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導學關系視角的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內涵意蘊、影響要素與提升路徑

中圖分類號：G6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4107（2025）08-0059-05

心理健康工作是研究生人才培養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重要內容。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研究生的成長環境不斷發生變化，心理健康問題更為突出。2023年4月，教育部等十七部門聯合印發的《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生心理健康工作專項行動計劃（2023一2025年）》指出，要切實把心理健康工作擺在更加突出位置，這標志著加強學生心理健康工作已上升為一項國家戰略。

學生在從本科階段到研究生階段的全方位轉變過程中，面臨著從基于基礎理論學習的被動教育到注重探索創新的主動式學習的轉變，學業、人際、就業等方面誘發心理問題的情況在研究生群體中層出不窮。有研究表明，在受調查研究生中存在一定程度抑郁和焦慮表現的研究生比例分別為 35% 和 60.1%^13] ，自我感知壓力程度比較高的研究生超過半數，人際關系方面的心理健康需求較為迫切5。導師是全鏈條負責研究生培養的第一責任人，導師與研究生之間存在著密切的師生關系，這種網狀關聯的導學關系貫穿研究生整個學習生涯，直接影響其心理健康狀況。因此，探究導學關系視角下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內涵意蘊，分析研究生心理健康的影響要素與生發機理，是把解決研究生心理問題同解決成才發展的實際問題相結合的有效路徑，是加強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體系建設的關鍵領域，對于提升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科學性、針對性和有效性具有重要意義。

一、導學關系視角下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內涵意蘊

研究生教育作為建設教育強國的關鍵環節，承擔著人才培養和科技創新的重要使命，是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力量。基于導學關系視角探究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應先明確導學關系的本質與類型，同時基于高等教育心理學理論剖析兩者的邏輯理據，進而揭示對于教育強國建設、完善創新人才培養體系以及導學個體全面發展的重要現實意義。

（一）導學關系的本質與類型探究

導學關系，即導師與研究生之間的關系構成，來源于師生關系，存在于高校、科研機構等研究生培養教育的場域之中。國內外研究學者從多個視角就導學關系的本質作了歸納和總結。一是認為導學關系是學術指導關系，體現了導學關系產生與存續的業務屬性。早在19世紀初，哈佛大學、耶魯大學等高校就規定導師以“一帶一\"\"一帶多\"的形式培養研究生，研究生作為導師的學徒和助手接受科研訓練，導師與研究生的關系為業務指導與被指導的單純師徒關系。二是將導學關系理解為一種人際關系，這拓展了導學關系的屬性邊界。從積極角度看，一方面，研究生在導師引導下進入學術場域，同時借助其提供的學術資源更好地完成科研任務，具有“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的顯著特點。另一方面，從社會學的陌生人理論視角出發，陌生人關系較為普遍地存在于現實的導師與研究生的交往實踐中，即導師與研究生大體上會心照不宣地控制真實的感受，僅維持表面關系所需要的情感交流，也就是進行冷親密式導學交往8。三是認為導學關系是涵蓋研究生、導師雙主體以及資源環境因素的復雜系統，導學雙方通過知識教學、科學研究及學習生活等直接交流活動而形成多維度、多性質的關系體系，是一種由教育與被教育的互動關系、社會倫理的規范關系，以及以情感交流、認知過程和個性特征相互作用為核心的心理關系等共同構成的“多維度關系復合體”。

學者就導學關系的劃分也進行了探討。有研究將導學關系歸為剝削緊張型、疏離松散型、雇傭關系型、傳統師徒型、良師益友型五種類型。這五種類型也能反映出研究生在面對導學關系失范困境時產生的不同應對策略，即反叛、退卻、遵從、儀式和革新4。亦有學者按照“親近程度\"和“影響程度”將其極值作為分類標準，劃分為領導型、友善幫助型、理解型、自由型、含糊型、不滿型、訓誡型、嚴格型等八種類型，兼具對導學關系分析的豐富性和動態性，揭示出導學關系的互動張力和關系強度，是較為具有代表性的類型區分研究結論。

