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激戰

高元鈞 劉洪濱 劉學智

紅色的鐵鷹顯神威，

打擊美帝，嚴懲蔣賊。

這一天，秋高氣爽天氣好，

陣陣涼風不住吹。

你往機場里看，一架架的銀燕排成隊，

翅膀上邊涂著軍徽，

你看它：仰著頭，翹著尾，兩個翅膀

往后背，看樣子馬上要起飛。

值班室里坐著三個飛行員，

一個個身強力壯多魁偉。

這一邊站著個大個子，

他的名字叫李光輝;

你要往長椅子上邊看，

坐著小王和老崔。

李光輝拿著報紙直發愣，

低著腦袋皺著眉。

小王一看心納悶兒，

捅了捅身旁的大老崔。

（白）“老崔，他怎么啦？”

“嗐，誰知道他犯的啥毛病，

一天到晚噘著個嘴。”

（白）“咱去逗逗他去。”

“對！”

“哎！老李，這兩天為啥不高興，

是不是你找的那個對象又要吹？”

李光輝倒說：“算了吧，沒心思跟你

閑磨嘴。”

“吔！”小王說，“咱好心好意關心他，

沒想到，這好心做了驢肝肺！”

李光輝把報紙鋪在了桌子上，

叫了聲小王和老崔：

“你們看，這勝利的消息一個挨一個，

我越看心里越慚愧，

兄弟部隊天天打勝仗，

看看人家有多美！

咱倒好，一次戰斗也沒打上。”

小王說：“是呀，這一天到晚白準備

啦！”

老崔說：“恁倆可不能這樣講，

打仗可要等機會，

光著急，有啥用，

敵機不來那怨誰！”

老李說：“敵機來了咱也打不上，

成天價光值班來不起飛，

咱這個飛行員老在地下轉，

真成了‘空軍陸戰隊啦！”

（白）有這個編制嗎？

這時候，就聽門外搭上了話：

“講怪話的又是李光輝吧？”

同志們一看是隊長，

只見他滿面高興笑微微。

進門來沒講二句話，

嘣嘣嘣，每人揍了一皮錘！

喲，打得小王直咧嘴，

疼得老崔皺著眉：

（白）“中隊長你這是怎么啦？”

“我今天實在太高興啦！”

小王說：“你那里高興俺倒霉！”

“同志們，大隊部批準了咱的請戰書，

有任務先盡咱們二中隊。”

中隊長的話音還沒落地，

塔臺上，命令他們一等值班準備起飛。

吔！同志們聽說要打仗，

一個個斗志昂揚精神多充沛！

他們四個急忙就把飛機上，

保險帶就往身上勒，

剛剛掛上了降落傘，

就聽得塔臺上下命令：“馬上起飛！

（白）零五注意，第三號空域發現兩架敵機， 執行東風作戰方案。”

忽然間，起飛的信號空中掛，

飛行員把座艙蓋住前猛一推，

緊接著，機器發動震天響，

地動山搖似沉雷。

飛機噴氣好像把臺風刮，

剎時間，四架鐵鷹順著跑道騰空而起，

編好了隊形，直奔東南飛。

同志們，警惕百倍來搜索，

不斷觀察四周圍。

這時候，就聽地面指揮說了話：

（白）“零五注意！敵機在你們正前方，距離十八公里，高度九千六。”

同志們接受了任務，猛提高度，機頭一仰往上飛。

忽然間，遠遠地發現兩個小黑點，

中隊長命令大家作準備：

（白）“投掉副油箱，準備戰斗！”

說話間，敵我距離不斷在縮短，

這可喜壞了李光輝，

他心想：我來到前方三個月，

今天可該我干一回啦。

李光輝心里正高興，

又一看，敵機扭頭住回飛。

咦！ 剛一露面就往回跑，

真是一群小蟊賊，

告訴你，既然來了就回不去了，

管叫你下海喂烏龜！

（白）“ 零五，請示攻擊！”“同意，我來掩護。”

