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態度理論的課程思政教學效果評價

摘 " "要：正確的情感態度價值觀是人們日常生活態度和行為意向的內在驅動力，行為意向受到情感價值觀和認知理性的影響，課程思政教學就是從傳統課堂對知識不斷地重復強化轉變為注重情感的滋養和正確價值觀的引導。以文化遺產保護與規劃課程思政教學為案例，收集開課前和結課后學生的問卷調查數據，應用獨立樣本T檢驗等統計分析方法，通過對比研究發現，經過學習學生文化保護的認知、情感和行為意向都有顯著提高，課程思政教育效果明顯。研究期望厘清課程思政教育的核心與機理并嘗試構建課程思政教育效果評價指標體系，為課程思政的效果評價提供理論與方法上的參考。

關鍵詞：課程思政；效果評價；態度理論；文化遺產保護與規劃

中圖分類號：G642 " " " " "文獻標識碼：Ａ " " " " "文章編號：1002-4107（2025）01-0032-04

“課程思政”是指在所有課程中，發掘課程本身所包含的思政資源，在引導學生學習理論知識的同時，不斷改進教育方式，從而更好地將思想引領融入到課堂教學[1]。課堂教學本身就是育人最主要的過程，也是教書育人最重要的途徑。知識傳授與價值引領是育人的基本實現形式[2]。在立德樹人過程中，課程思政更加強調過程育人，強調德育的全面性和覆蓋率；在潛移默化中培育學生優良品德，助力成人成才[3]。近年來關于課程思政研究文獻頗豐，對課程思政的根本任務、價值蘊涵、育人優勢和實踐路徑[4]及其與思政課程的關系[3]等都進行了深入挖掘，當前的研究成果為課程思政建設的推進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但關于課程思政的實踐路徑和育人功能還需要進一步優化[5]，立德樹人這一根本任務的有效性必須以學生的收獲和學生成長成才的成效性為標準[3]，當前鮮有針對課程思政育人效果的評價研究，對于評價思政育人效果的理論基礎與評價方法都有待深入研究。

一、課程思政的教育理論基礎與評價設計

（一）教育理論基礎：認知—情感—行為模型

ABC 態度理論模型包括三部分：認知（Cognitive

intentions，包括對態度目標的觀點和信息）、情感（Affectional intentions，包括對態度目標的情感、情緒）和行為意向（Behavioral intentions，指人們的認知態度影響其行為）[6]。人們的行為意向既可能受到情感價值觀的驅使，也有可能因為認知理性的影響。該理論強調，個體的認知會引發情感的變化，進一步激發特定的行為意向，認知、情感、行為意向之間存在相繼發生的傳導關系，情感作為中間變量連接著最初的認知和最終的行為意愿[7]。課程思政的內涵就是各學科不僅要讓學生理解和掌握所學知識點，更要從教材中不斷挖掘家國情懷、文化及人文等方面的內容對學生加以教育，不斷把學生往正確的價值方向引導，助力學生成長，實現對學生的價值引領[8]。以往的教學更強調知識的灌輸，課程思政是通過提高認知過程教育的同時，注重情感價值觀的教育，從而潛移默化地影響學生的行為意向（圖1），即教育的根本任務是立德樹人。課程目標轉變過去的知識技能取向，使知識技能的獲得過程同時成為家國情懷和正確價值觀的形成過程。知識具有不確定性，知識可能被遺忘，但正確的情感態度價值觀是人們日常生活態度和行為意向的內在驅動力，因此教學的重點應從傳統課堂對知識不斷地重復強化轉變為注重情感的滋養和正確價值觀的引導。

（二）課程思政育人目標與效果評價問卷設計

文化遺產保護與規劃課程教學的育人目標就是堅持以生為本，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在專業課程教學過程中貫穿文化保護理念，培養學生文化遺產保護理念和文化傳承、文化自信的情感以及文化自覺的行為。教學過程就是讓學生了解文化保護的理論和案例實踐，增進對國家和家鄉文化遺產的認知，培養學生家國情懷和文化自信，使其在潛移默化中形成文化自覺行為意向（圖1）。

