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的深邃文化價值意蘊論析

摘 要：現代化是一個歷時性的客觀過程，在價值、理念、思想、理論等上可建構，對其理解和闡釋充滿主觀目的性。中國式現代化的中國性，在于其深厚歷史文化底蘊和民族特色，需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并以人民為中心的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拓展了現代化的文化內涵，強化了民族文化自立自強的底氣，增強了民族文化綜合實踐能力，提升了現代化民族文化軟實力。中國式現代化必將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基礎，促進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合作和共同繁榮，打破了西方強則稱霸的定律，為世界和平發展注入文化元素。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中華民族共同體；以人為本；全新境界

中圖分類號：D6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411/j.cnki.sxsx.2024.01.013

On Profound Implication of Cultural Value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ZHANG Ying

（Party History and Party Building Research Center， Guizhou Medical University， Guiyang 550025，China）

Abstract：Modernization is a long-term objective process， which can be constructed in terms of values， concepts， ideas and theories， etc. Its understanding and interpretation are full of subjective purpose. The Chinese character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lies in its profound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heritage and nat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it needs to adhere to the leadership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people-oriented modernization. Th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has expanded the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modernization， strengthened the confidence of national culture self-reliance， enhanced the comprehensive practice of national culture， and improved the soft power of modern national cultur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will certainly build the found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community， advance unity， cooper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of the Chinese people of all ethnic groups in the country， break the law of Western hegemony， and inject cultural elements into the peaceful development of the world.

Key words：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Chinese national community; people-oriented; a new realm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以中國式現代化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并對中國式現代化的特征、本質要求、價值內涵等作出了符合時代的判斷，是對近代特別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現代化實踐和理論的總結。中國式現代化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符合中國悠久歷史文化傳統和具體國情民情，是不同于西方現代化文明的“人類文明新形態”。中國式現代化以深厚民族文化沉淀為基礎，是對西方以資本或以物為中心現代化的徹底反思，人的現代化是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不斷豐富和拓展中國式現代化人本內涵、文化意蘊、共同體價值，人類現代化將達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一、中國式現代化的以人為本價值取向

現代化有著客觀規律，既是一個歷時性的客觀過程，又在思想觀念和理論建構上體現了主觀目的性［1］35。現代化最開始被英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定義和詮釋，以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呈現出來，帶有典型資本主義政治和經濟意涵。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現代化被簡單理解為西方化、英國化、美國化，忽視了世界其他民族的特殊貢獻，這是一種被強加于其他國家和人民的定義。“使未開化和半開化的國家從屬于文明的國家，使農民的民族從屬于資產階級的民族，使東方從屬于西方。”［2］36中國式現代化不是西方或發展中國家什么現代化，這種現代化具有自身的民族特色和文化底蘊，強調人在實現現代化中的主體性和創造性角色，聚焦人的現代化實現和全面發展。需堅持“以人為本”發展理念，從而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夯實人的現代化物質基礎，不斷推動中國式現代化質量躍升到更高水平［3］9。社會的發展和文明的開化，若簡單從物質或器物的角度去理解，是完全不夠的甚至會造成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偏差。比如，中東很多盛產石油的國家富甲一方，與西方發達國家在物質現代化上并無二樣，但這些國家在政治民主、經濟均衡、社會穩定、人民均富、國際地位等方面并未取得實質效果。并且，這些國家的發展成果并沒有較公平惠及廣大群體，人民對政府的支持度和忠誠度比較低，社會隱藏著巨大的發展危機和不確定風險，常常因處理不當或應對不力造成無法控制的突發事件。社會主義制度拋棄了資本主義以“資本”為中心的價值理念，從而避免因資本對人的剝削導致人的異化，不會因人的異化造成長期積累矛盾無法釋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將個人的自由和解放作為崇高價值和理想目標，光明前景要建立一個自由人的聯合體，“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2］53

