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治理的路徑探索

摘要：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為當代的經濟增長帶來了新的機會與動能，數字經濟不同于以往的經濟形態，它具有創新性、平臺性和跨界性等特征，需要從不同領域提升治理能力。一是可以加快數字成果轉化和技術轉移，通過技術的發展與普及來促進經濟治理能力的提升。二是可以建設數字政府，以轉換政府治理模式和提升政府治理能力。三是應該促進“兩化”和彌合全球數字鴻溝，從市場層面整體優化數字經濟治理效率。從國家到區域、再到地方，治理的規模、能力和對象都有區別。美國、中國的浙江省，還有韓國的“信息化村”都屬于推進數字經濟治理發展的典型代表。三個案例所呈現的數字經濟治理發展經驗，總結了數字經濟治理布局及實施過程中的創新路徑和難題，對世界其他地區的發展提供了理論和經驗借鑒。

關鍵詞：數字經濟治理；數字技術；數字政府；數字產業化；產教賦能

一、引言

20世紀90年代，數字經濟的概念開始出現，唐·塔普斯科特的著作《數字經濟》使其進入理論界。隨后，數字經濟逐漸流行，新的數字技術如大數據、物聯網等成為國家戰略重點。數字經濟被認為能促進創新發展和經濟增長。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互聯網等技術日新月異，社會生產實現新變革，人類拓展了新空間，國家探索出新領域，極大提高了人類認識和改造世界的能力?！比驍底只D型浪潮中，大國競爭聚焦于數字化轉型。安德魯·查德威克強調，技術發展到一定階段后必須重塑社會結構。托夫勒指出信息強權者將控制未來世界。主要國家加速產業數字化轉型，數字技術成為關鍵要素。數字技術發展帶來的倫理、法律問題和安全風險催生了數字經濟治理需求。本文分析數字經濟治理的技術、政府和市場層面，探討治理模式和路徑。美國、中國浙江和韓國的“信息化村”是數字經濟治理的典型例子，它們的發展戰略和成果為其他地區提供了借鑒。

二、數字經濟治理的主要議題

（一）成果轉化和技術轉移

提高數字經濟治理能力，助力社會完成數字化，需要做好數字成果轉化和技術轉移相關工作，促進治理能力的提升。如果已經具備基礎條件，但卻缺少數字成果轉化和技術轉移條件，則難以讓社會全方位升級。為此，需要分析實際情況，結合各企業、部門和資金，優化數字成果轉化和技術轉移各項內容，保障創新驅動治理能力戰略順利實施。Stepanov A（2019）研究發現制造業與現代信息技術相結合，對制造企業的治理制度產生了積極影響，促進了組織治理制度的現代化改革。關于政府在創新治理制度方面研究，政府的治理制度具有普惠化，對創新績效提升具有推動作用，對于外生創新治理制度，可直接作用在組織內部創新治理制度上。創新治理制度的演化，同時也加速了技術創新的發展。當然，創新治理制度的發展也需要政府參與，為幫助解決創新活動面對的市場失靈、突發事件等問題，通常政府可以利用財政扶持、制度激勵和減稅等方式推動技術創新治理，為組織的創新發展營造良好制度環境，這亦是各國政府廣泛采用的做法。

（二）數字政府

數字技術帶來政府治理創新，推動機制創新，變革治理模式。具體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產生了政府治理“倍增”效應。數字技術飛速發展的時代，出現了數字化治理、網絡化治理，數字政府提高了公眾政府互動，公眾能夠選擇所需信息服務，平臺便利性提高了公眾參與能力。二是政府治理將以“智能化”重塑。在數字時代，人與人任務對接更精確，政府治理成本會降低。

數字化影響政府治理體現在三方面：一是“市場化”。數字化環境下互聯網技術使政府決策“市場化”呈現創新趨勢。二是市場參與實質化。數字化環境下政府以更開放的心態把經濟、社會和居民自治組織，以及公眾等多元主體當作“合作伙伴”和“決策者”，給多元治理主體廣泛的機會，推動多元治理主體由象征性參與治理邁向實質性參與治理。三是應急管理的“去危機”。數字化環境下政府通過增強發生小概率現象關聯的研究，有效減少了銀行業、證券市場和其他金融機構引發的不確定性，增強了風險預警能力，保障了市場秩序的穩定。

（三）全球數字鴻溝與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

數字化轉型早期，由于群體差異和地區基本條件不同，在接入互聯網方面存在較大鴻溝。但隨著數字技術覆蓋范圍的不斷擴大、數字終端設備的普及率提高，不同群體間的數字鴻溝逐漸在縮小，與此同時，數字技能也變得越來越重要。從全球范圍看，繼續提高互聯網普及率、提高民眾的數字技能和推動“兩化”的發展依然是縮小數字鴻溝的重要方式，這關系到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涉及世界人民根本福祉。此外，隨著數字化縱深發展，數字鴻溝也被賦予了新內涵，涉及社會數據要素的多寡、知識共享與信息的利用能力、社會分化還有國家競爭力等諸多議題，需持續關注、與時俱進地提供解決方案。

