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布魯尼斯赫茲+薩默爾?普拉卡什+阿拉斯泰爾?羅斯+瑪麗?莫里拉脫+特洛伊?奧馬利+米高?安東尼?雷爾曼
內容摘要:在過去的十年,國家司法鑒定研究所(NIFS)一直參與并致力于提升全澳大利亞對法證情報的認識。以此為背景,通過撰寫論文并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內發表,涵蓋了法證情報的基本原理并提供了一個“快速參考”的指南。另外,NIFS還聯合推動了《澳大利亞法庭科學》雜志上一系列關于法證情報主題論文的發表。
法證情報模式的實施需要進行大量籌劃工作并在組織、機構中作出相應調整。各組織、機構也必須致力于重新關注工作結果,讓預防、制止犯罪活動與傳統的聚焦于司法審判一起,成為工作中優先考慮的地方。這就意味著將帶來許多變革,從關注單一案件轉變為關注多個案件并且打破現存學科之間的“谷倉”界限。目前,在各單位、部門經費預算普遍受限的情況下,要準確識別實施這些轉變所需要的資源,往往是較為困難的。然而,在法庭科學機構內設立情報單元的做法將被認為是從改革中獲得的紅利。
本文主要目的,是通過梳理和整合目前已公開發表的調查結果和觀察,提升人們對于法證情報原理和實踐方面的認識。它旨在為涉及執法領域的不同層次和學科的有關人員,包括法庭科學工作者、警察官員以及刑事司法系統管理人員等,提供關于法證情報的介紹性的基本原理。
關鍵詞:法證情報;原理和實踐;實施;關鍵考慮因素;執法;警務
一、引言
在過去十年,ANZPAA NIFS (以下簡稱NIFS)一直參與并致力于提升全澳大利亞對于法證情報(forensic intelligence)的認識和理解。在此期間,NIFS持續關注和推進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法證情報領域的具體進展,并支持舉辦、召開有關的專門知識培訓和會議,以鼓勵人們提高意識并推動本領域的發展。
通過“澳大利亞刑事情報論壇”這一組織,并借助發布《澳大利亞刑事情報管理戰略2012-2015》,我們將提升情報能力對澳大利亞執法機構的重要性加以重申。“論壇”成員一致同意下述觀點:“強化對刑事情報運作機制、實際地發展、分享和運用方面的認識,是構筑執法能力的基本要素”。
法證情報已被認定是刑事情報的另外一種具體類型,并且在國際上,其已被證明能夠高效地幫助執法和安全系統實現他們的目標(參見Ribaux et Birrer, 2010;Rossy et al., 2013)。然而,作為新興的情報模式,法證情報的價值,尚待被人們進一步接受并在澳大利亞各警務轄區中實踐和推廣應用。因而,本文旨在為讀者深入理解法證情報以及與其相關的如下問題:
· 與之相關的優勢;
· 法證情報的運作要求;以及
· 幾個成功的模式例證。
二、情報主導警務(Intelligence-led policing)
在通常意義上,情報主導警務(ILP)被認為是由決策者運用經過分析的信息為警務資源配置和策略制定過程提供信息。情報主導警務依托于以下兩個基本理念,即犯罪重復性(累犯)以及,在特定區域中相當多的一部分刑事案件是由少數罪犯所實施的。(參見Clarke and Eck, 2005;Ratcliffe, 2008)當我們將警務行動聚焦于一系列特定群體之時,這能夠顯著地降低犯罪活動的總體數量,并且對罪案發生的總體水平產生實質性的影響。因而,警方也就能夠將注意力集中于預防性策略(proactive strategies),包括犯罪預防和犯罪制止。
為了充分掌握具備重復特征的犯罪活動信息,人們已經開發和實施了相關的情報過程,例如情報循環模式(intelligence cycle)。(參見Ratcliffe, 2008)。案件中的法證數據(forensic case data)可以作為信息提供者(provider)或信息的載體(carrier),由此,該模式可以在這樣的法證環境下進行運行。
作為能夠反映典型法庭科學的“谷倉”(silo)方法,法證情報過程主要被運用于特定類型的犯罪活動,例如侵財犯罪、毒品販運、偽造證件、假藥以及縱火罪等犯罪的調查過程中。而建立一個更為一般化、橫向聯系更為緊密的方法體系則是可能的(參見Morelato et al., 2014;Baechler et al., 2015)。
三、情報視野下法庭科學所扮演的角色(A role for forensic science in the intelligence landscape)
