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采用分層隨機抽樣的方法對1528名云南省四所高校的大學生進行調查,探討體育鍛煉與大學生自尊、自我效能、抑郁情緒的關系問題。結果表明,男女大學生體育鍛煉量得分存在非常顯著性差異,在整體自尊得分方面不存在顯著差異,而在一般自我效能得分和抑郁檢出率方面存在顯著性差異,表現為男生明顯高于女生;體育鍛煉與自我效能有可靠正相關,與抑郁有顯著的負相關,而與整體自尊沒有可靠的相關關系;整體自尊和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與抑郁情緒之間的調節效應不顯著;在體育鍛煉對抑郁情緒的影響中自我效能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關鍵詞:體育鍛煉;自尊;自我效能;抑郁情緒;關系
目前,抑郁病因的研究成為了當前精神病學和心理學研究的熱點問題。2020年聯合國衛生報告顯示,抑郁是在全球引發死亡和殘疾的第二大致病因素。與抑郁有關的因素很多,如歸因方式、人格特征、應對方式和自尊等,其中自尊被認為是最能影響情緒及生活調節狀況的人格變量,它對解釋人類行為具有重要的作用而受到廣泛關注。作為自我概念的一種帶有評價特征的部分,自尊指一種人對其自身以及個人的重要價值所進行判斷的整體狀態,是人對自身價值所作出的整體性情感判斷。貝克(1994)等人認為低自我評價是抑郁癥的原因和影響因素。與自尊密切相關的另一個因素是自我效能,因其具有認知、動機、情感的功能,與自我概念相比,作為心理學的一個重要變量,它對人的行為起決定作用,是人們能否成功地進行某一成就行為的主觀判定。因此,自我效能是個體對自己的能力和能力可能產生的效果的知覺。是在特定情境下的自信心,會根據特定的時間和環境發生變化(任未多,2000)。
目前,體育鍛煉作為一種促進身心健康的手段已經得到普遍認同。如畢秀淑等人認為,體育鍛煉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效果是其他任何手段無法替代的。但從已有的文獻來看,大多數研究都是身體鍛煉對自尊的影響、體育鍛煉對一般自我效能的影響單方面的研究,而將二者結合起來的相關研究甚少。另外,盡管多數研究的結果支持了鍛煉和自尊、自我效能之間正相關關系的存在,但仍有一部分研究結果沒有對這一關系給予有力的支持。除了測量工具使用上的差異之外,研究設計的不同(如不同鍛煉形式、鍛煉頻率、鍛煉強度、鍛煉持續時間以及鍛煉干預計劃的不同)也可能是造成前期研究結果不一致的主要原因。基于此,本研究擬從整體自尊、自我效能、抑郁情緒的角度,探討體育鍛煉與三者的關系,以期為體育鍛煉促進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的機制提供參考依據。
本研究的假設:(1)不同性別大學生在體育鍛煉、整體自尊、自我效能、抑郁情緒方面存在顯著差異;(2)參與不同運動量的大學生在整體自尊、自我效能、抑郁情緒方面存在顯著差異;(3)整體自尊、自我效能是體育鍛煉與抑郁情緒的調節或中介變量。
1研究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本研究采用整群分層抽樣的方法,選取云南大學、昆明理工大學、云南師范大學、云南民族大學四所云南省具有代表性的本科大學生1600人,收回有效問卷1528份,有效率為95.5%。其中,男生698人,女生830人。平均年齡在20.24±2.56歲之間。
1.2 研究方法
問卷調查,包括:⑴自尊量表(SES)由Rosenberg 1965年編制。共10個題目,要求被試在“完全符合”到“很不符合”四個等級評價自己,該量表在國內得到廣泛應用,其分半信度0.78,內部一致性信度為0.81。⑵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GSES)共10個項目,涉及個體遇到挫折或困難時的自信心。采用李克特4點量表形式,各項目均為1~4評分。該量表為單維結構,計算得分時把所有10個項目的得分加起來除以10即為總量表分。中文版GSES已被證明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⑶體育鍛煉等級量表(PARS-3),該量表從身體鍛煉強度、時間和頻率三方面考察體育鍛煉量,由武漢體育學院梁德清等人修訂,具有較高的信度、效度。⑷自評抑郁量表由William W.K.Zung 于1965年編制,用于衡量抑郁狀態的輕重程度及其在治療中的變化。共有20個條目,按1~4級評分。抑郁指數=各條目累積分與80的比值。指數范圍在0.25~1.0之間,指數越高,抑郁程度越重。
2 結果與分析
2.1 不同性別大學生的體育鍛煉、整體自尊、自我效能、抑郁情緒的差異分析
對男女大學生的體育鍛煉、整體自尊、一般自我效能和抑郁指數的得分通過獨立樣本T的方法檢驗(見表1)。結果顯示,在體育鍛煉量上男女大學生存在非常顯著差異(P<0.001),男生的體育鍛煉量表現為明顯高于女生;在整體自尊得分不存在顯著差異(P>0.05);而在一般自我效能和抑郁情緒方面存在顯著性差異(P<0.05),表現為男生的自我效能水平和抑郁情緒明顯高于女生。