“工業較發達的國家向工業較不發達的國家所顯示的，只是后者未來的景象。”［4］8人的物質性生產實踐活動，將更深程度體現世界歷史的發展和進步客觀規律性和預見性［5］34。人的現代化促成了物的現代化和生產力的現代化，資本主義曾經的工業現代化呈現出的一片繁榮景象，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將很快達到和實現，中國人民更能操作和掌握各種先進技術技能，立足于實際為自己勞動和服務，人的積極性和主觀能動性將被最大程度激發。馬克思曾指出，自然界的任何機器設備包括勞動技能，都是人的創造物和對象化知識力量載體，是人的雙手創造物和人腦器官對象化物。中國式現代化是由中國共產黨領導和開辟的，凝聚了最為強大的人民力量和社會基礎，保證了社會主義制度對生產力的促進作用。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思想武器，克服了一切封建主義、民族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小農主義局限，堅持兼容并蓄、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思想。發展目的宗旨、依靠力量、最終成果以人為中心和為了人民。中國共產黨打破了歷史周期律和歷史循環往復定律，完全克服了現代化過程中人民性不足缺陷，走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和實踐內容。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不斷探索中國式現代化具體實踐路徑，期間雖然經歷了許多無法避免的挫折，但最終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歷史成就。確立了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先決目標，進行了社會主義階級的改造、鞏固了人民政權的階級基礎，將廣大人民群眾納入社會主義工業化和“四化”偉大實踐中。停止以階級斗爭為綱，逐步將革命和階級斗爭轉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著力于人民群眾生活水平不斷改善和提升。

一個國家的現代化模式，除了遵循現代化普遍規律外，更需從本國實際出發，體現本國特色［6］10。新時代，中國式現代化本質上關注中國國情和民情民意，突出中國巨大的人口規模和人口優勢，對全體人民走向富裕進行戰略規劃，社會主義制度具有無可比擬性，能集中一切力量辦大事和辦成事，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若沒有共同富裕，要實現人的現代化，將沒有發展的人民之基，無法獲得人民支持和參與，不可能調動人民歷史積極主動性和創造性。為了實現高質量發展目標，以前偏重滿足吃飽穿暖式生存需要，但隨著生產力水平不斷提高、人民發展性需求提升，內涵式發展發生根本性變革和深刻性變化。只有切實解決人的發展或享受性需求，才能降低或減少對物質的過度依賴、成為異化的對象。中國式現代化強調“天人合一”式和諧，人與自然存在相伴相生關系。“人本身是自然界的產物，是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中并且和這個環境一起發展起來的。”［7］374-375

中國共產黨始終將人民根本和長遠利益放在首位，通過人的現代化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發展，充分彰顯了社會主義以人為本價值理念。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群眾推翻“三座大山”、改造社會主義階級結構和階層、停止“以階級斗爭為綱”錯誤策略、推行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人類社會和社會生產力是動態的，人民的需求也處于不斷發展變化中，總體趨勢是逐步走入內涵式和高質量階段，注重人自由全面發展和選擇性需求。“現代化的最終目標是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現代化道路最終能否走得通、行得穩，關鍵要看是否堅持以人民為中心。”［8］社會主義政治文明相較于資本主義文明的顯著特質，在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全面依法治國三者統一上，全過程人民民主得到落實和貫徹。作為新型的民主，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真實性具明顯優勢，這種民主超越了資本主義民主的階級階層范圍，突破了選舉民主、票決民主、形式民主的困境。比如，資本主義政治民主，選民只是投票時才是上帝的選民，投票完成后常常無人問津、無人關心，成為了權力旁落的落魄者，無法從根本上制約和監督委托予資本家的權力。資本借用了自身社會關系表面總體性，實質上則僭越了個體主觀能動性，在資本主義生產和交往過程中形成阻礙，個人只能是資本增值的工具，被當作工具和資源喪失了主體性，不利于社會整體發展［9］33。在資本支配—從屬關系下，個體受束縛地位不斷加深，在生產力發展中所分享的利益，相較資本家和資本集團不是變多了而是變少了。中國式現代化以共同富裕為目標，區別資本主義少部分人富裕，而大多數人極端貧困和窮困潦倒，造成了整個無產階級的邊緣化和發展的“赤字化”，以馬克思主義為武器推翻資本主義制度和資產階級。鄧小平提出社會主義先富帶動后富實現共同富裕，習近平則指出社會主義本質要求在共同富裕，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目標和價值理想。社會主義的本質方面，在人民對社會歷史的推動作用，需堅持發展為了人民、依靠人民、成果由人民共享。在社會主義制度保證和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社會主義發展蛋糕不僅能不斷做大，且確保生產者最先分得蛋糕，具體分蛋糕的人最后挑選蛋糕。

