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我認同到情感認同：流行文化在青年群體中的價值遷移

摘要：當前，主流文化與亞文化在互動、共進中激烈碰撞，90后和00后青年在多元文化認同和價值觀念上正發生著重塑。在流行文化領域，自我認同和情感認同是價值認同的基礎，它們相互促進、相互影響，共同塑造了青年的精神世界和社會行為。研究發現，政治、文化、商業和社會價值4個方面會對青年群體的價值遷移產生影響，主流價值觀的傳播作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血脈相承、衍生文化產業鏈的繁榮、青年主體觀念持續增強是主要的原因。對此，在新時代背景下，可以通過突出價值引領、發揮主觀能動性、做好繼承創新和強化傳播屬性等途徑來構建青年的文化自信和價值認同，最終服務于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

關鍵詞：情感認同；自我認同；流行文化；青年群體；價值遷移；對策建議

中圖分類號：G122"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3（a）-0175-04

From Self-Identity to Emotional Identity： The Value Migration of Popular Culture in Youth Groups

QI Pengcheng1， XIAO Yafei1， WU Lujing2

（1. Nanjing Xiaozhuang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211171， China; 2. Jinl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Nanjing Jiangsu， 211169， China）

Abstract： At present， mainstream culture and subculture collide fiercely， and the post-90s and post-00s youth are undergoing reshaping in terms of multicultural identity and values. In the field of popular culture， self-identity and emotional identification are the foundation of value identification， and they promote and influence each other， jointly shaping the spiritual world and social behavior of young people. Research has found that political， cultural， commercial， and social values have an impact on the value transfer of young people， with the main reasons being the dissemination of mainstream values， the inheritance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he prosperity of derivative cultural industry chains， and the continuous strengthening of youth subjectivity. In this regard， in the context of the new era， we can build the cultural confidence and value identity of young people by emphasizing value leadership， exerting subjective initiative， making good use of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and strengthening the attributes of communication， so as to ultimately serve the construction of a strong socialist cultural country.

Key words： Emotional identification; Self-identity; Pop culture; Youth group; Value transfer;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和社會的快速變革，以90后、00后為主體青年一代的文化認同和價值觀念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考驗與重塑。一方面，主流價值、主流輿論、主流文化伴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互聯網普及化等時代進程為青年學生提供了更多的生活機遇，進一步激發了青年群體干事創業的奮斗熱情。另一方面，在充分競爭的社會背景下，就業、住房、婚戀等“急難愁盼”問題涌現，越來越多的青年選擇用亞文化排解自己的現實焦慮。例如，2018年“佛系”、2020年“內卷”、2022年“擺爛”、2023年“幻滅”等新詞爆火網絡。同時，受到學校、社會、家庭等多方面教育的影響，校園中涌現出許多奮發有為追求卓越的事例，廣大青年學生“四個自信”明顯增強，精神面貌正在發生根本性轉變[1]。

當前，我國青年亞文化呈現出圈層化、多元化和娛樂化的趨勢，從自我認同到情感共鳴，青年群體基于共同的興趣、相似的愛好及同質的價值追求投身各類文化活動，建構自身意義的文化實踐[2]。本研究旨在基于價值認同的視角，探索分析青年大學生自我認同和情感認同的內在聯系與形成原因，以及如何在多元流行文化背景下構建積極的國家認同和個人發展預期，讓文化自信自強成為新時代青年最大底氣。

1 理論基礎：自我認同、情感認同的意蘊與聯系

1.1 自我認同的理論意蘊與特征

自我認同通常是指在社會范圍內個體對于自身扮演的角色、身份、信仰等方面的感知與認識。在流行文化領域，自我認同表現為個人通過喜愛的各類流行文化元素（包括網絡俚語、特殊符號、文化表征等）來理解和彰顯自身的個性。具體表現為：

（1）具有較強獨特性質的自我構建元素。每個人的自我認同都是獨一無二的，他們會選擇與眾不同的衣服、聆聽特定類型的音樂來表達自己的品位和價值觀。

（2）會經常對自己開展一些反思性的思考。伴隨著持續參與各類文化活動，個人在社會中的位置、價值觀和信仰會發生一定的改變，他們會經常對自身表現進行評估并做出調整。

（3）在社會互動中具有情境的依賴性。自我認同在不同的社會情境中有不同的表現，從現實生活延伸到虛擬世界，隨著個人經歷、社會環境的變化而發生變化。

1.2 情感認同的理論意蘊與特征

情感認同通常是指個體在與某個群體的互動過程中，對于群體意識形態、價值觀念、道德信仰等方面給予積極性質的心理肯定和情感共鳴。在流行文化領域，情感認同表現為個人對于特定的文化產品、符號、趨勢或人物自發形成了一種穩定的情感連接[3]。具體表現為：

