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家 汪玲 張敏
摘要 對315名初中生施測Kirton適應創新認知風格問卷、Williams創造性傾向量表和Torrance創造性思維測驗任務,以考察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的關系。相關分析表明,在創造性認知風格中,效率性、規則性均與創造性思維呈顯著負相關;在創造性人格中,冒險性、好奇心及挑戰性均與創造性思維顯著正相關。回歸分析進一步表明,在創造性認知風格中,創新性、效率性分別正向、負向預測創造性思維,在創造性人格中,好奇心正向預測創造性思維;對回歸系數的逐步檢驗發現,創新性維度通過創造性人格而對創造性思維具有間接的積極影響。結構方程模型結果則顯示,創新性維度、規則性維度以創造性人格為中介分別對創造性思維發生間接的積極、消極影響。可見,創新認知風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而適應認知風格不利于創造性思維;創造性人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創造性人格在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具有一定的中介作用,創新性認知風格通過創造性人格而促進創造性思維,規則性認知風格通過創造性人格而抑制創造性思維。
關鍵詞 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創造性思維。
分類號 B848
1引言
創造性思維被視為創造性的核心(Krumm,Lemos,&Filippetti;,2014;孫鵬,鄒泓,杜瑤琳,2014)。個體因素對創造性思維的影響一直是創造性研究的重要領域(Hughes,Furnham,&Batey;,2013),其中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的影響受到較為廣泛的關注。
Kirton(2003)的適應創新認知風格理論(adaption-innovation cognitive style theory)提出了適應創新這一對認知風格,作為對傳統的場依存一場獨立等認知風格的補充。適應認知風格的個體喜歡用現有的方法和體系來解決問題,他們較為關注方案的“有用性”,在進行創造活動時,常常采取“同化”的行為策略,主張基于原有方案的基礎上進行逐步的改進和完善;創新認知風格的個體則往往忽視現有的方法,傾向于尋找新異的方法和途徑解決問題,他們較為關注方案的“獨特性”,在進行創造活動時,常常采取“順應”的行為策略,主張打破原有的思維范式,尋求新穎的解決方式。由于適應-創新認知風格指個體所偏好使用的創造性表達方式,因此又被稱為“創造性認知風格(creative style)”(Isaksen&Dorva;l,1993;Hartlev&Plucker;,2012)。創造性認知風格包含創新性(originality)、效率性(efficiency)和規則性(rule)三個維度。創新性指個體思維靈活、想象力豐富、好奇心強、善于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考慮問題、富有挑戰精神和冒險精神;效率性指個體謹慎、細致、持久性強、善于在常規工作中高效率地完成任務、注重細節和正確率;規則性指個體樂于遵守規則、服從性強、不善于打破常規。適應認知風格與創新認知風格最大的差異在于它們對“改變”具有不同的偏好(Kirton,2003),適應風格者無法容忍過度的改變,而創新風格者則無法容忍固守常規。
關于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適應創新認知風格理論認為,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不相關(Kirton,2003),換句話說,不論適應風格者還是創新風格者,都可能具有較高的創造性,只不過他們在進行創造活動時所采取的方式、方法不同。一些研究支持了這一論點,如Kirton(1978)發現,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無顯著相關,Gerhardt和cashman(1980)也報告,創造性認知風格與遠距離聯想測驗之間僅呈微弱相關。但也有研究報告了相反的結果(Ee,Seng,&Kwang;,2007;Phelan&Young;,2003;Puccio,Talbot,&Joniak;,2000;羅瑾璉,楊玉智,2009),這些研究均報告,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關系密切;與適應風格者相比,創新風格者具有更高的流暢性(Puccio et a1.,2000)、變通性(Gelade,1995)、獨創性(Gelade,1995)和冒險性(Ee et a1.,2007)。Puccio,Treffmger和Talbot(1995)認為,創新風格者所具有的個性特征是創造性思維所不可或缺的,而適應風格者的某些特質則會抑制創造性思維。總之,關于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迄今仍存在爭論(Hartley&Plucker;,2012)。
