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日益加深,家庭少子化、空心化現象也越來越突出,解決空巢老人的養老問題成為我國完善養老保障體系的重中之重。近年來,作為新型養老模式的互助養老得到了很好的發展,取得了很大成就。但是,其問題也隨之凸顯,如老年人思想固化、參與熱情不高,服務內容較單一、服務資源有限,法律法規不健全等。面對這些問題,應該擴大宣傳、提高老人參與熱情,完善相關法律制度,健全互助養老政策體系。
【關鍵詞】 人口老齡化 養老模式 互助養老
一、引言
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老齡化程度也日益加深。截止到 2016 年底,我國 65 歲以上老年人為 1.5億人,占我國總人口的 10.8%,老年撫養比達到15%。[1]預計到 2020 年,我國 60 歲以上老年人口將增加到 2.55億人左右,占總人口的比重提升到 17.8%左右。屆時,用于老年人的社會保障支出將進一步增長。伴隨著老齡化的是家庭少子化、空心化,使得越來越多的“空巢老人”出現,如何解決空巢老人的養老問題成為我國民生關注的重點。除家庭養老外,我國還有機構養老與社區居家養老的傳統養老模式,但這兩種模式普遍存在養老設施不健全、養老服務質量低下及無法保障老年人的精神慰藉等問題,且社區居家養老目前仍處于起步階段。在此背景下,互助養老應運而生。本文從目前互助養老的幾種發展模式出發,分析我國互助養老存在的問題,針對存在的問題提出相應的對策,以期完善我國的互助養老模式,更好地解決空巢老人的養老問題。
二、我國互助養老的主要模式
互助養老在發達國家的發展已較為成熟,在我國最早可追溯到 90 年代初進入老齡社會之時,一些經濟發達的城市積極借鑒國外經驗,歷經發展使互助養老模式在我國逐漸建立。其中在我國應用最為普遍的是“互助幸福院”模式、“時間銀行”模式以及“合租互助”模式。
(一)互助幸福院模式
互助幸福院模式多用于農村,其特點是集體建院、集中居住、互助服務。該模式堅持自治、自愿、自保、自助原則,對解決農村空巢老人養老問題具有普遍意義,內蒙古、天津、山東、四川、湖北等地均實施了互助幸福院模式。其中內蒙古烏蘭察布經過多年的實踐,互助幸福院模式已發展較為成熟,下面以內蒙古烏蘭察布市為例具體說明互助幸福院模式。
內蒙古烏蘭察布市互助幸福院是由政府出資,在中心村統一規劃建設的農村老年人集中養老服務場所。[2]互助幸福院堅持政府主導、民主管理、互助服務、敬老養老的辦院方針。采取“集中居住、分戶生活、自我保障、互助服務”的運行模式。入院對象為滿60周歲以上、生活能夠自理、有入住意愿的農村牧區老年人,院內老人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自我保障。總的來看,互助幸福院模式以政府為主導,既有養老機構的特征,又符合農村老人的居家養老習慣;既給老年人提供了集中居住、互相照顧、快樂生活的自由空間,又為子女贍養老人提供了平臺;既解除了老年人孤獨、寂寞的煩惱,又解除了外出務工經商子女的后顧之憂。對解決農村空巢老人的養老問題具有一定的積極作用。[3]
(二)時間銀行模式
20 世紀 80—90 年代,失業浪潮席卷美國,在此背景下,美國的“時間銀行”實現了較快發展。所謂的“時間銀行”,是一種可以把公益服務時間存入的銀行,當人們以后遇到生活難題時可支取相應的被服務時間,實質上是一種“期貨”性質的公益服務模式。我國的“時間銀行”模式始于上海。1998年,上海成立了國內首家以養老為中心的“時間銀行”——“老年生活護理互助會”。此后20年,該模式得到廣泛推廣,推廣主體是社區老年服務機構及大學生志愿者,提供的服務聚焦于老年人的生活照料幫扶等。[4]“時間銀行”模式使人們彼此之間互助共濟,得到了民眾的認可與廣泛參與。
(三)合租互助模式