（二）以導學關系視角探討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邏輯理據

高等教育心理學理論是開展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重要基石。通過探討高等教育情境中學生的“學”與教師的“教”的基本心理規律[2]，為剖析研究生心理健康問題、制定有效的干預措施提供了科學依據。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導學關系的維度與復雜性經歷了顯著的變化，傳統的“教\"與“學\"或“師\"與“徒\"的二元框架已難以全面準確地詮釋當前教育環境中多元化的導學互動模式，導學關系也在向精神與情感深度融合的多維范式演進，這一轉變使導學關系凸顯出鮮明的心理學屬性，即在心理關系認知論中，教學關系成為背景因素，重點是教學關系中研究生和導師的心理感知和體驗，關系主體雙方通過情感體驗和心理契約而進行精神和情感信息傳遞與交流。心理契約視角認為，導學雙方為了使雙方相互感知并認可各自的內心需求與期望，在內心進行各種心理暗示而非顯性、非明確的意思表達，進而影響著師生間的態度和行為的改變，對師生間的關系發展起著重要的作用[13]。

因此，從導學關系視角分析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既是高等教育心理學理論研究的題中應有之義，也是破解研究生心理健康問題的關鍵切口。本研究認為的導學關系視角，是指基于導師的專業知識和學術資源，以及研究生的學術需求和發展目標，在雙向教育實踐互動與合作中建立起的密切關系系統。導師的“導”與學生的“學”是指導師通過提供學術指導、給予反饋和支持等來幫助研究生，以及研究生基于學術志趣與價值觀的自主性學習活動。在這種密切關系系統內，導學雙方通過持續交往構建起深層的心理聯結，映射出師生間心理距離與心理模式的變化，從而呈現出一種相互塑造、協同發展的復雜狀態。

（三）以導學關系視角探討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現實意義

研究生教育作為建設教育強國的關鍵環節，承擔著人才培養和科技創新的重要使命，是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力量。圍繞導學關系探討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為掌握新時代研究生思想行為特點及心理健康狀況、破解制約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問題提供了有益視角，這既關乎研究生與導師個體的全面發展，也影響著拔尖創新人才培養體系的改革與完善。

分析導學關系對于研究生心理健康的影響，明確傳統導學關系的利與弊，倡導構建新時代和諧共生的導學關系，能夠為培養高層次創新人才提供堅實的心理工作保障，激發廣大教師成長為“四有\"好教師的內生動力。在傳統師徒型導學關系中，導師一般處于絕對權威的地位。我國傳統文化崇尚“師道尊嚴”，法國教育家、社會學家涂爾干也強調\"教育在本質上必須是一種權威性活動”。不可否認，“師道尊嚴”具有諸多積極的現實意義，具有極高道德及學術權威的教師能夠使學生心服口服，從而順利開展各種教育活動。但如若濫用“師道尊嚴”，也會導致學生成為話語失聲的順從者甚至逆反者、受傷者，這也是“導師制\"負面影響的體現4。因此，應著力避免因導學關系異化或矛盾激化而造成的傷害學生身心健康、損害導師隊伍聲譽的不良事件的發生。新時代的導學關系是建立在信任和尊重的語境下，倡導師生合作共贏、相互尊重的“共生型”導學關系[5。當前，“00后”已成為研究生群體的主力軍，高校教師群體中 ^ag0 后”也嶄露鋒芒，這樣的師生組合逐漸形成了以崇尚平等、開放友好為顯著特點的師生關系。青年導師剛剛完成自身角色的蛻變，有意或無意地摒棄了傳統認知中的權威身份，而以更加平等的姿態與研究生互動，甚至愿意扮演同事、合作者乃至朋友等多重角色，期望共同實現雙向主體的互利共贏，因而逐漸形成導師與研究生的\"共同體文化\"。這種導學關系雖同樣強調導師強有力的指導與支持，但又不僅僅體現在導師為研究生提供具體學術目標的引導上，而是更注重與研究生的心理狀況產生連接并建立緊密的情感共鳴，同時也能夠培育研究生攻堅克難的心理韌性和積極開朗的心理品質。

二、導學關系視角下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影響要素

各類心理問題的深層次成因是復雜交織和長期疊加的，如原生家庭、成長經歷等，但在研究生階段往往與導學關系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并最終體現為因學生個體心理發展失衡而產生危機。有研究表明，半數經歷過心理健康危機的研究生表示導師沒有提供真正的指導[18。一旦出現溝通不暢、互動不足等師生情感疏離的狀況，加上研究生本身心理素質不佳和意志品質薄弱的不利因素，很容易演變為導學關系異化與矛盾沖突，成為危害研究生心理健康的核心誘因，其影響要素與生發機理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學業科研層面：導師決定學術研究方向，制定團隊管理和評價模式