創造性人格(creativepersonality)最初由吉爾福特提出,指與創造性有關的人格特征。研究表明,很多人格特征都對創造性思維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Hughes et a1.,2013;李西營,劉小先,申繼亮,2014),這些人格特征包括冒險性、探索欲、想象力、挑戰性、開放性、直覺力、懷疑性、堅持性、內部動機、模糊容忍性等(Cheng,Kim,&Hull;,2010)。總的來說,盡管也有研究結論指出,創造性人格對創造性思維并不具有預測作用(Hailer&Courvoisier;,2010),但大多數研究都支持創造性人格對創造性思維的積極影響。而且,也有研究者認為,即使創造性人格不能預測創造性產出,但亦能引發更多的創造性行為(Sternberg&Lubart;,1995)。
綜上所述,關于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已有研究尚未取得一致結論,且已有研究雖然考察了創造性認知風格對創造性思維的影響,然而并未涉及到這些影響究竟通過怎樣的途徑而發生,因此,這一問題尚具有一定的探索空間。如前文所述,文獻表明人格因素對創造性思維具有重要影響(Hughes et a1.,2013;李西營等,2014),而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大五人格之間具有密切關系,在開放性上得分高的個體更傾向于創新認知風格,而在宜人性和責任感上得分高的個體更傾向于適應認知風格(Kwang&Rodrigues;,2002;vonWittich&Antonakis;,2011);且Kirton(2003)提出的適應創新認知風格理論也指出,不同風格的個體具有不同的個性特點,適應風格者傾向于具有謹慎、細心、膽怯、高自我懷疑、反對冒險和教條主義的特質,而創新風格者傾向于具有思維靈活、想象豐富、堅定自信、低自我懷疑、敢于冒險、勇于嘗試的特質。可見,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個性特征之間具有密切的關系。因此,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擬結合創造性人格探討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我們假設,創造性認知風格對創造性思維的影響有可能是以創造性人格為中介而發生的(見圖1)。
具體來說,本研究擬采用Kirton適應創新認知風格問卷、Williams創造性傾向量表、Torrance創造性思維測驗,運用相關分析、回歸分析、結構方程模型等統計技術,考察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基于已有文獻,提出以下假設:假設1:創新認知風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而適應認知風格不利于預測創造性思維;假設2:創造性人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假設3:創造性人格在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具有中介作用。
2方法
2.1被試
樣本為北京市三所中學3l 5名初中生(男166人,女149人,初一154人,初二161人),被試年齡范圍為12-15歲。班級集中施測,心理學專業研究生主持。每位被試在實驗后得到一份文具禮品。
2.2工具
《適應創新認知風格問卷》(Kirtonadaption-innovationinventory,KAI)(Kirton,1976),用于測量個體的創造性認知風格,包含創新性、效率性和規則性三個維度,創新性測量創新認知風格;而效率性和規則性測量適應認知風格。該問卷被證明具有良好的信效度(Kirton,2003;von Wittich&Antonakis;,2011)。本研究中,我們對KAI量表進行了中文版修訂,將英文版量表翻譯為中文版量表,并對個別條目調整了其中的詞語表述,以更貼近學生群體的日常生活。修訂后的量表具有較好的結構效度(x2/df=2.06,CFI=0.89,GFI=0.87,AGFI=0.85,TLI=0.87,RMSEA=0.05);總量表及各維度的Cronbach α系數在0.78-0.83之間,其分半信度在0.69-0.85之間。