應用ABC態度模型設計問卷時既需要考慮認知、情感和行為意向三個部分的測度，也要結合具體課程內容。認知指標體現對課程內容的了解掌握程度，如果設置為正向指標則區分度會比較低，難以考察學生對該專業知識是否領會，因此設置了負向的認知測題，分別為：（1）文化遺產指的就是古代的藝術杰作，（2）現在已經沒啥需要保護的文化遺產，（3）即使拆掉也不能讓中國的文化遺產流失到海外。這些指標事實上考察的是對《威尼斯憲章》中文物古跡或者說文化遺產內涵的了解，從時間尺度和空間范圍尺度上考察學生對文化遺產保護的認知程度。《威尼斯憲章》是課程重點，明確擴大了遺產的范圍，以期學生能夠通過學習了解到的文化遺產既不局限于藝術杰作，也不局限于朝代。筆者考慮到課堂講授和課后作業都緊密結合學生各自家鄉是否為歷史文化名城、具有哪些歷史文化遺存等課程重點（圖1），因此設計情感指標為：（1）你很愛你的家鄉，

（2）城市文化遺產更吸引你，

（3）對歷史文化名城名鎮名村

很感興趣。專業課程實施課程思政，要做到“潤物細無聲”，在專業素質提升中幫助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9]，因此行為意向是衡量立德樹人教育任務的重要指標。該問卷設置兩個測量指標：（1）你會竭盡全力去保護文化遺產，（2）出游前你會專門查詢城市歷史文化遺存，并以五點李克特量表的形式將問題錄入問卷星，1表示完全不同意，5表示完全同意。

二、問卷數據收集與評價結果分析

（一）兩階段問卷發放與數據收集

課程思政對象為城鄉規劃工科專業三年級本科生。在新學期第一次課前5分鐘在教室PPT上投影問卷星二維碼，請學生不記名自由答題。課程每周3節課，總計11個教學周，在最后一次課后5分鐘請學生再次答題。匿名的目的就是讓學生能夠毫無負擔地真實表達。全班39名學生，課程開始時39人全部作答，而結課時有37名學生作答。首先，將開課前和結課時問卷數據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其次，參照學術界的一般做法，以測量變量平均得分計算結構變量（表1），并對認知、情感和行為意向三個結構變量進行相關分析（表2）。最后，對行為意向結構變量進行線性回歸。

（二）課程思政效果評價結果分析

研究發現，開課前和結課后學生的認知、情感和行為意向三個結構變量都產生了顯著的變化（表1）。首先，開課后學生對認知測量變量的理解有明顯提高，尤其是對于“文化遺產就是古代的藝術杰作”的理解前后達到了5%的顯著性，而對于“現在已經沒啥需要保護的文化遺產”和“即使拆掉也不能讓中國的文化遺產流失到海外”兩個認知指標也在10%的顯著水平上有所提

高。其次，從情感部分的測量變量看，雖然學生對各自的家鄉都懷有一定的情感，但學生對文化遺產的興趣持中立態度（均值僅2.69），課堂上詢問學生外出旅行更喜歡哪一類旅游資源，絕大多數學生脫口而出，對自然類資源更感興趣，對文化遺產類興趣不高，而經過三個月的學習，學生對文化遺產興趣顯著提高（均值

3.24，1%水平顯著）。最后，行為意向兩個測量變量的均值都提高0.3左右，尤其是“竭盡全力去保護文化遺產”指標達到了顯著水平，這個意義重大，年輕學生將會是未來文化保護的踐行者；而對于“出游前會專門查詢城市歷史文化遺存”的指標也有明顯提高。

經相關分析發現（表2），開課前影響學生保護文化遺產行為意向的因素主要來自情感因素，即出于內在對家鄉歷史文化的熱愛而有去保護文化遺產的意愿；而在開課以后，學生由于對文化遺產保護相關理論與內涵的認知而萌生保護文化遺產的想法。對行為意向結構變量進行逐步法多元線性回歸發現（表3），回歸模型的判定系數很高，說明回歸方程擬合效果較好，尤其是結課后判定系數高達0.75。開課前進入模型的變量為“對歷史文化名城名鎮名村很感興趣”和“你很愛你家鄉”兩個情感變量，而結課后影響學生保護文化遺產行為意向的變量轉變為“對歷史文化名

城名鎮名村很感興趣”情感變量和“文化遺產就是古代的藝術杰作”負向認知變量。這說明學生對文化的情感是文化保護最重要的內在驅動力，而課程思政對認知水平的提高有助于進一步影響學生文化保護的行為意向。