李光輝加大速度向前進，

緊緊把敵機來跟隨，

他手按電鈕要開炮，

又聽得中隊長機來指揮：

（白）“ 零六！零六！停止追擊，左轉彎九十度。”

李光輝接到命令猛一愣，

哎！怎么追了半天不讓追啦？

半截腰里又調回;

對！既然調我就有新情況，

戰場上，堅決要服從命令聽指揮。

李光輝調轉機頭向左轉，

一轉彎，又發現四架敵機在東北，

噢，原來他是正面牽制后邊打，

差點讓敵人剿了后衛。

還是上級指揮得好，

要不然今天準吃虧。

眼看著敵機猛力撲過來，

氣勢洶洶發了威。

你要問來的是哪一個？

來的是，蔣匪王牌飛行員、上校大隊

長，他的名字叫哈布雷。

為什么中國人起了個外國名？

皆因為這小子向來就崇美。

他曾在美國空軍學校受過訓，

去年才畢業回臺北。

只因他低空飛行有絕技，

人送外號“草上飛”。

為什么，敵人派出了王牌飛行員？

他要想把失敗的戰局來挽回。

只因為敵人不斷吃敗仗，

蔣介石臉上凈抹灰，

兵艦凈往海里沉，

飛機凈往地下墮。

金門島，靠大陸，

接二連三挨炮尅。

炮兵們挨揍嚇破了膽，

睡覺都不敢摘鋼盔！

（白）這多別扭。

蔣介石想給士兵打打氣，

這才派出了空軍王牌“草上飛”。

起飛前，空軍司令親自來召見，

美國顧問來作陪，

“草上飛”當時也曾夸海口，

連聊帶嘮捎著吹：

“鈞座！過去我軍常失利，

主要是指揮官們沒智慧，

回國后，我經常把戰術來研究，

為反攻大陸作準備。

再一說：我飛行過兩千多小時，

光飛行帽，我就戴破了一大堆。

鈞座不必犯憂愁，

我今天，一定給共軍來個下馬威，

為黨國效勞我不惜命，

大不了，我就上上烈士紀念碑！”

空軍司令一聽心高興，

預祝他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還親自給他倒上了一杯香檳酒，

“草上飛”脖子一仰干了杯，

美得他怪聲怪氣把歌唱，

唱的是，“香檳酒氣滿場飛” 。

空軍司令對著顧問說了話，

不斷夸獎“草上飛”：

“你看這士氣多高漲，

也不虧你們對他來栽培，

出征之前先唱歌，

看起來，盟軍的訓練就是正規。”

美國顧問點頭笑，

嘴里不住地說“OK”。

“草上飛”洋洋得意回到飛機場，

忙把任務來分配，

他把六架飛機編成兩小隊，

俱都把堅強的力量來配備，

六架飛機全都是“F86”，

飛行員也是精銳里邊挑精銳。

他自己駕駛一號機，

二、三、四號直接歸他來指揮，

五號、六號臨時編成二小隊，

派了個少校隊長名叫夏紫微。

只因為這個小子愛打架，

背后都叫他“瞎刺猬”。

起飛前，“草上飛”訓了一通話，

你看他拤著腰，叉著腿，撇著嘴，皺

著眉，看樣子數他有權威。

他嘴里嚼著口香糖，

“咆啊咆啊”地把泡吹：

“弟兄們！今天該著咱走運，

來了發財的好機會，

這一次到福建上空去作戰，

這趟出去可有油水。

在過去，打掉一架敵機領賞一萬元，

今天給咱加一倍。

誰打掉共軍的飛機誰得獎，

誰要讓共軍打掉誰倒霉。

我命令二小隊從正面沖上去，

一碰面，你們就引誘共軍往回飛，

你們在前邊牽制住，

我們從后邊剿后衛。

起飛后咱們一句話都不說，

完全靠信號來指揮。

俺四個貼著水皮走，

管教它，雷達的作用難發揮。

今天打的是偷襲戰，

（白）偷襲呀，懂不懂？哼，我告訴你，

這偷襲就是去作賊。

（白）明白了吧！起飛啦！”

