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道德文化基因點實施文言文群文閱讀教學

王誠遠?張紅順

摘要：文言文教學在立德樹人、培養學生核心素養方面承擔著重要的使命。在新課程改革背景下，為了實現文言文教學承載的多重功能，教師可倡導圍繞道德文化基因點，選取經典篇章組成群文，通過積極有效的學習活動，引領學生開展綜合性學習。以“勇”為例，從“二十四史”中節選優秀的人物傳記，從主題解讀、學習目標、教學內容和任務設計等方面，探尋以道德文化基因點為綱組織閱讀材料的文言文群文閱讀教學活動實施策略。

關鍵詞：道德文化；文言文；群文閱讀；勇毅人物

文言文是高中語文教學的重要內容，在立德樹人、培養學生核心素養方面承擔著重要的使命。隨著新課改的持續推進，傳統文言文教學存在的問題越來越突出：一是重“言”輕“文”，即強調文言詞句的理解、識記和積累，忽略其作為經典文學作品的文采風格、謀篇布局和價值取向的學習。二是重“點”輕“線”，注重零篇散帙的選文，忽略了以道德文化基因為綱目的類文參照，文本之間缺乏精神主線貫穿。三是重“教”輕“學”，即以講代學，忽略了學生的主體地位，與新課標所倡導的“活動化”學習背道而馳。以上現象，使文言文教學降低了經典的美育價值和教化功能，割裂了中華道德文化基因的傳承。

“道德文化這個基因，主宰著中華民族兩千五百年以前的漫長歷史發展時期。”我們學習的經典文章，也是道德文化基因的載體。中華傳統經典文獻中優秀人物的道德可以整合為仁、義、禮、智、信、忠、孝、勤、勇、廉等基因點。為了實現文言文教學承載的多重功能，教師可倡導圍繞道德文化基因點選取經典文言文篇章組成群文，通過積極有效的方式引領學生開展綜合性學習。擬以“勇”為例，探尋以道德文化基因點為綱組織閱讀材料的文言文群文閱讀教學活動實施策略。

一、主題解讀

勇敢堅毅，是中華民族重要的基因稟賦。孔子把“勇”作為高尚完美的君子所應具備的三種品質之一。孔子說：“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在孔子看來，“仁、智、勇”是不可分割的統一體，三者之中，“仁”是核心，“智”是知仁，“勇”是行仁。真正的勇敢是從仁義之心產生出來的。因此，有仁義之心的人肯定勇敢，無所畏懼。

幾千年來，中華民族就是靠著不斷與自然、災難、環境作斗爭繁衍壯大。勇毅精神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勇敢堅毅的精神在我們的文化中，有多種表現：直面困難、自強不息、堅韌不拔、堅貞不屈、剛正不阿、有節知恥、舍生取義、當仁不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等等。

近年來，我們國家評選“忠勇模范”“見義勇為先進分子”“感動中國年度人物”等，其中就包含了在新時代對勇毅精神的傳承和發揚。并且，我們還要憑借這種精神，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二、學習目標

新課標指出，高中語文課程應進一步提高學生的語文素養，使學生具有較強的語文應用能力和一定的審美能力、探究能力，形成良好的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為終身學習和有個性的發展奠定基礎。為此，教學活動目標設定如下：

1.提高學生閱讀淺易文言文的能力。使學生能根據注釋和工具書，在以前所學的文言知識的基礎上，讀懂文章內容，并做到系統梳理，注重在閱讀實踐中能夠舉一反三。

2.提高學生對古典文學作品的鑒賞能力。通過閱讀多篇優秀作品，使學生能夠對文本的語言運用、章法安排、藝術手法進行鑒賞。

3.提高學生的思辨能力。鼓勵獨立思考，初步培養學生質疑探究的學習習慣，使學生勇于提出自己的見解，增強思維的嚴密性、深刻性和批判性。

4.提高學生的表達和交流能力。在“感悟與交流”環節中，能夠與教師、同學分享自己的心得，在相互切磋中加深領悟，共同提高。

5.提高學生的寫作能力。通過比較閱讀、延伸閱讀，學生能夠形成自己的理性認識，并恰當運用材料，合理安排邏輯，構成有理有據有序的學術小論文。

6.提高學生的道德境界和社會責任感。通過學習不同時代、不同人物的事跡，使學生對中華民族傳統精神內涵有更清晰、更深入地理解，增強學生的文化自信，提高思想道德境界，形成國家意識和社會責任感。

