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改革與創新

[摘 要]數字賦能下，由于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模式的轉變、專業設置的時代變化和專業課程受眾的需求變化，亟待對其進行改革與創新。然而，高校法學課程教學改革中卻面臨著技術發展、發展均衡與公平、信息安全等問題的制約。這就要求在國家層面進行總體設計，在社會層面形成合力，在高校層面培養學生的數字化法學素養，以滿足當前時代對高素質法治人才的需求。

[關鍵詞]數字賦能；法學課程；改革創新

以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為代表的數字技術對傳統法學教育產生深刻影響，高校作為法治人才的培養基地，亟待在教學上進行變革與創新。在這一前提下，厘清數字賦能后法學專業課程改革的必要性，明晰法學專業課程改革中的困境，探求法學專業課程的改革進路成為當務之急。

一、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的必要性

高校法學教育承擔培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人才的重任，以推進全面依法治國為目標，在數字技術快速發展的當下進行課程教學的改革創新，具有現實的緊迫性和必要性。

（一）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模式的轉變

2015年教育部提出，為了落實教育規劃綱要和《教育信息化十年發展規劃（2011-2020年）》戰略部署，鼓勵高校結合本校特色和具體目標需求，通過應用在線開放課程，促進教學、內容方式和管理體制的改變。2018年，教育部進一步提出了要通過教學改革促進學生學習模式的轉變，構建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教學模式。2021年，教育部、工信部等六部門，提出到2025年要基本形成教育新型基礎設施體系。在國家一系列政策、意見的推動下，高校法學專業課程不斷進行改革創新，當前的改革方向就是數字化，充分利用數字技術與教育相結合，實現教學質效的不斷提升。

近年來，隨著人工智能、云計算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的高速發展，高校法學專業課程從教學基礎設施，到教學模式都發生了質的變化，通過教學平臺、教育資源、數據中心和智能終端等，利用大流量、大帶寬的數據傳輸優勢，高校法學教育從利用數字技術對作業內容安排、作業質量評估、課堂內容提煉、研討案例篩選進行全方位整合，到以高互動性、協作性、泛在性、可視化的效果、線上線下的虛實結合的學習模式轉變，尤其是一些VR教室的建立，使得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模式在技術變革、國家政策推動下不斷發展變化，從傳統的講授式向三維式、立體式、交互式、永久式轉變，改革創新成為一種底色，也是確保高校法學專業課程講授滿足社會發展需求的必然。

（二）高校法學專業設置的時代變化

高質量發展強調發展的整體性、協同性，具體于教育事業，其要求各領域補短板、強弱項、固優勢，從而推進教育事業的一體化發展。數字賦能的背景下，與其他學科相比，法學學科可以更加快速地與數字技術相融合，因為法學一級學科項下的刑事、民事、商業、稅務、知識產權等專業都面臨著數字技術下的新問題或者遷移到數字技術環境下，發展出了與傳統專業不同的發展路徑。與此同時，為了適應數字技術下法學的發展需求，有些學者提出了設置數據法學、計算法學、人工智能法學等新興法學專業的設想。部分具有技術優勢的高校已經率先試水，將數字技術與法學相結合，設置新興法學專業學科，如清華大學的“計算法學”專業、東南大學的“大數據與互聯網法學”專業、西南政法大學的“人工智能法學”專業、遼寧大學的“知識產權與人工智能法學”專業等，并開始進行本科、碩士、博士不同層次人才的培養[1]。相對應的，結合數字技術的法學新課程也應運而生，如法律傳播學、數據法學、數據與信息安全法學等，這些新興課程的出現，不同于傳統的法學課程內容，需要與之適應的課程教學方式、方法，以滿足專業人才培養的需求。

（三）高校法學專業課程受眾的需求變化

好的教育是結合學習受眾個體特性的教育，為每個受教育者進行量身定做的個性化教育，滿足受教育者的差異化需求，充分發掘每個受教育者的優勢、興趣和技能。而傳統的高校法學教學模式是以標準化、規模化為特征，批量地進行人才培養，適應經濟社會發展中對同類大規模人才的需求。然而，在數字技術時代，以人工智能驅動的學習平臺較多，課堂不再是學生獲取知識的唯一渠道，學生獲取信息的渠道呈現出多元化的趨勢，而且在技術的驅動和數據收集分析的基礎上，平臺會根據學生的個人能力、學習方式、具體背景和學生的感知能力，更加強調適應學生的個性，同時精準地為多人提供個性化的教育方案，以此提升平臺的吸引性和用戶黏度。在此趨勢下，高校法學專業課程要想提升課堂的到課率、抬頭率，就需要進行相應的改革創新，為學生提供良好的體驗感和知識的獲得感，向學生講授教學平臺不能提供的法學知識和經驗，并與學習平臺相輔相成，共同提升學生的法學素養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滿足社會對高素質法學人才的需求。

