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塵》的召喚，心靈的感悟

孫慶文

摘要：弗羅斯特的《雪塵》以其簡潔的語言，精心的設計，表達了作者存在高于一切的哲學思想，本文運用召喚結構理論，從題目、詩歌結構、意象以及思想層面進行了分析研究。

關鍵詞：雪塵;召喚;空白;感悟

《雪塵》（Dust of Snow）是美國田園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的一首短詩，詩歌只有兩節，共八行，34個詞;全詩只是一個主從復合句，語法結構為The way 是主語，has given...and saved...為謂語，a crow...和I had rued是兩個定語從句，分別修飾The way...和a day，從文字表面看，結構簡單至極，但從詩歌的內涵看，卻令人費解。本文試從接受美學的召喚結構理論對其進行解讀。

一、召喚結構理論

“召喚結構理論”是接受美學的核心概念之一，是伊瑟爾在文本層次分析理論基礎上提出來的，它強調讀者對文本的分析，從而推動文本、讀者互相作用。伊瑟爾認為，“文本和讀者的相會使文學作品真正進入存在，但這種相會絕不可能被準確地定位，當它既不等于文本的實現，又不等于讀者的個別意向時，它總會留下有待填補的空白部分”，“空白”是對讀者的召喚，是“一種尋求缺失的連接的無言邀請”。“空白”存在于文學本文的各個層次結構中，最明顯的是存在于情節結構層上，表現為“情節線索突然被打斷，或者按照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文學作品“是讀者與作品之間動態的互動，是一個變動不居的過程”，是“具有一種召喚讀者閱讀的結構機制”，“作品的意義不確定性和意義空白促使讀者去尋找作品的意義，從而賦予他參與作品意義構成的權利”，這種意義不確定與空白構成即“召喚結構”，是吸引、激發讀者想象來完成本文、形成作品的一種動力因素，它激發了讀者的創作欲，為讀者解讀文本提供了一種有效方法。

二、《雪塵》的召結構

伊瑟爾認為“空白”存在于文學本文的各個層次結構中，“空白”是“一種尋求缺失的連接的無言邀請”，激發讀者想象來完成本文、形成作品的一種動力因素。

（一）題目的召喚性

弗羅斯特以The Dust of Snow為題，喻雪為塵，形成了第一道“空白”，基督文化背景人深知其文化意蘊：《圣經》創世紀載耶和華神照著自己的形象，用塵土造了亞當。耶和華對亞當說：“for dust thou art， and unto dust shalt thou return”即“你本是塵土，仍要歸于塵土”。這也是牧師或神父在西方葬禮上常用的“塵歸塵，土歸土”的由來。因此，Dust一詞事關生死。這樣，讀者就填補上了題目的“空白”，即作者的創作預設，雪塵預示死亡。

（二）詩歌建構層面的召喚性

這首詩的建構可以說是匠心獨具，全詩就是一個主從復合句，主語“The way”一方面描述了烏鴉抖下雪塵的情景，另一方面又展現了我郁悶心情的改變。從詩歌表面結構看，作者似乎告訴讀者，“烏鴉抖落下雪塵，灑落我一身，我很開心”。讀者從詩歌的文字表面上只能解讀出這個意義，而這個意義顯然是不合邏輯的，意義的“空白”再次出現，期待“填補”。

（三）意象層面的召喚性

弗洛斯特常在詩歌中用意象表達自己的感悟。在《雪塵》中，他用了“烏鴉”的意象。烏鴉，鳴叫悲傷，被認為烏鴉死亡的啟迪，死亡象征。烏鴉也被當作地獄的使者，那些離逝的人，都會見到的。據此，烏鴉意象與死亡關聯。烏鴉從樹上抖落雪塵于我身，恰似黑衣牧師或神父撒塵土于墓穴中逝者。死亡之雪塵飄落于我，我又為何變憂郁而開心。這是常人所難以填補的“空白”。

（四）思想層面的召喚性

海德格爾說：“一切偉大的詩篇總是沉醉于一種‘本源之思中，詩的本質以思為依據。一切冥思的思是詩，一切詩作是思。”詩歌承載的是作者的思想，《雪塵》承載的應該是弗羅斯特的思想。他由烏鴉抖落雪塵這個再平常不過的現象，聯想到自己終將也會隨塵土而去，這本是一個令人沮喪的結局。但是，詩人從中感悟到：人之將固死，何必為世俗之事所擾，攪了好心情，于是saved most of the day I had rued，把心情從“郁悶”之中拯救出來：與死相比，還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嗎？這就是作者的“本源之思”。

三、結論

《雪塵》以其精妙的構思，精巧的結構，巧妙的意象，預設了環環相扣的一個個“空白”，詩鏡的層層展開，召喚讀者一步步進入到弗羅斯特所展現的優美的哲思之光中。子曰：“未知生，焉知死？”，既然人能固有一死，又何必點滴之得失，些許之不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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