2011年,澳大利亞國內經歷了入室盜竊和非法闖入違法犯罪案件發案率居世界第二高的階段(參見新南威爾士州政府2011年報告)。這些案件有著極強的累犯作案的特點,并經初步估算,平均每名盜竊犯年平均作案數量達到38起,同時犯有其他類型的罪行(參見
Ashikhmin et al. 2008)。因而,每抓獲一名身上背負著積案的罪犯,便能夠顯著地降低盜竊案件的發案數,同時可潛在地預防更多危險罪案的發生(參見Brown et al, 2014)。上述實例清晰地表明了如何通過情報的開發,使法庭科學在情報主導警務的背景下,充分發揮其重要作用。
四、法證情報是什么?(What is Forensic Intelligence)
法證情報,是指對不同個案中的法證案件數據及時地進行整合和處理。其提供了關于犯罪活動的現象學知識,并且這些知識能夠支持具有主動性以及預防性的警務活動。
“法證情報的基本原則,是針對將以往旨在為法庭提供協助(例如,證據關注點)而單獨地處理個案的方法,轉變為基于對犯罪現象的研究而采取的,聚焦于多個案件的整體性方法。對犯罪痕跡物證所進行的結構化和系統化研究,能夠在實質層面上產生可供指導策略、行動以及戰術決策有意義的相應知識,特別是在情報主導的警務模式中。”(參見Baechler, 2015)
Legrand 和Vogel(2012)則同時指出:endprint
“正如目前人們所認為的那樣,法證情報就是指對于數據所實施的各種‘處理。而作為一種概念,法證情報也是指在一個交叉對照的以及相互索引的數據集合中,對法證數據(如DNA、手印、鞋印、手套印以及微量物證等)所采取的結構化的同化或吸收過程。該數據集合可能要經過嚴密的定性和定量分析,以期識別出關于犯罪活動的有意義的模式。因為該種數據能夠為警務要素,包括情報主導警務行動、預防性警務以及警務資源分配等提供信息,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數據分析是具有戰略性的”(p.1)。
法證情報“并非如其有時所表現出的那樣,是作為一個較為低級別的證據標準而存在的”(參見Morelato et al., 2013)如圖1所示,法證情報在調查(偵查)過程的較早階段便開始介入并發揮作用,先于法庭提供證據,同時,其也聚焦于制止犯罪和預防犯罪。
總而言之,一個成熟的法證情報模式能夠在事件發生前就為有關部門提供相應情報,特別是在具有系列特點的刑事案件背景下,更是如此。
五、法證情報如何運作?(How does it work?)
在本質上,“情報是指基于將原始數據轉換成更為適合于決策使用形式的一個過程的結果,……其目標定位于通過及時分析而為各類采集到的信息增加價值。”(參見Morelato et al. 2014)(參見圖2)
“Ratcliffe(2008)界定了情報的三種類型,即戰術情報、行動情報以及戰略情報。戰術情報(Tactical intelligence)面向一線執法官員針對特定個案所采取的行動并為其提供支持,這種情報可視作是與特定調查工作相關聯的結果。但是,對此類情報的運用,通常是基于個案,并且難以適用于長期或具有地理范圍上涉及更多案件的情形。(參見Ratcliffe, 2007;Peterson, 2005)行動情報(Operational intelligence)則致力于為犯罪制止和預防活動的設計提供輔助。行動情報面向地區政務負責人或指揮警務隊伍的指揮官。通過運用行動情報,決策者能夠對主要犯罪集團進行識別,并且將其與系列犯罪加以關聯。戰略情報(Strategic intelligence)能夠幫助人們理解犯罪行為、環境的模式和作用。因此,相比較而言,戰略情報具有未來導向和主動性的基本特點。(參見Ratcliffe, 2007;Peterson, 2005)戰略情報著眼于長期的解決方式,并且更易適應于單純地關注行動所帶來的延遲(參見Peterson, 2005)。此類情報被高層管理者使用,其不僅對警務活動有影響,同時也會影響非執法機構,如衛生服務和政策制定。”(參見Morelato et al.2013)圖3用模型闡述了這三個類型。應當指出,上述三類情報模式之間沒有嚴格的界限——其更像是一個連續體。
六、目前應用法庭科學的階段性成果(Current forensic effort)
圖4展示了當前法庭科學的專注點所在,即主要集中在法庭以及對法證檢驗結果的詮釋等大量耗費時間和成本的領域。
而在實施法證情報之后,大量的相關活動將會轉向警務和安全環境,因而,其必然會引起法證科學效用曲線(effort curve)的顯著變化。
七、運用法證情報的優勢有哪些?(What are the benefits?)
