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考古實物資料與中學歷史教學

李炎乾

摘 要：在重建人類歷史時，考古學和歷史學都扮演著重要角色，且二者相輔相成、分而不離。在中學歷史教學中，應對考古實物資料的價值有充分認識，并有意識地追蹤、利用這方面的資料，使教學工作開展得更好。

關鍵詞：考古；實物資料；中學；歷史教學

與歷史學不同，考古學研究的對象，是古代人類活動中遺留下來的實物資料。但夏鼐曾指出，二者“如車子的兩輪，飛鳥的雙翼，不可偏廢”，是分而不離、相輔相成的關系。[1]在中學歷史教學活動中，應對考古實物資料的價值有充分的認識，并適當將其運用于教學活動中。這里以中國史為中心試加討論。

一、實物研究與史前史教學

史前時期文字尚未產生，自然也就沒有一手文獻留存下來。還原史前史，以文獻資料為研究基礎的狹義歷史學幾乎無從下手。進行這一工作，主要靠考古學。因此中學教師在講授這段歷史時，須臾難離考古資料。

近百年來，幾代中國考古工作者艱苦奮斗，在史前考古領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發現了大量的史前實物資料，如石器、骨器、骨殖、陶器、房屋遺跡、墓葬等。其中一些重大的發現，甚至有著劃時代的意義。如1929年，裴文中在周口店發掘出一個完整的頭蓋骨化石。這項發現，將中國史前史研究向前推了50萬年。[2]在初中歷史教學中，這件頭蓋骨化石是必用的資料。

迄今為止，從元謀人、藍田人，至北京人、金牛山人，再到許家窯人、丁村人，復及山頂洞人、柳江人；從藍田人文化、北京人文化，到許家窯文化、山頂洞文化，至裴里崗文化、磁山文化、仰韶文化、龍山文化、良渚文化，再到紅山文化、新開流文化。中國史前史的大體脈絡，已隨著考古實物研究的成果而變得清晰、充實、豐滿起來。對于中學歷史教師而言，必須積極跟進，利用這方面的新

資料。

二、實物研究與先秦史教學

先秦時期，中華文明雖然已有很大發展，但流傳下來的一手文獻資料仍然有限。因此有學者提出，探究這段歷史，應當歷史學、考古學并重。[3]中學教師在教授這段歷史時，也應格外注意利用考古實物資料。

上古時期的實物研究，不僅能為歷史研究提供實物史料，如墓葬、玉器、城市遺跡；還能提供彌足珍貴的原始文字史料，如甲骨文、金文、簡牘文字。這些資料的出現，使我們得以對先秦史有了更多的認知。如殷商事跡，傳世文獻中僅見于《史記·殷本紀》《尚書》等處，憑此我們對殷商史的認識實難深入。但甲骨文的發現，大大改變了這一局面。

清末，王懿榮最先注意到甲骨文。1928年，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成立。是年8月至抗戰爆發前，中研院前后進行發掘凡十五次，獲有字甲骨24918片。新中國成立后，又續有發掘進行，迄今，出土甲骨早已超過15萬片，為“久旱”的殷商史研究帶來了大量“甘霖”。隨著甲骨被廣泛用于研究商代歷史，我們對這段歷史的認知獲得了很大進展。在中學歷史教學中，甲骨文也是很值得利用的考古資料。為高一新生講授商朝政治制度時，我即引用了幾條簡單的卜辭來說明商代占卜的特點及其反映的王權神秘色彩。這既拉近了學生與悠遠古史的距離，也增強了他們對歷史的興趣，效果較好。

三、實物研究與中古、近世史教學

兩漢以降，文獻資料數量大增。以至有“一部二十四史，不知從何讀起”的說法。重建漢至明（中國考古學年代下限）的中國史，考古學的重要性看似已遜于歷史學。但傳統的文字記載絕非面面俱到、綽綽有余，單靠它們，仍有許多問題無法解決，因此考古資料對中古、近世史研究仍有重要價值。一些重要的考古發現，甚至能催生一門顯學。中學教師在教授這段歷史時，也應重視考古

資料。

1899年，敦煌藏經洞被發現。該洞藏有13.5個紙卷，多為漢文佛經，也有梵文、藏文、回鶻文、粟特文佛經。隨后斯坦因、伯希和等探險家接踵而來，購買文書、經卷，搬運回國。[4]伯希和甫見藏經洞，即寫道：“這一次，我們可以看到中國一個省份中從7世紀到10世紀的史料，有私人記載、判決、書信，這是真實的生活，包括宗教生活和世俗生活，我們從前對這些東西的了解是模糊的，而且都是來自刻板的文獻”。[5]20世紀30年代，藏經洞的發現最終催生了一門顯學——敦煌學。隋唐史研究也因此獲得了很多新進展。

再如宋代文獻中，對王安石變法時所痛斥的鄉村高利貸者的物質生活的記載極為匱乏。1951年，考古工作者在洛陽發掘了一座宋墓。據墓葬所出土的墓券、畫，可知墓主死于1099年。墓主生前使人精心繪制了生前家中的陳設。以畫觀之，其住處十分奢華，墓主夫婦沉湎于享受美酒佳肴。畫中有一糧袋，上書“趙大翁”——即墓主的姓名。研究者認為這些糧食或為墓主出借，或為他人歸還，為高利貸無疑。這一實物資料的發現，彌補了文獻史料的空缺，使我們得以一窺宋代鄉村高利貸者的物質生活。[6]我在講授王安石變法時，即將其用作參考。另外，在講授宋代海外貿易時，我還使用了“南海一號”沉船的實物資料，取得了較好的教學

效果。

參考文獻：

[1]夏鼐.夏鼐文集（上）[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31.

[2]顧頡剛.當代中國史學[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53.

[3]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M].文物出版社，1991：10.

[4]顧頡剛.當代中國史學[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69-72.

[5]伯希和.敦煌石室訪書記[M].梁侃、鄒勁風，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09：230.

[6]宿白.白沙宋墓[M].文物出版社，2002.

？誗編輯 郭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