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數學思維閱讀經典

孫培文

摘 要：在《義務教育數學課程標準（2011年版）》和《普通高中數學課程標準（實驗稿）》中有一個重要的學習方式——“數學閱讀”，閱讀也可以數學化。陶妙如的《易經里的教育》《最美易經》是用數學的方法來解讀易經的，主要運用了轉化與化歸、從一般到特殊、從特殊到一般、數形結合等數學思維。

關鍵詞：經典閱讀;數學思維;數形結合

中圖分類號：G633.6 文獻標識碼：A 收稿日期：2020-05-06 文章編號：1674-120X（2020）19-0066-02

讀了陶妙如老師的《易經里的教育》《最美易經》，感覺頗受啟發。《易經里的教育》是她應湖湘講堂、岳麓書院、香港考察團等之邀所作的講稿輯錄，《最美易經》是她將易經問題化后的白話解讀并由張修明英譯了的版本。最先吸引我的一個概念是“整部《易經》圍繞一個大問題‘怎么活得幸福展開”。我理解，陶老師所說的“這個大問題”，其實是我們從古至今都在叩問的問題“人為什么活著”，抑或“活著的意義”。她實際上是用自己的智慧，概念了易經的智慧，引導讀者設定幸福的目標，從日常生活細枝末節中一步一步“野蠻其體魄，文明其精神”。她是怎樣引導大家來讀易經、追求幸福的呢？我們先來做一些分析。

先看《易經里的教育》第一集，解碼速記有竅門。易經是一本容易讀的經。“易經共六十四卦，就是六十四幅圖畫，總字數不到五千字 ”，它總結的均是人生成長中最原始的，最根本、本色的故事，離我們很近、很親，天天在用，真的是“百姓日用而不知”。三言兩語便把一本文辭古、文本不容易理解的“神書”說得似乎簡單起來。數學是一種對生活模式化、概念化的研究，易經是以自然現象為象揭示萬物不變的規律的模式化、概念化的成果，從這個維度出發，易經是數形結合的典范之作。陶妙如正好抓住了這一本質特征，從數和圖入手，將故事通俗化地傳遞了出來。她說：“易經是一本密碼書，是用0和1兩個數字代表陰陽編制的一套包含宇宙變化的密碼系統，能解讀國家治理、生涯規劃、男女戀愛、家庭和睦、國際交往、經濟發展、軍事布局等386個有限問題，并可做無限推廣。”她還說：“易經是一篇關于人與自然變化規律的實踐研究報告，從上古時期研究基本規律，到文王父子研究宇宙規律是有極限的，到后來至現在多是學習與運用?！?/p>

《易經》不難，讀它時要注意三點：

一，悠著點?！兑捉洝返挠行蛐院苊黠@，六十四卦首尾相連、無始無終，是一個生生不息的宇宙。好的變壞，壞的變好都有一個過程，你得慢慢來，不急進，小步漸進。

二，變著點。《易經》語言的模糊性也很明顯。變易、簡易、不易是《易經》的核心，變是《易經》的關鍵，是常態，不變才是瞬間，尋找到不變的規律才是至要。爻辭字少，含義多，在不同的語境里意思不同，不要鉆牛角尖。

三，舍得點，《易經》的功能性很強，它的每一卦都取象于天地自然現象圖景，直接指向一個特定的生活場景、故事，人們能從中讀懂一卦便會受益無窮，不用貪。

這一建議可謂深得經典閱讀三昧，如此讀書當然會幸福。

再來看看她具有突破性、超越性的研讀幸福感。

她讀易經采用的是追根溯源、推陳出新的方法。在《易經里的教育》《最美易經》里，陶妙如在卦爻辭的翻譯上針對那些版本不同、解釋不同或者不通的字詞以甲骨文字義為參照，做了“符合邏輯，還其本義”的解讀。在對卦象卦辭的概括中則與孔子的十翼中的象曰做了比較，并提出了自己獨特的見解。譬如：乾卦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坤卦象曰：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自古以來，這兩句話成了鼓勵人們向上修德的金句。清華大學校訓“自強不息，厚德載物”也源于此。但從來沒有人去質疑這話是否對乾、坤卦意概括精準。自幼閱讀易經的陶老師，在幾十年的閱讀后提出：易經是一個同時具備概念系統和操作系統的完備系統。孔子概括時，大多只給出了一個概念，沒有將爻辭步步操作方法概括出來。她說她有責任和義務，用這個時代的眼光、思考，以古人創造《易》之心來解讀易經，還其本義真味。