合租互助模式在很多地方又稱為“抱團養老”,具體是指若干位老年人合租在同一套私人公寓中養老,公寓租賃、人員雇傭、醫療衛生、飲食起居等日常公共費用按照一定比例分攤,老人們互幫互助地度過晚年生活。[4]這種模式的核心優勢是老人與同齡人相處,不用改變自己幾十年來形成的愛好和生活方式,大家住一起既不顯得陌生冷淡,又讓他們擁有自立、自主相對有所依靠的環境。合租互助模式相較于傳統的養老方式,更注重于老年人精神層面的問題,能夠有效的消除了空巢老人的孤獨感。
三、互助養老模式存在的問題
上述互助養老模式在各地都得到了廣泛的實踐,在解決空巢老人的養老問題上均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但由于互助養老模式在我國的發展尚處于起步階段,發展并不完善,因此還存在一些問題需要解決。
(一)老年人思想固化,參與熱情不高
傳統家庭文化對老年人養老方式的選擇有著重要影響,許多老年人更期望與子女共同居住,并從子女那里得到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因此,由于這樣的固化思想,許多老年人更傾向于選擇居家養老,對互助養老模式的參與熱情不高。除此之外,許多老年人認為自己有子女卻選擇了互助養老方式,會成為別人的笑柄。這些傳統思想對老年人的影響成為了互助養老在實際發展中的阻礙,即使互助養老模式有諸多好處,可能是老年人的最好選擇,他們也仍然視這種選擇為錯誤。在老年人參與意愿不夠強、參與熱情較低的情況下,互助養老模式無法得到可持續發展。[5]
(二)服務內容較單一,服務資源有限
互助養老雖然已經形成好幾種運作模式,但有些涉及的領域較窄,只局限于聊天與娛樂,并未達到互助養老模式的預期效果。長此以往,互助養老的可持續性將受到挑戰。同時由于服務資源的有限性,在實行過程中也逐漸暴露出問題。一是床位少,服務接納能力有限,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孤寡空巢老人的需求。二是服務內容與項目不全面,如烏蘭察布市農村互助幸福院在醫療護理與其他養老服務提供上嚴重不足。三是在互助養老機構中,專業老年社會工作缺位,缺乏對入住老年人適應過程、精神和集體生活方面專業的指導。[6]服務質量的高低是直接影響互助式養老工作開展的主要因素,因此整合服務資源、確保服務內容與形式多樣化是當前最主要的工作。
(三)參與主體單一,資金來源不足
在互助養老建設的過程中,多數是由社區居委會和村委會來牽頭舉辦,以自主治理為特點,其資金來源過度依賴于政府撥款。在準入方面,由于缺乏相關的制度保障,企業、行業協會和社會資本往往望而卻步,導致互助養老建設過程中資金來源不足,影響了互助養老的在我國的進一步推廣。在治理方面,單純的依靠居委會和村委會與老年群體的協同治理,提供的養老服務比較單一,缺乏層次性和專業性。許多問題仍然無法解決。由于政策不完善,社會資本無法預料穩定的收益,參與積極性也不高。
(四)法律法規不健全
盡管互助養老在全國不同地區得到了實踐和推廣,但是對于互助養老的管理和規范始終缺乏明確的法律和制度保障。在2013 年民政部下發的《養老機構設立許可辦法》和《養老機構管理辦法》中,也僅僅對傳統養老機構的設立條件和程序、許可范圍、服務內容、內部管理、監督檢查、法律責任等問題進行了具體規定,缺乏針對自治自助的互助養老機構的具體規范。[7]互助養老在具體的實踐過程中,部分互助養老模式帶有一定的經濟活動,一旦產生經濟糾紛,由于沒有專門的法律規定,容易引發新的經濟矛盾沖突。老年群體屬于社會的弱勢群體,健康狀況不穩定,在自治互助過程中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一旦發生意外安全事故,由于制度的缺位,將面臨無人問責的尷尬局面。
四、國外互助養老的經驗借鑒
(一)美國新型養老模式
美國的老年志愿者服務銀行,主要由老年志愿者(低齡)為高齡老人提供服務,每次服務時間不超過 6 小時,服務結束后,可以在時間銀行儲存相應的時間積分。大多數時間銀行都使用卡恩設計的時間銀行系統,通過電腦把每個人的服務或接受服務的時間記錄下來。在波士頓,“比肯山村莊”由一群中產階級老年人成立組織,不以盈利為目的,組織運行靠繳納的會費,會員不僅管理組織還充當志愿者,他們之間互助以滿足養老需求。