導學關系對研究生學業壓力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一是體現在宏觀學術研究方向方面。導師往往能夠確定“什么是好的研究領域\"這類方向性問題，因此應擔起平衡其學術權威與研究生學術自由關系的職責。當缺乏清晰明確的引導時，將無法激發研究生對本領域的研究志趣，致使其僅停留在執行任務的機械階段，并且很容易因缺失強烈的學術使命感、堅毅的學術品質而產生消極抗拒的心理。二是體現在科研團隊管理模式方面。導師負責制定研究生培養計劃、提供實驗設備和平臺資源、支持參加會議與發表論文等，形成一套科研團隊的管理模式，涵蓋了研究生的到崗工作時間、外出交流機會、學術成果署名等涉及切身利益的具體內容。如果長期忽視學生的合理意見和訴求，會導致學生對科研團隊運轉模式產生抵觸不滿心態，產生強烈的被拋棄感與孤獨情緒。三是體現在學業評價體系方面。導師擁有對研究生科研成果的第一評價權，能夠決定是否把學生的研究結果轉化為畢業要求中規定的可量化科研成果，如學術論文、專利等。當師生之間缺乏因材施教、客觀公正、寬容平等的學術共識時，一旦學業進展未到達預期，研究生便會產生強烈的自我質疑、迷茫與焦慮。同時，研究生心理品質與意志品質的欠缺會加劇上述負面影響。例如，拖延癥是研究生常見的意志品質欠缺的行為，表現為因缺乏主動性和時間管理能力，而在面對繁重的學習任務和研究項目時拖延任務。這種拖延行為將加劇任務積壓和時間成本，導致研究生在學業上對導師依賴或消極應對，最終限制了研究生對研究課題的深入鉆研。

（二）人際關系層面：導師作為重要交往對象，交往風格影響其他人際關系

導學關系對研究生人際關系的影響是最為直接的。一方面，朝夕相處的導師是研究生接觸最為頻繁的人際交往對象，導師也會有脾氣秉性、處事風格等鮮明的個人特點，導學關系構筑的不僅是“導”與“學”之間的學術關系，還是一種常見的人與人交往的關系。在研究生培養實踐中，師生之間因瑣碎小事累積而產生猜疑與人際間隙，最終演變為互不溝通的極端案例時有發生，給導學雙方都造成了極大的情緒困擾和心理壓力。究其原因，對于導師而言，未能充分考慮不同背景、性別、年齡的學生的話語體系與情感需求差異，疏于主動優化以平等互信為基礎的師生情感體驗。對研究生而言，未能端正學習態度、珍惜求學機會，存在主動溝通能力弱化、換位思考與自我激勵能力不足的情況。同時，新生代研究生表現出的思想認識多元性、社交行為內斂性、情感心理脆弱性的特點愈加凸顯，如若缺乏理性平和的心理品質，則很容易陷入消極情緒和心理困境，進而侵蝕良好導學關系的互信根基。另一方面，導學之間的交往方式也會反作用于研究生在開展其他人際關系時的行為模式。導師自身的道德判斷會對學生的朋輩交往產生不容忽視的影響。在朋輩交往中，尤其是在同一科研團隊中，與導師關系緊張的學生往往會處于被孤立的地位，甚至會逐漸演化為自我否定和社交恐懼，從而帶來人格否定和負面情緒。反之，導師的仁愛之心會對研究生的人格培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學生對其研究生學習生涯記憶最深刻的可能不是科研上的卓越成果，而是在孤獨迷茫時被導師尊重和接納的一件小事，而這正是踐行立德樹人教育使命的具象化人文表達。

（三）社會就業層面：導師疏于就業育人引導，師生職業發展“利益沖突”