執法機構運用法證情報模式獲得的綜合利益,可以歸納為:
制止和預防犯罪;
更早地識別犯罪嫌疑人;
更高效地應用法證痕跡(forensic traces)(如Margot 2011中對此加以界定的)警務活動和安全行動提供情報;
提供普遍化的具有實在成效的相關情報產品,如威脅評估、情況報告以及風險評估等;
使人們能夠從總體上更好地理解刑事犯罪活動。
八、情報循環(Intelligence cycle)
理論界提出過多種情報循環模型。例如,參見圖5。
圖5:情報循環的一個示例(引自Ross ,2015)
該圖片當中所強調的內容,是情報的及時性(與提供情報有關的)、準確性和目的性等關鍵要素。我們相信,從法證情報的觀點看,由法庭科學家以及執法部門有關人員進行更大量的分析并生成情報產品的法證情報方法(a forensic intelligence approach),將具備顯著的優勢。為了令法庭科學通過情報循環而充分發揮其潛力,理想狀態下,多個案件/多學科的數據,可從單一來源(數據庫)或至少是從互為補充資源的途徑獲取。
九、針對法證情報的關鍵因素(Key considerations for forensic intelligence)
情報最開始是作為一種軍事活動的工具出現的,其應用于實踐已有數百年的歷史。相比較而言,法證情報尚處于發展的起步階段,其原因在于過往,法證科學聚焦于法庭和犯罪的解決。
由此可見,對于許多法庭科學和警務領域的人來說,法證情報意味著一種全新的思考方式以及“開展業務”的具體途徑,盡管人們在警務活動中更為熟悉的是通過成熟的刑事情報能力而形成的情報概念。為了促成一種積極的、廣泛的以及有支持力的法證情報方法,人們有必要實現思維模式的轉變。目前法證情報所面臨的挑戰有:
· 法庭科學現今仍未十分適合于及時提供情報;
· 對大多數人而言,法證情報仍屬于較為陌生的概念;
· 法庭科學被認為是與偵查以及刑事情報收集方法相獨立的;
· 法證數據的標準化、整合以及分析存在困難。(參見Legrand and Vogel, 2012)
為了順利開發和應用法證情報,需要在警務過程的三個層面上投入時間和精力:戰略、行動以及個案。若要全力以赴投入并且充分參與到法證情報之中,這需要組織機構和文化方面做出轉變(參見Raymond and Julian,2015)。下文重點強調了思維和過程領域要做出轉變的方面。endprint
(一)犯罪現場:勘查人員的角色和到場(Crime scene: role and attendance)
法證情報過程始于犯罪現場勘查。因此,法證情報過程是否能夠順利地加以展開,這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犯罪現場勘查人員(CSI)的角色和人員到場的基本政策。犯罪現場勘查人員不僅僅是證據采集者,而其同時應當成為調查人員以及建議者(參見Ludwing et al., 2012)。其應當“獲得在現場上運用專業判斷的授權。”(參見ACPO/FSS 1996)。
根據有關部署而承擔提供信息職責的人員,以及作出將犯罪現場勘查納入偵查和情報一體化整合決策的人員,均必須是在知曉信息情況下作出決定。這意味著需要進行與犯罪現場評估(scene assessment)和當時的案件信息(例如,犯罪手法、案件發案時間以及侵害物的類型等)方面相關聯的特定培訓,以便形成一個多案件(multi-case)而非單一個案的焦點。犯罪現場勘查人員也必須有情報意識(intelligence-aware)。
犯罪現場勘查人員值班表的編排應當反映罪案案發時間峰值規律。例如,根據有關報告,下午5-7時為人們下班回家的時間段,其屬于入室盜竊案件的高發時段,因而,有必要投入更多的犯罪現場勘查資源以便應對各種狀況。這將涉及一個分流過程,包括經過合適培訓的調度中心人員、第一響應人員和犯罪現場勘查人員。盡管在應然層面上,應做到現場必勘,而資源的局限性使得我們需要轉向完全根據相關信息來評估現場。另一方面,如有依據認定或懷疑,某起未遂案件的現場(attempted offence scenes)屬于一個未被偵破的系列案件或近期活躍犯罪活動的其中一部分,則應部署專門力量對案件現場進行勘查。