由于社會、歷史對兩性角色定位的不同,導致男女兩性在鍛煉行為模式上的差異。從歷史上看,男性比女性更趨向于運動。比如,加拿大的學者研究表明,男性比女性喜歡運動高出6%。美國學者研究發現,女性比男性更傾向于保持慣于久坐的生活方式。而且這種模式在青少年中間同樣存在。本研究結果支持了上述觀點。
關于自尊和自我效能的性別差異問題,以往的研究存在較大的分歧。如張向奎等人(2016)對216名大二學生的調查顯示,男大學生的自尊水平顯著低于女大學生;李妲等人(2018)對177名大學生的調查顯示,大學生自尊的性別差異顯著,自我效能感性別差異不顯著;何玲(2002)對北京市青少年的調查發現,男女青少年在整體自尊上無顯著差異。本研究認為,男女大學生的整體自尊水平不存在顯著差異是由于進入21世紀以后,科學技術日新月異,人們的生活節奏急劇加快,當代大學生們面臨著同樣的境遇與挑戰,為了實現自身的理想和價值他們會執著追求、不懈努力,因而對自我的評價較高。自我效能方面男生明顯高于女生可能是傳統中國文化背景下,依然存在重男輕女的思想,在社會化的過程中兩性的類化自信不斷受到影響,男性的自信心被強化而女則相反被無形削弱和漠視。在大學生群體中抑郁情緒的性別差異方面,一部分研究顯示,女性抑郁情緒發生率顯著高于男性,少數研究則表明男性大學生比女性大學生更易發生抑郁。本研究結果支持了后者,即男大學生的抑郁檢出率明顯高于女大學生。這可能由于在傳統觀念的束縛下,家庭和社會對男生有更高的要求和期望,從而使他們背負著更大的壓力。此外,國內有關研究發現,面對抑郁情緒時男性較女性更傾向于采取沉默或憤怒等消極的調節方式,這樣會進一步加重抑郁癥狀。
表2為研究變量的情況。從表2可見,體育鍛煉量與自我效能有可靠的低度正相關,與抑郁有可靠的低度負相關,說明隨著體育鍛煉量的增加,自我效能水平提高,抑郁水平降低。而體育鍛煉量與整體自尊沒有可靠的相關關系。大學生的抑郁情緒與整體自尊有顯著的中度負相關,與自我效能有顯著的中度負相關。說明大學生的整體自尊水平越高,抑郁水平越低;自我效能水平越高,心理亦更加健康。
本研究支持了以往的研究結果。一方面,體育鍛煉數量、質量和范圍與自尊水平不存在顯著性相關。如伯格(2000)對142名不同學校美國市郊學生的研究顯示,自尊水平和運動參與的質量、范圍不存在顯著相關。威廉森和泰格曼(2000)的研究也發現,年輕的女性鍛煉數量與身體滿意度和自尊之間沒有顯著相關。另一方面,體育鍛煉能夠提高一般自我效能感。比如McAuley等人(1995)的研究表明,經過跑步、騎自行車、仰臥起坐等劇烈的身體活動之后,自我效能感會積極改變。事實上,包括力量訓練、有氧健身操、步行、排球以及將鍛煉作為其部分內容的心臟康復計劃等多種鍛煉行為都可能影響自我效能感。
2.3 整體自尊、一般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與抑郁情緒間的調節作用分析
將體育鍛煉量、整體自尊、自我效能作中心化變換(即變量減去均值)。分別做抑郁對體育鍛煉量、整體自尊、自我效能的回歸,抑郁對體育鍛煉量、整體自尊、自我效能、體育鍛煉量*整體自尊、體育鍛煉量*自我效能的回歸,見表3。
從表3可知,第二步中乘積項WX和WH的回歸系數不顯著而且R2的變化只有0.003,所以從統計學上(t=-0.258,P >0.05;t=0.170,P >0.05),整體自尊和自我效能的調節不存在顯著效應。
2.4 整體自尊、一般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與抑郁情緒間的中介作用分析
自我效能與體育鍛煉量在前面的研究中相關顯著,而整體自尊與體育鍛煉量之間的關系不顯著,因此本部分只探討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量與抑郁情緒間的中介效應。
根據溫忠麟等人(2004)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對中介作用給予檢驗。具體步驟:(1)檢驗回歸系數c,如果顯著,繼續下面的第二步,否則停止分析。(2)做Baron和Kenny部分中介檢驗,即依次檢驗系數a、b,如果都顯著,意味著X對Y的影響至少有一部分是通過中介變量M實現的,第一類錯誤率小于或等于0.05,繼續下面第三步。如果至少有一個不顯著,由于該檢驗的功效較低(即第二類錯誤率較大),還不能下結論,轉到第四步。(3)做Judd 和Kenny 完全中介檢驗中的第三個檢驗(因為前兩個在上一步已經完成),即X對Y的影響都是通過中介變量M實現的,如果顯著,說明只是部分中介過程,即X對Y的影響只有一部分是通過中介變量M實現的,檢驗結束。(4)做Sobel檢驗,如果顯著,意味著M的中介效應顯著,否則中介效應不顯著,檢驗結束。
根據溫忠麟的中介檢驗方法,對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與抑郁情緒之間的中介效應進行了檢驗。
假設認為體育鍛煉會影響自我效能,而抑郁情緒會受到自我效能的影響,則自我效能是中介變量。
自我效能(m)的中介效應分析見表3。從表3中可以看出前3個t檢驗結果都存在顯著性,說明自我效能的中介作用顯著。另外由于第4個t檢驗的數據結果也是顯著的,但抑郁對體育鍛煉量影響的標準化回歸系數發生了變化,由中介變量引入前的0.142下降到了引入后的0.133,說明最后的結果是部分中介效應。
