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
網絡表達權是新興權利譜系中的一種、是國家民主法治的具體表現、是公民行使權利的基本途徑之一。但是隨著網絡普遍化的實現,網絡表達權是維護自身權利的途徑之外更是化身成為網絡誹謗、網絡語言暴力的基地,網絡表達權的規制迫在眉睫,而作為網絡表達中的主力軍:群體的力量就不可估量,社會強制規制抑或是法律規制的途徑已不足以從根本上阻止網絡語言暴力的出現,文章以《烏合之眾——群體時代的大眾心理》一書為基點,從群體心理角度分析網絡表達權中的網絡語言暴力就成為一種全新模式,公民在虛擬環境下的個體責任意識也變的尤為重要,公民的個體責任意識也是解決網絡表達權中網絡語言暴力和網絡誹謗的本質路徑。
一、網絡表達權的基本概念
“表達權的概念應當是以表達、自由和權利的概念來進行邏輯解構的。”“表達權是表示思想、感情,按照詞典的解釋,表達就是人們將隱匿于個人內心之中的思想、觀點、看法等表現出來,傳遞與他人甚至社會,使之知悉、了解。”同時,公民表達權也可以是自由的具體表現形式,民主化運動的不斷演進,使“個人”脫離“集體”而存在,個人群體意識的覺醒,人生而自由的理念不斷替代集體的概念,然而,“人生來是自由的,但卻無處不身戴枷鎖。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自由的表達成為權利的行使,公民權利這一概念已然躍然紙上,然而,公民的表達權需要立基于其所規定的必要限度之中,權利的濫用、權利的沖突、社會規范之間的沖突以及公民行使權力的迫切等都成為了亟待解決的問題,互聯網平臺作為當今社會最為有力的表達渠道,它所承載的問題亦如是。網絡表達權的基本要素構成了這一權利的基本內容,同時也決定了權利的最基本的屬性。網絡表達權是公民的基本權利,又稱虛擬空間、虛擬社會的表達權,法律根據其特有的效能為公民給予保護,同時以其特有的屬性給與規制,這就意味著法律給與這一權利特定的行為界限。“網絡表達基于互聯網技術的基礎支持,主要通過互聯網上論壇、新聞跟貼等手段自由發表評論和意見,暢所欲言地表達自己的訴求與主張,毫無障礙地闡述對國家事務與社會問題的看法。”互聯網作為當今社會最主要的信息互享途徑,網絡表達權的行使不僅是自由,權利的實現,還存在相應權利的濫用以及對于濫用權力的救濟。法律規范為互聯網規范劃定了其特有的行為界限,然而基于語義的模糊性、規范的滯后性以及社會的發展性,現有的行為模式已不足以解決現有的問題,從個體責任意識的覺醒人手就顯得尤為重要。
二、網絡表達權的基本范式
近代社會科學的發展是逐漸將上帝趕出世界并將其扼殺的過程;近代社會權利意識的發展是個人權利意識不斷脫離公共權利意識的過程;那么近代權利表達方式的發展已經從傳統的物理空間發展到虛擬的網絡空間,公民的表達權在人權、自由、民主等概念的加持下已經發展成為基本權利的一種并且具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態勢,然而權利意識的覺醒并不代表著這一權利的完全行使,公民表達權的行使理應具有必要的界限。
(一)網絡表達杈之群體心理法則
“思想、觀點和信念的改變,是促成文明變革的唯一重要變化。”而科技的進步、虛擬化產業鏈的形成又是個體生活方式以及思想信念改變的必備要素,公民權利意識的覺醒是個體捍衛自身自由的表現形態,然而個體在經由虛擬中介表達意識、觀點和價值觀時所表現出來的責任意識淡漠逐漸顯現,加之語義的模糊性和感知者自身理解能力的局限,不可避免的引起網絡媒介的夸大屬性,這在網絡群體中更加凸顯,群體下的理性微弱,個體責任意識薄弱,進而表現在互聯網這一組織化群體中個體所具有的首要特征就是個體自覺個性的消失以及他們情感價值在特定時刻下的異同,這種樣態下的群體的意識借以群體稱謂表達個體無篩選的主張,加之上述意識的淡薄,互聯網上的“衛道士”應運而生,然而,僅僅以“微博實名化”為切口實行的網絡實名化進程就會有用了嗎?
