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就在燈火闌珊處

徐煥

摘要：本文講解青年教師講公開展示課的心路歷程，真實再現出《白色鳥》一課的授課思路。尊重文字本身，拋出緊張壓力；尊重內心感受，不要為賽而賽；尊重課堂本身，不輕言放棄；尊重學生收獲，想想學生能學到什么。

關鍵詞：成長歷程；《白色鳥》；設計思路；為學生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靜下來，反思回顧教學大賽點滴，腦海中即刻迸現出蘇軾的這兩句詞。語文老師就應該有語文老師的灑脫和豪邁我想，足以代表大賽初期的公開成長歷程吧。

穿林打葉聲。30—35歲教學大賽的通知就這樣的砸來了。教學主任的意圖我們懂得：這個年齡段，畢業(yè)10年左右，褪去青澀，并有了一些教學沉淀；這個年齡段，日漸成熟背后還有著一份教育的熱情；這個年齡段，一定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的搖一搖才過癮。偷偷合計了一下，這個年齡段的語文老師中有沉穩(wěn)深刻的龍燕老師，有內涵廣博的王琳老師，有循循善誘的春婷老師，有才大氣粗的趙璐老師......還有剛剛才尋根問道初出茅廬的我，放在一起曬一曬，著實讓我有捉襟見肘的感受。這穿林打葉聲來的迅猛，雖清脆卻寒涼，讓人直想退縮。夜深的時刻，仿佛聽到了蕭瑟的雨滴不斷打在竹林上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我想，這就是我當時的感受吧，給自己以很低的定位，看淡了結果，只想自己講自己的語文，只想跟學生一起共同進步。放下既擁有，放下了內心的嘈雜，放下了名利之心，就變得謙遜，變得無謂。因此，得以徐行。徐行中就會忘記很多的約束，忘記了本應該有的緊張。酣暢時再哼著小調，只憑借自己的感覺來備課上課，只跟文字在對話，只跟語文在交流，定有種酣暢淋漓的灑脫。基于這樣的心態(tài)，初賽中，毅然選擇了本應在公開課上回避的詩化小說《白色鳥》。

《白色鳥》一課設計的流暢之處在于以兩個少年作為線索貫穿整個文章。從少年的出場——少年的游戲——少年的美好----少年的驚醒 ，設計層層深入，引出文革主題。

《白色鳥》一課設計的靈動之處在于課堂開頭和結尾都用了作者何立偉的漫畫貫穿始終。幻燈片呈現何立偉干凈的帶有詼諧意味的幾幅雋永漫畫，用“畫家何立偉，用畫面呈現生活；作家何立偉，用文字詮釋生活”來導入。利落而有說服力。用何立偉的“歷史已經過去，未來仍將繼續(xù)”來解釋開頭的“夏天到來，令我回憶”，來闡述作者寫文的用意是回顧歷史，反思過去，讓未來更美好。

《白色鳥》一課設計的實用之處在于讓學生咬文嚼字，從字里行間學習到別開生面的語言，如“迤邐著深深淺淺的足印”“酒盅似的，格格格格盈滿了笑音”如環(huán)境描寫“水草好葳蕤”等等。這些詞句都通過反復的誦讀反復的詮釋深深的印在了學生的腦海里，被運用到了學生的習作中。

《白色鳥》一課設計的深刻之處在于對文革的講解，和對寫文章的意圖。大半堂課都是在寫美好，人的美好，環(huán)境的美好，鳥的美好。突然這美好突然被象征著文革開始的鑼聲給打破。美被打破，這種反差讓人覺得陡然一片輝煌。然后引入文革的一些資料，讓學生初步了解“文革”浩劫留下的是難以數計的看不見的創(chuàng)傷累累的靈魂。

正因為有了這灑脫的情懷，才能不去聽那擾亂思緒的“打葉聲”，才可以吟嘯徐行的漫步在文字本身，不慌亂，不盲從。我個人成長的角度來講，這堂課是有靈氣兒的，有著豁然開朗的暢快的。

而展示課《寒花葬志》來的就不那么灑脫了。我想一定是我驚醒了寒花，她點醒了我的痛苦中忐忑不安的踽踽獨行。

因為太在意，所以不安。從選擇上那堂課開始就猶豫了很久，初定《愛蓮說》，準備幾天后發(fā)現不妥，沒有讓有醍醐灌頂之感。放棄，選《寒花葬志》。“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望盡天涯路”我的理解要博覽資料。從《寒花葬志》本身入手一定把內容講的特別淺，而是應該從《歸有光研究》《項脊軒志》入手，了解作者的悲苦的人生閱歷，了解作者的家庭溫馨而寫悲的這種文風。“獨上高樓”我的理解就是獨自思考，論語中講“學而不思則罔”。看了那么多的東西，就要有所篩選，有所比較，最后選擇自己的理解，最適合講文章本身的有用信息。我的選擇是清人張士元在《震川文鈔序》中評論歸有光的散文“讀之使人喜者忽以悲，悲者忽以喜”。從喜——悲入手。想通過悲喜的交替給學生一些提升，但提而不見升，痛苦萬分。

因為太在意，所以茫然“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蝶戀花》）這時，我的“悲喜交叉”思路已經試講三個班了，除了第一次在自己的班級講略有激情外，其他的班級已經達到了啟而不發(fā)了。幾經起稿，幾夜幾天，字字推敲，反復詢問。結果是一頭亂麻，越弄越亂。在某個夜里，面對電腦，真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備課備惡心的感覺。看到《寒花葬志》，生理上就條件反射般的惡心。

“終不悔”沒有感覺到，就是想放棄了。無奈中我撥通了吉林省語文特級教師石馨老師的電話。電話那頭，平和的聲音，循循善誘的分析，讓我那已經煩躁到抓狂的心得到了平靜。茅塞頓開，我在石馨老師的指導下，在上展示課前的那個夜里把自己醞釀許久的“悲喜轉換”的思路全部推翻，開始了新的設計。

因為太在意，所以忽略到了真實的情感。那天，那課，那學生，所有的一切，都在講“寒花”寒花的名字——身份——穿著——動作——神態(tài)——性格——跟主人的關系——命運——生卒年領著學生在點滴文字中找這個叫寒花的丫頭，領著學生在寒花的一笑一顰中品味這個家庭的和諧，領著學生在寒花的可愛背后讀出歸有光的傷痛。完美無缺的課，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課，于我卻好像缺少點什么。可能是在反復試講4次后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熱情吧；可能是已經設計的無懈可擊的課已經爛熟于胸，而課堂上沒有跟學生有更多的靈感迸射吧。可能磨得太多，當初見文章時的“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美好漸漸淡去了吧。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辛棄疾《青玉案》）《寒花葬志》

驀然回首，《白色鳥》《寒花葬志》，一個月的磨練，我的語文之路，我的“燈火闌珊”應在于：尊重文字本身，拋出緊張壓力，有種竹杖芒鞋輕勝馬的灑脫；尊重內心感受，不要為賽而賽，要有“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激情；尊重課堂本身，不輕言放棄，謹慎設計多彩課堂，有“衣帶漸寬終不悔”的歷程；尊重學生收獲，想想學生能學到什么，有“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喜悅。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愿上下而求索，在公開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待到山花爛漫時，他在叢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