二、中國式現代化不斷向文化內涵延展

“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世界觀、價值觀、歷史觀、文明觀、民主觀、生態觀等及其偉大實踐，是對世界現代化理論和實踐的重大創新。”［10］中國獨特的歷史底蘊、文化傳統、基本國情，決定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離不開民族文化復興，文化基因文明向度區別西方的以物為本，文化軟實力將成為中國式現代化內在規定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凸顯了中國式現代化本質屬性，對中國式現代化內涵發展起著方向指引。“中華之名詞，不僅非一地域之國名，亦非一血統之種名，乃為一文化之族名。”［11］“四個自信”中文化自信更具根本性和關鍵性，需遵循中國式現代化一般規律和文化發展特殊規律，將馬克思主義及其現代化理論與中國具體國情和中華傳統優秀文化緊密結合，融入人民群眾的共同價值觀和習慣，對中外優秀文化元素創新性發展、創造性轉化。需從文化上強化中國式現代化自覺意識。任何現代化成功模式都不是照搬照抄得來的，民族的、文化的才具世界性和典型代表性，每個國家由于歷史起點和歷史遭遇不同，在應對現代化沖擊和壓力時策略也不同。“既不能刻舟求劍、封閉僵化，也不能照抄照搬、食洋不化。”［12］16中國式現代化必須結合優秀傳統文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對被人民和歷史確證為真的實踐成果、理論成果，結合新的時代特點和社會使命創造性轉化及提升。從中國式現代化五個特點不難發現，它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著某種對應性。不論是人口巨大體量、人民整體同步富裕、文明的物質層面與精神層面互促、人與自然合理關系，還是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無不深刻滲透和體現人與人、人與自然共存共榮的自然法則和社會法則精神。進一步分析中國式現代化本質，它深刻滲透著仁愛、民本、誠信、正義、和合、大同等中華優秀傳統價值觀，可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中國現代文化和傳統文化之間有著內在歷史聯系和邏輯聯系，兩者在根本立場、思想內涵、 價值尺度等具有高度的一致性［13］65。

需不斷增強中國式現代化文化底氣信心。“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14］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就是一個個的文化存在，它們在尋找和建立符合自身歷史與現實的文化發展模式，這是自身行穩致遠的價值符號和軟實力。中國式現代化凝聚五千年中華民族文化智慧，曾對世界文明起重要引領和示范作用。只是到了近代，中華文明逐漸落后時代和世界潮流，為此中國人民進行了各種艱難的嘗試和改革，但因機械模仿和簡單借鑒西方發展模式，未完全沖破封建思想藩籬和封建守舊傳統習慣，政治的、經濟的、社會的、文化的改革都一一失敗了。只有中國共產黨建立、新中國成立，一切被動局面才得以改變和扭轉。中國式現代化被賦予中國社會主義制度屬性，中華文明優秀文化基因超越了西方自詡的先進性，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在建立和建設新的國家過程中，繼承和發揚了悠久歷史文化中精華因子，在中西文化互鑒中強化了文化認同和文化自信。中國式現代化追求世界大同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與美歐西方發達國家資本和精英治國完全不同，各民族國家是世界文明中不可分的一份子，相互間不是零和博弈、相互排斥、此消彼長關系。相反，正是文化和文明的多樣性，不斷形塑各國相互學習、相互借鑒的新型關系，根本不存在一種文化普世價值標準。“‘和羹之美，在于合異’。人類文明多樣性是世界的基本特征，也是人類進步的源泉。”［15］543在世界多極化和多元化中，中國主動求變、靈活應變、果斷處變，把自身的特殊性融入世界差異性和多樣性中，堅持各個國家多角度交流對話、平等協商，從不要求他國接受中國政治制度和社會模式。歷史已經并將證明，“文明優越論”只不過是文化霸權和文化殖民主義的精美包裝，它給其他國家強加殖民者的制度、價值、思想模式，必然引來更多的反對和激烈的反抗，因此世界越來越不安全、越來越不穩定。“認為自己的人種和文明高人一等，執意改造甚至取代其他文明，在認識上是愚蠢的，在做法上是災難性的！”［16］468

