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對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啟示

劉家賀

摘 要：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對傳統文化有許多批評言論，但并不是徹底否定優秀傳統文化，而是對優秀傳統文化給予肯定和保留的。中國共產黨能夠始終堅持科學的態度對待中國傳統文化，是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繼承者和弘揚者，在對傳統文化傳承方面給我們留下許多寶貴的啟示。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傳統文化；傳承；啟示

中圖分類號：D2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7）10-0152-02

如何看待中國共產黨對待傳統文化的態度，研究者從各自的視角得出不同的結論。有的持“徹底反傳統”說，認為中共在創立及以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階層并不對舊中國的傳統采取民族主義式的頌揚，相反地，他們更傾心于根除這些傳統”，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一直都是“徹底反傳統”的。還有的持“曲折過程”說，認為中國共產黨“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認識經歷了一個曲折的過程”，建黨初期以否定為主，抗日戰爭以后以肯定為主，1966—1977年持否定態度。以上兩種說法，都沒有全面和深入理解中國共產黨關于傳統文化的全部思想。本文認為，總體上說中國共產黨能夠始終堅持科學的態度對待中國傳統文化，是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繼承者和弘揚者。

一、中國共產黨對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和弘揚

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對傳統文化有許多批評言論見諸報刊，以至有的人認為建黨初期共產黨是否定傳統文化的，其實這種說法是沒有全面地考察共產黨人對傳統文化的全部態度。雖然，中共早期領導人對傳統文化進行了猛烈的抨擊，但并不是徹底否定和摒棄優秀傳統文化，而是對優秀傳統文化給予肯定并在實踐中予以保留。首先，中共早期領導人，包括陳獨秀、李大釗等確實猛烈抨擊了傳統文化，所用的言辭也是非常辛辣的，但他們所批判的只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重點是儒家文化，而且僅限于其中的封建舊禮教、舊思想、舊習俗等糟粕部分，而不是對所有的傳統文化都抨擊。“三教九流，儒居其一耳。陰陽家明歷象，法家非人治，名家辨名實，墨家有兼愛節葬非命諸說，制器敢戰之風，農家之并耕食力：此皆國粹之優儒家、孔子者也。”[1]249其次，建黨初期共產黨人不僅沒有全盤否定傳統文化，而是認識到了傳統文化中有糟粕的部分，也有優秀的部分，儒家并不能夠代表全體傳統文化。陳獨秀明確說：“儒學孔學，只是中國舊學中一部分，而非其全體。”[2]70第三，共產黨早期領導人對傳統文化中的優秀部分給予肯定和贊賞。李大釗說：“俾諸子百家之說，醫藥卜筮術，均有教授之自由，以助進國家之文化。”[3]233陳獨秀說：墨氏兼愛，莊子在有，許行并耕，此三者誠人類最高之理想，而吾國之國粹也。”[1]349第四，中共早期領導人在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實踐中從中國傳統文化中汲取養分。中共早期領導人都具有深厚的國學功底，深受傳統文化滋潤，他們傳播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也是探索用中國的語言、習慣，把“舶來品”同包括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在內的中國具體實際成功地結合起來的過程。

中國共產黨在領導轟轟烈烈的大革命和土地革命斗爭中，既猛烈沖擊了封建舊禮教舊思想觀念，也保留和應用了優秀傳統文化，并將其與革命思想文化予以結合，創造了紅色革命文化，這是對優秀傳統文化的最好繼承和弘揚。紅色革命文化在繼承優秀傳統文化上做到了借用傳統的形式，賦予革命新內容的效能。紅色革命文化反對的是封建思想、封建迷信、封建習俗和封建禮教，牌、賭、鴉片在根據地被禁絕，封建的宗法制度受到沖擊，廣大農民在轟轟烈烈的革命中獲得思想和身份的解放。紅色革命文化對優秀傳統文化采取了繼承、利用和改造等方式。中共在根據地傳承“以人為本”理念，組織互助社等形式幫助農民發展生產，在宣傳革命的形式上采用了大量的群眾喜聞樂見的民歌、詩詞、戲劇、墻報等多種形式，用傳統的舊詞牌寫下了充滿革命內容的新詩詞。根據地對宗祠、廟宇、會所等傳統建筑保留不動，以紅色的革命形式做內部裝飾，為革命政權發揮新功能。