二、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改革的困境

（一）技術發展的制約

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不是簡單地將教學內容轉化，而是“推動高等教育現代化，實現高等教育的高質量發展”，這就意味著要對高校內部治理邏輯、治理手段、治理理念等多個方面進行數字化轉型。而當前的數字技術，尚不能完全支撐全新模式下法學教育的發展。完全數字化改革后的法學教育，是深度交互的教學模式，學生能夠深入地沉浸教學內容中，成為教學案例的一部分，而不是很明顯地作為一個旁觀者，游離于課程內容之外。如當前在高校大規模運用的VR虛擬仿真課堂，相關的技術還不能完全地與學生需求相對接，不能在觸覺上和觀感上達到同步。學生在長時間使用后，會產生一定的眩暈感和不適應性。同時，受制當前數字技術的發展，導致法學知識體系要素集的構建存在困境。因為完全的數字化改革，就是將法學知識的所有信息利用語義識別技術等解構為計算機能夠識別的數據集，再利用運算模型進行分析運用，以提供給學生身臨其境的沉浸式學習，但是因為法學知識涉及較多的價值判斷問題，完全的數據化、運算化仍然存在一定的難度。

（二）發展的均衡與公平性

高質量教育體系是教育整體性功能的再升級，其發展強調內外部協同，以質量為導向，通過對教育體系內數量與質量、結構與效益、過程與結果、投入與產出、貢獻與服務以及教育投入、條件保證與支持體系的持續優化推動教育質量的整體發展[2]。高校法學專業是其高質量教育體系中的重要一環，為國家和社會治理輸送高質量的治理人才。但是，囿于數字技術自身發展的特性，要維持對高校法學專業的推動，需要持續性的投入，才能讓一些教育資源匱乏、師資力量欠缺的高校實現與發達地區高校的公平發展，而財政能力的有限性，導致中部、西部地區高校在數字時代實現跨越式發展困難重重，甚至可能會因為財政投入的不足，進一步拉大與東部發達地區高校法學教育的差距，因此需要國家從整體層面上予以協調。同時，因為數字技術的運用，要高度的感官配合，但是對于一些存在視力、聽力障礙等身體缺陷的學生，其不能有效地利用數字技術輔助學習，帶來更大的不公平性，因此需要技術的快速突破，以兼顧特殊性的學生。

（三）改革過程中的信息安全問題

數字技術在法學教學中的大規模運用，隨之而來的便是學生信息的海量收集，每個學生及其與學習相關信息，都會成為算法技術的運算基礎和可利用的“數據”。學生自主運用數字技術進行學習的時間和次數越多，共享的數據就越多，其就會獲得更為精準的個性化學習方案，其個人信息可能暴露得就越多。而法學專業學生的個人信息會被重點關注，因為當前的學生就是今后的法律職業共同體，成為司法機關關鍵崗位的潛在工作人員。這些涉及個人隱私的數據，在被個別服務機構留存收集之后，可能會被利用到商業推廣，甚至是違法犯罪中，如利用個人信息進行目標性的廣告推送、被網絡詐騙集團利用進行精準的欺詐、作為司法“圍獵”的依據等。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運用，這些信息安全問題必須加以重視，需要從教學輔助技術選擇、平臺規制、算法審核、國家法律規范等多個層面和維度加以系統化的治理，防止法學教育改革數字化的“數據”被惡意使用，侵犯公民的個人信息安全。

三、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改革的進路

（一）國家層面：推動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改革的總體設計

數字技術的發展離不開國家的大力支持，克服傳統法學知識數字化轉換的技術制約，同樣離不開國家的持續投入和技術扶持，以培育出一個公平、舒適的數字法學應用系統和系列設備，讓法科學生能夠從現在的講授式、模擬式教學轉換到沉浸式的自我學習。由此可知，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改革是一個系統的工程，需要國家從整體上進行謀劃，形成“政府主導、高校為主、社會參與”的模式，聚焦高校內外資源，打破地域、校際差距，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消除技術和資金原因造成的發展鴻溝。如湖南省教育廳于2024年制定專門規劃推進教育數字化工作，從頂層設計、基礎支撐條件、教育資源供給等方面，強化對全省教育數字化工作的推進。并在數字法學、智慧校園建設的過程中，將法學資源豐富地區的優秀數字課程成果與偏遠地區、資源匱乏的地區共享，構建“人人可以學、處處可以學、時時可以學”的智能法學課程服務系統。