李光輝起初發現的倆黑點，

就是少校隊長“瞎刺猬”，

帶著六號正面引誘咱，

一碰面，就急忙掉頭住回飛，

這本是敵人的鬼圈套，

他以為，咱們準在后邊追，

哪知道，咱地面指揮判斷得好，

把四架銀燕忙調回。

朝東北飛行不一會，

遠遠地發現了“草上飛”。

中隊長把敵人的詭計早看透，

心里想，這幫敵人可真鬼！

原來他使的是魚餌戰，

好吧，咱看看誰能斗過誰！

咱們的銀燕突然來了個向后轉，

“草上飛”以為咱們要撤退。

你看他得意忘了形，

嘴里還直把口哨吹：

“二、三、四號跟我來，

加大速度快點追！”

他哪知道咱們早就準備好啦，

小銀燕，猛提高度等機會。

突然間，隊形一變向下沖，

從上邊咬住敵機尾。

敵人當時亂了營，

“草上飛”手忙腳亂來指揮：

“喂！弟兄們！沉著應戰不要怕，

沒有命令不準退。”

說話間，咱們的銀燕齊開炮，

打得敵人好狼狽，

“草上飛”的僚機翅膀打掉了多半拉，

這一下子可沒法飛啦，

駕駛員摔成了“柿餅子”，

飛機撞得粉粉碎。

這里打得正熱鬧，

咦！東南方又來了“瞎刺猬”。

中隊長一看敵人來增援，

馬上就派出了小王和老崔。

這時候，李光輝把敵人的三號來咬住，

中隊長后邊掩護緊跟隨，

他們正把敵機來追趕，

敵人四號后邊抓住了好機會，

他一下咬上了中隊長，

這邊驚動了李光輝，

他心想我要舍下敵人救長機，

決不能讓帶隊長機吃了虧。

你看他向后來了個急轉彎，

咬住了敵人的四號不撒嘴，

電鈕一按開了炮，

才給長機解了圍。

敵人的四號油箱中彈起了火，

一溜煙，栽到山溝燒成灰。

李光輝光顧這里救長機，

哪知道后邊來了“草上飛”，

“草上飛”善于使用偷襲戰，

鬼鬼祟祟來作賊。

他惡狠狠地開了炮，

炮彈爆炸像打雷，

李光輝當時掛了彩，

一塊彈片打進了胳臂。

傷口就像鋼針扎，

疼得他不住流汗水，

這時候，“草上飛”還咬住不撒口，

死氣白咧在后邊追，

他心想，共軍一準受了傷，

決不能錯過好機會;

你剛才把我的四號打掉了，

這個損失叫你賠。

“草上飛”加大速度追得猛，

在前邊急壞了李光輝，

他心想：我一定要奪得主動權，

想辦法給自己來解圍。

李光輝突然來了個急剎車，

咦！這一手敵人沒防備，

“草上飛”“日”的一下追過了頭，

你看他驚慌失措好狼狽。

李光輝“咣咣咣”就是一排炮，

炮彈皮兒“唔兒啊唔兒”地滿天飛，

“草上飛”腮幫子打了個窟窿眼兒，

疼得這個小子直咧嘴，

這回吃飯可方便了，

兩個窟窿都能往里塞！

“草上飛”一看要壞事，

急忙命令“瞎刺猬”：

“ 喂！五號！我這情況很吃緊，

你們趕快來解圍！”

“大隊長，我們這里也夠嗆，

剛才已經吃了虧。

六號機光榮殉國獻上了命，

這精神值得咱欽佩，

臨死前，他還舉著胳臂高聲喊……”

（白）“啊！喊什么？”

他告訴我，別忘了給他領薪水！”

（白）他還惦念錢哪！

“現在就剩下我自己，

哪還能給你去解圍！”

“嗐！叫你來，你就來，

你敢不聽我指揮！”