對痕跡物證方面的考慮同樣重要,例如鞋印和工具痕跡,除此之外還有更為傳統的DNA和手印等。而前者能夠對所收集到的信息的數量和價值帶來顯著影響。再者,這些信息也可通過及時的方式而獲得。
可以說,出于情報目的而將犯罪現場勘查力量安排在本地(而不是集中設置),其將能夠帶來顯著的附加價值,尤其是針對侵財類案件的現場勘查。這意味著本地的犯罪現場勘查人員能較好地把握本區域犯罪活動發展趨勢和類型變化,而且,能夠更為容易地發現其所偵辦的刑事案件中是否存在與其他個案的相似關聯點。
(二)信息技術系統和全球數據一體化(IT systems and global data integration)
由于及時性(timeliness)是法證情報中的一個關鍵要素,因此應該鼓勵人們運用各種有效降低處理時間的工具。這通常涉及在犯罪現場上運用信息技術(IT)輸入數據并將其迅速地傳輸至“主基地”(home base),以便實施快速評估分析和比對。例如,現場手印物證的實時數碼化捕獲、傳送以及比對將顯著降低檢驗鑒定所需要的流轉時間(turnaround times),并提高工作效率。由此,所啟用的信息技術和遠程聯系方法將在如下兩個范疇上提供輔助:
· 及時提供犯罪現場的環境信息并盡可能指導犯罪現場搜索工作;
· 如能迅速實施檢驗鑒定,則往往有可能在現場抓獲犯罪嫌疑人并且/或起獲涉案財物或其他關聯物品。
如能整合法證案件數據以及法證情報,其將能夠實現兩者價值的最大化。因此,破除傳統的法庭科學各領域所形成的谷倉(silos)并實現全球法證案件數據的一體化,是至關重要的。此外,在情報的環境下,各類法證痕跡的檢索查證不僅能夠滿足檢驗鑒定的要求,而且可以挖掘其信息化內容,并為其他安全和調查過程提供有用信息。
不斷增長的行業專用信息技術系統和各學科專業領域的數據庫,對于法證情報過程的順利實施而言是主要的障礙,因為法證情報實施過程依賴于可靠性結構化信息(sound structured information)。理論上來說,犯罪現場所獲數據以及實驗室檢測結果數據均應被整合至單一的信息系統,以便實現快速分析和評估(參見OMally 2015)。
法庭科學實驗室與警方之間有時由于信息技術方面的原因而發生的聯系中斷現象,將導致許多問題,由于其使得偵查人員無法及時監控案件分析的狀態,以及當不再需要對樣品進行檢測時無法及時通知實驗室。后者會造成實驗室案件積壓并影響情報的及時性。具體而言,可以考慮授權偵查人員通過遠程訪問的方式登錄實驗室信息管理系統(Laboratory Information Management System, LIMS),這可以提升法證調查和偵查過程的效率(參見Rossy et al. 2013)。
(三)及時性(Timeliness)
及時性是并且必須仍然是任何關于法證情報的討論當中最基本的和經常被反復提起的主題。例如,對于侵財類刑事案件(入室盜竊、偷盜機動車或機動車內盜竊等)而言,警方利用DNA或指紋證據串并案件的價值,將隨著案發時間的推移而不斷下降。隨著時間流逝,被盜財物很有可能已被銷贓,并且在提供法庭科學信息方面經常出現拖延的情況下,案犯會繼續作案。
通常,實驗室流轉時間要求與生成和提供情報的時間要求并不一致,常規檢驗過程以法庭為焦點,并且其過程十分詳盡且耗時漫長。這種時限要求難以滿足生成情報的實際需要。對于生成情報所要求的時間范圍通常是以小時或日來衡量的,而非以周和月。
