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主體，三融合”的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研究

曹婷 王鈺奇

摘要：高職擴招背景下，生源逐漸多元化，針對不同生源群體學習基礎和目標的差異，高職院校需采取更為精準的教學模式。近年來電子商務行業發展迅速，行業規模日益擴大，行業人才緊缺問題也逐漸凸顯。本文通過分析我國現代學徒制發展現狀，梳理目前職業院校現代學徒制發展中有待改進的問題，基于精準教學模式理論基礎和“雙主體，三融合”的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以電子商務專業為例，從制定人才培養方案、設計教學內容、創新教學組織形式、優化考核評價體系幾個方面構建教學模式，為高職院校現代學徒制的實施提供新思考和新舉措。

關鍵詞：高職擴招；精準教學；現代學徒制；校企合作

中圖分類號：F24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2.24.041

1問題提出

2019年全國“兩會”提出：要圍繞穩定和擴大就業，明確提出全國高職院校擴招100萬人。高職院校擴招重點面向普通高中畢業生、中職畢業生、退役軍人、下崗失業人員、農民工和新型職業農民等群體開展。2019年2月，廣東省政府辦公廳印發了《廣東省職業教育“擴容、提質、強服務”三年行動計劃（2019-2021年）》，提出幫助目標不同、起點各異的各類學生完成學業，獲得相應的技術技能，達到用人單位的標準，成為當前高職擴招面臨的首要任務。

高職的人才培養過程中，社會成員生源比例上升，資源供給壓力增大，教學實施與管理的難度加大。因此，高職院校需針對新群體的學習需求與學習特點，采用更為精準的教學模式，向不同的生源提供高質量的教學服務。精準教學模式強調精準制定人才培養目標、精準設計教學內容、精準測量學習效果，并據此進一步調整人才培養方案、課程體系、教學內容、教學實施以及評價體系，達到“分類施策、精準育人”的目的。

2014年6月，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決定》指出“要激發職業教育辦學活力”，引導行企業積極參與職業教育，不斷完善現代職業院校制度；通過“開展校企聯合招生、聯合培養的現代學徒制試點，完善支持政策，推進校企一體化育人”，從而實現“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目的。不斷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同年，教育部等六部門聯合印發《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以下簡稱《規劃》），為一段時期職業教育的發展明確了指導思想、基本原則、目標任務，及政策措施。《規劃》指出，要發揮政府、企業和社會其他力量的辦學主體作用，重點發展工學交替、雙元制、學徒制、半工半讀等各種學習方式靈活的職業教育模式；同時強調要健全校企合作培養機制，將人才培養融入到企業實際生產服務流程和價值創造的過程中。

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的實施旨在通過政、校、行、企多元合作的方式，整合各方資源，調動各方積極性，充分發揮全社會的教學資源和辦學優勢。實現技術技能的深度開發和合作，積累更多的技術技能成果。同時，多元的人才培養模式更加有利于培養符合社會需求的高質素、高技能的全面型人才。

電子商務行業近年來發展迅速，隨著行業規模日益擴大，行業人才緊缺的問題也逐漸凸顯。根據《2020中國農村電商人才發展報告》顯示，未來5年，我國僅農村電商人才缺口將達350萬人。為行業培養符合需求且綜合素質高的電商人才，在集合多方資源的基礎上，廣東某技術職業學院與某網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合作，雙方共同開展電子商務現代學徒制班招生及人才培養工作。

在過往的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的實踐中，暴露出社會認知不全面，教育主體不明確，學生身份認同不到位等問題。本文在基于過往現代學徒制實施過程中的經驗，總結出基于“雙主體，三融合”的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為之后現代學徒制的實施提出有益的實施路徑。

2現代學徒制發展現狀

2015年以來，教育部陸續批準了三批，共562家試點單位。在我國，雖自古就有師傅帶徒弟的教學傳統，但現代學徒制起步較晚，從目前的試點情況來看，仍存在一定的問題和不足。