《威廉姆斯創造性傾向量表》(Williamsprefer measurement forms,WPMF)(林幸臺、王木榮,1997),用于測量創造性人格,包含冒險性、好奇心、想象力和挑戰性四個維度。該量表在國內外應用廣泛,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羅曉路,林崇德,2006;聶衍剛,鄭雪,2005)。本研究中,總量表及分量表的Cronbach II系數在0.74-0.89之間,其分半信度在0.81-0.90之間。
《托蘭斯創造性思維測驗》(Torrance tests focreativity thinking,TTCT)(Torrance,1974)任務,用于測量創造性思維。TTCT是創造性思維評定的經典工具,其信效度在大量研究中得到檢驗(Krumm et a1.,2014)。本研究選取了TTCT文字分測驗中的空罐子任務、圖形分測驗中的平行線任務兩個任務。評分由經過培訓的3名研究生按照TTCT評分手冊進行,評定可獲得流暢性、變通性和獨創性三個指標的得分。三個指標的評分者信度分別為0.99,0.93和0.97。在合成創造性思維總分時,首先將三個指標的原始得分轉化為標準分,然后取三者總和。
3結果
3.1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與創造性思維的描述統計
表1呈現了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及創造性思維各維度的均值、標準差及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相關分析表明,創造性認知風格中的效率性、規則性維度均與創造性思維呈顯著負相關,創新性維度與創造性思維相關不顯著;創造性人格中的冒險性、好奇心及挑戰性維度均與創造性思維呈顯著正相關,想象力維度與創造性思維相關不顯著。
3.2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與創造性思維的回歸分析
為考察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對創造性思維的影響,以創造性認知風格和創造性人格各維度為自變量,以創造性思維總分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在創造性認知風格中,創新性顯著正向預測創造性思維(β=0.15,p<0.05),效率性顯著負向預測創造性思維(β=-0.17,p<0.05),而規則性不能顯著預測創造性思維(β=-0.10,p>0.05);在創造性人格中,好奇心顯著正向預測創造性思維(β=0.20,p<0.05),冒險性不能顯著正向預測創造性思維(β=0.12,p>0.05),想象力不能顯著預測創造性思維(β=0.07,p>0.05),挑戰性亦不能顯著預測創造性思維(β=0.04,p>0.05)。上述結果顯示,創造性認知風格中的創新性維度(屬于創新認知風格)、效率性維度(屬于適應認知風格)對創造性思維分別具有顯著的正向、負向的預測;創造性人格中的好奇心維度對創造性思維具有顯著正向預測。
3.3創造性人格對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中介作用分析
為考察創造性人格在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的中介作用,我們首先采用逐步檢驗回歸系數的方法(溫忠麟,葉寶娟,2014;溫忠麟,張雷,侯杰泰,劉紅云,2004)對中介效應進行檢驗。
分別以創造性認知風格的創新性、效率性和規則性三個維度得分為自變量,以創造性人格總分為中介變量,以創造性思維總分為因變量,進行三步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在創新性維度上,未引入創造性人格之前(見表2第一步),創新性對創造性思維的主效應顯著(β=0.15,p<0.05);創新性對創造性人格的主效應顯著(β=0.55,p<0.05)(見表2第二步);引入創造性人格后(見表2第三步),創新性對創造性思維的主效應不顯著(β=0.09,p>0.05),且創造性人格對創造性思維的主效應顯著(β=0.14,p<0.05);這說明,創造性人格在創新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具有完全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47%。在效率性維度上,效率性對創造性人格的主效應不顯著(β=0.04,p>0.05),因此不存在中介效應。在規則性維度上,規則性對創造性思維的主效應不顯著(β=-0.10,p>0.05),故中介效應也不成立。總之,逐步檢驗回歸系數的結果表明,創造性認知風格的創新性維度以創造性人格為中介而對創造性思維具有間接的正向預測,但創造性人格對于創造性認知風格的效率性、規則性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均不具有中介作用。