數字化基礎建設和信息化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而大數據等數字技術是數字經濟發展的新平臺、新手段和新途徑，所以應該深入推進信息化戰略和大數據戰略，把加快數字經濟時代企業和市場的數字化基礎建設作為前提，從國家政府層面邁出數字經濟發展及其治理的“最先一公里”。從國家層面優化數字經濟發展的市場環境。國家層面的信息化戰略和大數據戰略的深入實施，能有效提高企業和市場數字化基礎建設水平，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重要的基礎和新平臺。通過數據組織起新的社會分工，推動社會生產實現共享、集約和高效，改變傳統經濟運行機制；通過大數據催生新業態，促進新興領域創新增值，數字產業化將對未來產業格局產生重要影響。

調整產業結構，提高信息化水平。數字經濟正引領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改變全球產業結構，改變企業生產方式。那么，數字經濟時代政府應該把如何調整產業結構，提高信息化水平，跟隨數字經濟發展潮流趨勢，作為必須面對的新課題。

三、典型案例分析

（一）美國的數字經濟治理

美國推動“信息高速公路”建設，政府基于數字技術和國民經濟的發展，相繼出臺了多項措施完善基礎設施、發展數字經濟。美國國會通過《電信法案》營造電信領域公平競爭。而后，《下一代網絡計劃》的出臺實施促進了網絡的更新換代，解決了原有網絡設施陳舊落后和不堪重負等系列問題。美國政府還以補貼貸款等形式，斥資20億美元建設農村寬帶網絡。美國推出的“國家寬帶計劃”目標是實現1億家庭接入50Mbps-100Mbps的寬帶服務。同時，美國推出“釋放無線寬帶革命”來實現提供500MHz的頻譜用于移動和固定寬帶。新版美國國家創新戰略提出三方面的舉措來促進美國創新經濟發展，包括建設新一代數字化基礎設施，保障數字世界的接入，推動就業創造，以及促進創新為美國企業創造新市場。而新一代數字基礎設施需要大規模寬帶網絡投資和智能高效的遠程通信頻段，美國政府除了加強無線寬帶網絡投資外，還優先投資高速寬帶目前覆蓋不足的地方，如學校和圖書館網絡連接，保障所有民眾都能接入高速網絡。

為保障和規范政府信息化發展，美國政府支持移動政務服務發展。這是“21世紀政府”總統命令中的部分內容，目標是為美國人民提供更優質的公共服務。美國前商務部長Penny Pritzker提出通過促進全球互聯網自由和開放，促進網絡信任，保障工人、家庭和企業獲得信息共享的機會，以實現對數字經濟有效拓展發展機遇的公眾認知。同時，設立數字經濟顧問委員會，聽取產業界、學術界的建議，形成具有美國特色的數字經濟新形態政策閉環的反饋機制。

美國政府十分重視云計算技術。《聯邦云計算計劃》規定IT項目預算的25%可用于云計算。美國政府設立了多個云計算管理機構，以處理聯邦政府的云計算事務。美國的“開放政府計劃”倡導“參與式民主”，鼓勵民眾參與了解公共政策討論。美國建立網站Data.gov，以實現公眾對政府數據的便捷存取，鼓勵創新應用。美國總統辦公室發布《開放政府指令》進一步推動了開放數據的計劃。

（二）浙江——中國數字經濟治理的先行示范區

浙江省數字經濟治理的起步階段，電子信息產業蓬勃發展，數字產業化發展的成效初步顯現。浙江省電子信息產業持續快速增長，被省政府列為四大全省重點主導產業之一。全省電子信息產品制造業有60余種產品市場占有率進入中國前三，其中40余種產品成為龍頭。同時，浙江在中國的應用軟件市場上也擁有較好知名度和較高市場占有率。早期階段的數字產業化逐漸在浙江生根。

隨著數字經濟的治理成效初顯，浙江推動數字經濟治理的政策應運而生?！稊底终憬ㄔO規劃綱要》明確提出“數字浙江”是提升浙江工業現代化的核心，以網絡系統，應用系統和數字城市建設，發揮信息技術的推動作用，實現社會生產跨越式發展。“數字浙江”建設的啟動，不僅為浙江數字經濟治理的發展提供系統性指導，也標志著浙江的數字經濟治理政策發展進入全新階段。