三、教學內容

依托高中文言文專題學習，從“二十四史”中節選了12篇優秀人物傳記。12位傳主身份不同、性情各異、功業不等，但都具有勇敢堅毅的精神，名垂青史。

鑒于學生學習文言文的實際情況，并考慮到高考文言文文本特點，筆者對上述選文進行了一些刪減，編輯成冊，印發給學生。

群文閱讀活動分為五個板塊：

第一板塊，“風氣之先”，為“前三史”專題學習。選文為《史記·刺客列傳·豫讓傳》《漢書·傅介子傳》《后漢書·耿弇傳附耿恭》《后漢書·黨錮傳·李膺傳》。預設4課時。

第二板塊，“直節勁氣”，為《舊唐書》和《新唐書》專題學習。選文為《新唐書·徐有功傳》《新唐書·顏真卿傳》《舊唐書·張巡傳》的閱讀探討。預設3課時。

第三板塊，“時窮節見”，為《宋史》專題學習。選文為《宋史·謝枋得傳》《宋史·陸秀夫傳》。預設2課時。

第四板塊，“鐵骨錚錚”，為《明史》專題學習。選文為《明史·方孝孺傳》《明史·楊繼盛傳》《明史·史可法傳》。預設3課時。

第五板塊，“知往鑒今”，為文言文群文閱讀活動總結。預設1課時。

四、任務設計

閱讀任務包括“基礎任務”“高階任務”“板塊綜合探究”“知往鑒今”四個部分。“基礎任務”為所有文本閱讀均需完成的共同任務，也是“文”“言”的基礎任務；“高階任務”為各文本的個性任務，重點考查思維的批判性和創新性。“板塊綜合探究”為每一個板塊學習之后的綜合性思考，是指向寫作的總結型任務。“知往鑒今”是全部活動結束后的成果匯總，體現本活動的設計初衷和價值導向。

（一）基礎任務

1.初讀文本，圈點勾畫。圈畫人名，明確文中人物數量和人物之間關系；圈畫時間、地點或官職等詞語，確定文章線索結構。

2.利用工具書，疏通文義。分小組逐段翻譯文章，其他組質疑、補充、訂正。

3.總結整理文學文化常識、重點詞語和文言特殊句式。

4.中國史傳文學往往通過正面描寫和側面描寫相結合的方式塑造人物形象。正面描寫主要體現為人物的言行，側面描寫包括其他人物的襯托、情節環境的烘托等。思考文本塑造傳主人物形象的方法。

5.分析傳主的形象，尤其注意概括傳主的精神品質。

（二）高階任務

1.第一板塊：“風氣之先”。《史記·刺客列傳·豫讓傳》：從結果上看，《史記·刺客列傳》記載的五位刺客中，曹沫、專諸、聶政成功了，荊軻和豫讓失敗了，但都體現了“士為知己者死”的信念。如果讓你從荊軻和豫讓兩個人中選擇一個做朋友，你會選擇哪個？請說明理由。《漢書·傅介子傳》：現在有人說，傅介子刺殺樓蘭王的行為不符合信義，也有人說，這屬于恐怖行為。你如何評價傅介子刺殺樓蘭王的行為？《后漢書·耿弇傳附耿恭》：有人說，“中國軍魂，始于漢朝；中國人的硬氣，始于漢朝。”結合文本和中國歷史，談談你對這句話的理解。《后漢書·黨錮傳·李膺傳》：清朝康熙年間名臣李光地認為，“李元禮為司隸校尉，宦官之弟已避入柱中，便當住手，乘此以懾群小足矣。何必破柱殺之，以致激變？”你如何評價李光地的觀點？

2.第二板塊：“直節勁氣”。《新唐書·徐有功傳》：毛澤東在讀《新唐書·徐有功傳》時有這樣的批注“‘命系庖廚，何足惜哉，此言不當。岳飛、文天祥、曾靜、戴名世、瞿秋白、方志敏、鄧演達、楊虎城、聞一多諸輩，以身殉志，不亦偉乎！”談談你對毛澤東這段話的理解。《新唐書·顏真卿傳》：《祭侄稿》是顏真卿為祭奠就義于安史之亂的侄子顏季明所作， 是顏真卿最精彩的行書，被稱為“天下第二行書”。請欣賞這幅作品，聯系當時情境，談談你對前人評價的“于字畫無意于工，而反極工”的理解。《舊唐書·張巡傳》：一般來說，正史中的人物傳記追求客觀準確，故多以敘述為主。本文卻有幾處細節描寫，傳神寫意，非常成功。請你找兩處細節描寫并對其效果加以分析。