需切實補強中國式現代化文化自強實踐能力。文化自強建立在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基礎上，在對外交往中具有提高文化競爭力的重要意義，對內則可凝聚核心競爭力集體共識、思想引領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道路，體現了人類文化發展和演進一般規律，中華文明和中國文化得以延續、發展，有其內在的理想目標、社會價值、豐富內涵、人民認同等客觀因素，更重要是面對西方文化傳播的挑戰，中國保持了文化主體不被改變的警醒性，始終堅持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前進方向，堅持以人為本、為人民服務最高宗旨、為社會主義服務的目標。“制度優勢是一個國家的最大優勢，制度競爭是國家間最根本的競爭。”［16］119文化競爭歸根結底是文化制度的競爭力，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有科學馬克思主義作為保證，它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制度提供了根本依據，社會主義文化及制度保持發展獨立性，需要把握和堅守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不變色不變質。某種意義上說，文化傳承和文化創新，來源于思想觀念的改變和文化制度創新，要加強對文化事業的建章立制，強化社會主義文化活動的指引，構建文化價值體系和市場供需體系。在城鄉一體化進程中，實現基本公共文化服務均衡化協調性，建立城鄉公共文化共享空間，保證城鄉居民平等普遍享受文明成果。“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加以補充、拓展、完善，增強其影響力和感召力。”［17］203“守正”上要守住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根和魂，合理對待古今文化和中外文化異同，堅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創新始終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發展進步的不竭動力，它體現在文化創新上更具有決定性意義。可以說，中華文化五千年源遠流長、從未中斷正是不斷創新的結果。

三、中國式現代化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基礎

以工業化為特征的世界現代化并沒有消除各個民族之間的差異性，民族的地方性指數雖然大為降低了，但對族群的認同和忠誠被引向了民族國家。不可否認，民族性問題并沒有因全球化推進而消失，相反可能僅是被西方主導現代化遮蔽，等待時機成熟或誘發因子出現將引發。在西方現代化文明浸潤下，世界欠發達地區和國家被卷入西方話語模式和主導模式，西方現代化基于現代性，蘊含自由民主、機器工業化、資本主義市場化、主體中心哲學思考等理性主義思想，形成相對成熟和完整的思想體系，是一種相對進步和發展的社會存在［18］74。需警惕西方現代化意識對發展中國家的現代化的滲透，因任何對西方發展范式的盲目崇拜，必將導致本國現代化的主體性喪失和方向迷失。假若世界現代化等于西方化、英國化、美國化，主觀上強化西方與非西方二元對立，將發達與欠發達、中心與邊緣、發展與被發展置于二元結構，簡化了種族和族群復雜生產交往關系，將進一步加深和擴大世界各族群間隔閡、猜疑、對立。英美盎格魯—撒克遜文化試圖擴大在世界的影響力，通過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實力屢屢得手，破壞性地植入那些封閉的、邊緣的民族內部。處于特定經濟、制度、文化、意識形態下的族群，面對來勢洶洶的西方文化制度，要么積極擁抱西方文化力量、變革自身社會秩序，要么被堅船利炮撬開緊閉大門，接受西方列強各種殖民主義的強力改造。

