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 迪
摘要:李普曼認為,兒童從非常小的年齡開始就對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等所感興趣的真理、善良、公平、美德一類問題感到困惑,并為之著迷。哲學并不是只適合少數天才或哲學家學習,而是人人都可以學習的。李普曼運用美國心理學家和教育家布魯納的課程結構理論,以小說的形式為孩子們設計了一個對話、問詢、探究的環境,孩子們可以在其中自己發現理性規律,以問詢的方式進行探究,以理性的角度挑戰彼此、問詢彼此,最后形成自己的思想。
關鍵詞:兒童哲學;小學課程;中國傳統文化
1969年,美國著名哲學家李普曼的著作《聰聰的發現》的發表宣告了兒童哲學的誕生。上世紀70年代中期以后,隨著李普曼兒童哲學系列教材的出版以及兒童哲學課程在中小學的成功開設,一場兒童哲學運動在美國悄然興起;80年代以后,兒童哲學在國際上的影響迅速擴大。迄今為止,兒童哲學已經在包括中國在內的多個國家和地區推廣普及,李普曼的觀點和方法產生了世界性的影響。
在討論兒童哲學與課程之前,首先必須確定的是,兒童是否具備哲學思考的能力。作為兒童哲學的創始人,李普曼對此進行了詳細的闡述。他認為,兒童從非常小的年齡開始就對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等所感興趣的真理、善良、公平、美德一類問題感到困惑,并為之著迷。哲學并不是只適合少數天才或哲學家學習,而是人人都可以學習的。李普曼運用美國心理學家和教育家布魯納的課程結構理論,以小說的形式為孩子們設計了一個對話、問詢、探究的環境,孩子們可以在其中自己發現理性規律,以問詢的方式進行探究,以理性的角度挑戰彼此、問詢彼此,最后形成自己的思想。
一、兒童學習哲學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和延續多年的傳統觀念不同,李普曼并不認為哲學是一門高度專門化的只適合大學生學習的學科。早在1977年布魯納就指出,任何學科都可以以某種形式教給任何發展階段的兒童。當然,這里的哲學不同于大學課堂上的哲學,從某種意義上講,它把深奧難懂的哲學術語轉變為孩子們感興趣和能接受的語言信息。李普曼及其同事認為,知識的分門別類如語言、科學等是由教師教的,并非是孩子們最初認識世界的方式。兒童會非常自然地問到哲學問題,他們會問“宇宙是什么”這類形而上的問題、“你是怎樣知道的”這類認識論的問題、“公正是什么”這類倫理問題等。因此,在小學教育的早期階段,知識分科壁壘的過早設立會妨礙孩子們提出問題或形成基本推理能力。同時,兒童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進入學校,而這種好奇心和求知欲在隨后的學校生活中消失殆盡,這是傳統教育的結果。在我國,傳統教育所關心的只是兒童是否掌握了現成的知識,而不是培養他們正確判斷和評價的能力。遺憾的是,當孩子們離開學校時,他們在小學所學的知識已經有些陳舊;更糟的是,傳統教育會使他們認為問題的答案都是現成的——或在書上,或在網上,或在老師的頭腦中,和獨立思考解決問題相比,獲取現成答案是更快捷、更準確的方式。開設兒童哲學課則可以矯正這些誤區,因為兒童哲學課是充分利用兒童的好奇心、求知欲,專門訓練兒童思維的課程,它關注的是兒童的思維過程,是兒童的想象力、創造力及思維能力,而不是兒童對現成知識的記憶和理解。當然,兒童哲學的目的并不是把所有的兒童都培養成職業哲學家,而是發展他們批判性、創造性的思維方式,幫助兒童成為有見地、善思考、更富理性和更完善的個體。
在我國一些地區,小學教學仍以應試教育為主,“填鴨式”的教育使兒童自由思考的機會在幼年時期就被扼殺了,以后的學習中,兒童更是迫于學業壓力只會埋頭于書本當中,這就使得我國兒童的哲學思維的鍛煉比別的國家顯得更為迫切和需要。在哲學的學習中,兒童可以有機會鍛煉發散性思維,而不是像在以往課堂中那樣被迫接受知識、死記硬背。
二、李普曼的兒童哲學設計與其在中國可能進行的改進