首先，校企雙方合作模式仍需深化。現代學徒制的發展需要政、校、行、企多方密切合作。但從目前的局面看，尚存在社會認可度不夠、企業參與不足、學校方法不當等問題。當前的合作模式從廣度和深度上均有待提升。從合作的廣度來看，許多合作企業僅扮演接受學生實習單位的角色，并未深入參與到人培標準的制定、教學內容的設計、教學效果的評估等一系列的育人活動中。有些企業未能看到人才培養的投入為企業帶來的長遠利益，而擔心短期在學徒制教學方面的投入成本過高，只是配合學校，提供學生的實習場地，僅將學生作為普通的實習員工，并未履行教育實施主體應有的職責。從深度來看，目前校企合作多側重于對學生的共同教學，而在科研、教研等領域的深入合作較少，難以形成技術技能成果的沉淀和積累。

其次，各方對于現代學徒制的理解仍需深刻。現代學徒制的推廣尚處初級階段，社會各界對于現代學徒制的了解不夠，導致對現代學徒制在招生以及學生就業過程中均未得到應有的認可度。作為企業，意識到參與現代學徒制學生培養對自身的意義和價值，但尚未完全厘清自身在共同育人過程中的角色。從學校的角度看，雖然許多試點院校對于這種新的育人模式進行了多種嘗試，但是與德國、美國等國家相比，我國職業院校現代學徒制起步較晚，需進一步探索、完善具有中國特色的系統的、全面的、先進的現代學徒制培養制度。從家長和學生的角度來看，其思想意識有待轉變，對于學校學生和企業員工雙重身份理解不透徹，尤其是對于其員工身份的認可度不高。學生尚不能以正式員工的崗位職責和技能水平要求自己。個別家長觀念也相對落后，不能深刻理解現代學徒制對于學生技能培養和就業的積極作用。

最后，學生的思想品德和職業道德的培養仍需強化。相較于其他學制的學生，現代學徒制的學生更早地進入企業。他們往往年紀較小，閱歷不足。企業的工作環境相對復雜，面對紛繁的環境，尚不成熟的心智難免會受到外界影響。尤其是在面臨工作壓力和人際關系處理時，甚至出現了消極怠工，不服從企業管理，有畏難情緒，缺乏責任意識、質量意識、職業道德素養跟不上企業要求等現象。企業通常以盈利為目的，在育人目標上和學校存在一定的差異，企業更加注重對于顯性的技能訓練培養，而對學生素養素質等方面的教育投入相對缺乏主動性和積極性，對學生的職業道德的引導和教育突顯不足。同時，由于學生身份的特殊性，企業無法以正式員工的標準管理、約束學生，即使學生出現違反規定的行為，也難以處罰。長此以往，不利于學徒制學生的良好思想品德的樹立和正確職業道德的養成。

當前我國職業院校現代學徒制的發展尚處于起步階段，各方對于現代學徒制的理解和認知程度有待提升，各方辦學資源難以整合，全面育人以及技術技能成果積累的目標難以達成。故應探索出一套能夠充分激發各方的能動性，發揮各方辦學優勢，符合學生認知規律，且能夠全面育人的人才培養模式。

3精準教學模式理論基礎

精準教學模式是由Lindsley于20世紀60年代提出，逐步發展為用于評估任意給定教學方法有效性的框架。精準教學內容制定是為不同的學生在學習全程不同活動設計所需的教學內容。“精準教學框架”是由國際教育領導研究中心開發的一個教學管理工具，用以指導和檢驗課程、教學和評估的教育過程。“精”指“嚴格”（Rigor），要求教師按照知識分類的要求，尤其是在布盧姆認知目標分類學的指導下開展教學;“準”指“相關”（Relevance），要求培養學生學以致用的本領，第三個維度是“關系”（Relationship）要求在課堂上關注師生之間、生生之間的交互方式。可以依據教學情況，及時調整維度，優化精準教學框架中要素之間的關系，達到三個維度的最佳融合：關系（R）×相關（R）×嚴格（R）=生活、學校、為工作做好準備的學習者。

高職院校應圍繞“實用為主，夠用為度，工學結合”的基本要求，針對學生成才的不同需求，精準設計不同人才培養方案的教學目標和教育內容。根據不同的情況，組織結構化的教師團隊，設計有針對性地教學組織形式。同時設定不同的評價體系，包括不同的評價主體和評價維度。

因此，本研究擬在高職擴招背景下，從制定人才培養方案、設計教學內容、創新教學組織形式、優化考核評價體系幾個方面構建適應現代學徒制的精準教學模式并開展實踐，是高職擴招背景下教學模式變革的有益嘗試。