此外,分流體系將在維持檢驗分析的及時性方面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特別是在確定檢驗優先級以及確定犯罪現場上所需獲取信息的范圍(例如犯罪標記、案發時間以及侵害目標物等)方面尤為明顯。我們可以假定測試所得結果能為情報目標的實現提供合適的答案,只要該信息是為生成情報目標而獲取的。然而,應用該類檢測技術的過程必須是透明化的,其目的以及技術方法的局限性必須清晰地向終端用戶說明。在這個過程當中,警方和實驗室必須建立信任,使法庭科學專家不會因為預設(default)的保守立場,而限制了數據潛在應用于情報意圖的可行性。endprint
(四)協作(Collaboration)
法證情報模式的基礎性前提,就是法庭科學工作者、警方以及情報單位之間經已建立穩固的協作和合作。深化對警務中法庭科學及其價值的理解,將是成功運作法證情報模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參見Raymond and Julian 2015)。
在實驗室內部以及實驗室之間開展合作,對于減低谷倉效應(silo-effect)以及最大程度實現資源互補性和及時分析等目標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只有通過一個多學科領域的整體途徑才能實現法證情報的最大價值。這應該包括在多學科間迅速進行分流的能力。
實驗室有必要為本機構工作人員提供在開放的問題解決型環境下充分交流關于過程、要求以及觀察方面信息的機會,這類似于醫務人員一同討論復雜的醫療個案。
最后,作為加強實踐和鼓勵持續合作的一種措施,實驗室應建立反饋回路(feedback loops)以保證本機構工作人員得到團隊通過應用情報模式獲得成功的信息。
(五)不同用途(Different purpose)
從上述提及的關于快速信息交換構成法證情報成功關鍵的基本原則方面看,具有現實意義的是使偵查人員和法庭科學工作者認識到,法證情報是在不同于為法庭準備證據(即傳統的法庭科學任務)的環境下被建立和使用的。
這一理解必須通過跨機構運作程序以及與情報生成意圖相一致的信任級別加以支持。應當及早識別需要解決的問題,并聚焦于最可能證實的樣本當中。如之前所述,在偵查的較早階段,僅需要進行假定試驗(presumptive test)層次的相關檢測。
就此,建立一個證實、驗證和審核分析型產品(analytic products)以及服務的合適程序將是十分必要的。這可通過一個依據國際標準ISO/IEC 17025進行評審的相關法庭科學機構認可項目予以解決。
(六)樣品提交(Sample submission)
建立涉及樣品提交的政策時,應當將法證情報納入考慮范圍。及時提交樣品并且合理使用資源,是制定政策過程中應當考慮到的首要因素。例如,提交樣品時,應當要求通過正規信使(regular courier)傳遞利用防止揭帖包裝的證物,而不是由警察“安全交付”(通常會導致延誤)等。分流體系中的某一個節點以及關于樣品提交的決策均能夠顯著地促成提交程序的及時性以及后續的分析活動。在可能的情況下,機構應在分流體系的節點上清晰地區分基于情報應用目標的分析以及基于法庭證據目標的分析。
(七)數據分析和分發(Data analysis and dissemination)
數據分析是情報供應過程的一個重要部分,并且,就傳統意義上來說,其并非屬于法庭科學機構的職能。本階段的工作目標,均與關于連接數據點(dots)、從傳統數據中識別模式,超越事實本身,和建立假設有關(參見Ribaux 2014)。
在建立法證情報力量時,需要吸收數據分析人員加入法證服務小組或者在警務環境下與已有的數據分析人員一同開展工作。數據分析人員應提出處理大量數據集合的軟件應用要求建議,并提供關于在調查中被列為利害關系的人員和法證方面的可視化聯系網。法證情報力量建立的過程中,應有一個專門負責管理和向各相關終端用戶分發情報的小組。應當指出,后一方面 是必要的,因為法證情報不是“孤立”的存在,并且為了使法證情報的影響達到最大化,有必要將負責情報管理和分發的小組作為廣義的刑事情報“圖景”的一個組成部分。
(八)教育和培訓(Education and training)