這說明體育鍛煉量對大學生的抑郁情緒既有直接的正效應,亦有間接效應,而間接影響是通過自我效能實現的。
圖1為中介效應分析圖。從圖1可知,一方面,體育鍛煉對抑郁情緒具有直接的正向影響;另一方面,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對抑郁情緒的影響中起到部分中介效應,即體育鍛煉通過提高自我效能對抑郁情緒起到間接的作用。這提示我們,要改善大學生的抑郁情緒,除了經常參加體育鍛煉以外,還要不斷提高大學生的自我效能水平。
3 結論與建議
3.1 男女大學生在體育鍛煉量得分方面有明顯差異,在整體自尊得分方面不存在明顯差異,而在一般自我效能得分和抑郁檢出率方面存在明顯差異,表現為男生明顯高于女生。
3.2 體育鍛煉與自我效能有可靠的正相關,與抑郁有可靠的低度負相關,而與整體自尊沒有可靠的相關關系。
3.3 整體自尊和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量與抑郁情緒之間的調節效應不顯著。
3.4 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量對抑郁情緒的影響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在通過體育鍛煉改善抑郁情緒的過程中,既要發揮其直接作用,亦要通過自我效能實現其間接作用。
3.5 要降低大學生的抑郁情緒,可以通過提高其整體自尊的途徑實現。
參考文獻
[1]WORLD BANK .Global Ecomic prospects and the developing countries [M].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93.
[2]張勇等.中學生抑郁癥與認知傾向、D型人格及家庭環境的研究[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7,15(2):174-176.
[3]HELEN C,ADRIAN F.Personality, self-esteem,and demographic predictions of happiness and depression[J].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2003,34(6):921-942.
[4]畢秀淑,彭延春.體育鍛煉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J].中國體育科技,2003(3):30-31.
[5]汪向東,王希林,馬弘.心理衛生評定手冊[M].北京:中國心理衛生雜志社,1999.
[6]王才康.行為醫學常用量表手冊[M].北京:中國行為醫學科學雜志社,2003.
[7]司琦.鍛煉心理學[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8:59
-60.
[8]張向葵,田錄梅.大學生自尊水平、抑郁狀態與狀態焦慮的關系[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6,14(2):139-140.
[9]李妲,王亮,張素英,等.大學生自我效能感與自尊的相關性研究[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8,16(4):403-404.
[10]何玲,張力為.抽象及其具體身體自尊評價方式與生活滿意感的關系[J].北京體育大學學報,2002(3):320-323.
[11]張澤武,吳赤蓬,劉國寧,等.廣州市醫科大學生抑郁狀況及影響因素分析[J].中國學校衛生,2006,27(1):51-52
[12]黃敏兒,郭德俊.大學生情緒調節方式與抑郁的研究[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01,15(6):438-441.
[13]BERGER B G,OWEN D R.Mood alteration with yoga and swimming:aerobic exercise may not be necessary. [J].Perceptual and Motor Skills,1992.
[14]TIGGERMANN M,WILLIAMSON S.The effect of exercise on body satisfaction and self-esteem as a function of gender and age[J].Sex Roles,2000.
[15]MCAULEY,EDWARD,BANE,et al..Physique anxiety and exercise in middle-aged adults[J]. Journal of Gerontology,1995(5):229-235.
[16]溫忠麟,張雷,侯杰泰,等.中介效應檢驗程序及其應用[J].心理學報,2004,36(5):614-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