“中華民族的血液中沒有侵略他人、稱王稱霸的基因。”［19］中華民族共同體經歷幾千年綿延不絕，不靠對外擴張、對外侵略獲得“自然凝聚”新生，而是依靠自身努力推動民族進步，哪怕到了近代受盡西方欺辱，也不曾動搖中華民族愛好和平、求世界大同的理念。中國式現代化具有制度特色和制度優勢，尋求全面均衡發展和共同進步，貫徹五位一體科學發展理念，解決民族、地區、城鄉之間客觀差距，推動惠及全體人民的更高質量的現代化。經濟上更注重利益聯結，構建穩定的利益共同體。農村和城市、農業和工業、西部和東部，由于經濟準備基礎、國家政策戰略不同，以至于雙方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及差距。隨著國家區域協調發展戰略、西部大開發、全國統一大市場建立等方略策略確立，各民族、各區域迫切需要共同發展和全面進步，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意義重大。社會主義先天具有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勢、中國共產黨發揮權威集中統一領導作用、市場經濟在社會主義制度下被有效規制、各族人民全面參與國家各項事務，這些內外條件充分調動了各方面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使得政治、經濟、文化、生態發展成果更公平惠及廣大群體，因人民的支持、參與影響現代化中各種權利方面，更能獲得強大社會力量并實現創新性發展、創造性轉化。它體現在中央、地方、民族地區融入國家發展戰略，在高質量發展、城鄉一體化、區域協調均衡上起好步、開好局并形成了良好發展態勢。“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將如此迅速，以致盡管生產將以所有的人富裕為目的，所有的人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還是會增加。因為真正的財富就是所有個人的發達的生產力。”［20］200中國式現代化以高質量發展為支撐，不斷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需進一步鞏固中華民族共同體利益聯結，推動各民族經濟優勢互補、融通暢通、利益動態均衡。

“各國相互聯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類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里，生活在歷史和現實交匯的同一個時空里，越來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21］272政治發展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華民族是多民族共同體，在五千年文明發展史中，各民族形成了團結合作、命運與共的血肉關系，共同締造了燦爛、多姿多彩的華夏文明。要堅持中國共產黨民族工作方針政策，健全和完善中國特色民族團結進步機制體制，抵擋來自內部和外部民族不和諧的巨大壓力。中國創造了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推動全過程人民民主實踐，確保了各民族平等交往關系，正確處理漢族與少數民族、少數民族與少數民族之間差異性或一致性問題。社會發展上，發展和創新治理共同體。“把人的世界和人的關系還給人自己。”［22］443新時代，中國式現代化具象化體現在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化等，各族人民生產生活和空間布局深刻變化，民族交流互鑒和民族融合深度和廣度發生深刻變化，民族工作出現了一些新情況、新問題、新挑戰。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后，中國正向共同富裕方向邁進，要不斷解放思想、改革創新、擴大開放，改革開放將在各民族共同繁榮上起著源頭活水作用。建立城鄉基本公共服務體系、推進高質量就業，拆除影響民族群體平等發展、公平就業的政策藩籬。厘清初次分配、再次分配、第三次分配統籌協調關系，拓展低收入群體范圍，擴大中等收入群體規模，調控高收入群體收入，切實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推動城鄉一體化和城鄉融合進程，強化區域公共服務均衡化供給能力，構建多層次、多面向社會保障體系。社會融合越來越體現地區共同性不斷增強，差異性不斷減弱，邁向實質的共同體［18］76。

文化發展上，建立價值共同體。文化對任何一個民族和國家意義重大，中國式現代化更強調文化軟實力的重要作用，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發展的現代化，是實現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的可持續性源泉。“物質富足、精神富有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根本要求。物質貧困不是社會主義，精神貧乏也不是社會主義。”［19］社會主義文明堅持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不斷增強中華民族文化自信、文化自覺，在文化自強中推進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從量到質的躍升。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引，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地位，弘揚先進文化、革命文化、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匯心聚力和譜寫精神譜系。中華民族迎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歷史時期，各民族廣泛參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實踐，漢族和少數民族形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誰也離不開誰、誰也不能獨自發展。需推動全國范圍通用語言文字發展，倡導新時代條件下移風易俗革新運動，合理引導民族宗教與社會主義相適應。生態發展上，構建生命共同體。正確處理人與自然關系，人與自然應和諧共生、相依相存。“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無止境地向自然索取甚至破壞自然必然會遭到大自然的報復。”［23］生態環境是生態資源，生態資源產業化和產業發展生態化，堅持“兩山”發展理論。保護少數民族地區原始生態面貌，構建中國式現代化強大生態屏障，推動少數民族地區現代化生態的全新格局，全面引領中國式現代化綠色新風尚和生態新潮流。

