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基于2014-2020年中國30個省市的面板數據,運用熵值法測算各省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的綜合發展指數,并據此評估二者的耦合協調水平,最后采用核密度估計法分析其時空演進特征。結果表明,各省耦合協調水平總體呈持續提升態勢;耦合水平空間分布表現為“低中型區域多、高型區域少”與“東高西低”的格局特征。因此,應立足區域差異,推動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特色化發展,實現二者深度融合與協調推進,為鄉村振興戰略實施提供有力支撐。
關鍵詞:農村數字經濟;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核密度估計;Dagum基尼系數
一、引言
在鄉村振興戰略推進與農業農村現代化加速的背景下,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正成為農業轉型的關鍵力量。新質生產力作為革命性創新工具,超越了傳統生產力界限,展現了高度融合性與前沿內涵,契合了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需求。而農村數字經濟依托現代信息網絡平臺,融合數字技術、人才、資源與管理方法,為農村帶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顯著提升數字化水平,注入新活力,拓寬發展道路。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超50.2萬億元,占GDP比重41.5%。三大產業數字化差異明顯,農業(10.5%)遠低于服務業(44.7%)和工業(24.0%)。因此,為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需利用數字技術賦能農業,加速形成數字農業農村新生產力。
近年來,農村數字經濟被普遍認為是破解“三農”難題、促進農民增收、推動農業綠色轉型的重要路徑,有助于提升農村發展韌性與效率;而新質生產力則通過技術創新與制度變革,重塑農業發展方式,提升農村經濟可持續性。部分研究已從多角度探討兩者關系,認為數字經濟的發展為新質生產力提供了技術、信息與資本支撐,推動農業生產智能化、產業鏈延伸優化。同時,新質生產力也為農村數字經濟拓展注入動能,助力產業結構優化與技術升級,保障農村數字經濟穩步發展。
盡管相關研究成果豐富,但多集中于兩者的單獨作用機制,對于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的協同關系及其耦合機制仍缺乏系統實證分析。基于此,本文構建多維度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刻畫二者發展態勢,運用多種方法展開實證研究,揭示其耦合協調水平的時空演變特征與區域差異,并提出融合發展路徑建議,以期為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與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支撐與實踐參考。
二、理論分析與指標體系構建
(一)農村數字經濟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
農村數字經濟是數字技術在農業農村領域的重要應用,是新質生產力的關鍵驅動因素,主要體現在三方面:一是強化基礎設施建設,推動數據與技術下沉農村,助力產業數字化、組織重構與規模經營,提升農業可持續性;二是推進農業智能化,通過智能技術優化生產流程與管理效率,提高產量和質量,為科學決策提供數據支持;三是推動數字產業發展,促進軟件與信息服務等新興產業興起,激發農村新動能。
(二)新質生產力助推農村數字經濟發展
新質生產力為農村數字經濟發展注入強勁動能。其加快數字基建進程,提升農村網絡效能,推動農業向智能化邁進;助力智慧鄉村建設,提升治理效能與產業效率;推動鄉村產業多元化與農產品創新,增強競爭力;改善生活環境、拓寬就業渠道,激發鄉村活力;同時催生數字人才需求,吸引青年回流;并通過技術引導生態資源開發,促進生態旅游與文化發展,賦能農村經濟轉型升級。
(三)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本文綜合考量了慕娟等及費威等的學術成果,從數字經濟基礎設施、農業數字化以及數字產業化三個關鍵維度,選取了11項指標評估農村數字經濟的發展水平。同時,參考王玨等從勞動者素質、勞動對象特征和生產資料利用等三個方面,構建19項指標的新質生產力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具體詳情如表1和表2所示。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1. 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發展耦合協調水平的測度模型
本文引入耦合協調度模型作為研究工具,對區域整體均衡發展的程度進行準確評估。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C=(1)