兒童哲學是一種應用哲學,它的目的是使兒童“哲學化”,學會像哲學家那樣思考,從日常思維轉向反思性思維,從不假思索轉向深思熟慮,從常規思維轉向批判性思維。
兒童哲學課究竟應該怎樣上呢?按照李普曼的建議,每周上兩次,每次一小時。每一堂兒童哲學課包括這樣幾個環節:閱讀一段李普曼的哲學小說,由學生提出問題,選出一個主題,然后進行集體討論。教師還可以根據討論計劃提出可以拓展討論范圍的問題,或者通過準備性的練習發現進行哲學討論的特定主題。在典型的兒童哲學課上,學生圍坐成一個圓圈,教師也是這個群體的一分子。選定的哲學小說由每一個學生輪流朗讀一部分。讀完以后,大家提出感興趣、有疑問或者認為值得討論的問題,教師記下每一個學生提出的問題。當足夠數量的問題被提出來以后,教師要求學生選出其中的一個問題作為討論的主題。然后,這個問題的提出者對問題作一個簡短的說明,以明確開展討論的角度。接下來的活動包括對具體問題進行討論、形成概念、得出有創意的結論等。通過這樣的討論,學生的判斷能力和創造性思維能力都會得到發展,而且會形成一個特殊意義上的集體——李普曼所說的“探究的集體”。
兒童哲學教學主要以討論的方式展開。兒童哲學提供了這樣一條途徑:通過一個故事作為刺激物,發展多種能力。美國和其他許多國家的一些實驗研究已經證明,由受過良好培訓的教師對兒童進行哲學思維的教學,能夠使學生的推理能力、閱讀理解能力和運算能力等得到明顯提高。因為這種討論的形式非常靈活,各種各樣的觀點都可以在討論中自由發表。而一個有效的兒童哲學討論能夠訓練孩子們的推理能力和反思能力,真正像有些孩子所感受的那樣:兒童哲學使人善于思考。
在我國,隨著新課程改革的大力實施,小學課堂氛圍也逐漸得到改善,越來越豐富的課程和靈活的教學方法為上述上課方式的實施提供了可行的條件。在李普曼的哲學計劃中,課堂以問題和思考的方式展開,這樣的方式是對兒童哲學一個總體的引導和概括,兒童必須具備獨立思考和自覺思考的能力。杜威認為,學生更愿意在“做”中學習,而不是在“教”中學習。很多實驗也表明,小學生尤其是低年級的學生注意力集中的時間是有限的,如果教師進行了過多的講授并要求學生作相對靜態的思考,學生就很容易分散注意力。所以筆者認為,將李普曼的哲學計劃靈活運用到我國的小學課堂上來,不僅是要學生進行哲學故事的思考,更是要使他們在豐富多彩的活動中、在“做”中培養和鍛煉其哲學思維能力。
三、兒童哲學與中國傳統文化的契合點
兒童哲學作為一門應用哲學,各國在實際運用時必然會遇到與當地文化進行比較、沖突和融合的情況。在中國,如果兒童哲學在思想上能找到與中國傳統文化相融的部分,就必然能使社會大眾更好地接受,從而在小學教學中順利應用。兒童哲學教育強調的“關愛性思考”,恰恰應和了中國傳統人生智慧中講求和諧、講求以“仁”為本的人生價值取向。兒童哲學在強調智的教育的同時,更強調愛的教育,因為只有“愛”才是最大的人生智慧,只有“仁者”才能所向無敵。在兒童哲學的教學實踐中,恰到好處地將中華民族精神中的積極因素在活動中、課堂上表現出來,可以讓學生領悟中華文明歷經數千年而不衰的根本原因。
具體到我國的課堂教學中,教師在選擇故事時可以著重于中國傳統文化的教育。這樣,既可以使學生對中國歷史和文化有更好的了解,也可以使學生在歷史故事中獲得哲學性的思考。如在講述三國故事“三氣周瑜”的時候,學生們討論為什么諸葛亮會對周瑜的死痛心不已時各抒己見,但教師引導他們得出的主導觀念應是:諸葛亮具有“仁者”胸懷,也正是這種胸懷,才使蜀、吳聯盟在周瑜死后得以維持下去。同樣,在現實生活中,假如甲學生先動手打了乙學生,乙學生是不是非得“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可呢?這樣的討論,顯然對于學生領悟中國傳統人生智慧是有啟發性的。
綜上所述,在我國小學開設兒童哲學課程是十分必要和重要的,具體應用中,應在以李普曼的哲學計劃作為藍本的基礎之上,根據具體國情進行相應的改革。這樣的改革運動,目的在于促使兒童在有限的課堂教學中進行哲學思維的鍛煉。在這樣一種教育模式中,兒童不僅會學到哲學的基本概念,也會在探究其現有生活經驗的過程中逐漸成熟,思考趨于理性。
責編: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