域。而西南地區的省域相對表現較優，發展普遍領先于西北地區。

2.分位數回歸驗證異質性

上文已經驗證了供應鏈韌性發展在整體上會抑制碳排放強度，但是數據中還可能存在極端值干擾，所以通過分位數回歸來進行刻畫，選取10%、25%、50%、75%和90%的水平對模型進行檢驗。如表5所示，模型（1）至（5）分別對應10%、25%、50%、75%和90%的分位點。隨著分位點增大，系數的絕對值也在增大，在75%的水平上取到最大，說明供應鏈韌性對碳排放強度較高的地區作用更加明顯，而當分位點達到90%時，系數的絕對值回落，說明當碳排放強度達到很高水平時，供應鏈韌性的削弱效應在減少，但整體趨勢與上文結論保持一致。

表5 分位數回歸結果

五、機制分析

由于碳排放的主要來源是化石能源的消耗，由上文可知，供應鏈韌性的增強伴隨著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所以要通過增強供應鏈韌性實現碳減排，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調整供應鏈的產業結構。并且供應鏈韌性的發展有利于構建新的綠色消費結構，在提高生產運營效率的同時，緩解煤炭等化石能源的消費過剩問題。綜上，以產業結構（地區第三產業增加值與第二產業增加值的比值）進行機制分析，如表6所示，列（1）為未添加控制變量的結果，列（2）為添加控制變量的結果，可以看出供應鏈韌性發展均降低了產業結構占比，因而供應鏈韌性通過調整產業結構，改善供應鏈企業體系，進而降低碳排放強度。

表6 機制檢驗

六、結論與建議

我國目前正處于重要轉型期，經濟發展、能源結構、技術革新以及意外災害，都是轉型期需要面對的重大挑戰，其中供應鏈韌性發展與碳排放是具有典型性的主題。由此，本研究經過實證研究發現：供應鏈韌性發展顯著降低了區域碳排放強度，并且在進行穩健性檢驗后，結論仍然成立。進一步異質性分析表明：在碳排放強度更高的地區，碳排放強度受供應鏈韌性提升的影響更加明顯。進一步的機制分析表明：產業結構調整是供應鏈韌性抑制碳排放強度的重要機制。參考研究結論，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本研究發現，供應鏈韌性的提升有助于降低區域碳排放強度，供應鏈韌性除了能抵抗各類風險沖擊，還能通過改善產業結構，降低碳排放強度，提升社會發展水平。我們需要進一步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引進先進技術，提升供應鏈韌性發展，加速實體經濟綠色化發展，為實現“雙碳”目標奠定基礎。

第二，本研究異質性分析顯示供應鏈韌性影響碳排放強度具有區域性特征。實證結果顯示供應鏈韌性在碳排放強度高的西部地區擁有更顯著的碳減排效應。所以應在中西部碳排放強度更高的地區大力推進供應鏈建設，提升供應鏈韌性，降低運營成本提升運營效率，進而實現整體環境的改善。

第三，傳統產業的變革對碳排放強度抑制存在很強的作用。優化傳統生產過程時，應注重綠色低碳技術的研發與運用，加大對于綠色企業的政策傾斜，充分發揮低碳產業的帶動作用，進而推動產業整體向智能化、低碳化轉型。

第四，努力實現推進供應鏈韌性進一步優化，綜合運用前沿的數字信息技術，發展電子商務和對外貿易，提高供應鏈運行效率，宣傳綠色理念，使消費者適應新型環保的消費環境，完成綠色理念的轉變。

第五，由于調整產業結構是供應鏈韌性抑制碳排放強度的重要手段，所以，政策制定可以從改善產業結構層面出發，調整能源技術政策，使用稅收刺激、低息貸款等經濟支持政策，加大科技創新支持，提高產業核心競爭力，同時加強管理規范市場秩序，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形成適合當地的韌性供應鏈。

綜上，本研究采用2012—2022年的省級面板數據，實證考察了供應鏈韌性對于碳排放強度的影響以及作用機制。但限于指標數據獲取與篇幅限制，還存在以下缺陷：

①受限于數據的來源和準確性，本研究僅以省域為研究對象來探討全國區域供應鏈韌性對碳排放強度的影響機制，未來可考慮增加指標維度，從多維度、多區域、多時段，選取市域、縣域、城市群等區劃開展進一步研究；

②本研究主要探索供應鏈韌性發展能力及其對碳排放強度的抑制機制，未來可考慮融入物流效率、碳排放成本等其他要素，深化對影響機制的討論，便于針對各省域或區域提出更具有實踐性和參考性的意見。

基金項目：2021年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面向區域低碳能源籌劃規劃的電能替代實施路徑研究”（21YJC630072）；2023年河北省高等學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拔尖人才項目“‘雙碳’目標下，京津冀地區能源強度與碳排放作用機理研究”（BJS202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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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onTheInfluenceandMechanismofAcitonofSupplyChain

ResilienceonRegionalCarbonEmissionIntensity

LIANGYi，JIABo-yue，XUXiao-dong，GAOZi-han，XUChao-fei

（SchoolofMamagment，HebeiGEOUniversity，Shijiazhuang，Hebei050031）

Abstract：Thispaperanalyzestheroleofsupplychainresilienceinenergysavingandemissionreduction，studiesthemechanismofsupplychainresilienceonregionalcarbonemissionintensity，andproposesenergysavingandemissionreductionmeasuresforsupplychainresiliencebasedontheactualsituation.Thispaperusestheprovincialpaneldatafrom2012to2022toempiricallyexaminetheimpactandmechanismofactionofsupplychainresilienceoncarbonemissionintensity.Afterin-depthanalysis，itisfoundthattheresilienceofsupplychainsignificantlysuppressesthecarbonemissionintensity，andtheadjustmentofindustrialstructureisanimportantmechanismfortheresilienceofsupplychaintoreducethecarbonemissionintensity.Therefore，whileenhancingtheresilienceofsupplychain，weshouldoptimizetraditionalindustries，improvethelevelofenergyutilization，andachievethegoalofenergyconservationandemissionreduction.

Keywords：supplychainresilience;carbonemissionintensity;industrial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