4基于“雙主體、三融合”的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的運行機制

4.1校企“雙主體”，構建校企深度融合機制

校企雙主體協同合作是現代學徒制有效開展的前提和基礎。這種合作關系不能只停留在表面，流于形式。校企雙方應當建立起深入、系統、全面的合作機制，應貫穿人才培養各個環節，做到共同制定人才培養方案，共同招生、共同育人，共同考核。廣東某技術職業學院電子商務專業的現代學徒制已經招生兩屆。在總結之前經驗的基礎上，采用了校企協同在崗培養的教學組織模式，又稱“3+0”，即三年均在企業。學生在入學之初便同樣以員工的身份深入企業。這種形式不但有利于深化學生對于雙重身份的認同感，更能夠充分調動企業的積極性和責任心，倒逼企業參與到育人全程。為了增加對于學校的認同，每學期定期組織學生返校參與如校運會、校慶等校園活動。

首先，校、企共同制定人才培養方案。企業匯集行業最新的人才素質需求和崗位技能需求，學校在此基礎上，將崗位技能點轉化為教學內容，從而形成人培方案和教學計劃。依據企業人才需求和學校招生計劃，共同制定招生標準，共同參與到學生的甄選過程中。真正地做到“招生即招工，入校即入企”。其次，校、企共同組織教學過程。在人才培養過程中，學校和企業分別配備一名班主任負責班級管理、活動組織和思想教育。教學中，校內教師主要負責教授通識類相關課程（如毛澤東思想和中特理論概論、心理健康教育、形勢與政策教育等課程）、部分基礎性的群通用能力課程（如大學英語）及專業課程（如電子商務基礎、圖形圖像處理、商務數據分析與應用基礎等）的理論部分。具體形式可采取校內導師前往企業集中授課，或者在線授課等方式進行。企業導師負責教授和崗位關系密切的群通用能力課程（如就業指導），以及專業課程的實操部分。尤其像網店運營管理、直播營銷這類對實操能力要求較高的專業核心課，學生將在企業導師的指導下，在崗位中邊工邊學。最后，學校導師和企業導師共同進行考核。學校教師負責學生在基礎知識、理論成績、基本思想素養等方面的評分，企業導師則根據學生工作表現、實操技能以及職業道德等方面進行評分。共同授課的課程，將根據課程特性，將學校導師和企業導師的評分賦予不同的比例，從而得出綜合得分。

4.2德技、產教、專創三融合，培養復合型創新人才

4.2.1德技融合，將思想政治教育與專業教育有機融合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高校是人才培養的主陣地，要明確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但當前教育，在部分情況下，仍存在重教學、輕育人的情況。高等教育應將育德作為人才培養的首要目標，將思政融入教學課程，以制度設計推動思政教育。在制定人才培養方案時，校企雙方不僅要對接企業對人才的技能需求，還應將行業的行為規范，職業道德作為培養目標。以電子商務專業為例，學生不僅要具備網店運營、推廣、客戶管理與維護等技術能力之外，還應具備誠信經營、愛崗敬業等職業道德。并將德技并修的培養目標落實在教學內容當中：學校導師除了完成大學生基本的思想教育之外，還應針對行業特定的法律法規進行介紹和講解，如《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子商務法》；在跟崗過程中，學生在企業導師的帶領下，耳濡目染，養成吃苦耐勞，誠實守信，實事求是等職業道德，提升維護企業信譽，樹立產品質量意識、重視服務質量等崗位素養。在勞動中學習，在工作中成長，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企業導師則根據學生在工作中所表現出職業素養予以引導、記錄，并將結果納入考核。

4.2.2產教融合，將產業需求和教育目標深入融合

教育要精準對接行企業需求，同時，又要借助企業資源和力量獲取前沿的產業信息和先進技術的支持，共同培養出符合行業所需的復合型人才。產教融合是現代學徒制的獨特優勢和發展基礎。相較于其他人才培養制度，現代學徒制能夠更緊密的對接產業需求，利用產業資源，發揮產業優勢，積累產業成果。產教融合要有深度，夠精準，不能浮于表面，沒有章法。可根據區域產業特點成立特色產業學院、學習工廠等產教綜合體。依托產教綜合體，動態跟蹤崗位群變化、人才培養、教學教法創新、教學資源建設等方面開展全方位校企合作，服務區域高素質復合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廣東某技術職業學院電子商務專業依托電子商務產業學院，整合電子商務產業鏈上企業資源，優選出3-5家合作企業。在現有基礎上，深化現代學徒制試點改革，制定體現“能力遞進培養”的專業教學標準，創新“崗位晉升式”教學模式，實施“基礎學習—認知實習—專業學習—跟崗實習—頂崗實習”工學交替的人才培養路徑，促進“學生—學徒—準員工—員工”身份轉變，助力學生成長成才。同時，為企業培養技能高、素質高、忠誠度高的優質人才。