（1）可以源源不斷地提供豐富的情緒價值。流行文化提供了一個“能文能武”的平臺，例如，通過社交媒體分享個人對一部優質電影的感受，可以自由抒發喜怒哀樂的情感。

（2）內部成員之間會互相影響和感染。在文化市場中，情感認同可以作為社交紐帶，將擁有相似情感反應的人聚集在一起。“愛豆”“忠粉”等標簽的社群涌現，成員之間相互聯系、互相影響。

（3）具有較強的群體歸屬感和認同感。情感上的歸屬與共鳴已經超越了理性上的認知，例如，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參與民族文化交流活動，個體能夠從中華民族共同體中獲得積極的情緒體驗等。

1.3 自我認同與情感認同的內在聯系與價值遷移

在流行文化中，價值認同代表了個體或群體對流行文化中的價值理念、審美標準和行為模式的接受、認可和內化。自我認同與情感認同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系，并且它們共同對價值認同產生影響。

一方面，自我認同是個體認識自己、定位自己的過程，是個體在社會和文化環境中形成的一種自我概念。情感認同則是個體對于文化產品的喜好與共鳴，這種情感連接往往需要基于個體的自我認同來實現。另一方面，自我認同和情感認同可以相互強化。當個體在文化活動中尋覓到與自身價值和情感相呼應的內容元素時，這種共鳴會加深個體的自我認同感，同時也會加強個體對于該類文化的情感依附[4]。

自我認同是價值認同的基礎，情感認同促成價值認同的形成。對于深處流行文化漩渦的青年群體來說，他們會根據自己的感覺從自我認同中選擇和接受與其相符的價值觀念，也會通過偏好某類文化產品，接受和內化這個群體或觀念所代表的價值觀?？梢哉f，自我認同、情感認同和價值認同對青年的價值觀念和意識形態的形成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們相互促進、相互影響，共同塑造青年的精神世界和社會行為。

從自我認同、情感認同，再到價值認同，隨著互動愈發深入、表達愈發熱烈、情感愈發投入，流行文化在青年群體中從最簡單的個人訴求上升到情感共鳴，最終形成具有動機導向的價值觀念和評判體系，這類價值遷移過程是多種要素共同構成的。

2 形成原因：流行文化在青年群體中的價值遷移

2.1 導向價值：主流價值觀的作用

流行文化能反映某一時期人民群眾普遍關注的社會現象，它體現了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多元的價值取向，在意識形態領域對青年群體產生深遠的影響。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社會主義文化市場，黨和國家的宏觀政策、正能量的社會思潮、正面的人物事跡可以通過官方媒體和主流渠道得到放大宣傳，主流價值觀念可以在傳播中得到強化和更新，成為激勵青年追求社會理想和目標的精神之鈣[5]。同時，當流行文化的導向發生偏移或者誘發錯誤思潮時，主流價值觀念會及時撥亂反正，消減享樂主義等文化元素對現有社會秩序的影響。貫通古今、匯通中西、聯通實虛的流行文化匯入并進一步壯大主流價值體系，引領并推動當代中國文化建設實現高質量發展。

2.2 文化價值：中華傳統文化的血脈相承

中華傳統文化一直是流行文化獲取創作靈感的重要載體，歷史典故、道德情操和經典美學正通過現代化的表現形式以更貼近青年生活的方式得到傳承和創新。傳統文化中的圖騰、符號、服飾等元素可以在現代的古裝劇、設計作品中大量窺見，仁義禮智信等價值理念也在許多流行文化作品中屢屢得到體現。近些年，“新中式”服飾走俏、國風美妝引領潮流、博物館熱持續升溫……，“國風熱”的背后蘊藏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深厚底蘊和文化瑰寶。面向青年的中華文化現代文明浸潤式傳播，體現了青年群體“文化內求”的心理需求和追求“慢生活”“慢美學”的情感特質，是一種對傳統文化認同取向的血脈感知，也進一步加深了青年群體對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情感共鳴、知識獲取和文化認同[6]。

2.3 商業價值：衍生文化產業鏈的繁榮

近些年，隨著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文化消費主義觀念迅速崛起，并逐漸在商業領域不斷擴張，帶動了動漫作品、電子競技、粉絲經濟等文化產業鏈的繁榮。在商業資本的運作下，許多亞文化元素的文化IP被推向市場，潮牌商品、嘻哈元素深受青年群體的青睞，搭配上吸睛的品牌冠名和廣告植入，引發許多消費理念和生活方式相似的年輕人不斷追捧。研究青年消費者偏好創造出來的“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打造文旅融合典范的“哈爾濱旅游”，流行文化搭配特定節日、流行文化融合本土旅游，通過官方推介、大眾媒介傳播和自媒體造勢，紛紛火爆出圈，加速了衍生產業的成長，培育了一個個極具經濟和社會價值的新業態與新模式，對拉動內需、促進就業、活躍市場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7]。