(二)網絡表達權之群體表現形態
群體的無意識行為逐步取代個體的有意識行為是當今社會最為基本的特征之一,網絡表達權在特有的形式下傳達著這一理念,最為常見的網絡平臺:“微博”、“微信”、“知乎”等已然成為網絡寫手、水軍的聚集地,為了某些不知名的目的去引導輿論的導向,大多數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參與進去,祭出信誓旦旦又狀似大義凜然借口行無恥之事,筆者暫不評價這種雇傭網絡水軍之間的行為是否合理合法,僅就群體在這一社會現象中的狀態說明問題足矣,個人權利的覺醒意味著個人行使權力時的理性。其實,“對某些社會現象的研究,更需要從心理學的角度而不是自然主義的角度著手”群體的力量是不可忽視的,正如現如今這個階段出現的民粹主義抑或是網絡言論暴力的出現,筆者始終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具有毀滅性的物種是人類,而最具有毀滅性的武器是語言。很多時候“群眾中積累起來的可能只有愚蠢的智慧,而并非天才的智慧。群眾可以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也能表現出極度的忠誠、勇于獻身和不計名利的舉動,這是孤立的個人根本做不到的”
筆者認為群體的這種無意識行為并非是本身非理性抑或是沖動下的抉擇,群體的無意識行為主要是基于其接收信息源的不明確性,其意在說明個人接收到的信息是經由網絡平臺予以夸大后的結果,這就不難說明日常生活中為何遇有重要事項時“面談”的重要性,接收信息源的語境是經由接收人夸大處理過的信息抑或是信息本身就存在問題不夠準確,進而由接收人做出的判斷所呈現出的形態為非理性的抑或是沖動病態的判斷。也許,“人類必然會瘋癲到這種地步,即不瘋癲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瘋癲”。
(三)網絡表達權之政府規制的弊端
2015年3月1日起,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布的《互聯網用戶賬號名稱管理規定》正式施行,規定互聯網信息提供者應當按照后臺實名前臺自愿的原則,要求互聯網信息使用者通過真實身份信息認證后注冊賬號。”這一規定的事實意味著對公民隱私保護力度的減弱以及對公民權利的限縮:主要表現在公民的言論自由之中,筆者看來,這一制度的出臺僅是隔靴搔癢治標不治本,在網絡虛擬環境中孤立的個體衍生成為群體時不管是否匿名化都不能提升個體對信息的加工處理能力,即:個體在現實生活中的信息處理能力是強于在網絡組織群體中的,而這一問題的本質在于個體是否意識到自身責任以及個體理性的回歸,制度的出臺只能是就現下問題的解決有利但從長遠來看,民主、自由自己權利意識等主旋律之下再去限縮公民的合法權利無異于是撿芝麻丟西瓜之舉,筆者認為,思想、觀念以及習慣的養成才能成為社會衡量的標準進而從社會約束上升至自身約束,由此看來,個體責任意識的增強對于網絡環境的規制不可謂不重要。
三、網絡表達權之責任意識
一種觀念所處的階層抑或是其特有價值并不是最為重要的,最為重要的是它所產生的社會實效以及該種效能所帶來的社會影響,大多數時候個體在虛擬環境中所持有的觀點都不是經由推理得來而僅僅只是被傳染,所有與社會普遍認可的價值相違背的理念總會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個體意識到網絡的夸張屬性從而影響群體成為社會意識,這種方式才是本質上解決網絡“雙刃劍”中存在問題的主要途徑,歷史證明,偉大的文明都是經由這一路徑慢慢演變而來的。