為進一步探討創造性人格對于創造性認知風格和創造性思維的中介作用,我們又采用結構方程模型對變量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檢驗。基于已有文獻以及上述統計結果,我們構建了創造性認知風格、創造性人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的原始模型(見圖2),該模型假定,創新性、效率性、規則性既可以直接預測創造性思維,也可以通過創造性人格間接預測創造性思維。
采用AMOS21.0,均值補全缺失值,且所有變量中心化后,進行路徑分析。結果顯示,原始模型基本可以接受,但有些指標并不十分理想,x2(28)=68.4l,p<0.05,X2/df=2.44,NFI=0.95,IFI=0.97,TLI=0.95,CFI=0.97,RMSEA=0.08,ECVI=0.48,且有的路徑系數未達到顯著水平。故根據修正指數及路徑系數對模型進行了調整,最終得到圖3所示的調整模型,該模型擬合優秀,X2(24)=33.22,p>0.05,X2/df=1.38,NFI=0.98,IFI=0.99,TLI=0.99,CFI=0.99,RMSEA=0.04,ECVI=0.38。
調整模型顯示,創造性認知風格的效率性維度對創造性思維具有直接的負向預測(β=-0.17,p<0.01);創造性人格對創造性思維具有直接的正向預測(β=0.25,p<0.001);而創造性認知風格的創新性維度顯著正向預測創造性人格(β=0.58,p<0.001),規則性顯著負向預測創造性人格(β=-0.1l,p<0.05)。因此,創造性人格在規則性與創造性思維之間具有完全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值ab=-0.03,p<0.05),規則性以創造性人格為中介而抑制創造性思維,且創造性人格在創新性與創造性思維之間也具有完全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值ab=0.15,p<0.01),創新性以創造性人格為中介而促進創造性思維。總之,創造性認知風格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通過創造性人格進而對創造性思維產生間接影響,這種間接影響主要體現在創造性認知風格的創新性維度和規則性維度上,而效率性維度對于創造性思維的影響無須借助于創造性人格的中介就可以直接發生。
4討論
4.1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
本研究表明,創新認知風格(創新性維度)有利于創造性思維,而適應認知風格(效率性、規則性)不利于創造性思維。Kirton(2003)認為,創造性認知風格并不決定創造性思維的高低,而只是影響個體在進行創造性活動時所采取的方式方法。但是,以Puccio等人為代表的研究者則認為,創新認知風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而適應認知風格抑制創造性思維(Ee et a1.,2007;Phelan&Young;,2003;Puccio et a1.,1995,2000;羅瑾璉,楊玉智,2009)。本研究的結果支持后一種觀點,即創新認知風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而適應認知風格不利于創造性思維。
適應風格者傾向于使用既定的模式或程序而不質疑其可行性,而創新風格者更樂意冒險挑戰公認的方法,較少受到規則的約束(Puccio et a1.,1995),這可能是導致創新風格者在創造性思維方面存在優勢的原因之一。Gelade(1995)認為,創新風格者的心理分化水平較高,在創造時不易依賴經驗和常規的解決方法;而適應風格者的心理分化水平較低,在處理問題時更可能依賴已有的經驗,從而也可能造成不同創造性認知風格者在創造性思維上存在一定差異。此外,適應風格者喜歡采用“漸進性(evolutionary)”的問題解決方式(Puccio et a1.,2000),傾向于在原經驗的基礎上做小幅度的改變;而創新風格者則喜歡采用“變革性(revolutionary)”的問題解決方式(Puccio eta1.,2000),傾向于打破固有范式的束縛,實現“突破式”創新。換句話說,適應風格者傾向于采取“保守而謹慎”的方式,而創新風格者傾向于采取“冒進而開放”的方式,而這可能會導致創造性產出的高低。