(二)德國“多代屋”模式
“多代屋”模式是德國社區養老的典型。它敢于創新,破開傳統代際界限,兒童、年輕人和老人在互通的功能區內相處,在同一屋檐下完成孩童照看和老人照料,為青年志愿者提供大量義工機會。在這里,“祖孫式”關系使他們互動更加親近,年長的老人由志愿者或低齡老人照顧,年輕人教老人使用智能設備,還有專業人員提供服務,老人日常生活和孩子都有人照顧,這恰恰是傳統多代同堂家庭具有的功能。
五、完善互助養老模式的對策
(一)擴大宣傳,提高老人參與熱情
互助養老的完善首先應加大宣傳力度,提高老人對互助養老的認同度,需要營造良好的互助養老氛圍。從政府方面來講,應該完善養老基礎設施建設,提高養老硬件設施質量,營造良好的互助養老氛圍。從社會方面來講,應該加強精神文明建設和思想道德建設,提高群體間的互助意識,與此同時,利用報紙、廣播、電視等傳播媒介,廣泛宣傳互助養老模式的優勢,提高老年群體對互助養老的認識和理解,讓老人真切體會到互助養老的優越性。最后,要轉變老年人的觀念,可以通過開展互助養老體驗活動,讓老人參與到自我養老的過程之中,消除其顧慮。比如讓老人子女深入幸福院、互助養老群體之中,零距離觀察體驗,讓他們真切感受到互助養老的好處,提高老人的參與熱情。
(二)提高養老服務質量,促進服務內容多元化
目前,許多互助型養老機構所提供的養老服務只局限于生活照料,服務內容的單一與服務質量的低下將無法滿足越來越多樣化的養老需求。因此,要提高養老服務質量,促進服務內容多元化。具體可采取以下措施:建設多種老年活動場所,如老年文化活動中心、老年大學、老年社區等,切實改善老年群體的居住條件和活動條件;在老人日常生活中,除滿足老年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外,還要關心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積極組織老人開展琴、棋、書、畫、舞、太極等各種健康、向上的文體娛樂活動,滿足老人實現老有所樂的愿望,提高老年群體的精神健康水平。
(三)擴大養老參與主體,實現多元互助養老
政府與社會各界應共同努力,探索共同參與、多元治理的新型互助養老模式。在主體準入多元方面,要吸納不同的機構參與進來,如志愿機構、社會團體等,提供多層次多樣化的養老服務。在投資多元方面,可通過財政和稅收手段加以引導和支持,在養老基礎設施建設、土地使用、養老資金捐贈、養老住房建設和醫療衛生建設方面予以適當的財政和稅收減免,從政策落實上促進養老資金來源的多元化。在治理主體多元方面,充分發揮不同參與主體的優勢,集思廣益,在界定主體責任的基礎上,避免單一主體由于認知局限而出現的能力不勝任現象。
(四)完善相關法律制度,健全互助養老政策體系
在互助養老的實踐過程中,應該著重加強法律法規的建設并健全互助養老政策體系,確保互助養老運行過程中有法可依,避免實踐初期的亂象和法律缺位問題。除此以外還要明確互助養老過程中各參與主體的責任問題,建立健全切實有效的多元主體問責和糾錯機制,避免“人人參與”帶來的“無人問責”困境。與此同時,鼓勵企業、社會團體、志愿機構、專業化醫療隊伍積極參與互助養老事業之中,承擔各自的社會責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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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馬慧芳(1994—),女,漢,內蒙古商都人,碩士,西南民族大學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社會保障制度與基金管理,610000
基金項目:西南民族大學2019年研究生創新型科研項目碩士一般項目;項目編號:CX2019SP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