導學關系對研究生就業壓力的影響容易被忽視。近幾年，高校就業工作面臨畢業生規模持續增加、高預期與緩就業趨勢加劇等問題，研究生群體中就業壓力由畢業年級向低年級層層傳遞的現象逐漸顯現，由此導致的心理問題也愈發凸顯。作為研究生培養第一責任人，導師在指導其就業時具有特殊優勢，然而當前我國部分高校職業生涯教育仍以高校輔導員為主1，導師作為就業責任人的作用容易被忽視，甚至出現“導師禁止研究生實習，學生感嘆學業和工作難兩全”的新聞報道。因就業問題導致導學關系異化，不僅會加劇研究生心理壓力，還會影響其他正常導學活動的開展。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導師同學生對就業市場形勢的感知不對等導致導師對學生的就業重視程度不夠。就業格局正處于動態演變進程之中，不同學科專業的人才需求度、薪酬待遇也不可同日而語。學生身處求職市場的第一線，能夠最直觀感受到因簡歷被拒、面試失敗等帶來的心理挫敗感，而導師如果沒有進行細致的了解則很難感同身受，甚至會停留在研究生很好找工作的慣性思維中。另一方面是導師的個人發展與學生職業發展存在利益沖突導致導師對就業育人的推動力不足。導師由于面臨職稱普升、項目管理、績效考核等諸多壓力，因此更加關注研究生是否投入了足夠多的精力開展科學研究，而輕視了研究生在職業目標與職業能力方面的需求，未能妥善平衡師生共識，為學生提供一定的求職、實習便利。此外，學生若缺乏自信心等積極心理品質，亦會表現緊張或退縮，進而影響與導師的坦誠溝通和交流，限制了雙方對于職業發展的理解和共識的形成。

三、導學關系視角下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提升路徑

導學關系與研究生心理健康狀況密不可分，影響著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從國外實踐來看，無論是法國所倡導的權威型教育模式、德國以嚴謹著稱的教學體系，還是美國推崇的民主化教學方式，它們之所以能在不同歷史時期被世界各國競相學習，皆因其精髓深植于和諧共生的師生關系之中，形成了聯結教育者與學習者開展知識傳遞與人格塑造的穩固心理紐帶。教育部印發的《研究生導師指導行為準則》中，明確提出了研究生導師具有“構建和諧師生關系”的職責，應關注研究生學業、就業壓力和心理健康，建立良好的師生互動機制。加強和改進新時代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要做到“四個堅持”，即堅持全面發展、健康第一、提升能力與系統治理，這一切都離不開導師和研究生作為雙主體立足各自角色定位與職責要求的共同努力。為此，圍繞學業科研、人際關系、社會就業等層面，提出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的提升路徑，具體包括以下內容。

（一）學業科研層面：優化培養機制，打造“學術 共同體”

以《教育部關于全面落實研究生導師立德樹人職責的意見》《研究生導師指導行為準則》等文件為綱領，高校需要進一步優化完善研究生招生、日常管理、教育評價等培養全過程的重點環節，優化培養機制，增強研究生對于科技創新的主人翁意識，引導構建師生“學術共同體”。首先，在招生環節完善雙向選擇的制度空間。一方面，導師和學生應相互充分了解學業基礎、學術志趣、方向規劃等基礎性、方向性問題，確保彼此具備共同或相近的學術科研追求；另一方面，要引導他們注重自我認知，多維度檢視雙方心理模式的匹配度。導師要避免高分優先、論文優先的單一錄取原則，研究生也應避免人云亦云的非理性選擇，雙方相互了解得越全面，越有利于開啟優質的學術和科研生涯。其次，在教學科研管理過程中，導師要探索動態評估機制、導師權力的約束機制等，倡導構建平等尊重、積極共情、寬容平等的“學術共同體”模式。導師既要在知識傳授、實驗指導、論文寫作等導學活動中，樹立與研究生共同面對曲折研究過程或分享階段性勝利成果的共享共贏思維，激發研究生作為科研團隊的“主人\"而非“員工”的學術熱情；也要以發展的眼光適應新時代研究生教育的個性化需求，特別是在外出進行學術交流、學術成果署名等問題上增加理解互信，提升精準育人能力。最后，在畢業與學位審核環節，導師應謹慎客觀地開展教育評價，避免僅追逐科研業績的唯論文式單一評判標準，更不能因過分追求即時利益和絕對效率而侵害學生的切身利益。而研究生應主動培養攻堅克難的心理韌性和勤奮自律的意志品質，對于科研方向保持好奇心和探究精神，勇于創新和接受挑戰，學會接受和應對批評與反饋，具備自我改進的批判性精神。