4.2.3專創融合，將專業技能和創新創業能力有機融合

早在2007年，教育部啟動“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積極倡導以學生為主體開展創新性實踐，推動高校在教學內容、課程體系、實踐環節等方面的綜合改革，以提升大學生創新創業能力。2019年7月31日，教育部印發《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管理辦法》，積極引導各地各高校不斷深化創新創業教育改革，繼續加強大學生創新創業能力培養，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傳統的教育模式，多側重于創新創業基礎知識的教學，受限于學校的條件和教師的能力，通常難以向每位學生提供創新創業機會。現代學徒制可依托獨特的培養模式和導師制度，創建“導師+項目+團隊”的創新創業教育模式，充分開發、培養學生創新創業綜合能力。電子商務行業創業屬性較強，學生在跟崗學習的初期，在企業導師的指導下，能夠積累了一定的創新意識、創新精神和創業能力，優秀的學生可以在高年級時獨立組建團隊運營創新項目，畢業后可在企業和學校的雙重扶持下，孵化成獨立的創新工作室，承接企業的外包項目。

基于“雙主體、三融合”的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見圖1），在實施主體上，將校、企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在實施過程中，能做到邊工邊學，工學并重。將教學內容覆蓋專業知識、實操技能、職業素養和職業道德，將技術技能和思想品德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納入考試標準。充分調動校企雙方的積極性，充分利用雙方資源，旨在培養出德技并修的復合型人才。

5現代學徒制實施的注意要點和未來發展

首先，要跟蹤、落實在企期間的教學內容和教學進度由于企業經營環境的多變行和復雜性，企業導師可以更加靈活地安排教學活動。但要從教學制度上，以及教學效果上予以保障和監督，以確保學生能夠真正學有所得。現代學徒制學生的第一身份是學生，其次才是員工。學生在企業期間應以學習為主，通過實操工作，做到學有所得、學有所獲，并可以學以致用，知行合一。

其次，加強對學生心理和思想層面的關心和關注相較于其他學生，學徒制的學生更早地進入社會。復雜的社會環境，難免會使得學生心理層面上有所波動。尤其是在面對過大的工作壓力和復雜的人際關系時，學生可能無法獨立妥善處理。所以，當學生進入企業后，學校導師應更加關注學生的心理和思想動向，關心學生生活和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并加以引導和紓解。

再次，采用輪崗制度，充分挖掘學生潛能同一專業通常會對應多種崗位，以電子商務專業為例，具體崗位又可以分為基礎客服崗、美工崗和運營崗等。不同崗位對于技能要求有一定的差異性，學生可以定期通過輪崗制度，學習、實踐不同的工作技能。在此過程中，一方面能夠更加全面地了解電子商務整體運營機制，另一方面，在不同崗位的輪換中，能夠充分挖掘學生的興趣和天賦，做到因材施教。

最后，在學徒制未來的發展中，可以進一步擴大招生面向的人群，轉換招生思路，豐富招生渠道，如招收企業中現有員工。以獨特的辦學優勢，幫助企業推動現有員工的進修和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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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系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十三五”規劃項目（GD20CJY50，GD20XJY05）的系列成果之一；2020年廣東省高等教育學會課題（20GYB60）的系列成果之一；2020年度廣東省普通高校青年創新人才項目（2020WQNCX141）的系列成果之一；廣東科學技術職業學院2019年度校級教育教學改革研究與實踐項目（JG201930）的系列成果之一。

作者簡介：曹婷（1987-），女，江蘇徐州人，管理學博士，中級，研究方向：電子商務；王鈺奇（1995-），女，內蒙古呼倫貝爾人，理學碩士，研究方向：國際經濟與貿易（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