于是，在《易經里的教育》《最美易經》兩本書中，她將甲骨文釋義、時代需求的教育視角與自己獨特的體悟之心融貫在一起，將卦問題化，將卦意象曰完善化，從概念系統、操作系統方面做了全面的解讀。如乾卦：天道善，圣人以自強不息（自我完善），止于至善;坤卦：地道度，圣人以厚德載物，張藏有度。

她的理由很實在：乾坤應用“圣人”，是父是母，是天是地，是總，不能等同其他。在孔子提出的“庸人、士人、君子、賢人、圣人”五種人中，君子只是中等普遍人格。乾卦，自強不息只是概括到了“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怎樣自強不息呢？之后三爻以及“用九：見群龍無首，吉”所給出的方法沒有提煉出來。坤卦，厚德載物只概括到了“六二，直大方，不習無不利”層面。后面“擴囊”“黃裳”“利永貞”指導如何達到厚德載物的境界的方法也沒有提煉出來。由此，我們可以看到，易經真就是一部指導人們追求幸福的書。于此，筆者覺得這些經典都可以數學建模。為了更好地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效閱讀經典，筆者建議用數學的思維來閱讀經典，現略舉幾種。

第一，轉化與化歸。易經很難，這是長期以來形成的思維定式。就像我們許多教師寫讀后感時所說：

“一直以來都覺得《易經》是特別難琢磨和研讀的書籍，帶著滿腔的困惑翻開這本書。雖然對卦意不甚理解，但書中用教育行業里我們司空見慣的小故事來解讀，卻讓我有頓悟之感?！?/p>

“我覺得易經是不能夠理解的，太懸了，也太深奧了。我還曾認為這本書是一本迷信之書。讀了《易經里的教育》后，發現易經是‘一本生活連續劇?！?/p>

在閱讀《易經里的教育》這本書之前，我特意去百科上搜索了關于《易經》的相關知識，而陶先生書中說：易經是一本讓人溫情生活、理性工作的書。

多次高擱，又多次拿起。高擱，是因那些卦爻辭太燒腦，拿起，是因那些解讀說到我心里去了。

陶老師就成功地將一個復雜問題轉化成了“易經是一本容易讀的經”。

第二，從一般到特殊、特殊到一般。人應該每天都要讀書，如同人每天要洗臉一樣，是必須之事。讀有字書，讀無字書，讀什么書，怎樣讀書，讀書的獲益大小卻會因人因需而不同。不同的人、不同時期讀同一本書，會呈現出不同的視角、相似或完全相反的觀點，從這或多或少可以感知到每一位閱讀者的閱讀層面、思維層次以至人生境界。經典是從一些普遍現象通過提煉而成的一些普遍規律，它是經歷了由一般到特殊的過程的，我們閱讀時又是由特殊到一般的過程。閱讀時，不要囫圇吞棗，也不要生搬硬套。

第三，數形結合。嚴密的邏輯性與可圖示化的形象性結合而呈現的經典多具有數形結合的思想。易經是中國第一部哲學書，第一部密碼書，第一部研究報告，也是第一部大數據統計書。就如陶老師給學生讀卦象、解卦辭一樣，總是先象后辭，圖形與文字結合，易懂，易通，易活。

多年來，我們讀經典，難得其簡易之法，就如陶老師所言“卜卦是有點玄乎的，但真正玄的不是卦，而是人”。讀書在人，讀淺讀深均在人，用創作者之心來讀，用數學思維來讀，讀得盛景幸福之境，就立時可感了。

參考文獻：

[1]陶妙如.易經里的教育[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7.

[2]陶妙如.大國教育[M].長沙：湖南大學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