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語法與二語習得研究

周一桃

摘要：本文探討了普遍語法理論對二語習得研究的啟示。首先對喬姆斯基的普遍語法作了簡要的介紹， 其次介紹了普遍語法的原則——參數理論，最后討論了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的可及性問題。

關鍵詞：普遍語法 二語習得 可及性

中圖分類號：H3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08-0175-02

喬姆斯基在關注到兒童的母語習得情況之后，提出了普遍語法理論。生成語法語言學家將母語刺激缺乏和兒童母語能力強的矛盾定義為“語言習得的邏輯問題”（White，1989）。雖然喬姆斯基沒有直接提到普遍語法和二語習得之間的關系，普遍語法理論的確對二語習得相關研究起到了很大的影響作用。普遍語法理論認為普遍語法是人腦中的一種固定存在。普遍語法可以在人類調整母語習得的原則和參數的值時起到協助作用。本文將討論的是普遍語法能否也一樣可以在人類調整二語習得的原則和參數的值中起到一定的作用。本文將探討普遍語法理論對二語習得有多強的解釋力。

一、普遍語法的原則——參數理論

喬姆斯基在普遍語法理論中提到，兒童一生下來就具有一種學習語言的能力，稱之為“語言習得機制”。兒童擁有這種語言習得機制，因此只需要接觸語言材料，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習得語言。正是因為語言習得機制，兒童在出生之后可以習得任何語言。父母都是中國人的兒童如果出生在美國，他就可以把英語作為母語來習得。同樣的，父母都是美國人的兒童如果出生在中國，他就可以把漢語作為母語來習得。這也就是說，兒童一生下來就具有學習語言的能力。喬姆斯基提出人腦的初始狀態包含了人類所有語言的特點，也就是普遍語法。簡而言之，普遍語法對人類來說都是不變的。人類所使用的語言都要符合普遍語法，只是某些次要方面不一樣。普遍語法就是一系列的特征，而語言則從普遍語法中選擇符合自己的特征。普遍語法主要關注的問題有以下三個：（1）什么是語言知識能力？（2）語言知識能力怎么才能獲得？（3）語言知識能力怎么運用？喬姆斯基語言中有一對核心的理論概念：內在化語言和外在化語言。傳統語法研究向生成語法研究轉變的一個重要標志是對外在化語言的研究向對內在化語言的研究轉變。語言學理論中語言能力和語言運用之間的區別就是從內在化語言和外在化語言之間的區別轉變過來的。

喬姆斯基提出普遍語法就是由原則、條件和規則系統構成的所有人類語言共有的成分和屬性（Chomsky，1976）。生成語法語言學家認為普遍語法存在于人類的語言器官中，人類大腦里都有普遍語法。無論兒童的父母說什么語言，出生在哪個國家，他們的大腦中生來就具有普遍原則。兒童出生后想習得母語并不需要學習這些普遍原則，因此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精準地習得母語。然而要想習得一門語言僅僅根據這些普遍原則也是不夠的。有些語言現象是所有語言共有的，被稱為原則。而有些語言現象則只是某些語言特有的，被稱為參數。如英語和漢語用不同的方式形成wh-疑問句，也就是wh-參數：英語是wh-移位語言，而漢語是非wh-移位語言。任何一種語言要么允許某種參數的存在，要么不允許某種參數的存在。因此兒童習得語言時只需要接觸少量的語言材料就能像撥開關一樣很輕易地設置參數。如兒童在習得wh-時，學英語的只需要設置參數為開，也就是移動wh-詞；而學漢語的則只需要設置參數為關，也就是不移動wh-詞即可。根據原則—參數理論，兒童在習得母語時不需要學習這些普遍原則，只需確定好參數便能很好地習得母語。

二、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的可及性

語言學家們對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的可及性有著不同的意見，主要分為四種觀點：完全可及、部分可及、間接可及和不可及。Flynn（1987）和Flynn& Manuel（1991）等學者認為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是完全可及的。他們認為就像兒童能夠很輕易地習得母語一樣，二語習得者也可以直接運用普遍語法。通過原則—參數理論重新準確地設置母語和二語之間不同之處的參數變量。Schachter（1988）和Clahsen &Muysken（1989）等學者認為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是部分可及的。他們認為二語習得者只能一部分根據普遍語法來習得二語，而另一部分則是不可根據普遍語法來習得的。他們提出二語習得一部分可以通過普遍語法來完成，而另一部分要通過一般的學習策略來習得。Eubank（1994）等學者認為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是間接可及的。他根據研究結果得出結論：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的起始階段是通過母語起到作用，之后才直接起作用。因此，他認為普遍語法是通過二語習得者的母語從而實現可及性的，只有原來在母語中就有的普遍語法原則才可以在后面的二語習得中通過母語被習得。當第二語言設置的參數和母語設置的參數存在不同時，二語習得者不可以直接使用普遍語法里沒有的參數，而只能通過母語重新設置參數。Clahsen& Muysken（1986）和Meisel（1991）等學者認為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是不可及的。他們認為成年人的二語習得和兒童的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兒童二語習得依據的是生而有的語言學習能力和語言習得機制，然而成年人二語習得則不可以再借助普遍語法的原則和參數，二語習得借助的一般是學習策略。也就是說當二語習得者達到一定的年齡時，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不再可及，他們想習得二語必須通過其他的學習技巧來完成二語習得。

這些觀點的矛盾之處表明，語言學家們對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的可及性還是有著不同意見的，現有研究還不是很成熟。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學者們還是可以從普遍語法的角度更好地探討二語習得問題。

三、結語

普遍語法理論最初雖然是基于兒童母語習得的問題才提出的，但仍然引起了二語習得研究者的強烈興趣，并被應用于二語習得的研究。原則—參數理論的核心理念是普遍語法原則反映了人類所有語言的共性，同時也反映了不同語言之間存在參數值的差異。雖然語言學家對普遍語法在二語習得中的可及性存在很大的不同意見，但卻為二語習得研究提供了一些新思路。語言學家嘗試了將語言研究和二語習得研究結合起來，從而使得二語習得研究實現從關注語言行為到關注語言能力的轉變，也為二語習得者能夠更深入地理解二語習得機制提供了新的方法和依據。因此，在普遍語法理論框架下的第二語言習得研究必定會變得越來越深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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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