四、中國式現代化從文化上開創全新境界

“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12］22中國式現代化深深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浸潤，又有社會主義制度先進本質屬性特征，對外來文化秉持兼容并蓄、合理借鑒態度，代表一種新的世界文明理念、文明發展思維。 中國式現代化歷史、現實、未來不同于西方，為發展中國家現代化提供參考，是世界發展歷史上的一種全新發展模式，必將為世界樹立新文化的典范和學習榜樣。眾所周知，現代化最先由英國等西方發達國家開啟，現代化話語權被西方國家牢牢掌控，中國等廣大發展中國家長期被迫接受這種不利安排。中西方歷史文化傳統不同，社會政治制度存在根本差異性，以至于兩種現代化的價值旨歸和主客體關系不同。西方現代化追求的是一種器物上的現代化，主體和客體經常處于對立、分化分離狀態，割裂了主客體之間有機聯系，強調主體在實踐中的統治、支配、征服、改造等強勢地位［24］14。中國式現代化認為“主客統一”，現代化的實踐主、客體關系平等，從文化上豐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梯次實踐內涵，從人的現代化層面不斷超越器物層面現代化。西方現代化“中心論”忽視現代化的民族差異，將西方現代化道路作為世界現代化的模式，強力要求后發國家按照其設立的現代化道路去執行。但他們過度看重物質層面豐裕程度提升，并未合理處理人和物的主從關系，堅持西方是現代化主導力量，而非西方則要接受西方現代化輸入，主體必須統領客體。主觀武斷的主客體劃分方法，實際上是事先假定“非我族類皆下民”的民族優越論。西方是世界文明的開啟者和代言人，帶有為上帝行使旨意的“文明開化使命”偏見。

西方現代化自認為自己的價值體系和實踐模式是榜樣，將自身范式強加于人并表現得咄咄逼人，試圖把西方強大支配力量下“同一性”強制第三世界遵從，有意忽略其他國家的地區、民族、文化差異性和特殊本質特征［24］73。需澄清現代化的認識誤區，旗幟鮮明地反對西方主客體異位和主客體倒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強調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從黨的集中統一領導、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民主法治制度（如全過程人民民主）等方面，賦予了中國式現代化政治意涵和生命力。現代化道路和現代化經驗，從來沒有放之四海而皆準、定義一尊的范式，對西方現代化中人與物嚴重錯位的錯誤觀點，必須進行有力的批判和全面反思。不能以現代化時間先后作為評判標準，社會主義現代化和資本主義現代化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道路，兩者建立的制度和意識形態基礎不同，這種異質性是兩種制度根本對立和沖突造成的。資本好像一縷普照的光，一種特殊以太，它“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25］526，尤其奉行資本侵略、擴張、霸權主義，對世界欠發達民族推行殘酷奴役政策。在其創造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中包含了被殖民民族的血和淚，“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載入人類編年史的。”［4］822中國式現代化發端于中國共產黨對現代化艱難探索，堅定將現代化力量和立足點放在自身艱苦奮斗上，通過本國人民艱苦卓絕的奮斗，將階段性目標和發展戰略結合起來，構建起中國式現代化實踐路徑和世界話語體系。社會主義勞動具有屬物性和屬人性，而且兩者實現了有機結合和不斷轉化。人與自然界反復進行各種物質、能量交換，將人的意志和力量作用于自然存在，對其進行有目的的物質生產活動，在這個過程中實現人的物化和物的人化。正是人的勞動本身決定人的第一需要滿足程度，人類生存和發展才得以不斷推進和向前邁進。同時，人的勞動不是孤立的和處于真空中，要將凝結在具體勞動活動中的無差別勞動轉化為有使用價值的價值，必須按照市場交換規律與他人進行買賣交換，可以說勞動體現了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本身。