2.4 社會價值：青年主體觀念持續增強

各類流行文化為當代青年提供了一個展現自我、突顯價值的花樣舞臺，青年主體通過時尚的音樂、潮流的穿著、新穎的語言等形式彰顯了自己不拘一格的身份與態度。一方面，Z世代青年作為“網生一代”，他們的受教育程度更高，從小便熟練使用現代社交媒體，掌握最前沿的互聯網技術，通過批判性的思維和獨立性的思考，在社會思潮中尋找最符合個人價值素養的文化元素，自我意識強勢覺醒，并隨著社會閱歷的增長持續增強[8]。另一方面，青年群體參與文化活動開始化“被動”為“主動”，流行文化為他們提供多樣化、便捷化、共情化的表達渠道，他們變身知識平臺UP主、美妝博主等形象，以不同身份積極開展文化創作，主動參與文化傳播，個人情緒價值達到高峰。

3 培育路徑：構建新時代文化自信和價值認同的建議

3.1 突出價值引領，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根本遵循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以高度的文化自覺和堅定的文化自信，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在繼承和發展中國共產黨文化理論和實踐的基礎上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論述，深刻回答了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應該舉什么旗、走什么路、堅持什么樣的原則、實現什么樣的目標等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明確強調發展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為在新的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提供了根本遵循[9]。

3.2 發揮主觀能動性，積極引導青年參與文化強國的建設

新時代中國青年志向遠大，在新征程上大有可為。青年大學生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勤學、修德、明辨、篤實方面發揮表率作用，主動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10]。要充分利用書籍、電影、電視等信息渠道自覺學好“四史”，傳承紅色基因，賡續紅色血脈，主動參與各類社會實踐，追尋紅色記憶，增強做社會主義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的自覺性、自為性。在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新征程上，教育主管部門要深入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發揚教育家精神，全方位提高教師的教學質量，創新教學內容，啟智潤心，培養堪當新文化使命大任的接班人。

3.3 做好繼承創新，推動先進主流文化與流行文化相結合

主流文化教育要在堅持主導價值觀的前提下嘗試有鑒別地吸收流行文化的合理元素，通過創新和跨界更好地融入當代年輕人的生活之中。例如，在全國“兩會”期間，各大主流媒體相繼推出了一系列說唱風格的融媒體產品，以輕松幽默的方式報道重大的政治議題，極大地吸引了年輕人的注意力，也讓主流文化變得更加接地氣。同時，一些“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的亞文化可以成為主流文化的重要補充，在包容與引導中更好地迎合大眾對于各類文化產品的消費訴求。例如，“如果奇跡有顏色，那一定是中國紅”，熱血動漫《那年那兔那些事兒》用一種非抵抗式的文化擴散激發了青年們的民族自豪感。

3.4 強化傳播屬性，推動中華優秀文化面向未來、走向世界

強化文化傳播屬性是助推民族文化走向自信自強、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重要途徑。首先，文化工作者們要牢牢堅守中華文化立場，懷揣“溫情與敬意”去挖掘歷史文化中的人文精髓，應用通俗的世界語言、豐富的故事表達，將其轉化為易于在全球范圍理解和傳播的內容。其次，有關部門要進一步壯大文化產業，讓更多類似《中國詩詞大會》《黑神話：悟空》等具有廣泛影響力的文化IP項目走向世界，在潛移默化中深入人心。最后，在全球化背景下，青年大學生要以主人翁的心態充分發揮自己的專業優勢，通過參加國際交流活動、留學交換訪問等形式向國際社會展示中華優秀文化的獨特魅力。

4 結束語

文化認同、文化自信是文化強國建設中的兩個重大命題。從文化認同中發掘具有普遍意義的情感共鳴要素有助于堅定對某一歷史事物的文化自信。任何文化形態都蘊含著特定的價值內核，判斷一種文化能否成為主流文化，關鍵要看其背后的價值觀是否與社會主流價值觀相契合。青年流行文化在多渠道傳播過程中，經歷了初期醞釀、中期擴散和后期漸退三個階段，它們對青年群體汲取知識、展示自我和舒緩壓力等方面產生了積極作用，但也不可避免存在動搖理想信念、干擾價值取向和弱化道德觀念的負面現象。從追逐“韓流”到代言“國潮”、從喜歡“偶像”到崇拜“榜樣”，“青年人特有的思想自覺”正逐步發生著改變。深深扎根在社會現實的土壤中，當代青年的價值觀念是展現不同時代風云變化、人生起伏的“晴雨表”，真實反映了一個時代的精神變動、一個國家的發展大勢和一個社會的矛盾顯隱。面對更有主見的青年群體，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代表的主流價值觀要發揮向心引領作用，主動融入不同網絡流行文化圈，讓正能量內容與青年人同頻共振。同時，有責任和擔當的新時代青年要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敢于“亮劍”，敢于“出圈”，積極構建新時代青年話語體系，善用流行文化中的新口吻、新內容和新方式，創造性地開展定制化生產、共情化表達、分眾化引領和社群化傳播，既有“共鳴”也有“共情”，講好中國故事，傳遞青年聲音。引導青年群體在價值認同過程中，將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轉化為強大的精神力量，激勵青年群體奮力書寫為中國式現代化挺膺擔當的青春篇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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