法證情報(以及廣義的偵查過程)方面的教育和培訓工作需要一種能夠面向多主體需求的途徑方法,其理由在于,法證情報過程涉及從警方到實驗室、從管理層成員到犯罪現場第一響應人員等多個方面的從業者。此類培訓在最大化應用情報方面起著關鍵的作用,而目前本領域的教育/培訓課程在法庭科學過程多學科交叉方面的內容所涉甚少,一般說來,其難以令受教育/培訓人員在法庭科學、刑事偵查或總體的刑事情報的背景下充分理解何謂情報。
在最初,所有培訓均應采取基于感知和意識的途徑方法,使從業人員和終端用戶能夠認識并理解相關概念。同時,對于有關機構和部門的高級管理者而言,需要讓其理解法證情報、識別存在的風險和機遇以及當實施法證情報時,自覺轉變為相關流程的支持者。在這當中的一項重要工作,是為其提供專門化和戰略性培訓。
由偵查人員、犯罪分析人員以及法證從業人員聯合舉辦知識培訓的做法是值得鼓勵和提倡的,通過這種形式,各方人員對于法證情報過程中的不同角色以及將要建立的伙伴關系戰略等方面的內容,既能夠從本位(agency-based)又從共同的角度加深理解。
Crispino等(2015)提出了幾種能夠整合法庭科學、刑事偵查以及情報的教育模式。在該文中,論者指出了現有教育項目的缺陷并探討了多種認知項目、學術課程整合,以及問題解決方案等內容。
(九)法律要求(Legal requirements)
法證情報的生成和供給迫切需要轉變相關程序、創設數據庫并改變參與各方之間的工作關系。因此,建議各單位,部門在開發法證情報體系過程時,應密切與相關的內部/外部法律部門之間的聯系,解決好(包括但不限于)下列潛在法律問題(參見McCartney 2015):
· 數據所有權;
· 信息存儲以及意圖使用的法證情報的銷毀要求;
· 呈交給法庭數據的證據合法性;
· 人權和隱私權;
· 監管主體;以及
· 信息共享等。
(十)質量管理(Quality management)
需要考慮涉及法證情報分析供給以及認可過程的相關問題。然而,“就向客戶提供初步結果(即未經過案件審核階段但已經過授權發布結果)方面,目前并未為NATA或ISO /IEC 17025的相關規定所禁止”(參見FSAAC 2014)。實踐中,告知客戶關于結果的初步性質,是公認的做法。而在提供書面報告的情況下,則僅需要標明其不是最終報告。相關機構將在報告中聲明“非用于法庭”或“初步報告”。
值得注意的是,認可的一個關鍵點,即“應做所聲明做的”,出于獲得認可的目的,在開發和提供法證情報的過程和程序時,應當合適地將這些過程和程序加以文檔化。最后,針對較早階段或初步的數據采取行動,這并不意味著所實施的工作不具有證據意義和不符合認可標準。
十、結論
撰寫本文之目的,便是為提升人們對于法證情報的意識,同時也讓人們認識到在預防和犯罪活動中運用法證情報的有哪些優勢。
法證情報模式的實施需要進行大量籌劃工作并在組織、機構中作出相應調整。各組織、機構也必須致力于重新關注工作結果,讓預防、制止犯罪活動與傳統的聚焦于司法審判一起,成為工作中優先考慮的地方。這就意味著將帶來許多變革,從關注單一案件轉變為關注多個案件并且打破現存學科之間的“谷倉”界限。
目前,在各單位、部門經費預算普遍受限的情況下,要準確識別實施這些轉變所需要的資源,往往是較為困難的。然而,在法庭科學機構內設立情報單元的做法將被認為是從改革中獲得的紅利。而后者已在許多例子中得到闡明(參見Ribauxet al. 2003; Ribaux and Margot 2003; Esseiva et al. 2007; Baechler et al. 2012; Morelato et al. 2013; Pazos et al. 2013; Degardin 2015; Marclay 2014)。將法證情報納入一個更為寬泛的情報主導警務戰略框架下,能夠為不同層級的執法機構和公眾安全感帶來價值。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