T=β1×U1+β1×U2(2)
D=(3)
設定了U1為農村數字經濟,U2代表新質生產力,并引入C作為系統耦合度的量化指標,D作為系統協調度,βi代表各子系統的權重,設定β1=β2=1/2。本文借鑒李志龍的“四分法”劃分方法,將耦合協調度區間進行劃分,見下表3。
2. 核密度估計模型
在研究中,本文利用該方法來分析耦合協調度的動態演變趨勢。其數學公式表述如下:
f(x)=k
(4)
在本文中,選擇Stata核密度圖默認的Epanechnikov核函數。h是帶寬參數,在帶寬選擇時,遵循最小化積分均方誤差的原則,以確保核密度估計的準確性和可靠性。
(二)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4-2020年我國除西藏及港澳臺外的30個省份為研究范圍,此時間段基于數據可得性與可操作性考量,旨在探究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耦合關系,具現實意義。數據主要源于北大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及多部權威年鑒,缺失數據經類推或插值法科學處理。
四、實證結果
(一)耦合協調度分析
總體而言,各省份耦合度普遍超0.9,表明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兩大子系統高度耦合,揭示二者緊密依賴與相互作用。但高耦合度不等于高水平協調發展,耦合協調度與兩子系統綜合發展指數緊密相關,子系統綜合發展指數低時,耦合度高也難實現高水平協調發展。觀察表4數據,各省份耦合協調度普遍偏低,多處于低、中度協調區間,僅少數省份在特定年份接近或達到高度協調標準。從區域分布看,西部、中部、東北部及東部的農村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耦合度均呈上升趨勢,表明二者地域關聯性持續增強。不過,相較于東部地區,西部地區兩者關聯性相對較弱。
此外,從空間視角來看,中國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水平穩步提升,區域差異依然顯著。多數省份發展進步明顯,整體呈現以東南沿海地區為核心的空間格局。2014年,多數省份耦合協調度偏低,僅江蘇等四省達到中等水平;到2020年,云南的耦合協調度有所下降,河南等三省上升至中等水平,河北和北京則提升至高度協調。全國范圍內的空間差異依然較大,以東南沿海為核心的發展態勢基本確立。
(二)時空演進特征
如圖1~5所示,本文用stata軟件繪制了2014-2020年全國及東中西部與東北地區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融合協調度值的核密度圖,展現四年間各區域融合協調度分布動態與趨勢。觀察發現:各地區核密度曲線中心右移,表明耦合協調水平普遍提升;主峰高度降低,顯示差異逐步擴大;曲線右側拖尾,說明存在明顯梯度差異;全國及東部地區無顯著區域極化,西部、中部與東北地區有兩極分化趨勢。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的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2014-2020年,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水平均持續提升,且前者增速更快。區域上,東部數字經濟發展領先,西部新質生產力增速最快,差異主要受區位與資源稟賦影響。
第二,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水平總體上升,但多數地區融合程度低,未達理想耦合狀態,且區域間差異顯著。具體而言,東部省份耦合協調度普遍高,中部次之,東北部居第三,西部相對滯后,呈“中低水平多、高水平少”“東高西低”分布特征。
(二)政策建議
地區特色化推動農村數字經濟。東部推進新一代數字技術,創新數字產品及模式,加大開放并融合重大戰略;西部強化數字基建,利用資源建設數據中心與算力網并聯動東部;中部加強數字基建,提升技術應用與創新,結合條件推動發展;東北利用數字經濟優勢改造傳統產業,促進產業多樣。
地區特色化促進新質生產力。東部發揮龍頭作用,提升國際競爭力,參與全球高端產業鏈競爭并加強科技創新;西部依托資源發展特色產業,實現資源可持續利用與產業升級;中部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打造經濟增長點并提升創新能力;東北加快傳統制造業數字化等改造,延伸產業鏈并形成產業集群。
地區特色化促兩者協調發展。鑒于農村數字經濟與新質生產力協調發展存在區域差距,為實現全國均衡發展,各區域應立足自身特點與優勢,制定可行策略,通過統籌規劃、精準施策,實現兩者深度融合與協調發展,支撐鄉村振興戰略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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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云南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