然而,近年來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基于適應創新風格與創新認知風格在創造性表達方面的不同,有學者將創造力分為漸進性創造力(incremental creativity)和突破性創造力(radicalcreativity)(Madjar,Greenberg,&Chen;,2011;張勇,龍立榮,賀偉,2014),漸進性創造力與適應認知風格相聯系,指對現有的框架體系僅做少量的改變,偏重于改進(modification);而突破性創造力與創新認知風格相聯系,指提出完全不同的新點子或新想法,偏重于改變(change)。也有學者認為,創造力可以分為兩個維度,兩個維度分別對應于適應認知風格(含TTCT的精進性、標題抽象性)和創新認知風格(含TTCT的流暢性、獨創性)(Kim,2006;Kim,Cramond,&Bandalos;,2006)。這提示我們,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在構念上可能存在交疊,創造性認知風格也可能是創造性思維的一部分,因此在判斷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時需考慮到這種復雜性的存在。
4.2創造性人格對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中介作用
逐步檢驗回歸系數和結構方程模型的結果均表明,創造性認知風格的創新性維度以創造性人格為中介而對創造性思維具有間接的正向預測,這表明創造性人格在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具有一定的中介作用。如前所述,研究者傾向于認為創造性認知風格對于創造性思維具有一定的影響(Ee et a1.,2007;Phelan&Young;,2003;Puccio et a1.,1995,2000),而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大五人格之間具有密切關系(Kwang&Rodrigues;,2002;Wittich&Antonakis;,2011),且不同風格的個體具有不同的人格特點,比如適應風格者更為謹慎、自我懷疑較高而創新風格者勇于嘗試、自我懷疑較低(Kirton,2003),人格因素又與創造性思維具有密切關系(Hughes et a1.,2013;李西營等,2014),因此,創造性人格可能是創造性認知風格影響創造性思維的中介變量。換言之,創造性認知風格可能會影響個體的創造性人格,并進而對創造性思維產生間接影響。根據適應創新認知風格理論(Kirton,2003),創新認知風格的個體對外界的事物和觀點充滿興趣和探索欲望,他們敢于冒險、富于挑戰、思維靈活,而這些個性特質恰恰是創造性思維的顯著預測變量(Hartley&Plucker;,2012;Kwang&Rodrigues;,2002;羅曉路,林崇德,2006;朱海雪,張慶林,2014)。而適應認知風格的個體過于追求效率和正確率,囿于外部規則的限制,只能在現有范式內尋求答案(wittich&Antonakis;,2011),從而變得過于謹慎、高自我懷疑、不敢冒險,最終限制了思維的廣度和靈活性。
不過,在創造性認知風格的規則性維度上,逐步檢驗回歸系數的方法和結構方程模型的結果卻不太一致,逐步回歸系數的檢驗中,規則性沒有進入模型,但結構方程模型則顯示,規則性會以創造性人格為中介而對創造性思維發生間接的負向預測。對此,一方面我們認為可能存在著某個其它的變量,共同作用于規則性與創造性思維,進而導致了遮蔽效應的發生(MacKinnon,2008;溫忠麟,葉寶娟,2014);另一方面,我們認為這可能是統計方法所導致的差異,結構方程模型由于能夠同時考察多個變量之間的各種復雜關系,且將誤差項納入模型之中,因此可能對于較為微弱的中介效應也能完成探測。
本研究有助于厘清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的關系,以及這種關系發生的可能途徑(即以創造性人格作為中介),因而具有較高的理論意義。同時,本研究對于學校及企業中的創造性促進也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比如,強化適宜的認知風格、培養積極的創造性人格可能是促進創造性的有效途徑。
本研究的局限之一在于,樣本僅包含初中生,因此在將結論推廣至其他年齡群體時應持謹慎態度。此外,在創造性認知風格的規則性維度、創造性人格和創造性思維之間的關系上,可能存在某個或某些其它變量的隱性影響,從而導致了遮蔽效應的存在,因此,未來研究可嘗試對此做進一步的探討,從而促進我們對于上述變量之間關系更為清晰、深入的理解。
5結論
創新認知風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適應認知風格不利于創造性思維;創造性人格有利于創造性思維;創造性人格在創造性認知風格與創造性思維之間具有一定的中介作用,創新性認知風格通過創造性人格而促進創造性思維,規則性認知風格通過創造性人格而抑制創造性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