“哎！大隊長你說這話太輕快，

你是不是吃了燈草灰？

共軍打得這么狠，

我可要返航回臺北。”

“草上飛”倒說：“你混蛋！

你敢跟我來犟嘴。”

“瞎刺猬”一聽上了火：

“不干不凈你罵誰？”

（白）“我罵你！你來不來？啊，來不來？快說，哼！……哎！走啦！

好小子，回去咱再算老賬，

這是你自己找倒霉，

等回去上邊問我為啥吃敗仗，

我就把責任往你身上推！”

（白）這一手多損哪！

他又一想，我得趕快想條脫身計，

這后邊還在緊著追，

現在我要不快點來逃命，

還真要上上“烈士碑”。

“草上飛”正在無計施，

猛抬頭，前邊有塊云彩堆，

他一頭扎進云彩里，

后邊急壞了李光輝，

噢！這是跟我捉迷藏啊，

告訴你，跑到那里我也要追。

李光輝沒往云彩里鉆，

他跟敵人斗智慧，

在云彩上邊兜圈子，

專門等著“草上飛”，

他倒說：“你不出來沒有事兒，

你一露頭準倒霉。”

“草上飛”在云彩里邊繞了個彎，

他妄想讓過去李光輝，

他心想：我這個辦法實在妙，

共軍準得吃我的虧！

他約摸著時間差不離啦，

這才鉆出云彩堆。

鉆出云彩四下找，

當時找不到李光輝。

“草上飛”回頭這么一看，

我娘啊！共軍還在后邊追！

（白）怎么辦哪？

呃！常言道：老天沒有絕人路，

小車不倒盡著推，

不要緊，我給來個低空飛行鉆山溝，

管叫你大瞪兩眼不敢追，

我告訴你，你不追我兩拉倒，

我平平安安回臺北;

你要敢在山溝里邊來追我，

毀不了你我是棒槌！

（白）你聽這是什么詞兒！

“草上飛”使出了他的拿手戲，

尾巴一撅往下飛，

“日”的一聲扎下去，

后邊驚動了李光輝，

哦！你想著低空飛行來逃命，

哼！這一手你能嚇住誰！

李光輝下定決心住下趕，

操縱桿往前猛一推，

推了兩下沒推動，

疼得他咬牙又皺眉，

這才想起掛了彩，

流血過多身體虧。

他心想：只要我還能駕駛，

就不能放走這空中賊！

李光輝咬緊了牙關推動操縱桿，

加大了速度往下追。

“草上飛”高度猛力往下降，

李光輝就在后邊緊跟隨，

眨眼間，從一萬二降到三百米，

這時候，飛機順著山溝飛。

他們倆一個前來一個后，

一個跑來一個追，

“草上飛”左拐右拐來逃命，

就好像長蟲鉆磚堆;

李光輝飛行的技術更熟練，

這個操縱桿一會左，一會右，一會拉

來一會推，就好像燕子穿著樹梢飛。

越往里走溝越窄，

咦，你看吧！他們立著翅膀斜著飛。

這時候，中隊長機來支援，

西面截住“草上飛”。

“草上飛”無奈只好往上爬，

李光輝后邊抓住了好機會，

把敵機套入了光環里，

這一次就像甕中捉烏龜。

（白）跑不了啦！

李光輝大炮、小炮齊發射，

敵機當時被打毀，

兩個翅膀掉了一對，

飛機的尾巴也打沒了，

機身子到處都是眼兒，

這飛機成了蜂窩煤！

“草上飛”跳傘沒跳傘不知道，

光掉下來兩只胳臂一條腿。

這時侯，咱們的銀燕齊返航，

同志們個個臉上笑微微。

這一仗打了個四比零，

李光輝還揍掉了敵人的王牌“草上飛”。

這就是人民的空軍力量大，

把祖國的領空來保衛。

（本作原載于《曲藝》1959年6月號，本次刊載對原作的一些文字略有增刪修補。）

（責任編輯/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