在構建新民主主義文化過程中，中國共產黨能夠科學理性地對待傳統文化，確立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原則傳承中國優秀傳統文化。首先，中國共產黨表明了尊重歷史、傳承文化的立場，明確表示“我們是馬克思主義者，我們不應當割斷歷史。從孔夫子到孫中山，我們應當給予總結，繼承這一份珍貴遺產。”[4]534“我們必須尊重自己的歷史，決不能割斷歷史。”[4]708其次，高度評價傳統文化，認為“中國的長期封建社會中，創造了燦爛的古代文化。”“中國現時的新政治新經濟是從古代的舊政治舊經濟發展而來的，中國現時的新文化也是從古代的舊文化發展而來的”。第三，提出了對待傳統文化“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華”[4]707的原則，并指出對傳統文化“絕不能無批判地兼收并蓄” “必須將古代封建統治階級的一切腐朽的東西和古代優秀的人民文化即多少帶有民主性和革命性的東西區別開來”[4]707。從此，“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成為中國共產黨對待傳統文化的基本原則。

中國共產黨執政以后，在創建社會主義文化過程中實行“批判地利用”的方針對待傳統文化。對此，毛澤東有明確的論述：“對中國的文化遺產，應當充分地利用，批判地利用。”“我們應當善于進行分析，應當批判地利用封建主義的文化，而不能不批判地加以利用。反封建的文化當然要比封建主義的好，但也要有批判、有區別地加以利用。我所了解的是這樣，我們現在的方針是這樣。”[5]225“批判地利用”方針是對“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完善和發展，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在創建社會主義文化進程中對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和弘揚的基本態度，促進了社會主義文化的繁榮發展。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重視傳統文化，提出在“實踐中大力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善于把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和發展現實文化有機統一起來，緊密結合起來，在繼承中發展，在發展中繼承”的方針[6]。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上的講話》中，高度評價傳統文化的作用和現實意義，指出“優秀傳統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傳承和發展的根本，如果丟掉了，就割斷了精神命脈。”“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豐富哲學思想、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等，可以為人們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啟迪，可以為治國理政提供有益啟示，也可以為道德建設提供有益啟發。”提出了繼承弘揚傳統文化的原則和方法：“對傳統文化中適合于調理社會關系和鼓勵人們向上向善的內容，我們要結合時代條件加以繼承和發揚，賦予其新的含義。”“在學習、研究、應用傳統文化時堅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結合新的實踐和時代要求進行正確取舍，而不能一股腦兒都拿到今天來照套照用。要堅持古為今用、以古鑒今，堅持有鑒別地對待、有揚棄地繼承，而不能搞厚古薄今、以古非今，努力實現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使之與現實文化相融相通，共同服務以文化人的時代任務。”[6]充分表達了中國共產黨人始終是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繼承者和弘揚者的擔當和自信。

二、中國共產黨對待傳統文化的啟示

1.要以科學的態度對待傳統文化。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是我們認識世界的科學指南。中國共產黨在建設新民主主義文化過程中，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區分傳統文化中的精華與糟粕，批判地繼承傳統文化，促進了新民主主義文化的發展，也為執政后構建社會主義文化奠定了基礎。當今，我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必須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南，以科學的態度正確對待傳統文化，充分認識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價值和現實價值，只有這樣，才能促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豐富和發展。

2.要充分發揮傳統文化在革命建設改革中的重要作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在推進經濟社會發展中具有不可小覷的作用。中國共產黨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進程表明，不論是在革命戰爭時期，還是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改革開放時期，優秀傳統文化都具有重要價值。我們只有在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前提下，才能實現創新發展，取得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勝利。當前，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中，我們一定要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自信，大力弘揚和推廣中華文化，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力量。

3.要在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中汲取優秀傳統文化精華。實現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內在地包括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必然要汲取傳統文化的智慧，體現中國文化、中國風格。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兩次歷史性飛躍都沒有離開中國傳統文化，第一次飛躍中毛澤東古為今用，對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思想寶庫中的“實事求是”做出新的闡釋，形成了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第二次飛躍中鄧小平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汲取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中“小康”的智慧，確立了以“小康社會”為核心的中國現代化發展戰略，樹立了繼承和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光輝典范。歷史經驗告訴我們，只有汲取中華文化的智慧才能很好地堅持馬克思主義，促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

4.要正確處理優秀傳統文化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西方文化的關系。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提供了豐富的養分，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也離不開中國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最深厚的文化根基。中國共產黨繼承和弘揚了中華民族優秀文化傳統，使革命文化成為當代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一部分，奠定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基礎。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只有汲取傳統文化的豐富養分才能根深葉茂。中華文化從來也不排斥外來文化，它能夠在吸收其他民族優秀文化中不斷發展。當今時代，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都不可能孤立地存在和發展。在大力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同時，我們必須借鑒和吸收其他國家和民族的先進文明成果，促進中華文明的繁榮發展。同時，我們要警惕西方敵對勢力意識形態的文化滲透，過濾和摒棄腐朽落后文化的侵蝕，抵御敵對勢力和平演變的陰謀，保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先進性。

參考文獻：

[1]陳獨秀著作選編：第1卷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2]陳獨秀著作選編：第2卷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3]李大釗全集：第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4]毛澤東選集：第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毛澤東文集：第8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6]習近平.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4-0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