（二）社會層面：形成數字化法學教育的合力

數字時代的法學教育已然突破了傳統法學教育“理論+實踐”的培養模式，面對產業技術變革新浪潮，法治人才培養必然面向多元化。同時，法學教育也是一個實踐性極強的學科，需要整合講授、學習、評價、管理、應用和考核多個環節，這就要求從立法、司法、執法和監督的全方位介入，實現法學教育全流程、全要素、全業務的轉化，以滿足當前社會對新時代法治人才的需求。針對時代需求，高校法學院、立法機關、偵查機關、監察機關、檢察機關、審判機關、教育管理機構、數據管理機構和工業信息管理機構等多家單位要形成合力，支持數字化智能法學教育的全場景應用。在應用過程中，不斷發掘、優化數字化法學教育應用系統，為數字化法學教育提供智力和技術支持，促進法學教育模式與體驗的改進，保障學生的信息安全，多方共同促進高校數字化法學教育的深入發展，形成“理論+場景化實踐+xx”的人才培養新模式。

（三）高校層面：提升學生的數字化法學技能

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改革的重點和核心就是高校自身，在法學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要做好以下幾個方面的工作：一是數字化的法學教學模式轉變。數字時代法學的應用與傳統時代具有非常大的區別，對行為人的法律行為都可以進行數據化的呈現和分析，這就要在課程教學中進行學科交叉，融合技術思維、科學思維和法學思維，以適應諸如計算法學、人工智能法學等新興學科的發展需求。二是數字思維與法律思維的貫通培養。隨著微法院小程序[3]、法信法律基座大模型等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4]，當事人可以自主式地實現立案、繳費、調解、庭審等訴訟活動。全程的系統化、數字化訴訟行為與傳統的訴訟行為存在較大的差別，需要同時兼具數字思維和法律思維。三是數字化法律技能的培訓。當前，以生成式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法律應用模型技術不斷涌現，高校法學課程要不斷適應數字技術的發展，利用技術的發展培養學生的數字化法學技能，強化學生信息獲取、能力培養渠道，通過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方面課程的強化，提升學生對現代技術的感知能力、應對能力，并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對技術的不當利用進行評估和糾偏，確保技術為人才培養服務。

結束語

數字技術的迅速發展，改變了傳統的法學教育模式和人才培養模式，助推了高校法學課程的改革與創新，引發了深刻的法學教學變革。高校法學教育作為全面依法治國法治人才的核心培養基地，要及時回應社會的需求，積極開展理論與實踐創新，培養適用數字社會發展的高層次復合型法治人才。同時，高校要在數字賦能法學教學改革的過程中，保持理性的改革發展思維，積極適用新型數字技術，但是不能被數字技術主導，要對數字技術的應用進行價值衡量與判斷，防止技術濫用帶來的危害，引領技術更好地服務于高層次法治人才培養。當今社會瞬息萬變的發展趨勢，我們無從回避，只能積極主動地適應與引導，通過不斷的調整與改變，確保數字技術對高校法學課程的影響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讓數字技術的發展為法治人才的培養提供更多的選擇，而不是提供最終的結果。

參考文獻

[1]舒瑤芝，胡菲.法學教育的數字化變革：邏輯、范式及路徑[J].法學教育研究，2023，42（3）：26-45.

[2]鄔志輝，范國睿，李立國，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筆談[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22，43（2）：24-39.

[3]王俏.司法牽手信息技術的成功實踐[N].人民法院報，2022-03-06（6）.

[4]張昊.最高法發布“法信法律基座大模型”[N].法治日報，2024-11-16（3）.

作者簡介：張詠濤（1983— ），男，漢族，遼寧北票人，湖南理工學院法學院，副教授，博士。

研究方向：訴訟法學，法治反腐研究。

翟智文（1998— ），男，漢族，河南南陽人，湖南理工學院法學院，碩士。

研究方向訴訟法學。

基金項目：2023年度湖南理工學院教學改革項目“數字賦能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教學改革與創新”（項目編號：2023B04）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