（二）人際關系層面：拉近心理距離，營造關愛型人際場域

要充分激發研究生導師的育人情懷，把培養師生的交往能力、拓展導學互動場景作為涵養仁愛之心的著力點，營造讓師生感知溫暖、汲取力量、促進成長的關愛型人際關系場域，切實增強導師為人師表的親和力。首先，高校可以組織能力提升活動，邀請專家面向導師開展新生代研究生人際特點剖析、常見心理問題識別和處理、危機事件預警與干預等專題培訓，掌握不同類型學生的多元話語體系與多樣情感需求；注重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立德樹人的智慧，邀請資深導師進行經驗傳授和輔導，提升優化師生交往體驗的意識與能力。其次，高校應拓寬導學交流互動的場景，提供必要的平臺、場地、經費支持，搭建起促進師生心靈雙向奔赴的橋梁。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載體深挖地區文化育人資源。例如，地區師生可在共同參與老字號、非遺文化體驗活動中傳遞信任和關愛。建立全覆蓋的談心談話制度，談話內容可根據研究生在各個階段面臨的不同問題，圍繞思想困惑和實際困難等方面關愛學生，增強學生的歸屬感和認同感，消除彼此間的心理鴻溝與情感疏離。在此基礎上，積極構建融洽的交往模式，師生間的交往不是審訊式，而是從權威范式向對話范式轉換，把握青年研究生在交往方式上的多元化、生動化、網絡化等特點，尊重其主體意識和表達意愿。最后，引導學生及時回饋導師的善意表達，以積極行動強化師生之間關愛的循環傳遞，從而共同完成關愛型師生話語體系與人際關系建構。例如，組織開展“我最喜愛的導師”德育導師等評選活動并廣泛宣傳，增強導師對育人工作的認同感，深度挖掘師生互動中的感人事例，激發構建積極導學關系的情感共鳴，激勵研究生在感念師恩中勇毅前行。

（三）社會就業層面：增強理解互信，建立“學職共同體”

就業是最大的民生，是研究生在校園完成學業生涯之后邁向社會職場，實現個人價值與社會價值相統一的重要一環。導師對學生職業規劃、個人發展等成長層面的關心與指導，很容易在師生間產生正向的情感互動與精神共振，形成導學互動的良性循環。導學雙方應增強對職業發展規劃的理解互信，以相互負責的態度把\"學術共同體\"拓展為“學職共同體”。首先，在研究方向與就業競爭力方面，學術團隊的研究方向和課題應與當前行業需求或未來發展趨勢相契合，學生能夠掌握本領域的前沿知識和技能，增強自身就業競爭力。與之相對應的是，學生如果能在較好的職場環境中立足，學術團隊及導師也能夠借此在校企合作、跨領域交流等方面收獲更多的資源，進而提升其研究質量和學術聲望。其次，在職業生涯規劃方面，導師具有其他就業工作者無法比擬的優勢。導師在其研究領域通常有著廣泛的人脈和資源，而且充分了解所指導的研究生的能力水平和性格特點，因此可以有的放矢地指導學生進行職業生涯規劃，并通過向相關企業和機構推薦學生來增加其獲得面試和就業的機會。最后，導師與研究生應及時反饋并合理調整在不同階段的精力投入側重點，在制定研究生培養計劃時，要統籌考慮導師面臨的職稱晉升、項目管理、績效考核等職業發展壓力與學生的求職、實習需求，在相互理解中達成師生共識。同時，增強理解互信亦離不開師生互動的良性體驗，充分營造“學職共同體\"的文化氛圍，組織開展師生共同參與的心理實踐類活動，如舉辦師門籃球賽等體育比賽、師生趣味主題運動會、師生志愿服務等，讓師生在通力協作中感受到作為“共同體\"共贏發展的喜悅。

四、結語

綜上，導學關系呈現出鮮明的心理學屬性，研究生心理問題往往與導學關系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導學關系異化是危害研究生心理健康的關鍵誘因，具體體現在學業科研、人際關系、社會就業等方面。因此，牢牢抓住研究生和導師這對核心主體，從導學關系視角剖析新時代研究生思想行為特點及心理健康狀況、破解導學互動中的隔閡與困境就顯得尤為關鍵和緊迫。文章聚焦構建以信任尊重為根基的合作共贏式導學關系，提出通過優化培養機制，營造關愛型人際場域，著力打造“學術共同體”與“學職共同體”，逐漸形成導學雙向奔赴的良好育人生態，進而使研究生心理健康工作得到有效提升。需要注意的是，不同學科專業、不同類型的研究生培養特點亦有所不同。總之，和諧的導學關系既是促進研究生思想道德素質、科學文化素質和身心健康素質協調發展的關鍵要素，對于推動研究生教育邁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也是響應國家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體”戰略部署、夯實國家發展基石的堅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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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美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