浙江作為中國電子商務起步最早且發展最快的地區之一，其數字經濟治理能力也最先實現了質的突破。隨著中國首個省級層面的電子商務產業政策在浙江落地，電子商務產業也被正式提上議程。此后，《浙江省電子商務產業“十二五”發展規劃》為浙江省進一步鞏固和發展電子商務先發優勢做出明確規劃；《關于進一步加快電子商務發展的若干意見》旨在加大電子商務支持力度，營造良好數字經濟發展環境，促進全省電子商務加快發展；《浙江省跨境電子商務實施方案》作為中國首個省級跨境電商政策，同一系列電子商務發展規劃持續推進，使電商產業逐漸成為推動浙江經濟發展新動力，電子商務政策也成為浙江數字經濟治理政策體系中的重要一環。

浙江提出數字經濟“一號工程”，推動互聯網等產業發展，打造“云上浙江”深化數字浙江建設。這也標志著浙江數字經濟治理的政策全面進入深化發展階段。此后，《浙江省智能制造行動計劃》提出努力將浙江打造成全國智能制造先行區；《浙江省深化推進“企業上云”三年行動計劃》提出積極推動“云上浙江”建設；《浙江省工業互聯網戰略》規劃在中國率先推進“1+N”工業互聯網平臺和行業聯盟，建設有國際競爭力的產業聯盟體系；《關于推進5G網絡規模試驗和應用示范的指導意見》提出加強數字基建。

隨著數字經濟“一號工程”在越來越多領域的穩步推進，“一號工程”也逐漸成為浙江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金名片”。浙江發展數字經濟治理的政策也將牢固樹立中國的新發展理念，高水平建設中國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打造良好產業基礎以支持數字經濟治理政策快速落地，在新設施、新技術、新應用和新產業四個方面搶占先機，再創數字經濟治理新優勢，探索有浙江特色的數字經濟治理新模式，發展數字時代的新產業新業態。

（三）韓國的農村數字經濟治理——“信息化村”模式

政府主導。建設“信息化村”，韓國先確定了首批示范點，工程很快受到了廣大農民歡迎并在全國迅速擴展。韓國村級信息化建設激活了農村觀光等一系列產業，縮小了城鄉差距，為地區經濟做出巨大貢獻。同時，信息化村使農村電子商務軟硬件得到了實質性提升，極大帶動了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資料顯示，試點農村第一年的信息化收益達529億韓元，“信息化村”大大增加了農產品銷量。農民嘗到甜頭，參與數字經濟治理也更積極。

基礎設施先行?！靶畔⒒濉北仨毥ㄔO互聯網基礎設施，包括主機設備、寬帶網絡、信息中心等，現有示范村超過73%的農戶已配備電腦。為促進互聯網使用，政府在鄉鎮郵局和圖書館建設了計算機中心，同時，基層行政機構還設置了專用計算機。另外，韓國政府也鼓勵企業制造農戶買得起的低價計算機。

完善管理運營機制。根據規定，“信息化示范村”須符合兩項條件：一是擁有特色產品或觀光資源，能夠進行電子商務的交易，明顯提高收入。二是地方政府支持信息化，村民也對實現信息化有強烈要求?；诖耍迕窠M成委員會、信息化指導人員和信息化管理人員參與運營。

人力資源保障。韓國政府調動院校資源，開展農村教育培訓。如江原大學的教育新制度引起了教育專家們的廣泛關注。學校開展農業和信息等專業的咨詢活動，選拔高中及以上水平的農民培訓一年并頒發結業證，還建立教師農村巡回指導制度。除了培訓，韓國政府還對學員進行跟蹤指導扶持。通過針對十萬名普通村民的信息化技術公益講座和培訓，培養了一大批創新型農業信息化骨干，其中包括管理干部和相關工作人員。

四、結語

數字經濟治理涉及數字化轉型的關鍵議題，如技術轉移、數字政府和全球數字鴻溝。它是一個復雜的生態系統，需要政府、企業和市場的共同參與。治理面臨的挑戰包括數字市場發展的獨特性、全球數字經濟治理體系的變遷、反壟斷和行業競爭問題，以及數字技術帶來的全球數字鴻溝。數字經濟治理需行業自律、依法治理，并強調價值觀引導。它要求基于辯證思考，分類處理經濟社會數字化轉型中的問題，并形成系統化、分層化的治理體系。治理的初心是糾偏與賦能數字化轉型，滿足人民生活需求。隨著轉型深入，風險加劇，需要重新審視治理要素。美國和中國浙江在數字經濟治理方面有豐富的經驗，韓國的“信息化村”也提升了地方治理水平。長遠來看，需要更多研究和創新方法，以實現整體性治理和善治。數字經濟治理需技術創新、秩序構建、市場活力激發、制度建設和危機管理，構建多層次、多要素的監管和治理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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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廣東省研究生教育創新計劃項目“粵港澳大灣區研究生教育國際化高質量發展研究”（項目編號：2024JGXM_015）。

（作者單位：暨南大學國際關系學院/華僑華人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