勞動和資本相關而不同。前者離不開后者，它總是要借助或依附于一定的物質載體，資本則能對勞動發出某種指令，驅使勞動力所有者進行各種勞動。資本當然不能永久性地剝削勞動力，若超過勞動者生理和心理承受力，必然遭受毀滅性的反噬，無產階級改變生產資料資本家占有形式，全面控制社會生產資料，通過社會主義國家機器全面支配生產資料和生產過程。對勞動力來說，它是生理性的存在，凡是有人和人活動的地方，離不開一個個具體的鮮活實踐。人的體力和腦力賦予了個體存在價值，并將人本身和其他類別動物嚴格區別開來。勞動力無法超越生理的范疇，它集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為一體，個體存在某種意義是勞動力的客觀存在，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永恒主題［23］18。由此可見，西方現代化具有歷史的局限性和發展的階段性，在于依附在資本的狂熱追求上和唯資本論。商品交換因生產力發展水平低而產生，必然隨著生產力極大進步而走入歷史，附著在其上的資本會被發達生產力逐漸消解。當進入共產主義社會，物質生產和物質供給可極大滿足人們需求，再也不用實行按勞分配和相對公平分配，轉而推行更加自由的按需分配制度。西方現代化存在合理性資源供給瓶頸，無法掙脫資本強加的個體消費能力限制，終將成為歷史過程中的揚棄對象。

中國式現代化與西方現代化差別非常明顯，根本一點在以人為本和人的現代化，不斷解放人的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使個體擁有越來越多的自由時間，得以從事物質生產之外的自我發展事項。“使社會的一切要素從屬于自己，或者把自己還缺乏的器官從社會中創造出來。”［26］237在商品經濟未來發展階段，勞動的必要性將變成勞動的需要性，勞動的重要區別在于腦力勞動更勝一籌，這也與中國社會主義從初級階段發展到較高階段相一致，“勞動是謀生手段”將轉為“勞動是第一需要”。中國式現代化將成為世界現代化的一種參考，對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具有重要啟示。在可預見的將來，西方現代化會因商品經濟異化和人的異化，逐漸式微衰落而從現代化發展歷史中消失。中國式現代化因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合理性，必將成為世界現代化的典型與成功范式。中國式現代化產生于商品經濟特定階段，跨過了資本對勞動力的主宰和勞動的異化特殊形態，基于勞動是謀生的手段并帶有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特殊性。在現代化走向上，世界總體趨勢“東升西降”且不可逆轉，中國式現代化將從邊緣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央，引領世界現代化前進方向和總體走向。中國式現代化，“代表人類文明進步的發展方向，展現了不同于西方現代化模式的新圖景，是一種全新的人類文明形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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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劉方平，李家慶.“人的現代化” 重構：中國式現代化開創人類現代化新形態［J］.科學社會主義，2023（2）.

［4］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張文喜.重建歷史唯物主義歷史總體觀［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

［6］韓喜平.中國式現代化對人類文明的歷史性貢獻［J］.人民論壇，2023（10）.

［7］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8］攜手同行現代化之路——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的主旨講話［N］.人民日報，2023-03-16.

［9］郗戈.資本邏輯與主體生成：lt;資本論gt;哲學主題再研究［J］.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04）.

［10］習近平在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正確理解和大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N］.人民日報，2023-02-08.

［11］章太炎.中華民國解［N］.民報，1907（15）.

［12］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N］.人民日報，2022-10-26.

［13］劉雪璟.論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邏輯［J］.理論視野，2023（3）.

［14］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N］.人民日報，2017-10-28.

［15］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

［16］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17］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M］.北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

［18］楊小柳，陸燁.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J］.思想戰線，2023（4）.

［19］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21-07-02.

［20］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交出版社，2014.

［2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23］韓慶祥，張健.中國式現代化是一種全新的人類文明形態［J］.人民論壇，2023（10）.

［24］魯明川，易美宇.中國式現代化本質要求的總體性闡釋［J］.浙江學刊，2023（4）.

［25］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責任編輯：葉慧娟］

收稿日期：2023-12-02

基金項目：貴州省2021年度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重點課題“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馬克思主義在貴州的傳播研究”（21GZZD04）

作者簡介：張穎（1978-），男，貴州畢節人，政治學博士，研究員，副教授，主要從事當代中國政治與社會發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