三、文化遺產保護與規劃課程思政特色

（一）文化本身就是思政內容：思政元素與專業融合度高

文化本身就是思政內容[10]。2020 年教育部印

發的《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明確指出，加強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教育引導學生傳承中華文脈，是開展課程思政育人的重點內容。加強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是高校課程思政的重要任務[11]。2023年10月24日表決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愛國主義教育法》（自2024年1月1日起施行），第六條提出了九個方面的愛國主義教育的主要內容，包括了（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和（六）祖國的壯美河山和歷史文化遺產；并提出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文化和旅游、住房城鄉建設、文物等部門應當加強對文物古跡、傳統村落、傳統技藝等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發掘所蘊含的愛國主義精神，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引導公民在游覽觀光中領略壯美河山，感受悠久歷史和燦爛文化，激發愛國熱情。因此，文化遺產保護與規劃不僅是城鄉規劃專業的一門專業課，也可以看作是通識教育課程，該課程思政的特別之處就在于思政元素與專業的高度融合，文化保護理念低調而自然地植入到專業講授中，起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實際上這也是專業課程教學的教育目標和教學任務——立德樹人。

（二）案例既是內容也是方法：思政教育與案例教學相結合

課程思政更加強調依托鮮活的學科實際，融合專業基本原理和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達到潤物細無聲的育人效果[12]。思政案例的開發是挖掘潛在思政元素的過程。越貼近現實生活的課程思政教學內容，越能引發學生的關注與共鳴，學生也更易從中獲得學習感悟。在文化遺產保護與規劃課程思政實際教學過程中，教學案例包括了三種類型：一是國家政策文件，如二十大報告中 “文化”一詞被提到30次；二是國內外與時俱進的文化保護案例，如北京中軸線申遺等；三是各類地方總規或文化保護專項規劃案例等，尤其是任課教師在實際工作中參與的文旅調研或規劃案例等。學習強國是最好的案例教學素材來源平臺。

（三）思政教育不局限在課堂：課堂講授與課后作業相結合

思政教育的重點不在知識本身，而在情感價值觀的滋養，文化遺產保護與規劃課程思政教學中重視喚醒每個人心中的家鄉情結與文化情懷。因此，布置家庭作業要求學生應用課堂上的理論和方法，嘗試對家鄉的歷史文化遺產進行細致的整理，通過這樣一個過程可以讓每個學生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家鄉，提升家鄉情感，從而使學生的認知實現從感性到理性的升華，培養其對文化的熱愛，并逐漸秉承自覺保護傳承。例如，通過整理徐州市各等級的文物保護單位，反映出該歷史文化名城的物質文化遺產以漢朝時期的古墓葬和元明清時期的古建筑為主，從而證實了“兩漢文化看徐州”，揭示了漢文化是徐州市文化遺產的核心與優勢，明清建筑是徐州市文化保護與旅游開發的重要載體[13]。

四、結論與啟示

（一）研究結論：態度模型為課程思政教育提供理論闡釋

ABC態度模型可以解釋人的行為意向受認知水平和情感的影響，而思政教育可以看作是調節變量，通過提高認知水平可以培養學生的情感價值觀，進而深刻影響其行為意向。本研究中，經過一個學期的課程思政教育，學生對文化遺產的認知、情感和行為意向變量都有顯著提升。

（二）研究啟示：態度模型與比較方法為課程思政教育效果評價提供思路

1.開課前和結課后真實的學生群體調研可以作為

課程思政教育效果的評價方法，為今后的課程改進提供參考。但要注意數據的真實客觀，因此一方面要依據各門學科制定適宜的評價指標，另一方面是允許學生匿名甚至拒絕答題，不能與成績掛鉤，以確保真實有效。

2.傳統教學更重視學生認知水平的提高，課程思政應更強調情感態度價值觀和行為意向的教育，教育的最終目的應為立德樹人，實現知識傳授、能力培養和價值引領三位一體的人才培養目標[14]。

本研究的貢獻在于：（1）嘗試厘清課程思政教育的核心與機理。即課程思政育人效果應重點關注學生的精神成長和價值塑造，評價其是否內化為精神追求，外化為自覺行為[15]。（2）嘗試構建課程思政教育效果評價指標體系。學生情感、態度、價值觀的內隱性與形成的長期性給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和評價標準帶來諸多困難[15]，期待未來有更多實際案例的驗證。

（三）研究局限：認知—情感—行為模型還需要更多樣本量數據的驗證

第一，本文受限于班級人數整體較少，很難用更復雜的模型進行建模分析。由于專業課與思政課不同，通常專業課針對性強，樣本量小，不適宜做探索性或驗證性因子分析。當前課程思政效果評價的論文比較少見，多屬于大樣本群體、對課程思政認識的研究，缺少針對于特定課程思政教育效果的評價，主要原因就是通常特定專業學生人數僅有幾十人。本研究提出的理論與方法既可以適用于公共思政課程效果的評價，也為課程思政效果評價提供了思路。第二，認知測量變量的設定，反向問題難度較大，可能會影響態度模型的擬合，但如果僅用正向李克特量表可能會夸大教育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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