3.第三板塊：“時窮節見”。《宋史·謝枋得傳》：謝枋得在著名的《慶全庵桃花》中寫道“尋得桃源好避秦，桃紅又是一年春。花飛莫遣隨流水，怕有漁郎來問津。”結合傳記，談談作者此時的心境。《宋史·陸秀夫傳》：文中張世杰想接宋幼帝趁機突圍逃跑，但陸秀夫沒有讓張世杰帶走宋幼帝。你怎么評價兩個人的做法？

4.第四板塊：“鐵骨錚錚”。《明史·方孝孺傳》：魯迅在《為了忘卻的記念》中提到柔石，稱“他的家鄉，是臺州的寧海，這只要一看他那臺州式的硬氣就知道，而且頗有點迂，有時會令我忽而想到方孝孺，覺得好像也有些這模樣的”。你如何理解魯迅先生所說的“硬氣”和“迂”？《明史·楊繼盛傳》：1916年，一位朋友請李大釗題寫一副對聯，李大釗寫下了“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十個大字。這是將楊繼盛“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的對聯中“辣”字改成“妙”字。你更喜歡哪一個，并說明理由。《明史·史可法傳》：清代全祖望《梅花嶺記》中有文段如下“或曰，城之破也，有親見忠烈青衣烏帽，乘白馬，出天寧門投江死者，未嘗殞于城中也。自有是言，大江南北遂謂忠烈未死。”其實，在中國歷史上或傳說中，不乏人物是死是活的爭論。你還能舉出幾例嗎？怎么看這種現象？

（三）板塊綜合探究

第一板塊：風氣之先——“前三史”專題學習。《史記》《漢書》和《后漢書》被后人稱為“前三史”，一起奠定了中國正史寫人記事的風格。通過此板塊的學習，你能發現這三部史書史學筆法的不同嗎？寫一篇不少于1000字的評論。

第二板塊：直節勁氣——《舊唐書》《新唐書》專題學習。《舊唐書》與《新唐書》都是記載唐朝歷史的紀傳體史書，都被收入“二十四史”。請查閱資料，從成書年代、體例設置、作者態度、世人評價等角度比較《舊唐書》與《新唐書》，寫一篇不少于1000字的評論。

第三板塊：時窮節見——《宋史》專題學習。文化界曾經有一種論調，即“崖山之后無中國”，認為標志著宋亡的崖山海戰導致傳統的漢民族政權首次完全被北方游牧民族王朝所取代，并認為華夏文化在經歷蒙元滅宋后發生嚴重的斷層，古典中華文化遭到了摧殘。你怎么駁斥這種觀點？寫一篇不少于1000字的文章，要求有理有據。

第四板塊：鐵骨錚錚——《明史》專題學習。明朝的社會矛盾比較復雜，故學術界乃至民間至今一直在思考爭論。以明朝的社會矛盾為題材，誕生了很多熱銷書籍，比如《明朝那些事兒》《正說明朝十六帝》《萬歷十五年》。你認為明朝有哪些社會矛盾？寫一篇不少于1000字的文章。

（四）知往鑒今

魯迅先生說：“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雖是等于為帝王將相作家譜的所謂‘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們的光耀，這就是中國的脊梁。”在中國歷史中，你還能列舉一些有這種勇毅精神的人嗎？當代社會，這種傳統的勇毅精神有哪些具體表現呢？請搜集歷史和現實生活中勇敢堅毅人物及其事跡，在專題交流會上分享。選擇有代表性的材料，結集印制。請為此專集命名并設計封面。

總之，文言文教學應重視閱讀文本的設計。教師可圍繞道德文化基因點，選取經典篇章組成群文，開展主題凝練、有深度的閱讀活動，進而建立以道德文化基因點為綱目的閱讀課程體系，尤其有助于學生深入理解中華道德文化的豐富內涵，實現立德樹人、培養學生核心素養的教學目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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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楊伯峻，譯注.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2013.

[3]李大龍.從“天下”到“中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

[4]全祖望.全祖望集匯校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

【基金項目：本文系河北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課題“以中華優秀傳統精神涵育新時代品格的高中文言文群文閱讀研究”的研究成果，課題編號為2004046】

作者簡介：王誠遠（1972— ），男，河北省廊坊市第七中學正高級教師，主研方向為高中語文教學。張紅順（1975— ），男，廊坊師范學院副教授，主研方向為教育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